淺淺哭笑不得的看着這一張張渴望的小臉,卻是促狹的問道:“怎麼?你們都覺得自己長得和阿三一樣漂亮嗎?”
真真小嘴一翹,不滿的說:“姐,你很過分也……”
淺淺笑吟吟的捏了捏真真白淨的小臉,打趣的說:“好啦!你若是想要的話,我再給你做一個,行了嗎?”
真真喜笑顏開的說:“姐真好!”
淺淺嗔了一眼真真,鄙夷的說:“誰剛纔說我過分的啊?一下又說我好了嗎?”
“嘿嘿……”真真一陣傻樂,也不在意。
應了真真,阿大他們幾人都是眼巴巴的望着淺淺,阿大倒是內斂,唯獨阿四,直白得不懂一絲掩飾。
淺淺嗔了眼阿四說:“這是姑娘家用的,不適合你們!而且這是自保的武器,一個大男人若真是想從武,也該是拿刀劍,而不該是這種袖箭。”
阿四眼神黯淡了幾分,阿大嘴角一扯,不自然的說道:“我以前有一把很好的劍,可惜離開的時候,沒有帶出來!”
淺淺拍了拍阿大的肩,安撫說:“沒有關係,等淺姐姐以後掙多了銀子,一定買一把更好的劍送給你。”
阿大眼眶一澀,尷尬的偏開視線。
淺淺拍拍手,示意他們圍過來。
阿三也一臉喜色的將袖箭收好,和真真一起走了過來。
“好了,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先把家裡的衛生打掃乾淨,至於你們以後想學什麼,想走哪像路,晚點再說!”
真真看着這偌大的院子,癟了癟小嘴道:“這讓我們將屋裡徹底打掃乾淨得多長的時間啊!我覺得還是要住哪一個屋,就打掃哪一個屋好了。”
阿三附和的點點頭說:“真姐姐說得對!”
邱子衍皺了下眉,猶豫了一下才小聲的開口提出意見。
“淺……小姐,屬下也覺得言二小姐說的話可行,其他的院子,待以後再慢慢整頓,若是院裡再收留了孩子,便讓他們自己動手整理,畢竟請人回來打掃,又是多一筆開銷。”
邱子衍年紀比淺淺大一點點,讓他跟着阿大他們叫淺淺一聲淺姐姐,他是叫不出口的,但是他現在畢竟是倚仗淺淺,雖沒有賣身爲奴,但是卻有是她屬下的自覺,因此,琢磨了一下,纔會如此自稱,將自個兒定位。
淺淺攏緊眉,“這樣也行!不過你這稱呼得改一下,什麼小姐不小姐的,我們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你虛長我一些,以後就叫我一聲淺淺就是。”
真真尷尬的抓了抓後腦說:“也叫我真真,我這輩子還沒被人叫過一聲言二小姐,感覺都不像在叫我!”
邱子衍凹凸不平的臉看不出什麼,一雙眼睛卻是清澈真誠的說道:“這一聲小姐,子衍叫得真心,子衍很感激!”
淺淺翻了翻白眼,故意說道:“在離我們這裡很遠的一個國家,那裡叫天朝,那邊的子民都不會稱女子爲小姐,稱女子爲小姐,是對這位女子的一種褻瀆,因爲大天朝的小姐是多義詞,花樓裡的姑娘也被稱爲小姐。這樣,你確定還要叫我們一聲小姐嗎?”
邱子衍臉色一白,慌忙說:“小……我沒有這意思,我都沒有聽過這件事情,完全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姐是對女子的一種尊稱。”
淺淺聳聳肩,無可奈何的說:“各國的風情不一樣,但天朝確定是如此,所以你真的要堅持嗎?”
邱子衍咬了下脣,看了眼阿大他們,想着他也不好太過獨特,便道了一聲:“淺淺。”
“這纔對嘛!”淺淺笑着點點頭。
真真在一邊,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還有我,還有我!”
“真真姑娘……”邱子衍微微一笑,受傷的臉看起來也順眼了幾分。
真真嫣然笑道:“比剛纔好多了。”
阿大見淺淺達到了目的,便有些質疑的問道:“淺姐姐,你剛纔說的話是忽悠邱大哥的吧?”
