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視死如歸

秋玥身着不再是大堂經理的那套服裝,也不是平日穿的那種便服,而是一襲V領、低腰、A字型、無袖、純白色中長吊帶連衣裙。

連衣裙面料光滑柔軟,緊貼在她那高挑,豐腴有度,而潔白如玉的身上,加上一雙細跟白色高跟皮鞋,遠看有峻嶺,近看有險峰,可謂風光無限,魅力四射。

很少塗脂抹粉的秋玥,今晚卻抹上一層淡妝,但俊俏的臉上沒有看出絲毫粉黛的痕跡。

一頭暗紅色的秀髮,一半披在背後,一半覆蓋在胸前,顯得是那樣的優雅大方,自然得體。

秋玥落座在肖凱旁邊,一股淡淡的女人香襲鼻而來,叫人心曠神怡。

她有意靠近肖凱,含情脈脈地望着他,但仍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還顯得有些矜持。

趁水忠天和鄒林不注意,秋玥悄悄在肖凱腰上輕輕地捏了一把。意思是要他放鬆一些,不要過度緊張,以免別人看出破綻。

肖凱有意識地盯着秋玥,兩眼故意流露出無限遐想的神色。

“這位小妹莫非就是剛纔在樓下後門遇到的那位大堂經理,秋玥小妹?”肖凱一臉喜出望外的神情。

“原來肖副局長早就認識我?”秋玥更是一副驚喜若狂的模樣。

“不是。”肖凱立即否認。“之前我並不認識你。”他指着鄒林不好意思地說:“小妹芳名,是這位鄒兄弟,剛纔告訴我的。”

“對對。”鄒林立馬證實。“剛纔是我把你的名字告訴肖哥。之前他並不認識你。”

“可在三年前,肖哥空降三水市履新時,我就認識你了。當然,我們這些無名小輩,肖哥不認識,也是理所應當。”

“我肖某何能何德,怎敢讓秋妹記在心上?不敢當,不敢當!”肖凱謙遜道。

秋玥接着說:“當年在肖哥的親自帶領下,成功搗毀了一起販賣毒品團伙,從此這裡變成一塊淨土,這與肖哥出色的辦案能力是分不開的。”

肖凱正想接下秋玥的話,水忠天卻搶先說:“肖兄弟辦案風格,雷厲風行,打擊一片,震懾一方,着實令人欽佩。但今晚是借用這餐飯來跟肖兄弟結交朋友,以往那些事就不去提它了,還是說說其它開心的事吧!”

到底是秋玥故意提及三年前搗毀那起販賣毒品案,讓水忠天心中不開心?還是他自己一個初中畢業文化水平都達不到,用錯了詞?反正他這一“不開心”,讓肖凱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恐懼。

“對!水老闆說得很對。好漢不提當年勇。那些事,已經是過眼煙雲,不值得一提。還是說說其它開心的事吧。”肖凱言罷,舉起酒杯,先望向水忠天和鄒林,然後面對秋玥。“今晚認識秋妹,真是榮幸。哥敬你一杯。”

秋玥不勝酒力,平時跟閨蜜在一起吃飯,喝一杯啤酒都要滿面通紅,何況要喝這53度的高度酒。

但秋玥已經不管那麼多了,打算既來之,則醉之。

只見她先是猶豫一下,然後勇敢地捏起酒杯。“好。不能喝也得喝。否則我工作上的事就不好辦了。”

秋玥深吸一口氣,接着閉起眼睛,突然仰起頭,把足有一兩多的一杯酒,來了一個底朝天。

就在這一瞬間,秋玥感覺胃裡就像燃燒一盆火爐的難受,接着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這下可把肖凱嚇壞了。

戲纔剛剛開始,萬一秋玥支撐不下去,突然改變主意,半途離開,先前的精心計劃,不就功虧一簣了?

“慢慢喝,不要急!”肖凱疼愛而自然地拍着秋玥的背。

就因這一句暖心話,把本來就被嗆出滿眼淚花的秋玥,兩行淚水瞬間嘩嘩地淌出了一大片,只是沒有哭出聲音而已。

肖凱見狀,趕忙扯出一張紙巾,親手給她擦掉兩邊臉頰上的眼淚,溫柔體貼地說:“這酒是水老闆特意拿來招待我。這可是二十年的茅臺,一瓶價值不低於五六千啊!這麼好的酒,只能細細品嚐。哪裡像小妹這樣猛衝猛打?你看你,把自己嗆得梨花帶雨似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敬你這一杯了。”

肖凱這一番話,雖然是說給秋玥聽,但主要還是說給水忠天和鄒林聽。

水忠天和鄒林自始至終都在察言觀色,密切注視兩人的一舉一動。

秋玥的表現,讓水忠天心中大悅。他認爲當初不准許鄒林動她的決定,是何等的明智。而今秋玥將成爲自己的一枚棋子,安插在可恨的肖凱身邊,何愁不掌握他下一步的緝毒行動?他還有一個更加大膽的計劃,可以說是一個十分美妙的野心,同樣需要秋玥幫助自己去完成和獲得。只要肖凱睡上秋玥這個美人,他的政治前途,就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到時要風要雨,就任由自己的喜好了。

而鄒林目睹肖凱和秋玥的關係驟然升溫,卻被愣在當場,眼底更是閃過一抹火熱的貪婪和慾望。他真後悔,這麼一個秀色可餐的美女,一直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爲何不早點下手?爲何偏偏要聽從大哥的勸阻?現在卻便宜了肖凱這個小子。心中還真是不甘。但話又說回來,不甘又若何?大哥是自己的恩人,他不讓自己碰,他自己也不去碰,作爲兄弟,人又在屋檐下,你敢嗎?

