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made relatives; Thank God we can choose our friends.
神決定了誰是你的親戚,幸運的是在選擇朋友方面他給了你留了餘地。——《GARFIELD加菲貓》
親愛的羅恩,
我從姨父那裡聽說了世界魁地奇的消息,差點興奮地大叫——你真該提前和我說一聲的。還有,寄信頂多只要貼兩張郵票就夠了,不過能讓我看到姨父他們的那副表情(捂嘴偷笑),一切都是值得的。
赫敏給我寫信了,她十分驚奇你居然對學習產生了興趣,而且竭力勸說我加緊時間趕我的作業。梅林,離開學還早着呢!我真好奇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嗎?
順便一提,我的頭痛最近稍微好了一些,替我謝謝金妮寄來的無夢魔藥。因爲我的親戚們被那封信嚇到了,他們禁止我把海德薇放出來,還給我找了很多活幹。恐怕我不能抽出時間給她額外寫信了,替我說聲抱歉。
你的,
哈利
我給金妮唸完信,疑惑地問道:“無夢魔藥?”
她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嘴裡埋怨着‘笨蛋’之類的字句。
我質問地看着金妮:“你什麼時候買的?”
“就是你上次和爸爸去郵局的時候,”金妮的聲音很輕,“長袍店正好打折,反正媽媽也會很高興能省點錢。”
“她知道你把錢用在了魔藥上?”
“你……”金妮惱怒地紅了臉,好像對我的連續提問很不耐煩。
我摸摸鼻子,說道:“我也沒說什麼。哈利能夠好點我也挺高興的……”
“你得保證。”她鄭重地看着我。
“好吧,我不會和媽媽說的。”
她看上去鬆了口氣,我依舊不明白對朋友好爲什麼還要偷偷摸摸的。
正在這時,喬治和弗雷德從樓上喊了一聲:“小Ronnie~”
唉……我已經放棄爲自己的名字做辯護了。
“我得走了。”
金妮露出擔憂的目光,我的腳步遲疑了一下。
“你真的沒有加入他們的俱樂部?”
“沒有,”我有點好奇,這不是她第一次提到了,於是我問道,“到底是什麼俱樂部?”
“你不知道最好……反正,一定要離他們遠一點。”
一定意義上來講,我十分贊同金妮的觀點,心有慼慼地朝她告別,往樓上走去。
“我和喬治有了新發現~”
剛進門弗雷德就興奮地朝我打招呼。不知爲什麼,好像從我決定加入他們開始,雙胞胎就再也沒和我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
“是什麼?”我懷着期望。
“你的腰圍和身高比完全符合標準——”
“只可惜是女生的——”
……我差不多猜到原因了,他們大概覺得嘲笑我的身材更有趣。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十分猙獰,否則喬治就不會立刻止住笑容而弗雷德一臉驚恐了。
“千萬要冷靜——”
“你不能在我們的寶庫裡爆炸——”
“爆炸?什麼爆炸?”我感到那股在我體內翻滾的怒氣弱了下去。
喬治神秘兮兮地掀開灰濛濛的布,飛揚的灰塵嗆得我一陣咳嗽。
“這是誰的畫像?”
紅色的頭髮,我意識到那坐在長椅裡的男人應該和我們家族有關,裡面奢侈的擺設頗有斯萊特林的風格,用三個詞來表述就是——華麗,華麗,華麗。
聽到我的聲音,那男人擡頭,露出孤傲的眉眼。他輕蔑地瞥了我一眼,看上去很不情願自己的清靜被打攪。
“我們也不知道,但據他本人說,是爸爸的爺爺的哥哥。”
我翻了個白眼:“你們從那個角落找出來的?”
這麼問並不是真的意味着我想要知道答案,而是因爲在爸爸接受陋居之前,我那敗家爺爺就已經把所有陳舊的腐爛的祖傳財產變賣了出去,像這幅中看不中用的畫像應該早就遺失了纔對。
“閣樓的一塊木板下面。”
“弗雷德還以爲是寶藏呢!”
“你才以爲那是寶藏!”弗雷德推了喬治一下。
“不,是你——”喬治掄起拳頭。
“好了,”我制止了他們的互相陷害,“你們消停一會,還沒解釋清楚。”
“我們的研究陷入瓶頸,我想起來閣樓裡還藏着幾本舊書。”
“那可真是個絕妙的點子~是我首先進入閣樓,趕跑了邪惡的博格特,得到了這幅畫像。”
“嘖嘖,多麼值得誇耀呀!”喬治輕佻地說道,“要不是我先發現那塊地板鬆了,你怎麼可能找到它?”
“嘿,你想找茬嗎?”
“不,我正在找茬!”
看樣子他們要弄清楚誰是首功還要花上一段時間,我聳聳肩,興致盎然地打量着那副畫像。
當然,我並不懂得分析裝修風格推算這個人生活的年代,向梅林發誓我僅僅是出於好奇。每人小巫師其實都對自己的祖先抱有濃厚的嚮往和興趣,就像麻瓜裡古老的騎士傳說一樣,那些具有傳奇色彩的家族歷史總能讓我體內的冒險血液沸騰起來。只可惜,家族傳承在我爺爺那一輩就斷裂了,失去家徽、莊園、財富以及地位,接着和麻瓜交好,被貴族們視爲‘純血叛徒’。至於更細節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你就是那個十四歲還魔力不穩的羅恩·韋斯萊?”
畫像說話了,聲音清冷,並沒有多大起伏,只有尾音微微上揚,讓我想起了某個非常非常不討人喜歡的姓氏。
“這實在是我不想談論的話題,但如果您非要知道,我得回答:是的,沒錯。”
接着他用十分挑剔的目光把我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打量了一遍,我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這個毫不優雅的動作引來畫像鄙夷的冷哼。
“格蘭芬多?”
