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千里追女
淺淺愣了下,才嗔怪的瞪着清瀾說:“別鬧,我在問正事!”
清瀾強勢的將淺淺困在懷裡,一本正經的說:“我沒有鬧!”
淺淺掙扎不開清瀾的臂膀,只得無奈的放棄,擡眼急切的望向正好奇看着他們夫妻倆的國師。
“這次的瘟疫你能不能治?”
南宮婉婉失笑的說:“淺淺,你應該先問問他,是不是懂醫術。”
淺淺猛的發現她的確有些本末倒置了,但是她心裡下意識的認爲國師不單懂醫術,而且醫術十分高超。
至於這份認知從何而來,淺淺也不清楚。
“你別告訴我,你不會醫術?”淺淺挑挑眉,神色有些怪異。
國師神情淡然的看着淺淺,反問說:“我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
淺淺一下急了,衝口說:“你會的話,自然是要你救命啊!這可是瘟疫,可不是一個兩個人,你就忍心看着這麼多人出事而置若罔聞?”
“這事我不能管!”國師輕輕一句,說完就回身準備走人。
淺淺被清瀾摟在懷裡,身子一下沒衝得上去,只得拔高了聲音叫說:“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能管?不能的意思是說你有本事救人,但因爲某些原因管不得,對嗎?”
國師背影挺得筆直,並未因淺淺這話而有所動容。
但是大家都看出來,國師如淺淺所料的一樣,真的有能力解開眼前的困境。
谷敏上次堵在門口,壓低了聲音對國師請求:“若國師真的有能力的話,還望國師出手。”
南宮婉婉上次附和說:“對啊!就算你救不了這麼多人,至於你救救大郎哥啊!”
南宮婉婉這話說得比較自私,但甚至卻是在坐所有人的心思。
畢竟這裡是漢國,而漢國的國師有辦法能夠救人,他卻不願意救,他們有什麼辦法。
“惟他不行!”國師微涼的口吻說起,眼神直直的回眸看着淺淺。
淺淺皺着眉,瞬間明白過來了,問:“是太子的旨令嗎?還是說這次的瘟疫,本來就是太子弄出來的?”
國師沒有回答淺淺的話,只是說:“我答應了太子不管這事的事情。”
淺淺拍了拍清瀾的手,示意他鬆手,走到國師的面前,仰着小臉問:“爲什麼?”
“這是條件!”國師沉默了下,沒有隱瞞。
淺淺皺了皺眉,問:“條件?你是不相信我們能夠幫你嗎?你難道沒有去問過太子嗎?相對什麼都不懂的他而言,你不覺得我們更可信一些嗎?”
國師漂亮的翠眸微微露出猶豫。
其實他有些被淺淺說服了,因爲他和太子談過,太子對這方面真的是一問三不知,根本就說不明白怎麼回事。
會繼續選擇太子,不是相信太子,而是他相信自己,但是又覺得淺淺的話,可能也沒有錯。
雖然他算出來太子會是他的貴人,會是這次事情的轉機,但是他因爲太子認爲了淺淺,或許最終太子能幫他的就是這一點。
“你這人怎麼這麼食古不化啊!我們都說了能幫你能幫你了啊!你就不能相信我們噢!太子他不是一個好人啦,看他爲了自己的目的這麼不折手段,你就該清楚了,一個這樣的人,老天不會眷顧的啦,你渡劫的時候,說不定老天爺就會把他給劈了,你要和他站在一起,我也想想清楚噢!”
南宮婉婉不滿的在旁邊危言聳聽。
她雖然是無神論者,但自她穿越以後,她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說不定舉頭三尺真有神明。
既然是這樣的話,太子心術不好,定然不可能得到神的庇護,又怎麼可能幫得了國師。
淺淺帶了些情緒,不滿的問:“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說的話?不然我發誓好了,我若是不能幫你避過雷劫,我願遭五雷轟頂,怎麼樣?”
