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你比我醜
“要你管!”淺淺傲嬌的輕斥了一聲,指使着穆清去燒了熱水端來,又將人直接趕了出去。
直到快要天亮,才讓穆清回房,折騰了一宿,穆清的酒意已經全醒了,此時雙眼炯炯有神的望着淺淺。
他鼻翼動了動,圍着淺淺走了兩圈,仍舊不放心的問:“真的沒事嗎?要不要請孫大夫過來看看。”
“不用了,哪有女子來月事請大夫來看的,羞死人了。”回想剛纔一幕,淺淺就恨不得挖一個地洞將穆清埋了,將此事永遠掩蓋起來纔好。
還請大夫,唱得滿村子人都曉得,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穆清打量淺淺,見她神色堅定,並無異樣,這才總算是安了心,鬆懈下來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擰緊了眉盯着淺淺。
淺淺不自然的退開一步,揚眉狐疑的問:“你在看什麼?”
穆清嘴脣微啓,嫌棄的說:“好醜!”
淺淺怔了下,一張臉脹得通紅,惱羞成怒的左右看了兩眼,抓起旁邊桌上的紅蠟燭就朝穆清的身上打去,紅蠟燭一下就斷成了兩截。
新婚夜擺在房裡的紅蠟燭都是龍鳳燭,一夜不滅,象徵着龍鳳和鳴的好彩頭,淺淺一下就打斷了一根,屋裡的燈光便暗了一半。
淺淺氣得不行,又抓起另一根紅蠟燭朝着穆清的身上丟過去,破口大罵道:“醜你妹啊!老孃還沒有嫌棄你醜,你竟然還敢、還敢……”
穆清被打也沒有閃躲,只是不解好奇的看着淺淺,覺得一向溫柔可親的她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而且他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她之前不是就說過了嗎?說他們以後會是世上最親密的人,讓他心裡有什麼想法都告訴她。
穆清覺得淺淺說話有些不算數,翹了翹嘴脣,卻不敢說什麼,免得再招來一陣毒打!
雖然淺淺打在他身上就跟搔癢癢似的,但是他看她這會兒的表情,卻是真的怒了,心裡便有種酸酸的,很難受的感覺,可也不敢多說什麼,更不敢有所反抗。
畢竟淺淺這麼弱小,就跟山裡的小白兔似的,完全沒有一點自保能力,若是他一個力度沒有使好,肯定要把淺淺捏壞了的。
“嗯,不醜!”黑暗中,穆清也能視物,看到淺淺眼眶都氣紅了,他覺得他該做些什麼纔對,便如此說了一句,哪裡曉得引來了淺淺更大的怒火。
淺淺瞪大了眼,只能看到一個黑影,上前用力的推着穆清的胸膛,不悅的說:“我醜,我醜,我礙着你的眼了,你出去,你給我出去!”
穆清本來就不擅言辭,這會兒又覺得他不過是聽了淺淺的話,把心裡的想法都告訴淺淺,並不覺得有什麼錯處。
之前剛開始還沒有這樣的想法,畢竟當時他認爲淺淺受傷了,又見了血,哪裡會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如今事情過了,回想起來,穆清自然有了他的看法,而且還極坦白的告訴了淺淺。
可這也就是倆人的矛盾所在!
穆清一臉迷茫的被淺淺再次趕了出去,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拐了彎,去和大白的說話,他有些受傷的想着,還是隻有大白最瞭解他。
到了大白的狼窩,就看到地上一堆碎紙屑,穆清蹲下來看了看,就瞪着已經醒了的大白低斥:“你竟然幹壞事!”
大白舔着爪子一副得意的樣子看着穆清,氣得穆清將大白一下摟入懷裡,使勁的壓着它的腦袋低咒,“你竟然撕了村長給我的書,這是村長讓我和淺淺一起看的,現在淺淺本來就生氣了,你竟然還把我們兩人一起看的書弄沒了?”
