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throw away happiness with both hands
不要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讓。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封咆哮信吵醒的。
赫敏那隻曾經被我趕出去的貓頭鷹驕興奮地在屋頂盤旋,它居然違背信差的道德直接把信空投下來。
“羅納德!我不敢相信你居然瞞着我那麼大的秘密!!如果哈利現在不是下落不明,我一定要問清楚他到底知不知情。不要讓我發現你在朋友間分享秘密的時候存在大男子主義對女性的歧視!!還有,我翻過書了,無論是英國憲法還是魔法部法律都有明確的規定,要求女性受到公正平等的對待。要是你膽敢繼續不對我說實話,我永遠都不會把作業借你抄了!把蘇珊的電話號碼給金妮,我十分生氣,不想看到你那些潦草扭曲的字體! ”
我徹底醒了,自認倒黴地往樓下走,看到金妮正在喝早茶。
她神清氣爽地和我打招呼:“美好的早晨,赫敏的聲音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洪亮。”
可惡的告密者,我不理她直接走到衛生間,在門口被雙胞胎攔住。
“小Ronnie~”
“我們也想要——”
“蘇珊的電話號碼——”
我“咣噹”一聲甩上門,忍不住□□,這會是非常難熬的一天。
向喬治要回蘇珊的東西,發現裡面少了一張照片。
弗雷德把腿放在茶几上大笑:“爸爸帶去魔法部了,說要讓同事們見一見。”
“……有那麼誇張嗎?”
“到現在爲止我們兄弟裡只有你交了女朋友,爸爸媽媽快樂瘋了~”喬治也把腿擡起,佔了金妮放杯子的地方,引來小母獅不滿的瞪視。
我仔細想想,在羅馬尼亞的查理隱隱有和火龍共度餘生的架勢,古靈閣工作的比爾越來越把妖精們‘繁殖的成本太高’當作人生信條,珀西大概能爲了自己的職位往上更進一步嫁給年紀比爸爸還大的克勞奇,難分難捨的雙胞胎即使不喜歡同性估計也很難找到一個女的願意同時嫁給他們倆……
——原來咱家發生絕種危機了麼?
“旅遊的時候你們每天晚上都在一起,有什麼激動人心的進展?”弗雷德問道,金妮也一臉好奇。
我立刻搖頭,在心裡嘀咕,驚心動魄倒是真的。
“嘿!怎麼可能沒有?神秘的金字塔,浩瀚的沙漠,午夜的璀璨星空,滄桑歷史見證下的愛情~”
他們每念一個字我都抖一下,那段時間裡我只看到染血的繃帶,嗆人的芥末壽司,雪白的天花板,還有一個心狠手辣的馬爾福。
爸爸傍晚回來的時候滿臉紅光,爲我們家終於擺脫了大馬爾福‘頻繁生育導致子嗣血緣傳承能力大大削弱’的詛咒而由衷地感到開心,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我的初吻實際上獻給了他死對頭的兒子。
“我已經貓頭鷹了查理和比爾,羅恩你什麼時候把蘇珊帶回家裡來?”
我的反應跟不上爸爸話裡的內容,在全家飽含壓力的視線下,我好不容易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她是麻瓜,魔法世界對她而言太過驚奇了。”
媽媽不大滿意,不肯放過我的耳朵,直到金妮提到哈利——哦,萬能的哈利。
“魁地奇世界盃就要開始了,爸爸你可以早點把哈利接過來嗎?”
媽媽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親愛的,我也快想死他了,阿不恩總不能一直關着他到開學。”
爸爸滿口答應,比應付我的時候爽快多了……
爲了遠離家裡過節般的氣氛,我不得不到蘇珊家尋求庇護,赫敏的行動比我想象的還要迅速,我有些傻眼地發現蘇珊居然和她打了兩小時的電話,而且還很有無視我繼續打下去的意思。
我不會無恥到偷聽女孩們的八卦,識趣地回自己的公寓裡呆着,本來覺得不大的空間忽然空曠起來,沒有電視機頻繁轉檯的聲音,也沒有敲打電腦鍵盤的聲響,我無聊地來回走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看到花盆顏色依舊的仙人掌,我才恍然意識到馬爾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好消息,擺脫斯萊特林的算計和嘲諷,我終於能做回那個不受要挾頂天立地的韋斯萊。
可偏偏身體就是不自在,我找不出原因。
——難道是因爲生活突然平靜下來反而不習慣嗎?
