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ve you given any thought to your future?
你有沒有爲將來打算過呢?
距離食死徒遊行陣隊不遠，我和馬爾福呈相互對峙姿態藏在灌木叢裡，起因是我強迫把他按到地上的罪行。爭執的最後，他顧及了儀表而選擇了半跪的姿勢，這種保護衣服不被泥土弄髒的不實際做法讓我感到不屑，而他則對我胸膛緊貼着地面的愚蠢嗤之以鼻。
“難看死了，我想隆巴頓小胖子的爛蛤蟆會爲找到同類而高興的。”馬爾福俯視着我，我的脖子已經因爲太長時間保持擡頭的姿勢而酸得快要折斷了。
但我仍然不忘辯駁：“這是最簡單實用的潛伏姿勢！你該慶幸自己的個子足夠小，否則——嗷！ ”我不得不轉移重心，用原本撐着身體的左手揉了揉頭頂被敲到的位置——右手始終沒敢把魔杖放開。
“聲音輕點兒窮鬼！ ”馬爾福警惕地撥開草叢觀察了一眼，我聽到外面傳來的鬨笑聲。
“他們在幹什麼？”我擔心起來。
“戲弄麻瓜而已，把女人的身體倒過來露出她睡裙下的花哨內褲……”馬爾福的語氣是不屑而嘲諷的，我不知道他針對的是‘麻瓜’這個詞還是黑巫師乾的沒品行爲——連雙胞胎的惡作劇都比他們有格調。
女人屈辱的尖叫和哭聲讓我一陣煩躁：“你有沒想過說不定這裡面有你的爸爸……”
“嘴巴乾淨些，”馬爾福說，淺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亮，“我看你最好還是抓緊時間逃跑吧！你不希望自己的紅頭髮被人看到吧？哦，到時候你就得爲你爸爸舉報了誰誰誰的功績付出代價了。”
我無法對一個食死徒持有尊重，但對馬爾福心裡卻忍不住浮現出歉意，我剛剛張開的嘴巴因爲他諷刺的目光重新閉上了。
“你不趁這個機會開開眼界嗎？我敢打賭你這一生中都不會遇到幾個願意給你看她內衣的女人了。”
漲紅了臉，我憋着氣不出聲。
十五歲卻仍然沒好好談上一場戀愛是我最羞恥的事情了——蘇珊那個幌子不算——我不禁回想在霍格沃茨女巫滿天飛的時候我到底在做什麼。
唔，練習魁地奇立志把斯萊特林打趴下，陪哈利在城堡裡冒險以及被抓住之後關禁閉，前兩者消耗了大部分課餘時間而被惱怒的赫敏提到圖書館趕作業……
我想我真的不懂得掩藏自己的表情，以至於馬爾福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難堪。
“你不會還是處男吧？梅林……真的是？”
臉上的火熱一定增加無數娛樂，我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某一點，馬爾福的聲音充滿了炫耀和自得。
“也許你該向我請教一下經驗，那些蠢女孩雖然頭腦空蕩蕩的，但柔軟的身體總算證明她們的存在並不是一無是處。”
我沉默，察覺到心底因他的濫交感到不舒服讓我更加難受。
——你太不對勁了，羅納德。
那股帶着酸澀感的氣憤，絕對不僅僅是被死對頭勝過一籌的不甘，他的冷笑在異常凝重的氣氛裡止歇，我看向他，那雙冰冷的眼睛裡閃爍着報復的快意，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光亮。
“那麼，請問馬爾福小少爺有什麼指教。”我真的不相信自己會和一個大名鼎鼎的斯萊特林討論自己的私生活。
馬爾福的臉在黑暗裡顯得格外白皙，他眼底的惱怒和當初赫敏揍他一拳時幾乎一摸一樣，憤怒積聚，直到遮住了他瞳孔裡的明亮顏色。我不退讓地盯着他，用以前我們代表各自學院幹架的模樣。
要論惡毒，斯萊特林的確高出格蘭芬多一大截。
“比如親吻，韋斯萊，”他勾起了嘴脣假笑，成功地喚起了我最不願意回想的事情，“嘴對嘴碰着不算是真正的親吻，你得動你的舌頭，並且收好你的牙齒。一小部分才能出衆的人能無師自通，而那些毫無經驗的蠢貨——”他的目光瞟向我，極盡不屑：“就只能靠勤奮的練習了。”
我感到深深的羞恥，比起自己對走廊裡那個衝動而美好的吻耿耿於懷，馬爾福大概只把當作一個卑劣的惡作劇或者更糟……發情期獅子逮誰咬誰不分公母的瘋狂嗎？
‘你瘋了？！ ’
——現在回想起來，他的確是這麼詛咒的沒錯。
“多謝了。”我聽見自己乾巴巴的聲音在說，裡面大概只有憤怒。
然而馬爾福從來就不知道適可而止，趁着我垂頭喪氣的功夫他逼近我，危險地眯着眼睛。
“你不會以爲情人間的活動只是親吻吧？”他身上的氣息讓我暈眩，我悶聲不吭，往旁邊移了移，希望他聽不到我過於響亮的心跳。
只聽馬爾福哼了一聲，我始終不肯擡頭。