“媳婦!”清瀾震怒的叫了一聲,卻不及淺淺嘴快,來不及阻止。
“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能發這樣誓。”
淺淺抽空回眸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清瀾說:“清哥哥,不用擔心啦!我不會有事的,我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還要陪你到老,看三個孩子娶親嫁人的。”
清瀾瞪着一雙俊眸,怒說:“就算有把握的事情,也不能這樣說!”
“好好好,我下次不說不說了!”淺淺略帶敷衍的安撫,回眸望向若有所思的國師,再次追問。
“怎麼樣?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其實幫我也就是在幫你自己。”
淺淺能看到國師翠眸裡的掙扎,再次下猛藥說:“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世上除了我和婉婉,其他人不會懂得怎麼避開雷電的。”
“對!淺淺說得沒錯。”南宮婉婉在一邊重重的點着腦袋。
並說:“你只要救了大郎哥,我們就幫你這忙,這對你而方並不虧,一命換一命,不是嗎?”
國師看着這兩張認真的小臉,又想着他先前抓住南宮婉婉的問話,以及淺淺說過的話。
“太子說,只要這次我不管這事,我們就兩清了,他以後也不會命我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國師低低一嘆,有些認命的口吻。
淺淺挑挑眉,眼底有了些笑意的說:“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是太子,我們保證不會威脅你什麼,更不會讓你做什麼,你只要救了我大哥這一回,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你有事情,我們一定出手相助。”
“對!就是朋友了,所以你幫幫忙好嗎?”南宮婉婉雙手合十,央求的看着國師。
她雖然和大郎沒有太深的交情,但是看到淺淺爲了她大哥的事情這麼着急,不知不覺間也就把大郎當成了自家大哥。
國師拿出一個錦盒,看了看伸了出來。
淺淺有點激動的接過,打開裡面,看到是六顆藥丸,便挑了挑眉問:“你早就準備好了,是嗎?”
解藥都被國師製成了藥丸,顯然他並沒有想置大郎於死地的心思,就算最後她不來求國師,他可能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大郎死。
“將藥丸煮水,早晚各服一次,連續三日便可痊癒!”國師沒有回答淺淺的假設,只告訴他如何服藥。
淺淺感激的點點頭說:“國師,我們這次回去,你不如和我們一起回魏國。”
淺淺這提議一出,南宮婉婉第一個附和,畢竟淺淺說什麼,南宮婉婉都是附和的,在南宮婉婉心裡,淺淺就是她的親人,自然是淺淺做什麼,她都會支持。
至於清瀾和谷敏,臉色都有些怪,畢竟國師可是漢國的國師,怎麼可能就這樣跑到魏國去長住。
國師沒有去看清瀾和谷敏的臉色,淡淡的說:“九月份,要麼你們倆留在漢國,要麼我跟你們去魏國。”
淺淺和南宮婉婉對視一眼,佈滿笑容的說:“自然是你跟我們去魏國啦!”
