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太陽已經升上了天空,將大地染得紅彤彤一片,在這樣的早晨,如果是富貴人家,在案几旁,擺上一疊胡餅,尚或是煮上一些米粥,配上幾碟小菜,那就是非常不錯的早餐了。
此時,風輕揚,軍旗微微的舒展着身軀,將將露出了軍旗上的幾個大字,在一面繡有“鄭”字大旗下,一個身材健碩、滿臉鬍鬚的的男子,臉上有着怒意。
昨日一戰,前鋒損兵折將,二千鐵騎居然死傷近三百,尤其是主將戰死,更讓朱粲大怒。只是隋軍雖然勢大,可是金鏞城足有兩萬精銳,與隋軍前鋒不相上下,足可一戰。昨日雖然大敗,可是兩軍並沒有直接交手,只是上了隋軍的當,誤進壕溝,這才造成了失利。可是隋軍並沒有趁勝追擊,由此觀之,隋軍的將領,雖然謹慎,可是卻沒有大才,並不會抓住有利的時機。
就是有着這樣的考慮,朱粲在一大早接到隋軍在外叫罵的消息之後,立刻毫不猶豫的領兵出擊,準備挫一挫隋軍的威風,爲朱施報仇。是以,他將兵馬齊出,只剩下少數的兵馬守城,爲的就是一戰擒獲徐世勣。
“大帥,那人就是徐世勣!”一名親兵說着。
朱粲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仇恨,冷冷的將目光凝向了前方,就是那個傢伙,害死了朱施,這一戰,一定要殺了他泄憤!
隋軍一萬大軍,已經佈置在前方,陣容嚴整,尤其是兩翼,似乎有重兵防守。朱粲不由暗中點頭,朱粲曾經做過縣佐史,也算有文化,對於兵法,雖然研究不如李靖、徐世勣等人深,可是久經沙場,經驗倒也豐富。看到隋軍的佈置,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шшш● Tтkā n● ¢ o
徐世勣此人,沉穩有餘,衝勁不足。至於他的心腹郭孝恪,想必也是此類的人物。
不足爲慮,這是朱粲的想法。隋軍只帶兵一萬,餘下的士兵顯然用於防守大營,而且,隋軍的陣型着重加強了兩翼的防守,那麼就意味着中軍有所減弱,如果,以一旅精銳,直接衝擊隋軍中軍,必然能夠撼動隋軍的陣型。只要中軍支撐不住,兩翼也勢必難以支撐,就會跟着中軍撤退。屆時,一定會出現破綻,再以輕騎追殺,不消一刻鐘,應該就能擊潰隋軍左中右三軍,取得勝利。
“周世玉!”朱粲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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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一名將領上前,道:“卑職在!”
“你領兵兩千,挑戰隋軍,務必要旗開得勝!”朱粲說着,目光微微一挑,轉向了隋軍。
此時,徐世勣看着鄭軍的異動,也明白是迎戰的時候了,他所等待的,是要消磨時間,等待一個機會。因此,他叫過一名裨將,讓他帶兵兩千,對鄭軍進行一番試探。
就在兩軍主帥的目光中,總計四千人的軍士,宛如兩股洪流,從不同的方向奔來,然後猛烈的碰撞在一起,頓時,由碰撞的中心,傳遞而出的,是金戈交鳴聲,是士卒的吶喊聲。塵土飛揚,從中心冒起,然後隨着微風漸漸的消散了。
