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is my kingdom. If I don't fight for it, who will?
這是我的國土,我不爲它而戰鬥,誰還會呢?
我想,這大概就是處在麻瓜天堂裡的感覺了。
竊喜、慶幸等等都不能形容我此時的心情,我收緊手臂,直到德拉科——唔,我得儘快習慣這個名字,以免他再嘲笑我通紅的臉——抱怨地哼哼。
他扭動着身體尋求空隙,試圖換個舒服點兒的姿勢,卻再一次敗在我的力氣上,我要債般地把被白鼬抓得慘不忍睹的手臂橫在他胸前,他掃了兩眼,狠狠地噴氣,又安分了。
搭在他小腹上的手來回遊動,流連於細膩美妙的觸感,他的皮膚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汗水,黏黏的像是要把我的手吸住不放,我把臉埋到他的頸間,用鼻樑蹭着和絲綢一樣光滑的頭髮。
由於擔心有人忽然闖進來,我們整個過程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德拉科用高/潮後的慵懶眼神瞪我,我只當沒看見他的警告,繼續做情侶間該做的事情。
和他也算是坦誠相見過了……唔,反正我認定了懷裡的人也是喜歡我的。
帶着貴族普遍存在的潔癖,德拉科嫌惡地皺起眉頭,捂得嚴嚴實實的圍帳把情/事的氣味鎖在了小小的空間內,淡淡的腥氣聞久了的確讓人不舒服。
縱然我很捨不得兩人之間史無前例的親密,我也不得不重新回到現實,圍帳外面還有一堆的麻煩等着我們去收拾。
我下決心鬆開了手臂,他受驚一般地回頭看我,微微張大的眼睛透出一絲緊張,我給了他一個安撫的親吻,示意他躺好。
壁爐裡的火大概已經熄了,暴露在冷空氣裡的皮膚凍得我直哆嗦,三下兩下把零落在各處的衣服穿上,我纔好受了些。輕手輕腳把牀上屬於蛇院的衣物收好,包括之前被我扯掉的鈕釦,對着襯衣數了數,確定一顆不少後才拉開了一條縫。
先在門口設下警報咒語,我又往壁爐裡添了把火,說道:“出來吧,沒人。”
“衣服呢?”
“不就在牀上麼。”我穿好鞋子。
“不要告訴我,你要我連續兩天穿一樣的衣服。”我遺憾地搖頭,貴族式的長腔回來了,說實話我更喜歡他忍耐到極限的哽/咽,含糊不清的嗚嗚聲,同時帶着胸腔的顫動和輕微的鼻音……
“忍耐一會兒就好,我馬上把你送回去,等回到你的房間你想換幾套就換幾套。”
“忍耐?別開玩笑了!我怎麼能穿被……臭烘烘液體污染了的袍子?”
我覺得好笑:“好像你剛纔沒產生那種玩意兒似的……”
“羅納德·韋斯萊! ”圍帳裡的人影憤怒地坐了起來。
“我在呢,德拉科。”
他沒了聲息,我敢說他的心聲一定在咆哮着讓我立刻滾蛋。
“我們剛纔頂多弄髒了兩條內/褲,你脫了不穿,沒人會注意到。”
“可我會!! ”他氣急敗壞地叫道。
“那沒辦法了,我的衣服還沒洗完,等我找找哈利有沒有……”
“你要我穿疤頭的那些破布?! ”他的聲調受到侮辱般地上揚。
“我還沒說完呢,”我是和哈利肝膽相照沒錯,但也沒好到共享男/朋友(?)的地步,“上次我陪他買了很多件衣服,都是新的,他一指頭都沒碰過。瞧,包裝都沒撕呢。”
他嫌棄地看了眼我的方向,縮在被子裡磨磨蹭蹭地把髒了的那條脫了,我正想笑他通紅的耳朵,他就一把搶走了我手上的東西,手臂快速縮回被窩。
有幾分好奇被子裡的景象,剛纔我也頂多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而已,德拉科眯起眼睛,冷哼,然後給我一個金色後腦勺。
我啐了一聲自己的齷/齪,竭力冷靜地走出牀幔。
今天的天氣已經冷了下來,即使站在房間裡我都覺得有些涼,我在櫃子裡翻找了一會,扔到牀上:“噥,去年媽媽給我織的聖誕禮物,湊合着穿吧,誰讓我把你的襯衫弄壞了。”
德拉科這次倒沒說什麼,動作迅速地出來了。
棕紅色的毛衣在他穿來很是怪異,大概是骨架型號不同,儘管已經是去年的衣服了,看着還是有些寬鬆,他不適應地拉扯着垂過手腕的袖子,想把它們捲起來,無奈柔軟的料子和他所穿的任何西裝都不同,他前一秒剛理平在下一秒又因爲重力的作用掛下來。
我扭頭憋笑,爲他沒有掩飾的糾結表情,以及頭上微翹的頭髮。
——誰讓他以前每天都像是要用一整瓶髮膠的雞蛋頭那麼讓人印象深刻?