邱子衍怔怔的看着淺淺,雙目露出疑惑。
淺淺苦笑一聲,戳了下阿大的額,低斥:“是真的!我哪裡編得出來這種事情,在大天朝……”
淺淺話音一斷,落寞的垂下眼簾。
穆清眉宇一皺,輕輕的握住了淺淺的手,不解她怎麼突然就變了樣子,好似很難過似的。
灼熱的溫度自手上傳來,淺淺擡起眼,輕輕對穆清一笑,無聲的說道:“沒事!”
不過是談起了大天朝,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多少有些落寞罷了。
畢竟是她土生土長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留戀,只是如今比起來,她更趨向於現實的溫柔。
阿大雖然不清楚他哪句話說錯了,但也看得出來,他挑起了淺淺的傷心事,有些自責的看了眼淺淺,忙轉開了話題。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趕緊搞衛生吧?不然的話,今晚這裡還住不了!”
淺淺快速整理了情緒,詫異的問:“怎麼?你們今晚就要住在這裡嗎?”
阿大應聲:“這幾日肯定都要在這裡打掃衛生的,與其天天跑來跑去,不如晚上就住在這裡,反正也只是將就幾晚,我們以前乞討的時候,比這裡的環境差多了,我們都捱得過。”
淺淺白了眼阿大,輕斥說:“難道這能和以前比嗎?現在有我在照顧你們,自然就不會讓你們受委屈,更不會讓你們被人欺負!”
阿大幾人感動的看着淺淺,一時胸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淺淺想了下便說:“阿三也是識字的吧?”
阿三靦腆的笑笑,“小時候倒是學了千字文這些,但離家的年紀小,當初也貪玩,不如哥哥學得多。”
淺淺溫柔的揉了揉阿三的發說:“也不用你學了多少,你會算帳嗎?”
阿三羞澀的道:“不怎麼會,雖然各家的情況不一樣,但一般學着管家都會在女子十二歲後,跟在母親身邊學習,我娘當初死得早,我也不可能跟着一個姨娘學習這些。”
淺淺擔憂的看了眼阿三,見她情緒未因這話題而有影響,這才安心,又將目光求救的看向邱子衍問:“你會嗎?”
邱子衍十分謙虛的說:“自幼跟着家父學習經商之道,耳濡目染久了,倒會一些。”
淺淺一聽就樂了,高興的說:“你會就好,以後你教阿三如何管帳,但是目前這些帳,由你先管着!”
淺淺說罷就自荷包裡拿了一百兩銀子遞給邱子衍,並說:“正好你懂得經商,我打算以後我們還是做些生意,不然這麼多人,肯定養不活!”
邱子衍接銀子的手頓了頓,沉默的小石子在一邊心疼的看了眼自家少爺,躊躇了一下,纔開口說道:“淺姐姐,我家少爺不出去做這些交際應酬的事情!”
淺淺怔了下,立即明白了小石子說這話的意思,但是卻不贊同的道:“子衍,你自幼跟着你爹學習經商之道,難道你就不打算一展所長嗎?”
邱子衍沒有回答,手卻是無意識的擡起摸了下臉。
淺淺目光一閃,便沒有再說什麼。
“好了,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眼下我們先把家裡收拾好。”
淺淺細細打量了眼邱子衍,他臉上雖然有傷痕,但多在左臉顴骨以下,嘴角以上的部面,當時應該是側面碰到了火,而且事後還沒有處理好,所以傷痕有些泛黑的痕跡。
“你若是不想出去也行,阿三一個姑娘家,持家也細緻一點,以後家裡缺什麼你就都寫下來,讓她去買!”
淺淺笑着又將銀票拿了過來,遞給阿三,並囑咐她說:“每一筆銀子用去了哪裡,都要用一個本子記下來,以後家裡的人可能會多起來,也方便對帳!”
阿三嘟了嘟脣,倒是接下了這事,只道:“我沒做過這事,都不知道能不能辦好,到時候出了差子,淺姐姐可不許怪我!”