徐世勣的目光猛地收縮,瞳子中閃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他所率領的兩萬士卒,是原本跟隨他的黎陽士兵,可以說,是他親自帶起來的。對於這支士兵的戰鬥力,他有着非常深刻的瞭解。按照他的猜想,鄭軍雖然厲害,可是這些都是原本瓦崗的精銳,更何況他與李密不同,李密求多,而他是求精。所以他的士兵雖然不多,可是素質反而較高,戰鬥力非常的強悍,可是就在剛纔一戰中,從場面上來看,隋軍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大旗隨着周世玉的戰馬飛快的移動,那是鄭軍專門負責扛旗的士卒,由於戰馬的跑動,使得軍旗飛揚,在半空之中,發出獵獵的聲響,指引着鄭軍攻擊的方向。
“殺!”周世玉一聲大喊,手臂快速的揮舞着,刀鋒閃着光芒,劈在了隋軍的身上。
那是一個步兵,身着甲冑,看起來似乎應該是一名伍長之類,受到周世玉的攻擊,吃了一驚,他想不到,周世玉居然這般厲害,三刀兩刀就破除了防禦,一刀劈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下一刻,那名伍長心中一喜,揮刀反攻過去。
多虧他身上的甲冑,堅固結實,這纔在最關鍵的時刻,救了他一命。
這個時代,由於鐵的產量,使得士卒並不是人人可以穿戴鐵甲,更多的人,都是穿着皮甲,當然,步兵與弓箭手穿着的皮甲的原因就不一樣了,步兵想穿,可是因爲鐵甲不多,只有少數的將領可以穿戴,大多數的士卒無奈只能選擇皮甲。
河北就算富裕,也不能憑空造出鐵甲,不過當初明帝征伐遼東時,府庫中存有大量的鐵甲,涿郡更是有不少的庫存,加上河北在武安郡一帶發現了不小的鐵礦,大力開發,因此隋軍並不缺少甲冑,有半數的士兵可以穿上鐵甲,想比鄭軍,就要好很多了。
周世玉顯然也是一驚,亂軍廝殺,他自然也不會去仔細瞧別人穿戴的到底是那種甲冑,他只是知道,看見敵人,就揮刀,直至將敵人殺死。
這奮力的一擊,並沒有奏效,讓周世玉一愣,就是這一瞬間,眼角處,亮光一閃,那人卻是反削了過來。
冷哼一聲,刀勢已老的周世玉毫不驚慌,將刀微微向上一翹,就平削了過去。在這一刻,他顯示出不凡的武藝,還有對刀法的嫺熟。
那人若是執意進攻,就算周世玉受傷,那人也會喪命,因爲這平平的一刀,是衝着他的脖頸而去的。那個人非撤刀自保不可。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名伍長微微變色,將身子向後一仰,頓時躲過了周世玉的刀鋒,只是,一招失,招招失。那人被周世玉奪了先手,頓時喪失了先機,周世玉抓住機會,唰唰又是幾刀,緊逼而去。
論起武藝,還是周世玉厲害一些,就在周世玉將那人逼到絕境之際,忽然傳來一聲冷喝,如綻春雷,響徹在耳邊,隨後一支馬槊,斜裡擊了過來。
周世玉來不及回頭,聽風辨位,慌忙身子一矮,這才險險的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看着來人使用的兵刃乃是重兵器馬槊,他的心中不由一驚。那馬槊是長矛的一種,屬於重兵器,是用上等韌木所制,據說製造一支馬槊需時三年,而且因爲成功率不高,高價相當的貴,因此,這馬槊雖然是好用,可是也只有那些世家將領才用得起。
偷襲的這個人,應該就是世家子弟啊!
