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love waking up in the morning and not knowing what's going to happen, or who I'm going to meet, where I'm going to wind up.
我喜歡早上起來時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知會遇見什麼人,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哈利的反應在情理之中,我徹底死了那條心,打包了自己所有東西,以免回來的時候只看到它們殘缺不全的屍體。
可以用尋求教授的幫助而正大光明地騷/擾地窖蛇王,哈利大方地把隱身斗篷借給我,臉上滿是期待和鼓勵,好像真的希望全學校的地板上出現亂滾的眼珠給他踩。
我的確是要去見德拉科沒錯,但註定要讓他失望了。魯莽地被赫敏發現我在和一個斯萊特林交往,已經讓那條小毒蛇生氣了很久,我實在無法想象把他那高高在上的姓氏暴露出去之後他會怎麼樣。
面對陰溼的石牆,上次來這裡的經歷還記憶猶新,我以爲自己永遠都不會再踏足蛇類的地盤,因被算計被捉弄的怒火而灼燒的痛感早就被那條毒蛇的口水治癒了。
魔杖對準壁燈,我用上德拉科教我的咒語,狡猾的馬爾福絕不會把一下子就把所有底牌交出去,他沒有告訴同伴們這壁燈是雙向的,外面也可以探查到裡面的情況,只是要把咒語反過來念。
休息室裡只有德拉科一個人,我稍微放鬆了警惕,表情柔化下來。對於成爲能被一個馬爾福交予底牌的首位韋斯萊,我的心情是相當複雜的。一方面,和戀人分享秘密讓我能更瞭解德拉科,而另一方面,正直的血液又告訴我和邪惡的馬爾福狼狽爲奸我那已逝的祖先們會氣得睡不安穩。
我有些着迷地看着德拉科安靜下來的樣子,蒼白卻健康細膩的皮膚,總讓我聯想到布丁順滑的口感……唔,我定了定了神,念出了通關密語:“榮耀。”
——至少不是‘毒死格蘭芬多’之類的。
“遲到就是你一貫的風格嗎?”德拉科站起來,把手中的書收起。
“爲什麼我們每次見面的時候你都要用充滿攻擊的問句開頭?”
我拉下隱身衣,露出自己和後面的行李箱。
“那是因爲你總是做出讓我想發惡咒的事情,”德拉科驚訝地挑眉,他大概想表達嘲諷,卻着實被我搬家同居的架勢嚇到了,謹慎地說道,“我約你過來可不是爲了做那種事。”
“……”壓下隱隱的失望,我尷尬地解釋了在塔樓裡發生的事情,德拉科的表情立刻變爲辛辣的嘲諷,我再次披上斗篷,默默跟着他,放肆地欣賞他發紅的耳廓。
進入房間後,我着實鬆了口氣,一路上我差點踩到了能使我的尖叫把整個斯萊特林宿舍吵醒的魔法陷阱,德拉科還在爲我的魯莽抱怨:“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踩到其他地方。”
“是箱子蹭到了一點點邊,我實在不明白,你們都得了被害妄想症嗎?”
“至少,我不用半夜拖着箱子到處流浪,別亂動東西,房間裡的魔法陷阱不比外面的少。尤其是另一邊,中了什麼□□的話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我頓時僵硬了,連室友都提防怎麼能睡得着?
德拉科漂浮着我的箱子放到一邊,讓我坐到他的椅子上,他則懶洋洋地靠在書桌上站着。
我們少有在晚上獨處的機會,明亮的燈光雖然抵禦了夜晚的黑暗,卻不能減緩靜謐的侵蝕,黑夜獨特的朦朧和神秘氣氛讓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一時間,德拉科也沒有說話,他低頭把玩着手裡的魔杖,讓金色的髮絲垂下來,反射着燈光的耀眼立刻晃暈了我的眼睛。
“德拉科……”我的手臂繞着爬上他放鬆的腰部,不再是平時看上去那種繃直僵硬的感覺,柔韌的觸感讓我長長嘆息。
他表現出罕見的順從,收了尖牙利爪坐到我的腿上,這個學期我又長高了不少,所以他幾乎是完全落進了我的懷裡。
把頭擱在我的肩膀上,德拉科的額頭就貼着我的下巴,我轉頭,用嘴脣輕輕蹭着,然後我們的姿勢越來越親密,從摩擦到親吻他的眉梢、鼻樑,最後深深地吸住他的下脣。高傲的貴族以同樣的熱情迴應我的,那些咒罵他牙尖嘴利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有一條無比柔軟的舌頭。
“夠了……再磨蹭就晚了……”
我只好收回了在他袍子底下摸索的手,不滿他掃興的阻止。
“我一直就想問,你找我來做什麼?”我想我自己的咳嗽聲真夠假的。
德拉科整理了一番衣着:“我要你幫我一個忙。記得我跟你提到過的那件事嗎?關於林場的僕人。”
“你是指海格愛上另一個大塊頭的事?”