國師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答案,若有所思的說:“太子不會輕易讓你們離開的,而且到時候定然會追究。”
淺淺挑了下眉,清楚國師說的追究是什麼。
便說:“那爲了減少麻煩,能不能請國師先一步去魏國?也省得太子給我們的行程添麻煩。”
國師無所謂的說:“如果你覺得有必要。”
“肯定有啊!到時候太子肯定要問大郎怎麼痊癒的,我們又不好把你招出來,但是你若不在了的話,自然就可以了啊!”南宮婉婉大眼一閃一閃的說着。
她已經能想到太子破功,笑不出來發怒的樣子了。
“對,若是方便的話,就請麻煩你把藥方寫出來給我,畢竟百姓感染了不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淺淺開口要求配方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了主意。
“好!”國師沒有太多的猶豫,就寫下了配方給淺淺,畢竟他也不想看到有人因爲瘟疫而死。
更不想這場瘟疫越鬧越大。
稍晚國師一走,淺淺去看望了大郎,並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接連三天下來,淺淺親自熬藥侍候大郎服用,不借他人之手。
終於在六服藥喝完後,大郎的病痊癒了。
看着神清氣爽的大郎,淺淺也鬆了口氣。
大郎一好,谷敏便讓人傳了話給漢皇,表示多謝漢皇的招待,大郎的病已經好了,他們也沒有多留下來的必要。
皇上自然不可能輕易讓大郎走,一頓勸說,並以瘟疫爲藉口。
而淺淺要的就是這個目的,並打算把藥方給了四皇子。
但被四皇子拒絕了,他也是一個聰明人,若是這時候揭穿了太子的陰謀,讓魏國的人走了了,事後漢皇追究起來,他一樣討不得好。
就算一時討得了百姓的喜歡又如何,這天下最後歸誰並不是百姓說了算,最終還是得高高在上的漢皇一句話。
四皇子將他的顧慮說得十分清楚,一句話,就是讓淺淺他們不要把他牽扯到這件事情當中。
對於這個消息,淺淺撇撇嘴,也沒有說什麼。
畢竟對他們這些皇子而言,又有幾人是真心爲百姓做事的,所做的事,也不過是爲了討好皇上罷了。
“我們就自己拆穿好了,有什麼關係,反正都要走了,正好鬧一個天翻地覆!”南宮婉婉不甚在意的說。
反正她覺得這事,不管是誰揭穿,都會讓世人清楚太子失德的行爲。
淺淺有點可惜的說:“話雖然是這樣沒說,但你不覺得,這當中若是再加上兄弟相爭,父子失和會更精彩一些嗎?但是可惜,四皇子不上當。”
這麼一個搬倒太子的機會送到四皇子的面前,他也拒絕了,倒也不能說他蠢,只能說他比較聰明,因爲四皇子清楚,他們無論怎麼樣,也不會讓這份真相淹沒。
“呵!你可真壞!”南宮婉婉慧黠的眨着眼,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可沒看出她有哪裡不認同的樣子。
淺淺這邊將配方抄了上百份,直接滿街派放,並添油加醋的說了,太子早就知道瘟疫的配方,但爲了不讓魏國的人走,所以才故意不願意治療百姓。
羣衆的力量或許很單薄,但當他們聯合起來,也是不容小覷的,更何況瘟疫的事情,雖然是太子鬧出來的,但又哪裡有這麼好控制。
這幾天又發生了幾起,倒不是有人沒有抓淨,在是先前就被傳染了,只是潛伏期各有不同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國都各個人心慌慌,後來聽說有得治,只是爲了太子的私心,所以沒有治療,在這種情緒下,百姓不暴發纔怪。
一時之間,國都都是責備太子失德,民心也瞬間全失,不少人都說太子不足堪當大任,而他的地位也變得岌岌可危。
淺淺他們請了大夫,數名大伕力證大郎的身體已經恢復痊癒,再加上太子的陰謀,淺淺他們已經揭開,皇上再留人,就顯得是太子的幫兇了。
因此,這一次,淺淺他們輕易就擺脫了漢國。
直到他們這天離開漢國,都沒有機會再見太子一面,只因爲太子現在太忙,忙什麼?自然是忙着去補救。