“好,不怪你!不過你有問題,就要問你大哥和邱大哥,他們倆都聰明,肯定都會的。”
淺淺牽着阿三的手一陣交待,真真興奮的舉起手說:“我和阿三一起去購置物品。”
淺淺嗔了真真一眼,哪裡不明白她,她就是不想打掃衛生。不過她倒也不在意這些,本來她就打算她們三個女子一起出去買東西。
事情分了工,大家的責任明郎化了,事情倒是辦起來快了,各人整理各人的房間,一個下午倒也難不倒大家。
淺淺三人在街上溜達了一圈,被子牀單這些必要的牀上用品都買了,就是生活用品也是一樣不差的。
東西多了,她們三人也提不回去,便就讓小二直接送到府上,一聽是鬼屋,掌櫃和小二臉色都有些變,有些好心的還來提點她們,誤以爲她們是外地人,被人騙了纔會買下這間宅。
買了多長時間的東西,她們也解釋了多長時間。
回到鬼屋的時候,三人都有些疲憊了,真真還自我調侃的說道:“我今天才發現,原來鎮上這些人都是這麼的熱心。”
臨近傍晚,淺淺他們又趕緊趕着牛回去,鬼屋的事情就都交給了邱子衍負責,一來他年紀最大,二來鬼屋又本是他家。
回到家裡的時候,淺淺他們還是沒有趕上晚飯,免不被被姜氏罵一頓,不過卻也是慈愛的將飯菜又熱了一遍端出來。
牛牽在門口,淺淺他們也沒有直接拉回家,倒是隔壁的禾妹看到了跑過來,一臉興奮的說:“你家又買了牛啊?”
言永福和姜氏這纔出門看了眼,倆人均是不解的問:“怎麼又買了一頭牛,家裡一頭牛就夠了,你們又沒有種田,別是平白浪費錢了。”
淺淺笑笑,“爹,以後我去鎮上的機會多,所以想弄輛牛車代步,到時候會讓何大哥替我把造一具好的牛車套。”
言永福張了張脣,想到淺淺之前說的要做生意,話音到嘴邊便又咽了下去,只是身爲人父,仍舊不放心的叮囑:“錢要緊着點花,一分一毫都得用在刀口上,由儉入奢易,可別被一些不實在的東西迷花了眼。”
“爹,我明白的!你不用擔心!”
淺淺哭笑不得,說句不好聽的話,潑天的富貴她也是見識過的,怎麼會被眼前這些小金小銀迷了眼。
當晚,淺淺家又買了一頭牛的事情就在西順村順開了。
甚至第二日,連她在鎮上買了一間大屋的事情也傳開了,一早去了鎮上早市擺攤再回來的人,都過來問淺淺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淺淺皺着眉眼,有些不快的對着這些問長問短的人。
“沒有,沒有!我不過就是認識了一個朋友,陪着她買些東西而已,那間鬼屋是他們買下的,跟我沒有關係。”
淺淺哭笑不得,就不知道事情怎麼就傳得這麼快。倒不是真的有什麼說不得,就是怕說開了就像現在這樣。
“買了就買了唄,藏着掖着做什麼,怕我們去住你的大房子嗎?”崔氏陰陽怪氣的責問。
崔氏本來就是一個長舌的婦人,關於言家的事情,她更是打聽得清清楚楚,一聽言淺淺在鎮上買了一間好多的屋,當下便眼紅的跑了過來。
她可不管那間屋是不是鬼屋,她只是聽說了,那是一間三進的大宅子,以前住的可是有錢的富商。
“一間鬼屋,讓你住,你敢住嗎?”淺淺看着崔氏,便不悅的吼回去。
倒是她這番出現,也讓淺淺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回來兩天了,也忘記問姜氏,她們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家裡一切可還好。
主要是一時堆積了太多事情,手忙腳忙的處理着,再加上姜氏和真真的神色都是一派輕鬆,她也就忽略了這件事情。
崔氏眼珠子一動,你一臉喜色的說:“這有什麼不敢的!你是不是把屋子讓我住,我今晚就搬過去。”
淺淺翻了翻白眼,一副看不上崔氏的樣子。
“嬸,你是聽不清楚嗎?我剛纔就說過了,這間屋是我朋友的,我昨天不過是陪着我朋友買了些東西而已!”
他們人多,又是一人一間房,淺淺昨天光買被子都買了八牀,還有兩牀是他們和真真的,畢竟以後也可能會偶爾在那邊小住。
又是高調的讓小二送貨,又是鬼屋,一時將話傳得整個鎮上都知道也是清理當中的事情。
她也想到了,翌日所有人都會清楚,鬼屋有人住進去了,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些村民八卦的力量這麼強大,不過一晚,竟然連她的身份都挖了出來。
“朋友,你什麼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富貴的朋友?”崔氏擺明了不信,一雙眼睛溜溜的轉動着。
淺淺不客氣的反問:“怎麼,難道我交了什麼朋友都要告訴你嗎?我現在沒功夫和你們說這些,都趕緊哪裡來,回哪裡去。”
崔氏身後跟了幾位婦人,品性自然是和她一樣的,都是喜歡八卦之人,一直沒有說話,就是想讓崔氏問點什麼出來。
但見淺淺趕人了,也憋不住了,又七嘴八亂舌的一頓追問。
淺淺當下就惱了,大聲斥罵:“你們是有病嗎?我家買牛買地還是買房子,關你們什麼事啊?是花了你們家一文錢嗎?還是佔了你們家地啊?至於一個個連午飯都不吃堵在我家門口問長問短嗎?”