周世玉不由暗中慶幸了,他逃過一劫,不過,就在他慶幸的時候,只聽一聲哀鳴,戰馬頹然倒下,卻是適才那人,看見有人來救他,周世玉只顧逃命,頓時信心大增,手中兵刃一舞,一刀砍斷了戰馬的前蹄。
“鐺!”周世玉就地一滾,然後擋住隋軍的攻擊,眼神卻是凝向了偷襲他的那人。
那人正是徐世勣派出的裨將,是本家兄弟,因此有錢製造馬槊。只見那人冷冷一笑,大喝一聲,手中馬槊刺來,如疾風,如暴雨,周世玉一時遮擋不住,連連後退,慌忙中,兵刃與馬槊硬碰硬的擊在一起,被那人一矛挑飛。
周世玉大吃一驚,此時他手中已沒有兵刃,面對那人的攻勢,本能的舉手去擋。只聽一聲悶響,馬槊已是刺穿了他的手臂,藉着戰馬的衝勁,深深的將馬槊刺入了周世玉的身軀之中。
“呃!”周世玉深深的一嘆,那支馬槊已經紮了一個對穿。
“將軍死了!”鄭軍大聲的喊着,衆人頓時面面相窺,然後向着本陣逃去。
“向後退者,殺無赦!”朱粲冷冷的瞧着,隋將的驍勇出乎了他的意料,可是周世玉一死,鄭軍就好無戰心,讓他格外的憤怒。
隋軍並沒有追趕,畢竟徐世勣並沒有下達總共的命令,那裨將也曉得以他兩千餘人,去硬憾鄭軍陣容也是不可能的事實,看着隋軍營寨發出的信號,收兵,回本陣。
“鄭軍會退嗎?”徐世勣想着,這一戰,他沒有想着失敗,因爲今日,他就要攻取金鏞城,因此,他派出的裨將,是徐家最爲驍勇的族人,準備煞一煞鄭軍,準確的說是朱粲的威風,打擊鄭軍的士氣,然後再接下來,他纔好繼續實行他的計劃啊!
視線中,鄭軍出動了兵馬,而是將適才最先開始撤退的士卒斬殺,這個舉動,讓徐世勣有些意外。隨即,他似乎明白了朱粲的心思,不由點點頭,傳令下去。
“啷嗆!”騎在戰馬上的朱粲猛地拔出了利刃,喝道:“今日一戰,務必要擊潰隋軍,傳本帥將領,畏縮不前者斬,貪生怕死者斬,後退者斬!”
衆將均是心中一凜,齊聲道:“遵命!”
“諸將,奮勇殺敵,陛下自然會有封賞,今日,死戰到底!”朱粲聲嘶力竭的喊着,將在陽光下閃着金光的長刀猛地高高舉起。在這一瞬間,他似乎回到了往昔的歲月之中,那個時候,他縱橫沙場,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啊!雖然在洛陽閒置一年之久,可是他還是嚮往着,在遼闊的天空下,揮舞着兵刃,一個,一個的收割着敵人的生命,看着敵人的頭顱帶着鮮血滾下,他就會充滿了快感!或許,對於他來說,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生啊!
“奮勇殺敵,死戰到底!”衆將齊聲,四周的士兵也在大喝。頓時聲勢驚人,就是在遠處的徐世勣也聽見了,不由露出了笑意,鄭軍作戰的氣勢越強,對與他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一邊倒的戰鬥雖然是他所想的,可是作爲一個將領,就如傳說中的獨孤求敗一樣,雖然打遍天下無敵手,但也寂寞非常。徐世勣雖然不是劍客,可是他也希望碰上一個對手,然後憑藉自己的智慧來擊敗他。
“傳令,中軍出擊!”看着鄭軍的士氣高昂,朱粲露出了笑意。他並不會因爲周世玉的陣亡而放棄,更何況,一將功成萬骨枯,爲將者,必須要有這樣的覺悟,更何況對於食人魔來說,人的生命真的算不上什麼,和雞犬沒有什麼分別!
