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bt is the key to knowledge.
懷疑是知識的鑰匙。
當天晚上，哈利格外疲憊地拖着雙腿回來，全身的衣服因爲汗水結冰而顯得硬邦邦的，臉被凍得鐵青。我瞪了開始大呼小叫準備咒罵斯萊特林的西莫一眼，後者還記得拿着照片追問我是不是同/性/戀時我的反應，立刻捂着肚子逃了。
我把哈利推進浴室裡，轉身準備給他去拿衣服，正好看見納威往壁爐裡添了把火。
感激地朝他點頭，納威表示沒關係，反而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你本來想把克魯姆的簽名海報還給你的，但是我翻過所有地方，真的找不到了。”
“你留着吧。”我不怎麼在意地說道。
“你別硬撐……我們都聽說，你因爲赫敏和克魯姆在一起才和她鬧翻的……如果你需要幫助……”
握拳，我朝他的眼球比劃了一下，納威抖了抖，立刻把頭縮回圍帳裡。
哈利出來之後臉色好了很多，碧綠的眼睛格外明亮，沒等我問，他就興奮地告訴我他剛剛把斯內普撂倒了。
“雖然只是一下，後來他用魔力把我震到了牆上，但是我真的好高興，比起他天天侮辱我的智商，被他報復一下也沒什麼，至少我證明了自己不是歷史上最愚蠢的神情生物。”
“……要是傳出去，斯內普教授以後都不缺人試藥了——你說呢，納威？”
“我已經睡着了!”
我得意地衝意識到自己不謹慎的哈利揚眉，哈利露出古怪的表情：“別學馬爾福那樣，看着怪不舒服的。”
我用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你想過斯內普教授會怎麼罰你嗎？”
“我的禁閉可以一直關到畢業了，”哈利表現出破罐破摔的氣勢，“而且暑假……你知道的，反正有鄧布利多教授在，他還能吃了我？”
不妙的預感在週五的魔藥課上被印證了。
我心驚於纏繞在身上的陰森恐怖感，趁着精神更加緊張的納威炸了坩堝的機會低聲問哈利：“你有沒把我供出去？”
哈利給了我一個無辜得令人牙癢的傻笑：“……不小心說漏嘴了。”
“課堂上不專心，格蘭芬多口兩分！ ”
蛇王一記瞪視掃過來，我識趣地低頭猛切材料，哈利則愈戰愈勇，不滿的視線掃過發出鬨笑聲的斯萊特林們。
他撇了撇嘴，嘟囔着‘偏心’‘不公平’之類的詞語。
課堂在經歷了數個扣分的小高/潮之後結束了，等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哈利纔上去交這節課的成果，繞着斯萊特林院長轉了好幾圈仍然不肯回來。
我在位置上翻着白眼，冒死頂着蛇王彷彿在找地方落刀的打量，結果哈利享受到了被魔藥教授提着領子拖走的待遇，我只當自己沒看到那個歡天喜地不忘朝我揮手告別的傢伙。
回到格蘭芬多塔樓，我發現赫敏居然在裡面，她的周圍坐着不少竊竊私語的學生，他們看到我進來，立刻停止說話，用滿懷期待的眼神在我和赫敏之間來回掃射。
赫敏嚴肅地看着我，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我立刻把其他人趕出去，獅院裡最能說得上話的就是拳頭了。
“嗨，赫敏。”只剩我們兩個人了，我緊張地摸了摸鼻子。
“我有事問你，”女巫爽快地單刀直入，“也許這麼問很突兀，但我聽到很多流言，現在不能再逃避了。”她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喜歡同/性？”
我猶豫了，坦白說我也不確定自己的性向，在對德拉科的感情轉變之前，漂亮的女孩子確實能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也會幻想自己有個活潑可愛的女朋友。然而，我現在已經確定了自己對德拉科的喜歡，這就說明我其實是對男孩兒感興趣的，但偏偏對雙胞胎給我看的男模圖片沒有半點反應，每天晚上夢境裡出現的依舊是那張帶着虛僞假笑的臉。
“可以這麼說，我喜歡的人的確是男的。”
“這和你瞞着我的秘密有關？”
點頭，我高興地發現赫敏的神情不再那麼僵硬了，趕緊趁熱打鐵：“對不起，我怕你接受不了，他……太特殊了。”