“太好了,總算能夠回去了!”南宮婉婉坐在馬車上伸伸懶腰,一臉滿足的樣子。
淺淺笑笑說:“是啊!總算能回去了,回去了一定要讓那些小蜜蜂好好給我們按按摩。”
“……回國都啊?”南宮婉婉有點猶豫。
淺淺挑了挑眉,沒有逼她做決定。
反正不管南宮婉婉去不去國都,她都在那裡,只要南宮婉婉哪天想來了,她都會是南宮婉婉的依靠。
“算了,這事先不提,反正還有數天的路程。”南宮婉婉一時拿不定決定,便鴕鳥的決定不去想了。
淺淺見她閃躲,也不再提這事,心情放鬆了的兩人,反而說起了沿途的風情,心情甚好的她,甚至還想着,是不是要買點什麼漢國的特產帶回魏國。
不過清瀾他們明顯是歸心似箭,一路飛馳。
淺淺雖然有心想買點什麼帶回去,但一想到家裡的三個寶貝蛋,就覺得先回家比什麼都重要。
當晚,谷敏問過大家的意見後,連住宿都沒有,趕着夜路往魏國跑,並且國師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來了。
淺淺和南宮婉婉坐在馬車裡,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後來看到他出現在隊伍裡時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裡,不是幾天前就走了嗎?”淺淺一臉詫異,不過看到國師突然出現,也想到了國師根本沒聽他們的話離開漢國,而是躲在暗處,等到他們出發,這才一起走。
國師看了眼淺淺,連回答都沒有。
淺淺撇撇嘴,自說自話,“這樣也好,趕路畢竟挺無聊的,一路上有個伴,說說笑笑也是好的。”
淺淺這話落下,大家有默契的看了她一眼。
除了淺淺和南宮婉婉坐的馬車,能說說笑笑,其他人都騎着駿馬,一路飛馳,哪裡有時間說笑。
這嘴一張,就是滿口灰塵,誰都沒有興趣好嗎?
當晚,他們在野地裡搭了一個火堆,抓了些野味,湊合的過了一夜,除了南宮婉婉和淺淺兩人窩在馬車上,尚算舒服,其他的人都是席地坐了一晚,到了天微微亮時,馬車上兩人還沒醒,又開始趕路。
會這麼急,不單不是思念家的原因,也怕太子背後再使陰招。
雖然漢國現在大亂,四皇子也會趁機讓太子下臺,誰曉得太子會不會腦抽,不管內亂,先對付他們再說。
淺淺和南宮婉婉倆人在馬車上,一覺睡到了中午纔起來,打着呵欠,揭開簾子,朝着清瀾叫了一聲。
“清哥哥,我餓了!”
清瀾立即駕着馬上前,並說:“嗯,前面就有鎮了,我們現在就去吃午膳。”
“好!”淺淺揚眉笑了笑,又縮回到馬車了。
南宮婉婉皺着一張小臉說:“你應該順便問問還有多遠,我要上廁所了,而且好急好急。”
淺淺嘴角帶笑的說:“急啊?不如就在這附近解決啊!反正這裡也沒什麼人。”
南宮婉婉輕呸了一句,說:“少來,姐也是一個淑女好吧!你要我當着這麼多男人的面,讓他們站在這裡等我一個人去上了廁所再來啓程,你不如直接殺了我好了。”
南宮婉婉只要想到那畫面就覺得臉上一陣燥熱,再加上不能跑遠了,這些男人又都會武功,耳朵靈敏着,說不定流水聲都能聽到,想到這些,她就想去死,她寧願憋到鎮上。
“最多我陪你一起啊!”淺淺好笑的看着南宮婉婉,覺得這其實沒什麼。
畢竟人有三急,就連皇上都一樣。
“不要!”南宮婉婉惡狠狠的一口拒絕,縮着身子躺到一角去,默默的催促着自己。
但是可惡,馬車不要震得這麼厲害行不行,害得她尿意洶涌。
好不容易到了鎮上,清瀾他們還在挑酒樓,南宮婉婉打起簾子,惡狠狠的說:“隨便哪家,就那家啦!”
南宮婉婉隨便指了一家酒樓,率先跳下馬車,直接衝了過去。
淺淺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聳聳肩說:“人有三急。”
清瀾、谷敏和國師幾人面無表情的望了下天,其實他們想說,她們倆人在馬車上的對話,他們都能聽到。
換言之,也就是說,他們早就知道某人憋尿憋得不行了。
淺淺跟着南宮婉婉到了酒樓,一言就看到某個背影消失在大堂裡,愣了愣側目看向她身後的清瀾。
清瀾也望着那個背影消失的方向,看淺淺眸眼中的好奇,朝着她點了點頭。
淺淺疑惑的皺起眉問:“他怎麼在這裡?”