穆清想到淺淺發脾氣的樣子,打了一個寒顫,默默的想着,還是不要告訴淺淺比較好,免得她又突然拿東西打他。
淺淺折騰了一宿,翌日睡得特別沉,也不知道二郎午膳前過來叫了他們,若是淺淺能預知的話,打死她,她新婚夜也不會惱羞成怒的將穆清趕出去,只會好生教導,讓他明白一些,他該明白的事情。
臨近正午,淺淺夫妻倆還沒有回言家,姜氏這纔派了二郎過來看看。
因爲淺淺沒有公婆,且又住在一個村裡,再加上昨兒還剩了不少菜,這大熱天也擱不了多久,姜氏便說來穆清家裡做午膳,也免得浪費了好菜。
大白和穆清早就醒了,穆清一早也往新房裡探頭探腦看了幾次,但就是不敢進去,二郎一來,也算是解救了穆清。
穆清推拒的說:“你自己去叫她。”
聽了二郎的來意,穆清心裡有些暗喜,但面上卻是一點也不顯,不過二郎叫他去叫淺淺起牀時,他便不樂意了。
二郎哭笑不得的說:“這事肯定是你去啊!你們是夫妻,我只是兄長,我大妹還沒醒,我怎麼能入內室。”
二郎覺得他平日就夠不守規矩了,哪裡曉得大妹夫更甚。
昨晚可是新婚夜啊!這屋裡現在什麼情況,他也不敢亂想,但不管怎麼樣,這大妹夫也不能讓他這當兄弟的進屋啊!
穆清目露委屈的說:“但是她不要我進去啊!”
“啊?”二郎怔了下,沒有明白穆清的意思,有些呆滯的問:“你的意思是說昨晚你沒有睡在裡面嗎?”
“對啊!”穆清睜着一雙大眼,略顯無辜。
二郎眉峰一皺,當下便將錯算到了淺淺的身上,小聲嘀咕說:“這大妹是怎麼回事,婚都結了,難道她還有什麼不滿。”
二郎內疚的看着穆清,他倒是極滿意這個大妹夫,因此,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你把昨晚的事情和我說說,看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好幫你分析分析。”
他覺得這些日子看淺淺和穆清相處,倆人是沒有問題的,淺淺應該是鐘意穆清的,昨晚穆清被趕出來雖然是事實,但二郎想着,可能中間有什麼誤會。
而穆清這人又不擅長哄女人,或許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穆清這人雖然平日裡話不多,也不擅長說心裡事,主要是他心裡也沒有什麼事,但是這會兒卻是不一樣。
一來他是真的不清楚淺淺在不高興什麼,有意改善眼下的形勢,二來這問話的人是二郎,是淺淺的親二哥!
淺淺當初就說了,要穆清將她的親人視爲自己的親人,穆清雖然平日裡沒有什麼表示,但心裡卻是認定了淺淺的話。
他明白言家一家不會害他,都是他的親人,因此,二郎一問,穆清也就沒有顧慮的全都說了出來。
一字一句細緻描繪得二郎臉都紅了,最後穆清說完,二郎古怪的望着他問:“醜?你覺得醜?”
穆清低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身體,有些迷茫不解的說:“和我長得不一樣!”
二郎面紅耳赤的罵道:“和你長得一樣,你纔要哭了吧!你可還真是……真是蠢啊!”
雖然他也還沒有娶媳婦,但也不像穆清這樣,兩眼一抹黑,一無所知。
穆清睜着一雙沉靜的眸子默默的看着二郎,等着他將話解釋清楚,可是二郎雖然是一個魯漢子,但是妹妹閨房裡的事情,他又怎麼說得出口。
他吱唔了兩聲,匆匆說道:“你等會兒,我先回去一趟!”
二郎腳底抹油直接跑了,回到家裡便手舞足蹈的說了一番,雖然不如穆清說得細緻,但是一家人都懂了意思。
幸好姜老爹一家人,一早提了女兒孝敬的獵物回去了,否則的話,曉得這事的人肯定就更多了。
言永福通紅了臉,輕咳了一聲,斥罵了二郎幾句。
二郎無辜的擰着眉,一臉不甘的回嘴,“又不是我說的,是大妹夫自己說的!”
言永福老臉通紅,尷尬的咳了兩聲,望向姜氏。
姜氏一張臉也是紅豔豔的,看言永福望向她,她不自然的小聲說:“淺淺也沒有什麼事,和所有女人都一樣,我估計着是女婿初次見到女人,所以覺得怪異!”
二郎眼神閃躲的說:“應該是的!妹夫還報怨說大妹的身體和他長得不一樣,也正是這樣他纔會覺得醜的!”
