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詫異的抱着懷中的一串銅板,不解的問道:“這哪來的?”
穆清眼睛閃閃發亮,純淨的聲線有些上揚的說道:“昨天殺了一隻野豬。”
雖然說野豬是比家豬貴一些,但是一隻野豬掙了四百文,可想而知,這隻野豬肯定很肥很大。
“不是……”淺淺一下反應過來,她剛想問的不是銀子哪來的,而是他把銀子都給她做什麼。
之前給她的木盒裡面,連銅板都裝在裡面,顯而易見,是平日裡穆清裝銀子的盒子,這會兒才掙了四百文,又全給她?
淺淺舔了舔脣,有些期盼的問:“你都給我幹什麼啊?”
“你吃白米!買!”穆清說話很簡潔,而且他一向是如此說話。
但是這次,淺淺卻突然有種面紅耳赤的感覺,心更砰砰跳了兩下,她絕對不會承認,她的一顆心竟然被穆清用四百文錢就打動了。
淺淺臉上不自然的閃過一抹紅暈,有些失笑的看着穆清,笑得狡黠的問:“你真的給我啊?給我了,你自己不就一文錢都沒有了嗎?”
穆清歪着腦袋,清澈的眼裡閃過一抹迷茫,卻是瞬間清明,轉身進屋,取下弓又立即出來。
“我去打獵。”
淺淺嚇了一跳,這會兒天都已經黑透了,進山裡多危險啊!
她忙攔下穆清,急急的說:“你這呆子,我逗你玩的,今晚在家裡好好休息,明兒一早你起來了就直接去我家,我們吃了早餐就一起去鎮上。”
穆清皺着眉,俊眸里布滿疑問,但生性話少的他,並沒有問出口,而是聽話的回屋把弓掛了起來。
淺淺翻着白眼跟在穆清的身後,不過嘴角卻是揚起了愉快的笑意。
不得不說,穆清的思想覺悟還是挺高的,以後家裡的銀子定然都是交由她管,看穆清這樣子,也知道他得了一點好東西,肯定都要獻寶的送給他。
淺淺高興的甩着一串銅錢,姜氏圍着屋裡轉了一圈,心裡也有了底,出來就看到淺淺手中的錢。
“這是……”
淺淺眯了眯,得意洋洋的說:“是穆清給我的,說是讓我買白米用的。”
姜氏目光一轉,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再看穆清的眼神暖了幾分,低聲交待了幾句,便牽着淺淺回了屋。
晚上,姜氏在牀上把這事和言永福嘮嗑了一番。
言永福嘆息說:“我總覺得穆清有些看不清,可能是狼養大的緣故,身上帶了一股子嗜血的戾氣。”
姜氏擰了眉,“沒吧!我看他挺憨厚的啊!一點小心思都沒有,如今淺淺還沒有嫁過去,他銀子就全給了淺淺,看樣子,淺淺以後是一個有福的!”
言永福一聲低斥:“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目光短淺,就看得到這幾分錢。”
姜氏不高興的扭過身子,嘴裡嘀咕,“你還不就是看他是狼養大的,心裡不痛快!若不是他抱了淺淺的身子被這麼多人看到了,我也不樂意,想想就寒磣,不過今晚相處一下,倒是覺得不錯。”
姜氏是覺得橫豎都是自家女婿了,自然要挑優點看了。
總不能老是盯着人家的出身吧?
再說了,當年他也就是一個孩子,被爹孃丟到狼羣里長大,也不是他樂意的,說白了,還是他爹孃不是一個東西,這麼俊的一個男娃,也虧得他們忍心。
言永福嘆息一聲,沒再接話,就盼着淺淺能嫁對人。
女人這一輩子,嫁得好,比什麼都重要。
翌日天還未亮,姜氏就起了牀,想到中午都在鎮上便打算多烙些大餅,畢竟在鎮上隨便吃點什麼,都夠他們回來吃幾頓了。
姜氏到廚房一看,皺了下眉,嘀咕說:“怎麼沒水了。”
水缸已經空了,昨晚言永福心事匆匆也沒有顧慮到,而二郎更是興奮了一天,根本沒沾家裡的活,自然想不到這些。
姜氏嘆息一聲,現在家裡的老少爺們還在睡覺,她便打算自個兒去挑水,擡起桶子纔打開門,就被門口的一個黑影嚇了一跳。
姜氏桶子一丟,一下跌倒在地,慌亂的叫聲,不受控制的自嘴裡喊出。
“怎麼了,怎麼了?”
大清早叫得這麼嚇人,不說是言家所有人都跑了出來,就是隔壁幾家的男人,也都出來瞧了。
“穆清?”淺淺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問:“怎麼這麼早?”
穆清瞥了下仍然坐在地上的姜氏,徑直走向淺淺,道:“你不是說起牀了就來?”
淺淺神色一怔,看了下天色,又看了看穆清發上的霧水,錯估了穆清起牀的時間。
言永福踩着拖鞋將姜氏扶了起來,看了眼,發現真真出來露了一個臉就乖巧的回去了,而淺淺卻還衣衫不整的站在院裡和穆清說着話。
他當即就黑了臉訓斥:“還不回屋把衣服穿好,像什麼樣子。”
淺淺低頭一看,撇了撇脣,裡面穿着長衣長褲,外面還套了一個外衫,這還叫沒穿好?
想當初她在海邊,穿的可是最惹火的比基尼。
時代不一樣,淺淺也不好太標新立異,免得被人當妖怪燒死,當下便聽了言永福的話,對穆清交待:“你在屋裡坐一會兒,我梳洗了就出來。”
“嗯!”穆清應了一聲,就坐到屋裡去了。
淺淺看了眼姜氏,看她神色已經好了許多,這才放心的回屋換衣服。
被姜氏這樣一叫,大家也都睡不着了,全都起了身,一家人一起動手,不一會兒早餐就做好了,淺淺也攔着姜氏,沒讓她烙餅,只說在鎮上吃麪。
早餐隨便吃了點,一家人就出了門。
昨晚言永福就已經跟老陳家的說好了,今日把他們家的牛車借用一日,好在今日他們家用不到牛,也便爽快的應下了。
趕着牛車,推着板車,到了鎮上,早市這纔開始。
把板車送去綢緞莊的時候,掌櫃這纔開門,一副睏倦的模樣,看到他們來了,才稍稍打起精神。
“這可來得真早啊!天沒亮就出門了吧?”
淺淺笑笑,溫婉的說:“昨兒向掌櫃借了板車,這不是怕你們會有用麼,便一早就還了回來。”
掌櫃笑着瞪了一眼,“什麼借不借的,別寒磣我了,我也是掙了銀子的!好了,板車你們放下,我把押金還給你們。”
掌櫃回身到櫃後,數了九十五個銅板給淺淺,她收好後,才笑吟吟的說:“大掌櫃,你這兒有沒有做喜服的紅布啊?”
“小姑娘要嫁人了?”掌櫃挑了挑眉,滿臉笑意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