清瀾不解的搖搖頭說:“不知道!”
谷敏晚一步上來,問:“你們看到誰了?”
淺淺撇了撇嘴說:“若是我們倆沒有看錯人的話,應該蘇祈。”
“蘇祈?”谷敏剛毅的臉上有點訝色,顯然他也沒有想到蘇祈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這纔是第二天趕路,可想而知也清楚這裡是漢國,蘇祈一個魏國丞相兒子,沒事跑到漢國來幹嘛,這很可疑好不好!
淺淺一臉古怪的說:“難道他是爲了婉婉跑來的?”
話音落下沒多久,南宮婉婉就面色發青的跑了出來,一下躲在淺淺身後,朝着跟在她身後出來的蘇祈大罵。
“這這個變態,你給我滾遠一點,不然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我不是一個人出來的!”
淺淺愣了下,輕咳聲,沒憋住笑出了聲,問:“蘇大公子,好巧啊?”
蘇祈臉色發青,難得看不到他臉上疏離的笑容,咬牙切齒的問:“怎麼回事?”
淺淺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反問:“什麼怎麼回事?”
“爲什麼她不認識我了?”蘇祈咬着牙,目光灼熱的看着南宮婉婉。
淺淺愣了下,一向清淡如風的蘇祈竟然會用這種眼神看一個人,還真是奇怪呢!這不免讓淺淺好奇,她不在的日子裡,這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認識他嗎?”南宮婉婉也是驚奇不小,扯着淺淺小聲問話。
淺淺努了努嘴,加重了話音說:“他叫蘇祈!”
“蘇祈!”南宮婉婉愣愣的叫了一聲。
她記得這個名字,淺淺以前提過。
難道她以前和這個蘇祈有過什麼,不然剛纔爲什麼一看到這張臉,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若不是他表現得太詭異了,讓驚嚇壓抑了其他的感情,她可能會反過來追問他們是不是認識。
但想到這裡,淺淺瞬間臉色又奇差,忍不住朝着淺淺抱怨說:“你認識的究竟是什麼朋友啊!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剛纔我上茅房,他竟然堵在我茅房門口等我,可我完全不認識他好不好!”
淺淺挑眉,欣賞着蘇祈難得的臉色。
她一臉調侃的說:“我可沒這麼好命做蘇大公子的朋友,說來,他應該算是你的朋友吧?不過也就是你一廂情願的和人家做朋友,他根本就不甩你。”
南宮婉婉一張小嘴詫異的張得大大,不敢置信的反駁說:“不可能,我根本就不認識她!我少糊弄我了。”
淺淺笑笑,也不解釋,朝着蘇祈說:“蘇大公子,婉婉現在不認識你噢!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蘇祈整個人站得筆直,雙拳緊握,咬牙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淺淺眉眼一眯,冷眸嘲諷的說:“這就要問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好事,不然的話,爲什麼她唯獨不記得你。”
蘇祈尚未回答,南宮婉婉已經迫不急待的叫了出來。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和他是認識的嗎?我這叫選擇性失憶嗎?但是不可能啊!這麼一個大帥比,我怎麼可能會忘了啊?你們是不是合夥起來耍我玩?”
淺淺用力的戳了戳南宮婉婉的腦袋說:“蠢貨,比帥,未必國師不比他長得好一些嗎?你眼睛裡糊屎了嗎?”