二郎話音落下,一屋四人都靜了下來。
真真是黃花閨女,這種事情不好答腔,但好巧不巧又碰上一個沒有什麼心眼的二哥,竟然當着一家人的面將這事說了出來。
追根到底,還是要賴穆清,這麼擰不清,這種事情,也敢胡亂說出來。
言家商量了一下,便由着言永福去和穆清來一場男人間的對話,姜氏和淺淺來一場女人間的對話。
言永福和這女婿說這些也是不自然,本來想讓二郎去的,但是二郎看着聰明,也是十八歲的小子還沒有過姑娘,他說也說不清。
淺淺一覺醒來已經近傍晚了,牀邊還坐着正等着她的姜氏,見她輾轉醒來,姜氏立即端了碗紅糖水給她。
“身子可有什麼不利索,之前準備不當,竟然也沒有在你的嫁妝裡備一些月事帶,剛纔娘和真真特意做了兩條新的給你,你先用着,晚一點,我再做幾條給你。”
淺淺臉上有些尷尬,但也清楚這時代是沒有衛生棉這樣方便女性的貼心之物,而且一切還得手工製成,雖然覺得尷尬,但也十分感激姜氏的貼心,因此,嬌笑道:“謝謝娘!娘最好了!”
姜氏寵溺揉了揉淺淺的臉頰,待她喝下紅糖水,接過碗了,這纔不自然的開口說:“咳,昨晚你們的事情,娘已經知道了!”
淺淺擦嘴的動作一僵,目光不自然的望向姜氏,遲疑的問:“娘……知道了什麼?”
“就是你們那些子的事情,都、都知道了!”這話說出來,不單淺淺想挖一個地洞鑽進去,姜氏自個兒也不自在。
雖然三朝回門時,所有娘都會問女兒,新女婿待女兒是否好,但是也不會問得這麼細緻,而且第一日,她就要來調節這對夫妻的關係。
淺淺臉色變得極快,一張臉五顏六色變了幾下,才咬牙切齒的問:“穆清和你們說的?”
她還真沒想到啊!平日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穆清,竟然會將這種事情拿出去和人說嘴。
想到這裡,淺淺一張臉難看陰沉,突然緊張的問:“穆清除了和你們說了,還和誰說了?”
雖然姜氏是淺淺的孃親,但大家都是女人,也明白她此時的心理,忙安撫說:“沒有,其實這事也賴你二哥!穆清原是見你不讓她進屋,見你不高興才找你二哥支招,哪裡想到你二哥把這事大嘴巴的和我們都說了一遍。”
淺淺一臉古怪,氣得渾身顫抖。
姜氏見此,懊惱的拍着淺淺,又是一聲好聲安撫,說了好一會兒,淺淺才壓制住了怒意。
“這事你也不怪女婿,自好的方面想,你是他第一個女人,以後你若是看牢了,這一世,他也就你這麼一個女人,你們只屬於彼此,這樣也挺好,是不?”
姜氏小聲勸慰,就怕女兒在這事上面死腦筋,想不開。
其實淺淺是一個十分聰穎的姑娘,有些話也是一點就透,姜氏這樣說了,她當即心思便回了過來。
當她還是言葉,不用出任務時,她也喜歡窩在家裡玩玩電腦,有時候也會看看小說,而題材也多是傾向青梅竹馬的情節。
在她的潛意識裡,她嚮往的便是這樣的情感,一生一世一雙人!自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
如今她和穆清也算是這樣,雖然沒有幼時記憶,但此時倆人年紀都不大,而且穆清不懂情愛,她也算不上了解,不過是比穆清通些人情事故罷了。
他們這樣在一起,彼此磨合,又有兩小無猜的感情有什麼不一樣,都是一起摸索一起成長。
直到心智夠成熟,彼此更懂愛,更懂珍惜。
“好了,彆氣了!這種事情,他不懂,你以後就多和他說說,也別動不動就把人趕出去,你們總是要過一世的!”
姜氏又是一陣勸說,淺淺的表情逐漸平靜,回想昨晚,她也有做得過分的地方,明明曉得穆清是什麼樣的性子還鬧成這般。
想來這事被家裡人都清楚,她也是要擔上責任的。
“嗯!娘,我以後做事會三思而行的!”淺淺輕輕一笑,這事大面上就算是這麼揭過去了,但私底下她怎麼對付穆清,可不會再讓旁人有機會看到。
母女倆說到這裡,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姜氏湊近了淺淺,在她耳邊輕聲嘀咕說:“娘曉得有一種小人書,教夫妻圓房的,我讓你爹買來給你?”