“我真的挺吃驚的，要不是蘇珊不希望看到我們不和，她不會寫信告訴我真相，”我嚇了一跳，赫敏也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其實，我早就覺察到你和蘇珊之間不是情侶關係，哪有人半個月不給女朋友寫信的？我剛開始還以爲你爲了滿足虛榮心才撒謊——看什麼看？！蘇珊配你可惜了……”
我乾笑，臉上訕訕的，自知理虧地讓女巫發泄怒火。
“後來，我看到你的貓頭鷹飛得那麼勤快就意識到有鬼了，它一來一回最多花上一天，平均算下來也不過半天而已，我就知道你在和我們學校的學生交往。”
“哈……”我震驚於赫敏的敏銳觀察，女巫不給我喘/息時間繼續分析着。
“既然要用到貓頭鷹，這就說明他不是我們學院的；拉文克勞的男生最少，大多數又有女朋友，所以不太可能；我又拜託赫奇帕奇的級長做了調查，他們學院的男生都沒有見過一隻灰色面部的絨羽一邊大一邊小的貓頭鷹。所以，只剩下一種可能。你在和一條……交往。”
赫敏好歹體諒地沒把話說全，我懷着深深的感激之情仰望着她。
“然後，我就沒勇氣繼續查下去了……”
“我擔心你不能接受。”
“還有比這更壞的消息嗎？”女巫沒什麼力氣地說道，“無論是誰，你爸爸和媽媽都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到時候總有辦法的，”我儘量用上輕鬆的語氣，“我倒是很高興你相信我和威基之間的清白。”
“你一說這個我就來氣，”赫敏又像以前那樣掄起書本敲我了——按照那本書磚塊一樣的分量，說‘砸’更合適，“你必須向他道歉，你知道這種流言對威克多爾的名譽造成了多壞的影響嗎？還有，我聽說雙胞胎購買了很多製作增齡劑的材料，有幾樣的價格可不便宜，他們顯然又發了一筆橫財。你準備告訴我這和你沒有關係嗎？”
我乖乖地坦白，以免她一怒之下把我的腦殼敲碎，但等我承認自己的確加入了雙胞胎的俱樂部後，她蠢蠢欲動的手看上去要把我一掌拍扁。
“算了，道歉的事再緩幾天，你還是和威克多爾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
由於明天就是正式約會的日子，我和德拉科沒有再約會。在以微弱的經濟能力讓魔法世界有名的貴少爺滿意這項艱鉅的挑戰之前，能夠與好友和好，實在是意外之喜。我一邊感激赫敏沒有對我進行逼供的理解，一邊向她解釋哈利對斯內普教授異常親近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哈利把斯內普教授當作親人？可是，斯內普教授是他教父的死對頭啊，而且，我們都知道他們兩個相互討厭對方。”赫敏不解，我和她的感受相差無幾，雖然她是因爲邏輯上無法理解哈利的思路，而我的則是生理上的不能接受地窖蛇王成爲哈利情感的寄託。
“我從海格那裡聽說了一些，斯內普教授在學生時代和哈利的爸爸很糟糕，哈利又和他爸爸長得很像，所以斯內普教授就把憎恨轉移到哈利身上了。”
“我們以前討論過很多遍，斯內普教授從一年級開始就在保護哈利，如果是因爲憎恨，這不是很奇怪嗎？”赫敏拿出一張羊皮紙來，“你把所有知道的告訴我，我們一起分析一遍。”
“現在？”我習慣地在強勢的女巫面前哀嚎，這種以前只會招來強權政治的舉動奇異地引起了赫敏的其他表情。
“你今天有約會？”
“不，是明天。”
“那就別廢話！ ”她拿出收集論文資料的氣勢唰唰唰地幾筆寫下一長溜的名字。
“首先，以哈利爸爸爲首的掠奪者集團和斯內普教授勢同水火，這就表明斯內普教授絕對不會喜歡哈利——當然，我們不能排除裡面有隱情的可能。很多次我們都誤會了魔藥教授，顯然，他的行爲不能只憑糟糕的態度判斷。”
我贊同的點頭，斯萊特林的口是心非並不只是表現在院長身上。
“鄧布利多校長相信斯內普教授，我記得爸爸提到過哈利住在麻瓜家庭的時候經常因爲魔力的問題製造麻煩，爲了保密哈利的行蹤，每次有麻煩都派同一個人去處理。”
赫敏興奮地接口：“而上個暑假我們是從斯內普教授那裡接回哈利的！我讀到過關於小巫師魔力爆發頻率的論文，六歲之前平均一個月兩到三次，這麼說，斯內普教授相當於是看着哈利長大的！他比我們所有人都瞭解哈利，梅林，但是爲什麼他要隱瞞？！ ”
“大概害怕哈利纏着他……”我嘀咕，“你不是奇怪哈利夜遊去幹什麼嗎？答案就是地窖。我有幸目睹過他與衆不同的樣子，相信你看到也會想到一個詞——沒臉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