淺淺受不了南宮婉婉這副蠢樣,就算是失了記憶,竟然審美觀還是偏向蘇祈,她和國師在一起這麼多天,都沒有這麼直白的誇過國師。
南宮婉婉抱着被戳的腦袋,閃躲的說:“這怎麼一樣嘛!國師那是男神級別的人物,只可遠觀,更何況我連他的臉都看不清楚。”
國師的翠眸是標緻,但同樣的,臉上也有一塊薄薄的面具,緊緊的貼着臉,就像一片輕紗蓋在臉上,能看清楚臉型,但又帶了點模糊。
淺淺一直覺得國師天人之姿,吸引人眼球的是他的氣質,容貌倒是其次。
而且國師就是那種,氣質出衆到會讓人忽悠他的長相,不看長相,就會認定他出塵絕俗。
“我想和她單獨談談,可以嗎?”蘇祈見淺淺和南宮婉婉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完全把他忘了的樣子,不免有些失落,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
淺淺挑了挑眉,對着蘇祈沒有好臉色,冷諷說:“她人就在這裡,你問我做什麼?”
“可以嗎?”蘇祈又問了一遍,這次又是看到南宮婉婉。
南宮婉婉看着蘇祈,慌得一下躲開了視線,閃躲的同時,傷人的話也說了出來,“我纔不要呢!你這個變態,誰知道和你單獨相處會發生什麼事。”
蘇祈深吸口氣,沒想到他也有這天。
他耐着性子好聲好氣的說:“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南宮婉婉皺着眉說:“我不要!我又不認識你,你給我滾遠一點啦!”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長得很好,很入她的眼,但是她心裡下意識的抗拒,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叫她遠離他。
南宮婉婉是一個很隨心的人,所以當下也順從心意的想將這惱人的男人趕走,不過顯然,起不到什麼作用。
谷敏見狀,出聲打圓場說:“呃,你們剛纔不是說餓了嗎?都別站在這裡說話了,不如先坐下來,一起吃點東西再說。”
蘇祈這纔看向其他人,點點頭示意。
南宮婉婉傲嬌的將小腦袋一轉,跟着淺淺刻意的坐得離蘇祈極遠。
這樣的南宮婉婉是蘇祈沒有見過的,讓他手足無措,因爲他在她眼裡看不到迷戀了,只留迷茫,甚至還帶了幾分厭惡。
谷敏點的飯菜,沒多時送上了桌,酒席開始,男人互相各敬了杯,便開始閒扯起來了。
谷敏看了眼目光一直往南宮婉婉身上停留的蘇祈,問:“你怎麼來了漢國?”
這位蘇祈,雖然當初推拒了皇上的封賞,卻是一直跟在胤親王身邊,而胤親王並不如表面的那般遊手好閒。
這點,皇上沒有明說,也沒有刻意瞞着他,偶爾會提及一下。
面對谷敏的問題,蘇祈沒有直接回答,目光卻是直直的看向了南宮婉婉。
南宮婉婉剛包了一口飯,一下被所有人關注着,特別中間還有一個奇怪的蘇祈,趕緊快速嚼嚼嚼了幾下。
這纔不滿的衝着蘇祈嬌斥:“你看我做什麼,我都說了不認識你,不認識你,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啊!”
蘇祈眼眸微睜,爾後低低的垂下眼簾,平靜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旁邊的人,看兩人這樣,完全不相信這兩人之間是沒有什麼的,更何況這一桌人,誰不清楚當初南宮婉婉是怎麼追求蘇祈的,這會兒說不認識,不是太奇怪了嗎?
見兩人這樣,誰也不敢多嘴再問一句,南宮婉婉撇撇嘴,怒容收斂,不再擡眼看對面的男人。
一時之間,只剩下碗筷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一道低低的,帶着壓仰的聲音響起,“爲什麼?”
蘇祈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有默契的看向南宮婉婉。
南宮婉婉一臉不高興的說:“你們都看我幹什麼?”