幾個長舌的婦人被罵得不好意思,但卻又極不甘心,話峰一轉,便是添油加醋的和崔氏說道:“哎喲,你這侄女是怎麼回事,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對我們也就算了,對你這嬸孃也是這樣,我看啊!她根本就沒把你看在眼裡!”
不得不說,這位長舌的婦人還真是說對了。
淺淺倒不會真的傻得承認,到時候又讓人抓住了話柄,但一陣軟言請不走她們,也就別想淺淺有好臉色給她們看了,當着她們的面,便將大門一關,回了屋。
屋裡,姜氏長吁短嘆的問道:“這房子到底怎麼回事?真的是你買下的嗎?”
見事情瞞不住了,淺淺便說了育幼院的事情,她本來還以爲姜氏會不滿,哪裡曉得,她一聽,便忍不住的點頭。
“這樣也好!畢竟這些銀子不是我們自己掙來的,用着享受,心裡總覺得有些過於不去,如今用來幫助這些窮苦的孩子,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淺淺一笑,挽着姜氏就開始灌迷魂湯。
“娘,你真善良,我好以你爲榮。”
姜氏被誇得不自在,捏了捏淺淺的臉說:“現在倒把真真的這一套學會了,就會挑些好聽的話說!”
真真在一邊,忙一臉醋意的說:“娘這可說錯了,姐姐嘴巴現在可比我巧多了。”
淺淺忙調侃起了真真,姐妹倆你一句我一句的鬥着嘴。
姜氏欣慰的自着一對女兒,笑容滿面的說:“你們姐妹倆能這樣,娘很欣慰!以後你們開的育幼院有什麼事,就和娘說一聲,娘也盡一份心力。”
淺淺笑說:“那以後我可不會客氣的啊!”
姜氏笑罵:“就你貧嘴!”
傍晚言永福自田裡回來,早在下午就聽人說了房子一時,他心裡隱約就清楚是怎麼回事,也沒有詢問。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時,這纔將事情說開。
言永福雖然也支持姜氏,但他卻有一點不同,想的事情更長遠一些,有些擔憂的問道:“你手裡就這麼多銀子,以後孩子的人數還會多,到時候你怎麼負擔得來?”
“爹不用擔心,他們也都不是吃白食不幹活的人,都是能吃苦的,相信年紀再大一點,肯定就能掙錢了。”
言永福眉間擔憂不減的說:“就算他們能掙錢了,以後也有自己的生活,也不可能掙了給你啊!”
淺淺抿脣一笑,雖然也是育幼院,但自然不可能像現代的孤兒院一樣,孩子養大了,便各自成家立業,有能力的就反哺一下孤兒院。
至少在她的想法裡,這最初的六人,以後肯定就都是孤兒院的主心骨。
這時代可沒有大財團會贊助孤兒院,而她以後真做生意的話,也會差人手,這些孩子自小培養長大,以後看能力在她的商鋪安插活幹。
倒也是自願的情況下,彼此都好的情況下,若真要有更好的出活,淺淺也不會攔着。
淺淺本來不想將一番好意的事情說得這麼現實,但見言永福這麼擔憂,又只一家人坐在一起談心,她便將她的想法也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言永福這才斂去心中的擔憂。
“如此倒是好!”言永福雖說不上具體的細節,但聽工淺淺說的意思,也是覺得不錯的,便也就放了心。
事情說過了,便就說起了中午崔氏登門的事情。