我想我開始咬牙了:“那麼你一定是蛇院的。”
顧慮到他畢竟是我的長輩,我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詞。
“該怎麼稱呼您?”
“赫伯特·烏拉諾斯·韋斯萊。”嘿,腦袋快撞到天花板啦,別再擡下巴了……
“那麼,赫伯特,”畫像噴氣,露出不悅的神色,我聳肩,“或者您喜歡我叫你曾祖父?”
“……如果不想隨時把這裡炸成碎片,小子,你最好學會尊重長輩。”
“我很不明白,您、到底在說什麼?”
“稍微有點常識的巫師都應該知道魔力不穩和體內承載的血脈有關。”
當~故事時間。雙胞胎嗅覺異常靈敏地竄到我旁邊,一左一右搭在我的肩膀上。
“魔力的覺醒一定意義上來說是血脈傳承的開始,決定着巫師一生當中魔力的強弱。它往往發生在幼年階段,而小巫師缺乏控制力,這就造成了魔力的不穩、甚至暴動。一旦傳承失敗了,那麼即使再純淨的血液,也會產生啞炮,淪爲連泥巴種都不如的殘次品。”
刺耳的稱呼讓我皺起了眉頭,雙胞胎則嘻嘻哈哈地對着畫像比劃,大聲商量着往上面貼麻瓜豔星的靚照。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藏有那種東西,但是我很高興地看到畫像那張把所有人當鼻屎看的表情龜裂了。
“我想我們達成了共識,”我笑道,滿懷期待,“您的意思是某種古老強大的血脈在我體內覺醒了?”
“哼,你做夢。”赫伯特冷笑。
一桶冷水澆下,我那英雄夢的小火苗剛竄起來就熄滅了。
雙胞胎安慰地拍了拍我垮下來的肩膀。
“魔力的覺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適的教導方法、不安的成長環境或者是魔杖的小瑕疵,都有可能導致覺醒的不完善。”
想到那根舊魔杖,我理解地點了點頭。
“但我現在的魔杖是新的。”
赫伯特看着我,直到我羞愧地垂下視線。
“正如我剛剛提到的,這是一個持續的、不間斷的過程,身爲純血貴族的後裔,應該時刻警惕。根據我的推斷,你的血脈一定是對你的成長環境和破魔杖到了忍受的極限才向你發出警告。”
“難以置信……”我或多或少還是有點認爲他危言聳聽,魔法世界那麼多小巫師,沒聽說過自爆而亡的。
“不要不以爲然,”赫伯特就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我的中間名,烏拉諾斯,實際上是我哥哥的名字,只可惜他不到五歲就夭折了,死於自身魔力爆炸。我估計現今遺留的純血血脈已經沒有幾支了,骯髒血液沖淡了古老的魔力,使得血統的能力越來越弱。至於有遠見保護其血統純淨的家族,在後代教育和培養上都會竭盡心力,避免意外的發生。不談你的腦子,就單從你的舊衣服上看,韋斯萊家祖傳的放羊式教育習慣一絲也沒有長進。”
我不滿於他對家人的批判,看向雙胞胎,眨眨眼睛,慫恿他們給赫伯特一點顏色看看。
“我現在才發現小Ronnie的想法和我們的是多麼合拍~”
喬治的狡詐加上弗雷德的陰險,這種連我都覺得毛骨悚然的組合立刻引起了畫像的警惕。
赫伯特加快了語速,瞪着眼睛看我:“你就不想消除這個隱患嗎?”
“您看,我上頭有五個哥哥,他們都還活蹦亂跳的,我急什麼?”
“愚蠢!另外三個我沒有見過所以不敢說,但我能肯定的是,未成年的韋斯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尋常的……偏好。”
“這您可錯了,”我得意洋洋地反駁道,“我唯一感興趣的就是飛天掃帚,魁地奇可是巫師們最熱衷的運動!”
當時懵懂的我並沒有料到自己的回答在有心人眼中會是多麼詭譎,甚至猥瑣,直到我發現雙胞胎和畫像之間的異常沉默才察覺到不對勁。
“怎麼了?”
喬治撫額:“哦,小Ronnie~你果然沒有長大……”
被當做小孩看待是青春期最大的忌諱之一,我有點生氣地瞪着他,而後者露出更無奈的表情。
另一個紅腦袋靠過來,堅硬的腦門頂着我的太陽穴,臉貼着臉的姿勢不方便我使用眼神攻擊,雙胞胎們總是喜歡倚老賣老,哪怕他們只大我兩歲。
我困惑地看向赫伯特尋求解釋,他露出嘲弄的表情:“你的眼睛是氣球吹的麼?”
雙胞胎一個誇張地揮舞手臂,如發狂的猩猩一般捶打胸口,另一個呈跪坐姿態,不停地用指甲撓着地板。
細想了會兒,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他們是不太正常,喜歡拿人開玩笑,可是,作弄人也不算是什麼危險的愛好吧?當然,只要他們不在我身上試奇怪的魔藥……”
空氣中的靜默和鉛塊一樣沉,我決定閉上嘴巴,畢竟爸爸曾教育我:少說少錯。
最後,喬治和弗雷德以培養兄弟間感情爲由把我和畫像都趕出了房間。
“我該把它放哪兒?也許牀底下是個不錯的注意。”我對着緊緊閉上的門嘀咕。
“正式抗議。”畫像皺起眉頭。
“駁回。”我用手指敲打木製的畫框。
“非正式抗議。”
“駁回。”
“……我告訴你他們藏錢的地方。”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