她不喜歡眼前的這個男人,她腦海裡完全不記得這個人,但是在坐的每一個的表情都告訴她,他們是老相識,這一點讓她很不舒服。
但最不舒服的不是這個,而是她的心,看到這個男人時,真的很怪,她長這麼大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她至於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感覺有點空空落落的。
“能告訴我爲什麼嗎?我不相信你真的不記得我了。”蘇祈看着南宮婉婉,認爲她在裝。
不然的話,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誰都記得,惟獨不記得他,這不是太好笑了嗎?
南宮婉婉鄙夷的說:“你這個人可真夠自戀的,我每天要碰見這麼多人,難道每一個人我都要記住嗎?那我腦袋不要炸了啊!”
蘇祈擡眼,認真的神色有些急迫的問:“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啊!”南宮婉婉火大的扔了筷子,不悅的站了起來,說:“我吃飽了!”
說罷,她就走了出去,離席前,不忘對淺淺說:“我就在這周邊走走,馬上來!”
“嗯!去吧!”淺淺微微笑着,朝着年楓使了下眼色,他識趣的站了起來,跟着出去保護她。
南宮婉婉一走,場面變得更尷尬了,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蘇祈一張臉也是陰陰沉沉的。
淺淺第一次看到蘇祈這樣,說來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直到清瀾不滿的輕掐了下她的手,她目光才收斂一些。
“你追來找婉婉是有什麼事嗎?”淺淺輕咳一聲,決定還是先問問清楚,再決定要不要幫忙。
畢竟南宮婉婉對蘇祈的心是不用懷疑的,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傻得去動用忘情蠱。
不管蘇祈以前做了什麼,就衝着南宮婉婉對蘇祈這份心思,淺淺也不能坐視不理,因爲她不想看南宮婉婉接下來的數年一個人孤獨的終老。
可是這個前提,是蘇祈對南宮婉婉有心,她不想南宮婉婉再次被同一個男人傷害。
“她爲什麼會變這樣?”蘇祈俊眸里布滿了不解。
淺淺嘲笑的問:“怎麼?接受不了了嗎?一個一直追在你屁股後面跑的人,突然不跟着跑了,所以你接受不了了?”
蘇祈抿了抿嘴,低眸說:“我不是這樣的人!”
淺淺也不過是替南宮婉婉覺得不值而已,但也清楚蘇祈不是這樣的人,不然追在他身後的女人這麼多,每一個他都去管,不是忙死了嗎?
更何況他跑到漢國來找南宮婉婉,想來這一路也應該是蠻曲折的,畢竟以南宮婉婉的性格,她都決定要忘了蘇祈了,自然不會在離去前,特意告訴蘇祈她的行蹤。
淺淺認真的看着蘇祈,這樣的蘇祈,讓她十分的陌生。
雖然她和蘇祈認識不多,但是在她眼裡,蘇祈一直是那個不會出錯的貴公子,凡事胸有成竹的樣子。
不是都說,看一個男人是否愛一個女人,最直白的辦法就是看他的表現,如果他喪失了對女人運籌帷幄的能力,開始會犯錯犯傻,那不用想,肯定是愛上了。
對於這點,淺淺也是認同的。
就像清瀾,明明是一個雷都打不動的性格,但是運上她的事情,總會出錯,連她生產,都能丟臉的暈倒在產房裡。
“你想挽回婉婉。”淺淺一句疑問的話,卻用陳述的口吻說出來。
蘇祈直直的看着淺淺,沒有反駁,反而輕輕的點了下頭。
他清楚,婉婉和淺淺的關係很好,不然的話,婉婉也不會不怕死的跑到漢國來打算救人。
若是他能取得淺淺的認同,至少他也能從淺淺的口中得知出了什麼事,只有對了症才能下藥啊!
