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後
穆世在上午j□j點鐘時,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後他有一瞬間的失神,眼前的窗簾大開着,雪後的陽光赤 裸裸的直射進來,整個世界的顏色似乎都在過分的光明中淡化掉了。
茫然的又躺了片刻,他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刺痛從體內向上擴散開來,骨骼的每一處關節都痠痛不已,頭腦中也轟鳴不已。擡手按住額角鎮定了片刻,他低頭檢查了自己的衣物。
身上就只有一件襯衫——如果小扎爾貢是在天亮前離開的,那大概還不會看見……那個。
穆世閉上眼睛,極力的想要將思維梳出條理來。
“他一定是在天亮前走的……”他客觀到漠然的進行着分析:“否則被家中傭人發現他在我房裡過夜,我又是這樣的人,他面子上怎能過得下去?他是個精明人,縱是愛玩,也不會玩到連名聲都不要。”
想到那個“玩”字,他不禁回憶起了那場徹夜銷 魂。
原來“欲仙 欲死”這個詞真是有來由的,一個人若能在那樣強烈的快樂中死去,也真就是和成仙一樣的了。
痛苦艱難的下了牀,他彎腰扶着牆,一步一步的挪向浴室。
身體浸入了溫水中,微涼的溫度讓他在舒適嘆息中意識到了這樣一個事實——他和小扎爾貢上牀了!
“人家越是說你變態,你越是做出變態的事情來。和子侄輩的青年上牀……說出去簡直駭人聽聞。”他木然的指責着自己:“你活着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了男人?女人也不是你這個樣子的!”
自發的責問並沒有讓他的心靈受到很大震動。他現在有點沮喪,有點麻木,僅此而已。
落水狗一樣爬出浴缸,他用毛巾緩緩的擦拭着短髮,輕聲自語道:“你真是不要臉透了。”
吃過早飯後,他又坐回了窗前曬太陽。小南卡站在房內角落裡,專心致志的擺弄着他的手錶。
穆世沉默許久,也覺着太悶了,便轉向小南卡問道:“表壞了?”
小南卡吃驚的擡起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的,少爺。”
穆世向他招招手。
小南卡聽話的走了過來。
穆世低頭摘下自己腕上的手錶遞給他:“你拿去戴,壞的就扔掉吧。”
高高大大的小南卡遲疑着,竟是不敢伸手去接。
穆世欠身把手錶掖進他的長褲褲兜裡去,而後又向椅背仰靠過去,閉着眼睛面向了陽光。
小南卡向他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謝謝少爺。”
穆世沒有再看他,待他退回角落處了,才輕聲問道:“小南卡,願意伺候我嗎?”
小南卡望向他剛要開口回答,他卻又補充了一句:“像普嘉那樣。”
小南卡大踏步走到他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願意……”他的臉是明顯漲紅了,聲音幾乎有些顫抖:“我、我不配……”
穆世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不由得就俯視了他一眼。
伸手撫摸了他的頭髮,他慈父般溫和的笑道:“配,怎麼不配?”
下午時分,他隔着玻璃窗看到了院內的小扎爾貢。
小扎爾貢穿着一身華貴藏袍,頭上又帶着一頂闊邊禮帽,帶着一隊衛兵急匆匆的向外走去。他的背影看起來頎長挺拔,洋溢着略帶緊張的青春氣息,簡直讓穆世豔羨起來。
“在他的眼中,我這上一輩的人大概就算是老人家了;或許他也以爲我是個怪物,所以寧願舍上一夜來獵奇。”
這個念頭讓他微微感傷又微微憤怒,不過那情緒都淡得很,或許是夜裡大量吸入藥劑的結果。
他讓小南卡把壁爐爐臺上的煙盒拿了過來。叼着一根白色紙菸發了會兒呆,他舉起打火機,點燃了那根菸卷。
深吸一口呼出來,他放鬆的仰起頭,微微偏過臉去枕在了椅背上。
“怎麼會這樣好玩?”他恍惚的思索着,心態好奇驚歎有如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我白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會這樣好玩?”
回首往昔,他倒是好像在一直和自己找彆扭了。這要怪誰呢?也許要怪他的母親。穆家上一輩大太太是位虔誠的宗教徒,她生來就是爲了犯罪再贖罪的,除了這個再沒有別的事。大家都說她是位菩薩一樣的善良女人,可是她常年的對自己進行着拷問與懲罰。
穆世很愛自己的母親,愛的又緊張又愧疚。因爲在母親的襯托下,其他任何人都顯得貪婪愚蠢無聊;所以他總希望自己可以表現的好一點,看起來堪爲他母親的好兒子。
哪知他先是嚴重的結巴,後來又發現自己居然喜歡男人。
一切苦心總是白費,他簡直好像落進了火坑裡。
穆世迷糊着起身走進臥室,頹然倒在了牀上。
小南卡猶豫着跟進去,蹲在牀邊爲他脫了皮鞋,又攤開一牀薄被爲他蓋上。
昨夜狂歡所引發的疲憊與不適都暫時的被大j□j壓制下去了,他飄飄然的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了一個半睡半醒的愉悅仙境。
不曉得過了多久,他覺出有一隻冰涼的手在撫摸自己的臉。
不大情願的睜開眼睛,他看到了坐在牀邊的小扎爾貢。
小扎爾貢換了一身材料柔軟的淺色長袍,紅色腰帶正好勒出了一段苗條柔韌的腰身。對着穆世嘻嘻一笑,他將手收回到鼻端嗅了嗅:“盧比叔叔,你好能睡呀!”
穆世知道自己這樣躺着同他對話有些失禮,可是身體懶散的很,實在不願起身。將目光放向暮色蒼茫的窗外,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小扎爾貢見他不肯說話,便又接着笑道:“我想和您共進晚餐,不知道盧比叔叔肯不肯賞臉呢?”
穆世在枕頭上搖搖頭:“我不餓。”
小扎爾貢俯身把雙手插入他的後背下面,將他硬給託抱了起來:“我會讓您餓的……”他很曖昧的壓低聲音:“然後我再把您餵飽。”
聽了這句話,穆世忽然一哆嗦,隨即那臉就紅了起來。
小扎爾貢嘿嘿嘿的笑起來,又探頭去親吻了他的嘴脣:“您怎麼了?難道快樂是種令人羞恥的存在嗎?您的思想好像是大大的有問題呢!”
小扎爾貢的話讓穆世感到腦中一片混亂:“那不是……”
小扎爾貢把他摟進了懷裡:“眼下的快樂都不能讓您滿足,您可是犯了貪婪的罪過呢!”
穆世嗅到了對方身上那新鮮白雪的味道,心中又有些麻麻癢癢的**起來。
小扎爾貢扭頭用舌尖挑 逗了他的耳垂:“您昨夜大概是累壞了,現在要我抱您下樓用餐嗎?”
穆世面紅耳赤的用力推開了他:“我、我、我……”
他開始犯起了結巴,一時間居然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幾乎讓人以爲他得了失語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