於是我抓住機會,趁着哥哥們回來,痛快地打了幾場魁地奇。這個公共的魁地奇球場租賃的掃帚飛得並不快,但因爲雙胞胎們急速飛行球的發明而依舊刺激無比。
我一邊尖叫一邊從高空向唯一沒有參與進來並且還一臉不耐的珀西俯衝,他正站在健壯的查理身邊,看上去更像豆芽菜了。查理反應迅速地把珀西推到在地,珀西看上去還沒反應過來,我就從他們中間險險穿過,接着雙手用力拉高把柄的前端向上飛去,迅速拉開和他們的距離,直到脫離魔杖射程我才停下來,懸浮在空中大笑。
這時弗雷德也興奮起來了,揮舞球棒打了個漂亮的旋轉球:“珀西,接招——”
珀西的模樣有趣極了,我敢打賭礙於級長尊嚴的他從沒露出那麼驚慌失措的表情,他的眼睛瞪到極限,然而那球並沒有順從他的意志停下來,帶着呼嘯的空氣向他飛去。於是他只能狼狽地往旁邊撲去,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下來。
喬治吹了聲口哨表示歡呼。
“你、們……我受夠了! ”珀西朝天上咆哮,接着他憤怒地往出口走去,查理以爲他要走,爲難地看着也在休息中的比爾。
比爾耍酷地甩了甩馬尾,一點也不着急,惜字如金:“沒事。”
“爲什麼?”聽見他的話,我好奇地降下來。
依舊點着腳尖踩節奏,比爾擡頭示意我看過去。
果然,珀西以一臉‘我要把你們學院分全扣光’的險惡架勢大步衝回來,手中拿着租金最貴的光輪2000。
我不妙地抽着嘴角,那玩意兒的性能可比我這把光輪1000高出整整一個檔次呢……
“逃。”比爾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個字,摸了摸他耳朵上的耳環,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裡。
不遠處的珀西已經跨上了掃帚,我想現在換裝備一定來不及了,連忙進行緊急升空,招呼雙胞胎做好準備。
“三對一,好像不大公平。”查理仰頭,我看到他那副好好先生似地忠厚嘴臉,手一鬆差點摔下去。
“沒興趣。”比爾直接回絕了。
他身後的珀西露出了讓我不妙的冷笑:“還記得你那張被刮壞的限量版百年搖滾特集嗎?不是因爲家裡的播放機太舊,而是雙胞胎拿去當飛盤玩了。”
我瞪向離我更近的弗雷德,他猛烈搖頭,用手指向喬治,而喬治,也正拿手指着他呢……
沒有裁判,也沒人記分,雙方隊伍都爆發了把對方隊員全撞下掃帚摔斷脖子的氣勢。
一開始弗雷德還打球幫我解圍,但比爾的憤怒讓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再加上珀西始終都鍥而不捨地纏着我,他也就爽快地把我捨棄了,專心應付搏命般的攻擊。
“給我停下來! ”我翻了個白眼,即使在他不習慣的空中珀西也還是改不了發號施令的習慣。
即使我怎麼壓低身體,掃帚性能的劣勢還是註定了我被珀西追上的命運。
珀西和我並排,不時用身體衝撞,我偷偷摸上袖子裡的魔杖,反正這不是正式的比賽。
“羅納德!! ”忽然模糊的視野讓珀西放慢了速度,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衝,一下子把他甩開了。
“你這是犯規! ”他惡狠狠地讓咒語停止。
我朝他敬了個揮手禮:“這連基本的比賽都算不上,再說,你看我什麼時候遵守過校規了?尊敬的級長大人,你可別被我們帶壞了——嗷! ”我驚叫一聲,反應足夠及時地躲開激射而來的暗沉紅光。
“對於違反學校規定使用魔杖的學生,任何辦公室的職員都有責任將其追捕,如目標反抗,可酌情處置——魔法法務執行司法案1864第十二章第七條。”珀西冷冷地看着我。
“有沒有搞錯?!只是眼疾咒而已。”我完全把未成年人不準使用魔杖的規定忘在腦後了。
我悲慘地往另外四人混戰的地方逃竄,試圖找幾個替罪羊當遮擋物。
越來越密集的咒語不可避免地讓我得逞,從珀西魔杖尖端噴出的火龍輕輕擦到了比爾的馬尾,進化到狂暴狀態的比爾捨棄了喬治往髮型殺手撲了過去。
“哇哦~”一邊眼圈已經青了的弗雷德起鬨,“喬治你看!比爾的臉比查理的還黑·呢~ ”
我額頭有經絡跳了跳,不忍再看下去,正中查理死穴的弗雷德肯定保不住他的另一隻眼睛了。
低頭堪堪躲過好像突然出現飛行球,喬治朝我聳肩推卸責任,於是我決定不告訴他查理已經解決了他的雙胞胎兄弟並且正向他的後背襲來。
一場三對三的比賽下來,我們都精疲力盡,向管理員退掉了掃帚,一起向破斧酒吧走去,準備飛路回家。
我們在一路上相互嘲笑彼此的狼狽,連珀西都沒去計較旁人驚異的目光。