“中軍出擊!”有人高喝,隨即,大旗揮動,在半空中發出聲響,然後猛地向前一揮。
“擂鼓,助威!”朱粲說着,剛纔周世玉戰死,對士氣有所影響,擂鼓,提升士氣。
“出擊!”這時,鄭軍帶兵的將領大喊着,隋軍中軍士兵,足足有三千人,朝着隋軍衝殺而去。
這三千士兵不是騎兵,而是裝備精良的步兵,其中有盾牌手,長矛兵,短刀兵等,各種兵種的配合,就是爲了衝擊隋軍的陣型。
“弓箭手,準備!”隋將喊着,然後冷冷的目光瞧向了遠方。隋軍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豎起盾牌,舉起長矛,對於步兵來說,那樣的作用不大,主要是用來防禦騎兵的。鄭軍雖然也有騎兵,可是數量不多,想來朱粲也是捨不得機動性極強的騎兵,不肯讓他們爲了衝亂隋軍的陣型而犧牲,畢竟騎兵的造價不菲。
“兩百步,一百五,一百二!”那名隋將默默的念着,目光緊緊的盯着鄭軍,用他的眼睛目測着鄭軍步兵的距離。
終於,鄭軍進入了射程之內,那人大喝一聲,“射!”
頓時隋軍弓箭手鬆開弓弦,箭支如雨,宛如一道或白或金的閃電,直向鄭軍撲去。
“巨盾!”鄭軍的將領早就預料到隋軍的攻擊,因此看到隋軍放出了弓箭,趕緊大聲的下令。
這一支隋軍,果然訓練有素,頓時高舉着盾牌,將箭雨擋住。不過,這些士兵之中,有的人舉得是木盾,在箭雨的襲擊下,不時有那麼幾支勁力特別大的箭支,穿透了木盾,露出金光閃閃的箭簇,讓人不由變色。
慘叫聲雖然有,可是並不多,這支鎧甲齊備的步兵,有着盾牌的掩護,傷亡並不大,只有一些運氣不好的士兵,被從盾陣中穿透或是刺穿了木盾的箭支所傷,不過大都是輕傷,並沒有喪失戰鬥力,尚可一戰,至於那些恰好被刺穿頭顱的士卒,只能說他的運氣實在是糟糕。
隋軍的幾輪箭羽雖然密集,可是造成的傷亡並不大,至少,箭支對裝備精良的步兵殺傷力是沒有輕騎兵那麼強的。
“弓箭手退回,步兵上!”徐世勣微微的皺眉,這一次,並不能看出鄭軍的戰鬥力,不過裝備精良倒是無疑的。畢竟,作爲大隋的東都,洛陽的兵器鎧甲,非常的精良,就是鎧甲也有很多,足夠王世充裝備他的士兵了,更何況王世充篡奪帝位以來,對兵器鎧甲的製作毫不放鬆。
很快,隋軍的弓箭手無功退下,換上了步兵。
不過片刻的時間,隋軍就與鄭軍沙城一團,只不過,戰局讓註冊有些擔心了。
與鄭軍不同,隋軍的作戰方式更爲巧妙,他們以六人爲一組,其中有長矛手、盾牌手、長刀手等,組成了一個可攻可守的強大陣型,每六個人似乎都是一個小型的陣型,配合的非常巧妙,尤其是其中的刀斧手,手中的斧子看似笨重,實際上非常的靈活,往往一斧下去,木盾就裂成兩半,就算是鐵盾,也並不好受,那股強大的撞擊力,讓人幾乎耳聾。
這就是這支軍隊在河內郡的訓練成果,由薛萬鈞訓練而成,這也是他並未隨楊浩南下,攻取中原的原因之一。只有源源不斷的訓練士卒,以河北的方式,訓練這些士卒,才能發揮出李靖“六花陣法”的威力,畢竟有着這樣的好陣法,如果不去應用,那就可惜了。
隋軍的斧手都是軍中選出來的猛士,加上對斧柄做出了一定的改進,使得士卒更好的用力,而不至於手掌痠麻。不然的話,就在與鐵盾相撞的時候,那巨大的撞擊力,就算鄭軍不好受,恐怕隋軍的猛士也承受不住。除了改良,這些士卒的手上,還帶着手套,手掌心縫製的特別厚,可以很好的抵禦因爲撞擊帶來的巨大反衝力。
徐世勣看在眼中,不由暗暗的心驚。雖然有郭孝恪的介紹,知道這種作戰方式,對於野戰來說,非常的有效,而且據說對抗騎兵,都有着非常好的效果,當初突厥精騎就是被這樣擊敗的。可是,他只是聽說,畢竟沒有看見。很多東西,道聽途說,並不可信。徐世勣自然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雖然知道威力不小,可是還是認爲有些誇大。可是今日一見,他不由暗暗的嘆息了。
李靖,你是如何想出來的呢?可惜,只是匆匆瞧見了你,你就是北海訓練水師去了。如果有機會,真想和你徹夜長談,或許日後那將是一個佳話呢?
