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上卷 離去

離去楚澤紹帶着穆世出去兜了兜風,又在寶石光吃了頓晚飯,僅此而已。

他認爲自己的行動是很低調的,殊不知翌日清晨他去了政府大樓視察之時,便有他岳父玉將軍跑來詢問:“你和穆世講和了?”

楚澤紹知道這消息定然是玉冰濟那個長舌男宣揚出去的,暗恨之餘他盯着玉將軍,隨口反問道:“爸爸,您這話是從何說起?”

玉將軍也一愣:“你不是在昨晚請他吃了飯麼?”

“吃飯跟講和有什麼關係?”

“你都把他從監獄裡放出來了,還不算是講和嗎?你不必和我裝傻,我很知道你的意思;不過這樣做太危險,小鮑再不成器也是我們的人,況且南邊那幾個莊園主也鬧不起什麼大亂子——你真的要動穆世那條地頭蛇?”

楚澤紹畢生也沒有聽過這麼沒頭沒腦的話:“我的爸爸,您到底是要說什麼?”

玉將軍自認爲已經跳躍式的窺透了女婿的全盤計劃,此刻就胸有成竹的答道:“你不是要把穆世在布確重新扶植起來嗎?”

楚澤紹點點頭:“哦,我好容易把他打了個一敗塗地,現在又將他再送回去繼續做土皇帝——是您瘋了還是我瘋了?”

玉將軍這才發現自己和女婿的思路不在同一個方向,立時有些臉紅:“呃……我以爲你是要把他當成傀儡送回去……畢竟小鮑在那裡鬧得不成話,當地的莊園主們都開始準備造反了……我年紀大了,隨便說說,你不要放在心上。”

告別了窘迫的玉將軍,楚澤紹一邊暗笑岳父異想天開,一邊暗愁鮑上校是爛泥扶不上牆,瞧着那樣精明的一個小夥子,在戰場上也是悍不畏死的,偏偏連幾樣稅款都弄不明白,以至於布確地區的外來產品全部大漲價,南部平地的莊園主們在初夏時買不起種子,索性就領着私人武裝開始鬧上了起義。

他近來終日神魂顛倒於七方路,對於布確地區的形勢就有些無心關注。如果不是剛剛陰差陽錯的聽到了玉將軍那一番高見,他簡直就要將鮑上校和布確一起忘卻了。

問題不會因爲他的忘卻而消失,水平有限而又忠心耿耿的鮑上校成了他的一塊心病,平時覺察不出,一旦發作就要讓他抓心撓肝,恨不能伸長手臂把那青年扯過來痛揍一頓。

他沿着大樓走廊邊走便思索,忽然又碰上了政府內的水利部長。

水利部長是個真正的中國人,五十多歲,相貌十分富泰。見了楚澤紹後,他很客氣的摘下帽子一躬身:“主席,您好哇。”

楚澤紹敬重這位部長是個有學問的人,所以當即停了腳步做出迴應:“馬部長。”

馬部長笑道:“主席終於要對布確地區採取一點行動了?這樣很好啊,既然那個地方已經被划進利馬了,我們就總該讓當地百姓生活的再好一點——至少不能比穆家那個時代更差嘛!”

楚澤紹負手而立,哭笑不得的問道:“你是不是從玉將軍那裡聽到了什麼?”

馬部長坦然答道:“聽說了您昨晚請穆先生吃飯的消息之後,我還猜不出您的用意;還是玉將軍和您是一家人,瞭解很深。聽了他老人家的講解之後,我才恍然大悟——不過主席您這一招倒的確是高的很,只要穆先生肯合作,那我們大家和平共處,都有好處嘛!”