我被憤怒的馬爾福掐住了脖子,他的眼睛裡燃燒着惱羞成怒的冷焰,我環住他的肩膀,替他把過寬的袖子拉上去。
被伺候舒服了的貴族少爺哼了一聲,放過了我的呼吸道。
我假裝咳嗽,掩飾暢快的笑聲:“不要把毛衣拉直,那麼長的袖子就是留作褶皺用的——再說,你又不是要去走紅地毯。”
他無比驕傲地昂着腦袋:“馬爾福永遠只走紅地毯。”
我們時間不多,等中午他們回來午睡就再也走不成了。
“你偷東西?”他站在我身後,看我在哈利的箱子裡翻來翻去。
“是借! ”我強調,他別有深意地挑眉,我把隱身斗篷套到他的身上,“我把你帶出塔樓,你就自己回去吧。”
“哼,我可不敢和救世主搶守護犬。”他再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完全消失了身形,我按住額頭的青筋看自己的東西在半空中飛來飛去。
“馬爾福! ”
迴應我的是更響的砸東西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德拉科,我不介意和你再分享一次牀鋪,但是,到時候沒有乾淨的褲子換了。”
他安靜下來,我鬆了口氣:“跟在我後面,不要離得太遠。”
有驚無險地把他帶出了宿舍,他好像不願意從隱身斗篷下出來,聯想到昨天的教訓,我默默地又陪他走了一段路。
終於,我停下來,再往前走就是蛇類的地盤了。
“你還好嗎?”
“別說廢話,韋斯萊。”
“他們頂多也看到你夾着尾巴逃跑的樣子,我可是連你學畜/生咬人的永遠證據都掌握了……”我正想擄袖子,卻被他制止了。
“難看死了,”他頓了頓,轉爲惡狠狠的語氣,突兀的改變像是刻意在掩飾什麼,“總有一天……我爸爸……”
“哦,那一天一定不會遠的,但現在你爸爸也來不及趕過來救你。你不能依靠家族活一輩子,總有一天你得一個人應付問題,所以,別再用將來時了,這一秒纔是最現實的。”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窮鬼,誰給了你權利對一個馬爾福指手畫腳?”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味,好像我再多說一句他就會劈里啪啦地炸開,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踩到了他的底線,只以爲自己冒犯了他脆弱的貴族驕傲。
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和斯萊特林看待獅子一樣也戴上了偏見的眼鏡,純血一脈相承的護短特性決定了各代人之間緊密的聯繫,按照赫伯特的說法,最直觀的表現就在於血脈的培養和遺產的繼承上。正如赫敏產生解放家養小精靈的想法是源於麻瓜社會民主自由的背景,馬爾福和其他斯萊特林的觀念裡從來都不會有孤軍奮戰的概念,因爲他們從小的教育就是個人代表着家族,作爲回報,家族保護個人。
我的警告,出發點是好的,鼓勵他獨立自主,但落在他的耳朵裡就變成了對馬爾福一家早晚要散夥的詛咒,順帶着諷刺他爸爸只能在這一秒蹦躂,因爲過不了多就他就沒有將來了……
這種侮辱就好比在我掄拳頭準備上戰場的時候有人勸我‘敵人太強大你趕快後撤吧’。
聽着荒謬無比,即使當時有人這麼告訴我,我也不相信人和人直接的交流會如此困難。雞同鴨講,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然而隨着時間的逝去,我和他最終能經歷分分合合一路堅持着走下來,實在是有運氣的成分。否則在善意的接近成爲無心的傷害時,我們早就在一次又一次意識形態的衝突中被戳成碎片拼湊不起來了。
當時的我怎麼可能理解這麼深奧的道理,忙着和他慪氣:明明是他剛愎自用拒絕承認過分依賴家族勢力的缺點,還不識好人心惡語相向,怎麼能不生氣?
僵持中,馬爾福冷冷地說道:“道歉,窮鬼。”
要是他當時能解釋清楚原因,稍微坦誠一點的話,我也不會梗着脖子和他硬碰硬:“我沒錯!! ”
接下來?
他把我夥計的寶貝斗篷扔到地上,用力地在上面踩了好幾腳,在我的怒視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