——咳,六個紅腦袋成羣結隊還是挺有氣勢的。
正當查理用他安撫孕期母龍的力道拍我的肩膀誇我躲得最快時,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全身的細胞好像同時收縮了一下,一股熱氣從腳底一路穿透內臟、骨骼,直到頭頂。
“讓我瞧瞧,韋斯萊家的大□□……嘖嘖,你們難道爲了午餐最後一塊麪包的歸屬權決鬥了嗎?”馬爾福用鄙夷的目光一一掃過每個人,唯獨漏掉了我。
我瞪大了眼睛,那種好不容易通過魁地奇壓下去的不舒服又從心底竄了上來。
“馬爾福! ”我不負衆望地首先站出,他的目光不得不和我的對上。
“關門放小Ronnie~”
“對!上去咬他~”
雙胞胎唯恐天下不亂地助威——爲了他們心心念唸的賭局。
可惜我註定要讓他們失望了,我的思維在看到他緊張地做出抿脣的動作後就變粘稠了。
淡粉色的,因爲抿緊而顯得更薄的嘴脣,碰到的時候很軟,有一點涼,不知道咬上去的話感覺怎麼樣……
作爲我詭異目光的直接受害者,馬爾福的膚色瞬間變得更白了,臉部血液好像全部集中到了耳朵上。
“羅恩,必要再惹事了。”珀西抓住我的手腕,我那完全飛到馬爾福嘴脣上的魂魄終於歸位了,帶着臉上火辣辣的溫度被他拉着退後。
馬爾福哼了一聲,大概考慮到寡不敵衆,明智地離開了。
下午,爸爸提前回來了,說要去接哈利,全家都埋怨他居然留到這時候才公佈。
這簡直是巨大的驚喜,我眼巴巴地看着爸爸,希望他能帶我一起去,心裡存在着一絲小小的僥倖,也不知道這時候馬爾福離開了沒有……
“算了,反正哈利現在的住處已經不是秘密了。”
我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只是單純地爲爸爸在衆多削尖了的紅腦袋中挑選了自己而感到高興——我甚至打敗了金妮——其實我的夢想都很小對不對……
魔藥教授的臉色正如我猜測的那樣黑沉,我下意識縮腦袋的同時心裡一陣暗爽,瞧,即使上次被你識破,這回我還是進來了吧?
“西弗勒斯,”爸爸的稱呼讓斯內普不悅地挑眉,“我們來接哈利。”
斯內普噴了聲鼻息:“與原先的約定出現了意外……”
他適時地止住了話語,爸爸領悟,讓我在這裡等着,離開前斯內普還回頭給了我一個‘走出壁爐兩米以外在我的地盤上傳播蝨子你就死定了’的警告眼神。
我用目光侵略着蛇王的老窩,傢俱的破舊程度居然和我家的有一拼,走了幾步,地板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我小人心態地用力蹬了蹬,好像這樣就能報復斯內普上次給我的那個惡咒。
“輕點,波特! ”
今天第二次,我沒能理解自己體內流動的喜悅,呆愣地看着從拐角處出現的馬爾福,他正低頭摘去手上處理材料用的手套,發現周圍的安靜,擡起目光看清是我後立刻生硬地收回已經擡起的右腳。
“陰魂不散……”他躲閃着我的目光,偏頭改爲研究斑駁的牆壁。
憑着想見到他的衝動,我來到了這裡,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理智和直覺之間存在着難以跨越的溝壑。
我從不懷疑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看到馬爾福之後身體直觀的愉悅和興奮充分印證了這一點,然而我實在是不擅長行爲後期的思考分析總結,最後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一段沉默之後,馬爾福不耐煩地清咳一聲,擡下巴:“窮鬼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眼睛裡的灰色並不多,反而是清澈的藍佔了大部分,我莫名地感到雀躍,不知不覺實話就脫口而出。
“我來接哈利回家。”
衆所周知,英國的天氣以‘善變’聞名,剛纔還是晴空萬里,轉眼間就烏雲密佈,它完全能夠和馬爾福的脾氣比一比了。此時的我就像是突然被暴雨澆成落湯雞的可憐路人一樣,被鉑金小貴族忽然陰沉下來的目光剜了數十刀。
他冷笑的表情明顯表明他不滿意我的回答——保守的說法——用詛咒大概更貼切。
我無法理解,沒有欺騙的真話怎麼又得罪他了?
“還有……來看你?”
我小心地措辭,觀察他的反應。
“你在問我嗎?”馬爾福假笑着推開我,氣呼呼地往壁爐走去。
“站住—”我想攔他,動作卻因爲樓上突兀的淒厲尖叫停頓了兩秒,結果只能看到一陣四散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