楚澤紹哈哈一笑,又拍了拍馬部長的肩膀,而後一路搖着頭走掉了。

當晚他又回了七方路。

穆世將椅子搬進院中,坐在一叢花木後面默默的看夕陽。楚澤紹的座車在院門口緩緩停下時,他也只是漠然的扭頭向外看了一眼,隨即將目光又轉向了金紅色的天邊。

楚澤紹下車進院,無聲無息的向他走去,同時從褲兜裡掏出一小團尼龍繩。

在他身後停了片刻,楚澤紹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勒住了他的脖子。

穆世並沒有驚叫,只是隨着那繩子的力道向後仰過頭去。

楚澤紹漸漸收緊了繩釦。

穆世閉上眼睛,同時緊緊的閉了嘴,眉宇間瀰漫起了平靜而悲傷的神色。

楚澤紹的手上繼續用力。

穆世的雙手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抓了一下,隨即又鬆開,臉上開始明顯的泛紅。

楚澤紹凝視着他的臉,穆世的反應讓他覺得這人是在隨時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穆世的呼吸終於被那根尼龍繩完全截斷了,極度缺氧中他開始痛苦的蹙起眉頭,一隻腳也無力而慌亂的蹬在了草地上。

楚澤紹驟然鬆了手,並且靈巧的將那根尼龍繩從他頸間抽走。穆世擡手捂住咽喉,急促喘息着向前彎下了腰。

楚澤紹伸手從上向下的撫摸了他的後背,然後又俯身握住他的雙肩,將嘴脣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你怎麼不怕?”

穆世望着地面,呼吸漸漸回覆了平穩。

楚澤紹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便又追問了一句:“不怕死嗎?”

這回穆世慢慢的直起腰,神情淡然的仰頭望向他:“死?”

楚澤紹輕輕親吻了他的脖子:“不怕麼?”

穆世把目光重新射向即將落山的夕陽,聲音清冷有如初冬的空氣:“我早已經被你殺死了。”

楚澤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即他擡手扯開穆世那微敞的襯衫領口,在露出的一小塊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你還是死了的好。你死了,你省心,我也省心。”

穆世又閉上了眼睛。以夕陽那鋪天蓋地的餘暉做背景,他給楚澤紹留下了一個非常美好的剪影。

楚澤紹將他從椅子中攔腰抱起來,快步走向樓內……

又過了三天,鮑上校從布確發來急電,說是當地已經發生了武裝叛亂。楚澤紹立刻召集政府內的官員們開了會議,商討應對事宜。

叛亂者的身份很複雜,包括莊園主、當地士紳和穆家殘部。這些人因爲持有楚穆戰爭時流入民間的部分軍火,所以膽大包天,甚至敢於主動襲擊鮑上校手下的利馬軍隊。鮑上校去還擊,他們便立刻分散逃跑;鮑上校剛緩了一口氣,他們卻又聚攏過來繼續騷擾;如此往復,令人防不勝防。

在政府大樓的會議廳中,官員們爲此長久的爭論不休,但主要的意見無非兩點:一是向布確地區增兵,徹底消滅那些土頑;二是採取懷柔政策,安撫當地百姓,建立一個自治的政府。

楚澤紹聽了這兩點提議之後,忽然感覺自己其實不必特地召開這個會議。這兩點他早就想過無數遍——前者是已經被否決了,因爲軍費消耗太大;至於後者,也不是很可行。他又不是慈善家,要那片土地時是爲了榨取它,不是爲了建設它。

他開始心煩意亂的犯頭痛。說起來他到底是軍人出身,有打天下的力量,卻未必有治天下的本事。

玉將軍老調重彈,又開始建議楚澤紹把穆世推上臺前,讓他出面去擺平那些頑匪——這應該是不難的,穆家在布確地區稱王了那麼多年,雖說是樹倒猢猻散,可如果把大樹再扶起來,沒着落的猢猻們自然還會重新回到樹上去。當然,這棵大樹帶有相當的危險性,一旦要扶,必須事先做好多方準備,至少斷絕掉陽光空氣水分,讓它不能夠繼續枝繁葉茂。