淺淺臉色一變,當即通紅的說:“不用了,不用了!”
其實在這時代,這種小人書,條件好的人家嫁閨女,都會當做女兒的壓箱底陪嫁,不過像他們這樣的農家,自然是買不起這種書。
這種書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攤開來賣,但是賣的價錢也是不俗的,畫質好,線條稍微清楚,甚至上了色彩的小人書,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買得起的。
淺淺昨天翻開村長給的小人書,裡面的畫面是模糊的,根本看不太清楚,就是兩具線條不明顯的人物互相交纏着。
“不用害羞!我們家之前也是買不起,但如今也不是沒有銀子,你要是不想讓你爹去,就……”
姜氏話還沒有說完,淺淺忙打斷了說:“真的不用了,村長給了穆清一本。”
姜氏怔了下,訥訥的說:“村長給了?這也好!我本來想說,看你這麼害羞,不願意讓你爹去,就讓穆清自己去!畢竟是夫妻倆,總是要圓房的,不然的話,孩子哪裡來。”
淺淺尷尬的笑了一聲,說:“娘,我明白的,你不用擔心!”
這時代科技這麼不發達,做爹孃的連女兒房中事也要操心,哪像現代,爹孃從來不會擔憂這種事情!
不說男子,就是女子,在青春期也會懵懵懂懂的開始接觸這方面的事情。
母女倆談完話出來,言永福和穆清早就已經說完了,小兩口新婚後第一次見面,倒是沒有一些羞澀。
淺淺憋着一肚子的不悅,朝着穆清陰陽怪氣的笑了笑,嚇得穆清一顫,又想到剛纔岳丈說的話,當即曉得他做錯了事,惹了淺淺不快,低垂着腦袋也不敢說話。
姜氏將昨兒大婚剩下的菜熱了一些,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用了晚膳。
因着淺淺和穆清一鬧,各人都覺得有些尷尬,桌上也十分的沉默,言永福幾人用過餐,姜氏快速收了碗筷便一起回了言家。
他們好意是讓小兩口單獨相處,將事情早就說開,這事也就過去了。
淺淺目送家人離開了,回眸便惡狠狠的瞪着穆清,張牙舞爪的罵道:“你可真是好本事啊!現在還學會了告狀了啊!”
穆清委屈的說:“我沒有!”
“你還說沒有,沒有的話,我爹孃怎麼拉着我說教了這麼久,沒有的話,他們怎麼都曉得我們昨晚的事情了?”
淺淺厲眼瞪着穆清,有意給他來次厲害的,就是讓他長長記性,以後這種事情可不能再說出去了。
這次還好,只在家裡小面積的傳開,若是以後再讓別人曉得了他們的房中事,可就不會像家人這樣,只是純粹的擔心他們。
外面的人聽了這些事情,指不定到時候怎麼笑話他們,因此,淺淺一定要讓穆清長記性才時。
穆清微皺眉眼,一雙澄清的大眼滿是委屈的說:“我真的沒有告狀,我都沒有告訴二哥,你打我的事情!”
淺淺怔了一下,嚴謹的小臉,一下沒有崩住,輕輕的笑開。
她哭笑不得的問:“怎麼沒有告訴我二哥,我打你的事情?”
穆清望着淺淺,並不答腔。
剛被村長帶回村裡的事情,村裡有年紀比他大,又膽子大的男孩子喜歡叫上幾人一起欺負他。
那時候他學會了告狀這兩個字,甚至被這些欺負他的男孩子灌輸了一些事情,知道告狀這事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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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後來村長髮現了他被人欺負的事情,告訴他,其實他可以將事情告訴村長,求得庇護,他也沒有爲此告過狀。直到後來他不再姑息,將這些調皮的孩子打怕了,這才逐漸平靜,可更因此,再沒人敢與他相處。
“我問你話,你怎麼不說!”淺淺好笑的看着穆清的樣子。
穆清嘴脣掀了掀,心裡很多想法,卻一時嘴不利索,根本說不清楚,擰眉苦思了一下,才道:“爹說是我錯了,我不該說你醜!而且男人和女人長得不一樣是正常的,我應該誇你漂亮,而且還說,我以後會喜歡上你醜醜的地方!”