淺淺慎重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不管對誰,以後都不要說這房子是我買的,就只說我和阿大他們認識,和阿三相處不錯,她認了我做姐姐,纔會多番幫忙他們,在鬼屋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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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永福一時沒有吭聲,淺淺這話在說在崔氏的事情之後再說,明着就是防備崔氏他們那些人,但是那些人中間有一個是言永福的娘。
因此,言永福不說什麼,姜氏也不好說什麼。
但看兒女都眼巴巴的望着她,她便也只能硬着頭皮勸言永福。
“這事不如你就當不知道好了,要真有什麼人問起,我們就說不清楚,讓他們有什麼事直接問淺淺。”
姜氏說罷,便看着淺淺,怕她應付不過來。
見淺淺應聲點頭了,姜氏又忙看向言永福。
言永福過了下,才沉重的點頭說:“這事,我就當不知道。”
淺淺憐憫的看了眼言永福,也明白他心裡的苦。
鄧氏不單想着剝削他,就是連他女兒都不放過,日積月累下來,再多的孝心也被鄧氏磨滅了。
一家人拿定了主意,便也不怕外面的人再怎麼傳。
事情雖然還在沸沸揚揚的傳着,但淺淺依然是連着幾日進出鬼屋,忙前忙後,雖然越多人越發肯定,她就是鬼屋的主人,就是還有人特意問了雜貨鋪掌櫃,但淺淺就是一口咬定,她不過是幫朋友的忙,房子的真正主人是阿大他們,別人也奈不得何。
其實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大家好奇,奇怪淺淺家一夜暴富,想證實這事的真假,因此,纔會追究到底。
一連折騰了幾日,育幼院徹底整修好了,好不容易稍微平息了一下的傳聞,卻因着育幼院的事情再次鬧開。
育幼院掛起了牌匾,所有人在打聽後,清楚了育幼院的本質後,不免紛紛猜測起來,這幕後之人到底要做什麼。
淺淺沒想到因着這事,倒有些因禍得福了,百姓都覺得以後養這麼多人是一筆極大的開銷,而淺淺家再一夜暴富,肯定也是沒有這個實力的。因此,倒也相信了淺淺的說辭,現在大家都在猜阿大他們的身份。
這日牌匾剛掛上沒多久,就有一個七八歲的小乞兒在門口探頭探腦。
淺淺幾人商量,正準備讓阿大帶路,去一些破畝或者街上看看,有沒有可憐的乞兒,便帶回來。
“小朋友?”淺淺好奇的看着這個小孩子,想着他跑來是幹嘛,難道是聽了育幼院的事情,主動上門的,若是這樣的話,倒是一個機靈的孩子。
小乞兒一張烏漆抹黑的臉上鑲嵌了一雙大眼,他緊張的說道:“我不怕妖魔,不怕鬼怪,只怕餓肚子,我聽街上的人說,你們這裡會收留一些受苦的小朋友,你們能不能收留我,我會幫你們幹活的,什麼活都行。”
淺淺笑了笑,側目對阿大說:“這小孩子倒是機靈,你們以後用點心思培養吧!以後孩子多了,哪些人有天賦,我們就多栽培一些,別是埋沒了。”
“好!”阿大一口應下,目光看向小乞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淺淺對着小乞兒招招手說:“來吧!待會兒讓那個邱哥哥帶你去房間,在我們這裡住下可以,但以後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做,你要學會做的第一間事情就是整理自己的房間,以及把自己收拾乾淨。”
小乞兒瞪大了眼,驚喜得熱淚盈眶,再步並兩的衝到了淺淺的面前,仰起小臉說:“這位姐姐的意思是說我以後能住在這裡嗎?”