德拉科甩過來一個眼色,我立刻拉下臉,端坐。
那件事我當然記得,我剛開始還以爲海格喝了胡話飲料纔敢威脅德拉科把他也變成白鼬,沒想到是毒蛇內亂的結果,海格只是不小心成爲斯萊特林內部勢力鬥爭的工具。
一路進來連環不間斷幾乎鋪滿整個地板和牆面的陷阱就看出蛇院的風格了。
所有人在證明是無害之前都是具有攻擊性的,這樣的觀念造成了他們的敏感多疑,對待外界的態度是防範而抗拒的。一般的動物還好,最多繞着他們走,但要是撞上暴躁易怒的獅子,一定會引來口角之爭,接着是身體交流,於是乎演變成世仇。
只是,我沒有想到斯萊特林對自己的同類同樣不會心軟,德拉科耐着性子和我反覆解釋我才理解了一點。比起格蘭芬多整個學院就有兩名級長負責的散漫組織結構,斯萊特林的管理更爲嚴格,各個年級都有首席負責指引、監督、以及進行賞罰的工作。雖說蛇院的學生較少,但所有課程和生活上零零散散的雜事,更別說還有在我們學院故意搗蛋製造的混亂,這些內容加在一塊,記錄起來——就以體力上而言——比打一場魁地奇還要累,更別說裡面還有勾心鬥角傷腦袋的事兒了。
“首席先生,你乾脆辭職算了。東奔西走地忙活,還要提防有人在後背放冷箭,吃力不討好……”
“即使我不當首席,朝我腦袋射來的惡咒還會少嗎?”他歪着頭,眉毛嘲諷地斜起,我的視線被他話裡的內容帶着,落到獨一無二的鉑金色上。
我以爲他會說‘馬爾福的尊嚴馬爾福的榮耀’之類的話,從來沒想過他會主動提到‘馬爾福的苦處’。的確,象徵着財富和罪惡的鉑金家族總是成爲人們指責上流社會的污穢以及腐蝕魔法部的頭號靶子。大家公認的一點是,老馬爾福是食死徒,花了一大筆錢才把自己從阿茲卡班的名單上買了回去,那麼,對待食死徒的兒子的態度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樣一來,斯萊特林和其他學院之間的衝突更加嚴重。
我的眼裡大概多了軟弱的情緒,德拉科幾乎是暴怒地瞪着我:“別到處播撒格蘭芬多廉價的同情,我天生就適合斯萊特林生存的方式,冷靜自制。我們用陰謀體現自己的智慧,在明爭暗奪裡磨礪自己的爪牙。比起相信公平正義的蠢獅子,我們纔是真正活在現實裡的巫師! ”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可憐你了?我只是想讓你活得輕鬆點,不要把每個人都看成會把你抓起來扭送地獄的魔鬼。如果你一直舉着魔杖走在大街上,其他人反而會把你當做瘋子或壞蛋,投向你的目光自然不會是善意的,”我誠懇地說道,“一個人有能力做壞事並不代表他就一定會去做。”
“但是你不能否認在一定情況下他會去做的可能性,就像你今天被變相趕出宿舍一樣,以前你有考慮過會發生這種情況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付到運氣的手上。”
我舉手投降,首先放棄了這場爭論,德拉科得意地揚起尖尖的下巴,說道:“你不該隨便打岔,害得我們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好吧,都是我的錯。”我諷刺地說。
事實證明和在一個馬爾福面前用諷刺的修辭完全是自取其辱的行爲,德拉科立刻反諷回來:“雖然不是正式的道歉,但我勉強接受。”我立刻被噎到了。
藉助隱形衣,我們按照之前制定的計劃向另一間斯萊特林宿舍走去,德拉科顯然已經探過路了,十分熟悉魔法陷阱的位置。
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不停地發出警告,我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摻和到毒蛇羣裡的內鬥中,而不是進入最安全最有趣也是最正常的圍觀模式。
作爲一名格蘭芬多,我是不稱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