距離近到連用餘光都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怒氣，他伸手往我的頭頂攻擊，揪着我的頭髮往後面拉。
我不得不仰起腦袋，嘴硬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的手上加大了力道，我倒吸一口冷氣，看向他晦澀不明的眼睛。
馬爾福的瞳孔縮小了一圈，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我莫名地感到一陣懊悔。
——也許……是有關係的？
僥倖的想法讓那股把他按到地上的衝動又涌上來了，我感到一陣羞愧，在騷亂現場發瘋顯然是不明智的。忍耐着嚥了口唾沫，喉嚨裡的乾澀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向火燎一樣發疼。
舌頭舔了舔上脣，只爲止渴的動作在這時候好像忽然有了新的意義，馬爾福的眼神和呼吸都過於熾熱了，他的臉靠近我的，被熱流掃到的皮膚迅速紅起來。
這一次我沒有後退，反而難以控制地迎了上去，嘴脣貼着的溼潤讓我忍不住嘆息，我狂喜又無措地用自己的嘴脣輕輕摩挲着，好像本能地想要加深對這種美妙觸感的印象。馬爾福也沒有因爲震驚而處於完全的被動，他的手依舊按着我的頭部，另一隻手穿過我的腋下抱住我，把我的身體翻過來。
害怕比馬爾福高上一些的個子被人看到，我只能躺倒在地上，馬爾福壓着我的嘴脣，略瘦的身體覆蓋上來——這次他再沒有抱怨弄髒衣服之類的。
他的舌頭在我的嘴脣上來回滑動，我想起了他的建議，張開嘴放他進來，比起我的無知他的經驗顯得更加豐富，靈活地在勾起我的舌頭和他的糾纏。
所有問題卡在喉嚨裡，被混合着他和我的唾液嚥了回去，我完全忘了呼吸，好像自己根本不需要空氣，所有感官都被脣舌間的舔舐勾弄奪走了。
直到他從我的口中抽離，我才恢復一些理智，一方面心驚於對‘技巧’的理解，舌頭上酥麻的感覺到現在還沒散去，另一方面完全被他微腫的嘴脣迷住了，當然，還有他被點亮了般的眼睛。
他的身份家世和種種惡習都沒有影響這個吻的感覺，最直觀的反應是下面的蠢蠢欲動，等他稍微平復了胸口的起伏，我再次靠上去，他停頓一下，也不掙扎，任我的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和腰部，長長的睫毛因爲我的闖入而輕顫起來。我嚐到了更多他的味道，吞進帶着凜冽和驕傲的氣息，我深入他的口腔，模仿他剛纔的做法並以更爲激烈也更具侵略性的方式演繹出來。他試圖用舌頭的糾纏阻礙我堅決的入侵，眼睛裡閃爍着的可愛的小火苗只讓我產生了佔有他的念頭。
——等等……佔有。
我放開了他，馬爾福的臉因爲缺乏空氣而泛出紅色，他艱難地呼吸着，清冷的眼睛還帶着暈眩般的迷茫，看上去單純得毫無防備。
面對體內膨脹般的陌生情感，我很難用來簡單的衝動，或者——更貼切的——慾望來解釋，那始終被迷霧籠罩着的事實好像在下一秒就呼之欲出，我既期待又緊張。
“你感覺怎麼樣？”心裡一想，嘴巴就自作主張說出來了。
這時外面已經安靜下來，似乎騷亂已經結束，於是我們還沒來得及調整過來的呼吸聲就聽得格外清楚。
馬爾福想坐起來，大概覺得壓在我身上的位置太沒有敵對的氣氛，我決定不讓他如願，扣住了他的腰，儘管讓自己發硬的部位頂着別人很無恥，但若是放過了眼前的機會，我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你的……磕着我了……移開點！ ”他兇狠地瞪着我，我偏過頭，裝作沒看到。
他又沉默了，我偷瞄了一眼，他剛褪下去的紅色又浮現了，顏色很淡，多虧了他過白的膚色我才能看清楚。
“和你那些技巧嫺熟的經歷比起來，”我儘量讓自己不要咬着牙說話，“剛纔的感覺並不差吧？”
馬爾福愣愣地看着我，吃驚於我認真的表情，接着他抿起嘴角，眼裡的激烈情緒在幾秒的掙扎後歸於平靜。
他緊閉嘴脣的時間越長，我心底的失望就越濃厚，熱度違揹我的意志開始冷卻。
遠遠的傳來叫喚我名字的聲音，我暗自遺憾，而馬爾福卻露出逃過一劫似的放鬆表情。
“還不放開？！ ”他氣急敗壞地掙脫，迅速從另一邊離開了。
我坐起來，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身體的寒意在看到同伴們擔憂和關心的神色後才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