“對,不單住在這裡,還能有新衣穿,有飯吃,有書念,高不高興?”淺淺不嫌棄的捏了下小乞兒的臉。
他自個兒倒是懼怕的退了一步,看淺淺的手落空了,忙緊張的說:“我、我髒,怕弄髒姐姐的手!等會我洗乾淨了,再讓姐姐捏。”
“好,就等你洗乾淨了,再給姐姐捏臉蛋!”淺淺輕輕一笑,覺得這孩子真是天真可愛。
淺淺滿臉笑容的和阿大說:“你先帶他去找子衍。”
邱子衍因面容殘缺的問題不想出門,淺淺也不逼他,但私下卻已經畫了一副面具送去鐵匠鋪,等過些日子做好了,再和他細談一番,希望能解開他的心結。
她也是問了小石子才知道這兩年邱子衍白天竟然就躲在後院的枯井當中,她去看過那裡,被一棵大樹擋住了陽光,井下定然是一片陰暗。
淺淺即已清楚他自卑的原因,定然就不會坐視不理,除了面具,淺淺也不會讓他永遠躲在龜殼裡,第一件事情便是讓他留在這裡負責安排這些孩子入住的問題。
“淺姐姐,我們今天別出去了,我有新的想法。”阿大琢磨了下,便叫着淺淺一起回了屋。
倆人一路邊走邊說,小乞兒便乖巧的跟在他們的身後,一副緊張不已的樣子。
“這育幼院的事情,我們事先也沒有想到這麼多人都清楚了,不過如今所有人都清楚了,也會有小乞兒自己上門,我們又何苦多此一舉,去找人回來?如此,還倒是落了下乘。”
淺淺一想,覺得阿大的話,說得也極在理。
她便笑道:“行,你看着決定就好!真正有需要我們幫助的,我們也不能推拒。”
“這是一定的!”阿大肯定的點點頭。
他自個兒受了淺淺的恩惠,身爲一個小乞兒,他清楚明白這樣的恩惠對於他們而言是什麼,是改變一生的機遇,是一輩子都回報不了大恩。
如今他們既然要做這事,他們有這能力的話,阿大也想多幫一些人,他當過乞兒,太明白那種弱小,搶不到食,只能一天天等着餓死的感覺是什麼。
當天,淺淺他們沒有出門,竟然就有三人上門,年紀相差都不大,且都在十歲以內。
淺淺待他們三人梳洗乾淨,問了他們的名字,得到的卻是通一的答案。
“小乞丐,臭乞丐,小叫花子……”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這不是你們的名字,這……”
面對這些單純的孩子,淺淺也不好直白的說這些別人對他們的污辱,或者他們其實都是清楚的,只是這樣的名稱伴隨了他們太久,已經久到他們自個兒都以爲,這就是他們的名字。
阿大同情的看了他們一眼,相比起來,他還算幸福的,至少他清楚自己是誰,知道自己的根在哪裡。
“淺姐姐,不如你就給他們一人取一個名字吧!也讓他們有一個新的開始,至於姓的話,就跟着姐姐姓言吧?”
“也好!”淺淺細緻打量過他們三人。
第一個過來的小乞兒,雖然長了一副濃眉大眼,但是洗乾淨臉後,卻發現臉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而且自右眉一直到右眼下。
第二個過來的小乞兒,手指與人有異,右手長有六根手指。
最後一個過來的小乞兒是一個小姑娘,看起來不大,也是七八歲的樣子,卻是模樣有些難以讓人入眼。
淺淺分開別給他們取了名字,叫言昕、言曉和言曦。
大意都是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光明美好的未來,能重新展望新的生活。
淺淺把意思告訴他們三人,三人均是一臉驚喜與感動,喃喃自語道:“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阿二他們帶着三人下去收拾屋子,淺淺便和阿大和邱子衍商量。
“這夫子得快些請了,等會兒就去門口貼一張告示吧!工錢也不用開高,比一般的西席便宜一些就行。”
阿大皺了皺眉,擔憂的說:“可是請夫子的費用不低,特別是一個好的夫子,更是要交大筆的束脩。”
淺淺狡黠一笑,“不一樣,我們如今是做善事,收留這些孤兒,還給他們請夫子,一些真正品性高又有學問的夫子,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甚至會願意免費當我們的夫子,若真遇上了這種好夫子,事後我們再貼補一些其他,比如衣服及三餐什麼,都是可行的。”
邱子衍一笑,“原來淺淺是想借此找位品性高潔的夫子,如此倒也算是一個辦法,希望到時候能如願。”
他就怕會碰上那種喜歡虛名的夫子,借意來上幾堂課,然後就不再管他們。
“嗯,我也這樣希望,不過到時候還得你們倆看看夫子,沒有真材實學的,我們也就不用要了!”