“挖槽!”淺淺一下沒有忍住,唾液直接噴到了穆清的臉上。
穆清擰着眉擦去臉上的晶瑩,不見一點嫌棄,反而是問:“這樣說不對嗎?”
其實言永福和穆清說了許多,含含糊糊的,穆清也不是很明白,就是記得很清楚的事,是言永福說他昨晚的事情做錯了,還說他會喜歡上淺淺,只是目前他還心性過於單純,不瞭解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瞭解了便不會發生昨晚的事情了。
“我爹真這樣說?”淺淺捂着額,痛苦的呻吟。
穆清想了下,覺得言永福說的話,應該是這意思,便肯定的點了點腦袋。
淺淺自怨自艾了一陣,這才發狠了瞪着穆清,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罵道:“怪你,都怪你!”
穆清不閃不避的迎着淺淺的拳頭,腦海裡卻想着村長說過的話,他說娶一個媳婦回來就是爲了讓媳婦疼他的,原來媳婦就是這樣疼他的啊?
這媳婦身板看起來雖然嬌小,但是這繡花拳打在他身上,還真有點疼。
淺淺對着穆清也不會真的下狠勁,不過是挑了幾處穴道不輕不重的揍了幾拳,也就當時有一陣疼痛感,並不會真的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人如此鬧了一番,淺淺才總算是散了心中的不快,拉着穆清坐下,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小意溫柔的開始和他分析事情。
看着淺淺變來變去,穆清就覺得有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但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可是再聽淺淺這樣溫柔的和他說話,一雙眼眸柔柔的看着他,他當即便覺得心裡暖暖的,還想着以後再不能讓淺淺不快了,得讓淺淺一樣這副模樣才行,不能讓她變成之前打人的兇悍樣。
“……可明白?”淺淺一番長篇大論之後,口都有些幹了,抿了下脣,即幽怨又期盼的望着穆清。
穆清眨了兩下眼眸,這才堅定的點點頭,在淺淺期盼的目光下,小心的說道:“你的意思就是說,以後我們只要是在屋裡發生了的事情,都不能告訴任何人,即使是爹孃也不能說!還和我們之間親密的事情也不能告訴人。”
“對!”淺淺讚賞的拍拍穆清的臉。
穆清目光漸柔,心裡卻想着,他和淺淺的事情,無論什麼也不和別人說,這樣就肯定不會出錯了。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淺淺這才問道:“阿大他們去了哪?”
穆清迷糊的看着淺淺,他這一日,心思都在淺淺的身上,阿大他們又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過,四個才認識的人,不主動在他面前出來,穆清哪裡會想到他們。
倆人對視幾秒,便一起去了阿大他們的房間。
四個孩子都在房裡,見門被推開,同時望向門邊,一臉的菜色。
淺淺進屋就聞到了一陣異味,更何況是穆清的鼻子這麼靈,當下就不喜的皺起了眉。
“這是……”淺淺爲難的開口。
阿大窘紅了臉,吱唔着說:“淺姐姐前晚上吩咐我們不要出去,我們便一直沒有出去。”
阿三眼角掛着幾滴清淚,委屈兮兮的小跑到淺淺的面前,仰着清麗的小臉說道:“淺姐姐,我還以爲你忘了我們!”
今兒一天沒有進食還算是好的,但是自昨日清早起,阿三就到了阿大他們的房間,沒有得淺姐姐的話,他們也不敢出去,怕引起別人注意,到時候給淺姐姐添麻煩。
可是她一個女孩子,有些生理之事在這些男孩子面前解釋,雖然他會背過身影,但是上廁所的時候,總會有些聲音,而且屋裡也會有些怪味。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我忘了,這次是我的錯,我保證沒有下次了,你們趕緊出來,打開門窗透透氣,我現在去熱飯菜給你們吃,你們趕緊先去梳洗一下!”