而秋玥被肖凱的真情言語和舉動,感動得心都快要瘋了。她真想撲進他懷裡大哭一場。可良好的心理素質告訴自己,不能過於衝動,只能循序漸進。既能夠讓水忠天和鄒林相信,她之所以這麼做,是真心爲他們賣力,同時,也能讓肖哥明白自己的真心實意。

秋玥強行止住了咳聲,一手順勢抓住肖凱給自己擦眼淚的那隻手,一手自己抹着眼淚,連忙說:“沒事,沒事。”

秋玥的這一動作,更讓水忠天和鄒林相信,肖凱就要中招。

秋玥說罷,自己要來酒瓶,親自給肖凱斟酒,又給自己滿滿地斟上一杯,先看向水忠天和鄒林一眼,然後緩緩舉起酒杯,飽含溫情地面對肖凱。“常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肖哥敬小妹,小妹不得不回禮。否則,有失恭敬。”

肖凱心中一顫。心說:我的小妹啊!你能行嗎?第一杯就把你嗆得天昏地暗,傷心慘目。何況今晚這頓飯局,暗藏殺機。萬一你倒下了,我如何來收場?

但秋玥的話有禮有節,再加上她那鼓勵和含情的眼神,肖凱感覺是自己引火燒身,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想拒絕已經無可退路。

肖凱沒有馬上舉杯,而是把目光投向水忠天和鄒林,故作躊躇不定。

“既然人家有心回敬,不接受就有失男子漢大丈夫之嫌。秋小妹都不怕酒,你又何愁怕有?嗯!”水忠天一臉狐狸的陰笑。

肖凱心想:想不到這傢伙還會說話。“何愁怕有”四個字,不外乎就是要自己中招,以好把控本人的命脈?

鄒林接着也鼓動道:“一個黃花閨女的盛情,別人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她這杯敬酒,不僅乾淨、靚麗,還特香,其味必定與衆不同。不喝,有可能就要讓肖哥措失良機,恐怕秋妹也要被你的殘忍,而傷心欲絕啊!”

踏馬的,這兩個人面獸心的傢伙,還真把我肖凱當成什麼人來了!到底是誰要中誰的招,你們都不得而知。兩個蠢豬!肖凱暗咒。

心中雖然不爽,但肖凱還是提起酒杯,不再看向水忠天和鄒林,直接面對秋玥,豪氣干雲道:“不受,有失公允,成何體統。好,我接受了。”言罷,一飲而盡。

秋玥也不示弱,也一口把酒乾了。

有了第一次的撕心裂肺,這一次,秋玥反而表現得酣暢淋漓,沒有一絲的艱難困苦。

水忠天和鄒林見狀,在對面的座位上,都開心的笑得前傾後仰。

肖凱想起剛纔秋玥一句有意的話引,故意把椅子移向秋玥,更靠近一些。“剛纔我在敬小妹酒的時候,你說什麼‘不能喝也得喝,否則我工作上的事就不好辦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秋玥沒有馬上回話,而是先把目光投向水忠天。“我的意思是......”

“噢!這事還是由我來說吧!”水忠天適時表現。“秋玥小妹,人不僅長得漂亮,還是一位剛從警校畢業的優秀生,他最大的願望是能夠在你身邊工作。剛纔她的意思,就是要得到肖兄弟擡舉。今天看在你我正式結交爲朋友的分上,請兄弟多多關照。如果需要打點,全包在的水某身上。”

秋玥工作上的事,對於水忠天來說,只要有錢,完全可以錢買下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現在的秋玥,已經是一名正式緝毒幹警。

“喔!”肖凱驚訝地望着秋玥。“原來身邊就坐着一位警校畢業的優秀生,我卻全然不知。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肖凱沒有去理會水忠天提及“打點”的事。

秋玥趕忙站起身,先對肖凱做一個大幅度的躬身禮,然後靦腆道:“真心希望得到哥哥擡舉。小妹必有重禮相報。”

秋玥這話曖昧十足,接連肖哥長肖哥的叫,這套近乎是一秒比一秒變化的快。特別是最後那句“小妹必有重禮相報”。言下之意,就是以身相許。肖凱不接受,不中招,不幫忙,是不可能的了。水忠天是這麼想,鄒林也是這麼認爲。但秋玥和肖凱心中自然有數。