邱子衍怔了下,這樣雖然有辱夫子的聲譽,但對他們倒是極好的,特別是他擔心的事情,也能大大的降低。
“行,按你說的辦!”阿大沒有意見的點點頭。
三人商量好了的夫子問題,便又想到了其他,像武師也是要請一個的,畢竟不爲成爲一流的武林高手,也得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能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阿大的意思是他們請真正武功高強的人,是肯定請不到的,這種人不是大家族培養的暗衛,就是喜歡閒雲野鶴的武林中人。
因此,這事也只能暫時先擱置,等過些日子再說,若是找不到好的武師,便看能不能自鏢行找一個師傅回來。
阿大猶豫了下說:“我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請一個繡娘,不然的話,我們這樣買衣服,花費的銀子也太大了一些。”
言曦梳洗過後雖然先穿着阿三他們的衣服,但是事後淺淺也是讓阿三去給他們一人買了兩套衣服,畢竟得有件衣服換洗。
但是成衣和布料的價錢卻是差了很多,中間可不止是收一個手工費這麼簡單。
“我也是這樣想啊!”淺淺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他們又不能弄先做好什麼衣服,畢竟下一個孩子是什麼樣的,他們都不清楚。
邱子衍想了下說:“不然我們四下打聽一下,看有沒有那種單身寡婦又懂針線活的,正好請到我們這裡來幫着做這些針線活,不單能幹這些活,還能順便教了阿三和言曦針線,以後她們都學會了,這些事情也就不用麻煩了,育幼院裡也能又省一筆開銷。”
“也行!現在剛開始有些難,我先讓我娘和真真幫着繡,真真的女紅還不錯,我原是打算讓她教阿三的。”
邱子衍一聽,便樂道:“這樣更好啊!正愁這種人還不好找,若是伯母和真真有空的話,自然是最合適不過。”
“行,不過我娘不能過來,家裡事情多了,我讓她幫着做幾身衣裳,然後這幾日就讓真真留在這裡,一邊做衣服,一邊教阿三和言曦,希望她們倆也能忙學會。”
商量好了,淺淺便和阿三她們一起去買了布料,拖了幾匹布回家,其他的都讓阿三和言曦兩人帶回了育幼院。
晚飯的時候,淺淺說了做衣服的事情,姜氏一口應下了,但說到真真要在鎮上住幾日,卻是稍微有些遲疑,不過想了下,她還是同意了。
阿大他們都沒衣服,再加上又馬上要入秋了,因此,這事已經是迫在眉睫了,母女三人正在房裡挑燈做衣服的時候,就聽到大門一陣急促的拍響聲。
在家閒得沒事的言永福跑去開門,一見到來人,便詫異的問:“二郎,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二郎口氣急切的說:“我就是找娘有點事,娘她人呢?”
言永福手一指說:“在真真房裡,和你兩個妹妹正在做衣服。”
二郎連話都沒答,就急忙的跑了進去,人還未站立穩,便急急的說道:“娘,我有事情問你!”
“什麼事?”姜氏緊張的皺着眉,手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繡了一半的衣裳就被她直接放在桌上,緊張的上前兩步走向二郎。
二郎一看兩個妹妹也在,且全是瞪着大眼望着他,他心裡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也顧不得羞澀了。
“娘,你還沒有給我相看姑娘吧?”
姜氏迷茫的說:“還沒有啊!怎麼了?”
爲了這事,沈媒婆倒是上門了兩趟,說了兩個人選,但都被她否決了,如今離上次見到沈媒婆,好像已經是三天前了。
二郎鬆了口氣,忙說:“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娘,我看中了一個姑娘!”
淺淺和真真對視一眼,倆人疾步過來,一臉興奮的問:“哥,你有喜歡的姑娘了,是哪家姑娘啊?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啊?之前怎麼沒聽到你說過?”
二郎臉上一陣尷尬,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說:“就是前天晚上在路上遇到的一個姑娘。”
淺淺取笑說:“二哥,你學壞了噢!大晚上不睡覺,下了工竟然在街上瞎溜達。快說快說,當時是什麼情形,你怎麼一眼就看中了人家姑娘,她長得很漂亮嗎?”
二郎猶豫了一下,才一臉喜色的說:“當時她正好被一個流氓欺負,她逃躲的時候,一下就撲到了我的懷裡,後來我爲她打跑了流氓,送她回去後,才知道她竟然是藍秀才的女兒。”
淺淺眉心一抖,覺得事情過於巧合,再加上鎮上的人對她多的有猜測,便有些多疑的問了幾句。
“雖然是晚上,大街上人應該也多吧?但是卻正好有流氓調戲人,還正好撞到你懷裡,又正好是秀才的閨女,是嗎?”
二郎怔了下,不明白淺淺的臉色,爲什麼笑得這麼詭異,卻還是如實的點點頭說:“是啊!怎麼了?你們不是說要會識字的嗎?我問了,她會啊!而且我送她回去了,她爹還請我喝酒了,特別親切。”
淺淺莞爾一笑,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卻是漫不經心的問道:“是嗎?這麼好啊!藍秀才應該對她女兒多有吹捧,然後也多有說過擇婿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