徐世勣想不到,朱粲就更想不到了,隋軍的戰鬥力異常強悍,讓他有了一絲的猶豫,怎麼辦?難道,計劃要提前了嗎?可是,朱淕帶領騎兵到那裡了?趕到隋軍後翼了嗎?朱粲沉吟着,心中猶豫不決。
朱淕也是他的親戚,在朱施死了之後,他讓朱淕率領騎兵,而朱淕也非常樂意,畢竟他也想報仇啊!
當他發現隋軍加強兩翼的防守的時候,朱粲就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派出騎兵,攻擊隋軍的後方,然後再配合中軍的強攻,就可以打亂隋軍的陣型,從而取得勝利。
可是,他想不到,隋軍的戰鬥力格外的強悍,他以步兵三千人,攻擊隋軍,居然面對隋軍兩千人,還落了下風。要知道,這支精兵,有當初守衛洛陽的百戰精兵,更有瓦崗舊部,戰鬥力是無容置疑的,可是三千攻擊兩千,完全佔不到任何的便宜,看這樣的戰局,如果他不及時派兵支援的話,恐怕鄭軍就會潰敗了。
兩軍對陣廝殺,除非領兵的將領帶領有方,或是已經沒有了出路,否則,在大多數的情況下,當傷亡超過一定數量的時候,損失較大的一方就會出現後撤甚至是潰敗的情況。雖然朱粲下達了“三斬”的命令,鄭軍士兵也在苦戰,可是戰線還是緩緩的向着南方,鄭軍中軍移動了。
“傳令,三千人出擊,優先擊殺隋軍斧手!”朱粲眼中閃過一絲冷冷的光芒,雖然他明白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力戰,可是他還是希望朱淕能夠及時的出現,打亂隋軍後軍。因此,拖住隋軍的攻勢就顯得必要了。
“是!”傳令官說着,匆忙跑開。
“朱淕到了那裡了?”朱粲再度詢問。
“啓稟大帥,朱將軍剛纔送來消息,已經繞過了隋軍左翼,正朝着隋軍後方挺進,卑職估計只需要一刻鐘,就能趕到!”那人說着,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一連串說出這麼多話,就是想要向朱粲證明他的機智,問一答三。
只不過,朱粲顯然沒有將心思放在他的身上,聞言擡起頭,將目光看向了戰場,在另一名將領的帶兵下,援兵已經衝殺而去。
“告訴他,一定要死戰不退,拖住隋軍!”朱粲緩緩的道。朱淕的消息讓他心中稍安,一刻鐘,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有時候戰局只是一瞬間,就可以能導致兩種不同的結局。
“李將軍,韓將軍,你二人帶領兩千士兵,在隋軍兩翼等待,若隋軍後軍發生異變,即刻領兵殺出,攻擊隋軍兩翼!”朱粲說着。是時候了,如果等到朱淕殺出,隋軍發生變動的時候,再殺出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是!”那兩人領命,匆匆而去。
朱粲,再度將目光凝向了戰場,那裡,已經是一片血海,在這裡,已經能夠很清晰的聽到廝殺聲。
“朱淕,你可要儘快啊,此戰的成敗,就靠你了啊,千萬不要我失望啊!”朱粲說着,忍不住捏緊了拳頭,眼中,閃現出對勝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