淺淺一下就回過神來,心下有些慚愧,但又覺得十分的開心,她沒有想到這些孩子這麼聽話,她說讓他們不要出來,竟然就沒有一個人出來。
若不是她剛纔和穆清將事情說開了,倆人還鬧着彆扭的話,指不定今兒還想不起這四個孩子,到時候他們不又得多憋一夜。
阿大他們自然不會怪淺淺什麼,而且一聽有吃的,一個個便都來了精神,看着阿三跟着阿大他們出去梳洗,便擰了眉對穆清說:“你去幫幫阿三,就讓她先用我的木盆。”
淺淺嫁過來的嫁妝裡,自然是準備了浴桶,而且這浴桶還是何家準備了,周邊雕刻了精美的圖案。
大婚前一晚,淺淺便是用了這浴桶泡了澡,雖然她和阿三都還是少女,倆人共用一個浴桶也不會影響什麼,但是淺淺卻不喜歡如此,這纔將新木盆給了阿三。
待這兩日過了,再給阿三單獨準備一個浴桶好了,倒也不用像她的這麼麻煩,雕刻精細的圖案,但是一個普通的浴桶倒是能單獨擁有。
畢竟她們現在和何家也是合作伙伴的關係,向何家買這些東西,還是十分的便宜的,何家只會收些成本費。
阿大四人梳洗了,又添飽了肚子,這才一身清清爽爽的樣子。
淺淺睡了一日,這會兒也沒有睡意,一屋子六人便說起了房子的問題,淺淺的意思是在鎮上買一間屋子。
雖然說會貴一些,但是各方面都會強一點,特別是一些夫人,沒有人願意來村裡授業,以後育幼院人多了,自然不可能都進私塾,肯定是請夫子回來。
而且淺淺這世雖然不打算爬得多高多遠,但也沒有想過一輩子都待在土裡。
來了這世界,自然是要在世上好好走一遭,看看這大千世界的風景,也不枉費老天爺對她的厚愛才是。
阿大見淺淺如此爲他們着想,也有心投桃報李,雖然當乞兒能聽到許多消息,也清楚鎮上是有幾處大房子要賣掉,但是出的價都不低。
阿大想到未來的開銷,思來想去,擰着眉說出一處別人都不敢去的位置,“其實城西有一處大房子,而且價錢很低!周邊甚至沒有什麼人居住,也十分的安靜。”
阿三苦着小臉,埋怨的看着阿大說:“大哥說的是鬼屋,周邊肯定是安靜啊!我還曉得門前還一顆大槐樹,據說在樹上吊死過幾人,更別提鬼屋裡的枯井以及……”
阿三說話,身子一顫,小臉就已經煞白了。
阿大瞪了眼阿三,責備她不懂事,但也曉得這妹妹歷來就怕阿飄這種東西,不然的話,他早就帶着他們三人去了鬼屋。
“這世上真有鬼神的話,我們哪裡會淪落至此,我覺得所謂鬧鬼,肯定是有些人使得手段!”
阿大並不相信鬼神,他會提出來,也是覺得這鬼屋便宜,但是最終買不買還是看淺淺,因此,說罷,他便定定的望向淺淺。
淺淺目光帶笑,側目對阿大眨了下眼,俏皮的說:“好巧,我也不信鬼神!”
雖然她出現在這個時代,她至今沒有辦法解釋是爲什麼,但是受過高級教育的她,真的很難相信鬼神一說。
阿大嘴角一揚,露出笑容。
淺淺讚賞的邀約說:“是人是鬼,我們去看看就是了,明晚一起去看看?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膽子?”
阿大眼一睜,理直氣壯的說:“我有什麼不敢的!”
這時代的人都信神佛,阿大以前雖然小,懵懵懂懂的,對神佛也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娘以前也用這些嚇唬過他。
但自從他和妹妹出事了,他便再也不信了,若是滿天神佛怎麼會不長眼,若是有鬼,娘爲什麼不能保護他們。
“要去你們去,反正我是不去的!我也不住那裡!”阿三小嘴一噘,任性的說道,身子往旁邊一扭,一副死也不會同意的模樣。
阿大當即就沉了眼,快速望了淺淺一眼,就怕會惹了她不高興,回眸對着阿三說話,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明晚我和淺姐姐去看看,若是淺姐姐決定了買下那裡,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你若是執意不住,你就一個人搬出去,我以後也不再認你這個妹妹!”
阿三小臉蒼白的回望阿大,小嘴微微顫抖着,雙眼不可能置信的看着阿大,眼角的晶瑩更是搖搖欲墜。
阿四拉着阿三,邊替她擦眼淚,邊爲難的對阿大說:“你和三姐說話這麼兇做什麼,你明知道她怕這些,之前我們寧願露宿街頭也不去鬼屋,你現在又何苦這樣!”