“我想有些話,我們趁着婉婉不在,私下談談吧!”淺淺斂去臉上嘲諷的笑容,嚴謹的看着蘇祈。
蘇祈抿了抿嘴,起身說:“我們去旁邊的包間。”
“嗯!”淺淺跟着起身,清瀾就像一個盡職盡責的保鏢似的,一步不離的跟了上去。
說是兩個人私下談談,瞬間就變成了三個人。
對於不識趣跟來的清瀾,蘇祈也只擡眼看了眼,反正他都追到這裡來了,也不在乎會不會丟臉了,更何況婉婉以前爲了他,做過更多丟人的事情。
“我想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說清楚!”淺淺開門見山的說話,聳聳肩的樣子,頗顯無奈。
蘇祈一臉嚴肅的說:“你說!”
淺淺輕抿下脣說:“別懷疑,婉婉是真的忘了你!”
蘇祈臉色一變,呼吸驟然一緊,問:“怎麼會?”
淺淺攤手說:“因爲她想忘了你,所以她給自己下了忘情蠱,至於她爲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這就要問你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蘇祈臉色難看,壓抑的重複問:“我對她做了什麼?我也想知道我對她做了什麼。”
“咦?”淺淺愣了下,沒想到會是這樣。
但很快反應過來問:“是不是你背底裡做了什麼,以爲她不知道,其實被她發現了。”
“……我不清楚!”蘇祈想了一會兒,才苦惱的說。
那段時間,他不單沒有躲婉婉,還會去找她,倆人甚至……
他也不明白,她爲什麼會突然消失,這沿路找來,他也只是大罵她沒心沒肺,就算要救淺淺,可以和他說,至於一聲不吭的跑了嗎?
可是剛纔他看到婉婉自他眼前跑過,看都沒看他一眼,在茅房門口等她,她竟然不認識他了,還對他破口大罵。
“怎麼會?如果什麼事都沒有,以她對你的喜歡,她怎麼可能會殘忍的對自己下忘情蠱,她這是要忘了你啊!而且是不惜一切代價。”淺淺詫異的追問。
蘇祈呼吸再次緊促的問:“什麼意思?忘情蠱是什麼東西?”
淺淺滿目古怪的嘀咕:“忘情蠱顧名思義就是忘情啊!她用了忘情蠱,所以纔會忘了你!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用過忘情蠱的人,這一生都不能再動情愛,否則的話,會遭受萬蟲噬心的痛苦。”
“什麼?”蘇祈臉色發青的倒退一步。
淺淺看他這樣,不免有些憐憫。
沒有一點點防備,心被掏空的樣子,應該就是蘇祈現在這副模樣吧!
但是淺淺不懂了,既然蘇祈也用情這麼深了,爲什麼婉婉當初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婉婉是一個認死扣的人啊!
當初連死都沒讓婉婉斬斷她對蘇祈的情絲,究竟是什麼事,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
“若是你不是真心喜歡婉婉,你以後不要再接近她了,不然你會害了她的!”淺淺撇開臉說道。
她覺得她這樣,有點像在棒打鴛鴦一樣。
蘇祈孤零零的站在屋裡,低低的垂着臉,像是被人抽乾了力氣似的,聽到淺淺的話,他手指微微顫抖。
“……這蠱,不能解嗎?”
淺淺猶豫了一下,坦率的說:“能解!有一種情蠱,需要男女雙方一起下,可是下了情蠱就等於定了鴛鴦盟,甚至在他們苗疆有一句話,就是誰先變心誰先埋,一般哪有男人願意和女人下這樣的情蠱,呵……”
淺淺有些輕嘲的口吻,看着蘇祈說,也不逼他,畢竟這也可以說是事關生死,說罷,她只留了一句話。
“你若是不愛她,做不到和她下情蠱,就離她遠一點,以前我放任你一次次傷害她,是因爲那都是婉婉的選擇,苦果是她願意嘗的,但是這一次,你再敢傷她,我定要你們丞相府整個陪葬。”
蘇祈沒有阻止淺淺的離開,也沒有對她解釋什麼,只是低低的垂着眉眼,嘴角微微勾着,帶着涼涼的笑意,讓人看不清他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