“小妹是從哪所學校畢業,學的是哪一類專業?”肖凱有目的地問。

“剛從省警院畢業,學的是禁毒專業。”秋玥如實回答。

“太好了!”肖凱驚喜,突然站起來,伸出雙臂。

秋玥也知趣地站起身,把玉體投入他的懷抱。兩人着實緊緊的擁抱了好長一陣。

水忠天和鄒林,再一次被這兩個人的大膽舉動驚呆了。

肖凱輕輕地拍了秋玥的背,示意其適可而止,同時附耳道:“酒,不要喝了。不能逞強。”

秋玥悄悄回道:“上刀山下火海,無所畏懼。”

肖凱在無奈的同時,不得不佩服秋玥的勇氣。

他鬆開擁抱,轉爲握着她的手。欣喜道:“原來你是我的師妹。”

秋玥更是眉開眼笑,幾乎要跳起來。“哥是學哪一類,哪一個專業?”

“我是專攻偵查專業。”肖凱也是如實回答。

“啪啪啪......”

水忠天在鼓掌,然後舉起酒杯,眉飛色舞地說:“師哥遇到師妹,今天你倆真是有緣啊!來,我敬兩位一杯。”

“好!”秋玥毅然舉起杯。

“算了,算了!”肖凱慌忙勸阻。“師妹有這份心就足夠了,還是我單獨來跟水老闆喝吧!”

“那不行。”水忠天立即板起面孔不高興。“今晚這一餐飯,真是陰差陽錯的巧。本來只是想讓秋妹陪你喝兩杯即可,想不到你倆是師兄妹,感情又是這般投緣。這杯酒一定賞臉,給我水忠天一個面子。好不好?”

“沒問題。”秋玥說罷,不由分說,又是一個底朝天。

那喝酒的神態,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邁,着實令人刮目相看。

接下來的場面,更是令人驚心動魄。

秋玥不僅把肖凱的再三勸告充耳不聞,接受水忠天的敬酒後,還反客爲主,主動出擊,反敬水忠天,又敬鄒林,連肖凱也不放過。

水忠天和鄒林興奮得手舞足蹈。觀那嘴臉的德性,馬上跳崖都願意了。

兩人接着對秋玥進行輪番轟炸,肖凱怎麼勸也勸不住。

秋玥更是無所畏懼,面不改容心不跳,渾身是膽,赴湯蹈火,來者不拒,大有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

秋玥的兩邊俏臉,已經從開始的滿面通紅,變成紙一樣的慘白,說話開始結巴起來。但她心中有數,言語清晰。

“哥,聽......聽說,很......很快就要招一批新干警,到......到時小妹的事,就指望你了......”

秋玥兩眼呆滯地盯着肖凱,一隻像白蘿蔔一樣的手臂,高高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秋妹各方面都相當不錯,又是專攻禁毒專業,看在你我今天結交兄弟的情面上,到時請一定要幫忙。”不等肖凱回話,水忠天搶先說情,言語十分誠懇。“到時就安排她在你身邊工作。我相信,她應該成爲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幫手。”

肖凱把秋玥的手從肩膀上拿來,但沒有放開,而是捏得更緊。

他知道,秋玥酒醉心中雖然明白,但接下來怎麼辦?他心中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針對水忠天的話,肖凱直接對秋玥說:“水老闆,啊不!是水大哥。水大哥的話,我當然要聽。今天有緣認識秋妹,妹的事,哥理所當然要幫。這幫,要義不容辭。但話要說回來,哥只能在體能測試幫得了忙,文化知識考覈科,到時就靠妹妹自己努力了。”

“沒......沒問題,文......文化測試,小妹......能有百......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我跑步不行。只要哥搞定體能測試那一科就成了......”

秋玥說話已經很是艱難,醉眼迷離不堪。

說完,整個身子就像一堆泥石流,轟然壓向肖凱。

她真的醉了。

見水忠天和鄒林早已酒足飯飽,肖凱無奈地對水忠天說:“怎麼辦?”

水忠天看向鄒林一眼,鄒林趕忙笑道:“放心!你倆的房間早就開好。直接把秋妹扶進去就是。”

“不好吧!”肖凱假裝難爲情。“人家還是黃花閨女,等她醒來要鬧翻天怎麼辦?”

“秋玥對你可以說是一見鍾情,人家是巴不得要你做她的第一個男人呢。”

水忠天神動色飛的勸導,還流露出志得意滿,大功告成的神色。

“有什麼事,包在我和大哥身上。放心享受吧!”

鄒林口裡雖然這麼說,但心頭極其不平衡,酸眉醋眼的望着肖凱和秋玥。

肖凱猶豫了一下,急着問:“哪間房?門卡在哪裡?”

“門卡在這裡。”秋玥突然擡起頭,不知她從哪裡掏出房門卡,直接塞在肖凱手上。

“哥,扶我進房間休息。困了!”

秋玥說完,再次倒進肖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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