阿大知道阿四雖然是四人中最小的,但是他卻一直疼着阿三,凡事也都以阿三的想法爲準,這會兒卻是忍不住怪責起他的不懂事。
淺淺眼看着四個孩子爲此鬧了起來,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吵什麼,我這都還沒決定就吵,現在就開始不聽我的話了?”
“……沒有!”四人有些磨嘰,卻是不前不後的否定了。
淺淺笑吟吟的望向阿三,問:“若是我真的決定買下鬼屋,就讓那裡當育幼院,你怎麼辦?”
阿三眼淚一澆,哭得傷心的問:“淺姐姐真的要買鬼屋給我們住嗎?嗚……”
“我是說如果!”淺淺哭笑不得的看着阿三。
被這樣一雙誠惶誠恐的大眼埋怨的看着,她還真有種在欺負小孩子的感覺。
阿三眼淚一落,流淌更急,哽咽的說:“如果真的買了,我能不能和淺姐姐住在一起,我就住在這裡,我不搬,行不行……”
淺淺好笑的自阿四懷中拉過阿三,拿出手帕將她臉上的淚珠擦掉,並笑意濃濃的解釋說:“如果真是鬼屋,我肯定不會買的,我不能害了你們,不是嗎?但如果不是鬼屋,阿三肯定就不會怕了,對不對?到時候你還要當育幼院裡的大姐姐,照顧下面的弟弟妹妹,不是嗎?”
阿三抽泣了一聲,覺得淺淺說的話十分的有道理,便乖巧的點了點頭。
“明晚和我一起去看看,指不定會發生好玩的事情,好不好?”淺淺笑着點了點阿三的鼻子。
阿三有些怕,但心裡卻是明白阿大說的話,也想着這麼多人陪着,也不用怕!最主要的是淺姐姐也去,在她心中,淺姐姐就是大英雄。
因此,阿三猶豫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事說定了,一屋人又圍着取笑了阿三一番,鬧過一陣,時間也不早,便各自回屋裡休息了。
淺淺和穆清倆人躺在牀上,淺淺來了小日子,自然是不方便做什麼事的,再者,穆清經過今日各人的說教,也明白了件事。
原來女人的月事就和狼發情時流的血是一樣的,但是這兩者又有一些不一樣,總之,狼發情流血時是能夠生育下一代的,可是女人流血時,卻是十分的嬌弱,若是照顧不好,以後就不能生育下一代了。
姜氏怕穆清不懂這些,厚着臉皮和他說了,而且故意將事情說得十分的嚴重,把穆清嚇得一愣一愣的,倒是間接讓淺淺撿了一個便宜。
至少這事鬧過之後,在穆清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印象。
女人小日子的時候,不能碰涼水,不能幹活,不能這,不能那,只能被好好侍候着!
淺淺躺在牀上沒有睡意,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會兒,想到今兒和姜氏說的話,便側身問穆清。
“村長給你的那本小人書,你放到哪裡去了?”
穆清本來要睡着了的,聽到這話,身子驟然緊繃起來了,僵硬的轉過臉問:“你現在要看嗎?”
也幸好現在在黑暗中,淺淺只看得到輪廓,並看不清他臉上的細微的表情,否則的話,定然會發現異樣。
“倒不是現在要看,就是問問!怎麼,你看過了嗎?”淺淺有些好奇的湊近穆清,一顆小腦袋趴在穆清的肩上。
穆清身子再次僵硬,吱唔着說:“也、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這種書,你就不用看了吧?我、我一個人看就好!”
淺淺愣了下,嗔罵的捶了穆清的胸口一下,嬌斥道:“臭流氓。”
她當時是翻了一眼的,對於那本書也不抱任何期盼,倒真沒有什麼可看的,以前網上隨便看的幾張圖,都比村長的小人書精彩。
不過想到穆清是因爲看過了,覺得羞澀纔不願意和她一起看,淺淺便覺得有趣,嘴上不免又打趣了幾句。
倆人雞同鴨講了一番,穆清完全一副迷茫中,根本就不懂淺淺的意思,不過見她真的不再起意要看村長給他的書,當下便鬆了口氣。
在淺淺快要入睡時,小心翼翼的摟過身邊嬌弱的身子,嘆息一聲,默默想着,雖然女人的身體長得不如男人好看,但是抱着倒是舒服許多,軟軟的,還有一股香味直往他鼻間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