玉將軍的建議一出,附和者甚衆。楚澤紹也承認岳父說的有理,不過從他的私心來看,他真是寧願丟掉布確也不願放走穆世。

七方路因爲穆世的存在已經變成了他的樂土,他需要穆世的身體,可這不是否決玉將軍的理由。

在首席座位上端正了身體,他把雙肘架在桌面上,黑着臉掃視全場,顯然是非常的不愉快。

兩週後,也就是一九六九年的秋分那天,穆世啓程離開了利馬城。

楚澤紹發表通電,宣佈支持穆世重新掌管布確地區的領導權,而穆世也要以領導者的名義回到布確進行短時間的亮相,以此促進鮑上校同叛亂者之間儘快進行和談。

在穆世一方,他看起來依舊心如死灰,無論是對布確還是對自己,抑或是對楚澤紹,都採取了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既不期盼,也不留戀。而楚澤紹爲了確保他不會在此期間趁機作亂,索性就把心腹軍官金少校降級爲衛士長一流,命其帶了一大班衛士晝夜緊隨穆世,務必要將他同外界環境隔離開來。

出發那天楚澤紹有點不捨,他站在七方路宅子的大門口爲穆世送行。

車中的穆世一直專注的望着前方,在汽車發動的那一刻他轉頭看了楚澤紹一眼,可因他帶着一副墨鏡,所以楚澤紹也不曉得他當時是怎樣的眼神。

鬼胎生日宴會小可憐午夜誘拐奇恥大辱話不投機的一天番外探病者靈驗放牧者寶石光之行交換番外楚的良言求婚者誘拐番外異想天開的二哥番外噶瑪的人大變化番外午夜奔喪者鬼胎第三 方番外滑稽七方路娛樂大撤退和平了番外皮膚飢渴症靈驗德堪之行後院起火後院起火奇恥大辱雪山末路穆氏夫婦三人番外午夜入住後楚穆二人的爭吵番外自由落體偶遇星空表白藥物與心靈小扎爾貢奇恥大辱好形勢穆氏夫婦風一樣的楚抵達苗宅生日宴會回家誘拐婚禮各懷心事可卡因與感情死裡逃生冰河上的爆炸後院起火後方的生活奇恥大辱沒死後方的生活番外滑稽預料外心事抵達苗宅奇恥大辱哭訴仇人相見和平了番外自由落體番外不聽話的晉美沒死雪崩光天化日番外午夜小可憐爭吵風一樣的楚番外楚的大罵仇人相見哭訴番外異想天開的二哥光天化日城破番外暈車小扎爾貢之死負罪者甦醒番外探病者娛樂番外暴雨夜番外表白小扎爾貢之死番外皮膚飢渴症雪崩撞破藥物與心靈番外探病者
鬼胎生日宴會小可憐午夜誘拐奇恥大辱話不投機的一天番外探病者靈驗放牧者寶石光之行交換番外楚的良言求婚者誘拐番外異想天開的二哥番外噶瑪的人大變化番外午夜奔喪者鬼胎第三 方番外滑稽七方路娛樂大撤退和平了番外皮膚飢渴症靈驗德堪之行後院起火後院起火奇恥大辱雪山末路穆氏夫婦三人番外午夜入住後楚穆二人的爭吵番外自由落體偶遇星空表白藥物與心靈小扎爾貢奇恥大辱好形勢穆氏夫婦風一樣的楚抵達苗宅生日宴會回家誘拐婚禮各懷心事可卡因與感情死裡逃生冰河上的爆炸後院起火後方的生活奇恥大辱沒死後方的生活番外滑稽預料外心事抵達苗宅奇恥大辱哭訴仇人相見和平了番外自由落體番外不聽話的晉美沒死雪崩光天化日番外午夜小可憐爭吵風一樣的楚番外楚的大罵仇人相見哭訴番外異想天開的二哥光天化日城破番外暈車小扎爾貢之死負罪者甦醒番外探病者娛樂番外暴雨夜番外表白小扎爾貢之死番外皮膚飢渴症雪崩撞破藥物與心靈番外探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