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kind censure injustice, fearing that they may be the victims of it and not because they shrink from commintting it..——Plato, Ancint Grek philosopher
人類對於不公正的行爲加以指責,並非因爲他們願意做出這種行爲, 而是惟恐自己會成爲這種行爲的犧牲者。——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
(以下爲小蠍子視角)
六歲之前, 我的生活是無憂無慮的, 羅恩和爸爸都會滿足我的各種要求。
哪怕是把爺爺的洗髮水變成老鼠——羅恩偷偷鼓勵我這麼幹的, 或者是把阿不思的作業藏起來讓他捱罵——爸爸從來都默許我捉弄那個黑髮綠眼的愛哭鬼, 我都沒有被罰過。因爲羅恩和爸爸總會就該不該罰我的問題吵起來,又打又鬧的,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 家裡的裝飾和傢俱都更新得很快。
每次我犯錯,事情最後都會發展成金髮爺爺奶奶和紅髮外公外婆叔叔阿姨們全部來家裡勸架。到那時, 事情的焦點就不在我的小小錯誤上了。
對於這一點, 我其實是很得意的, 逃脫一次又一次的責罰,我出色的表現還得到了爺爺的獎賞——爸爸小時候的日記副本。
我很吃驚上面那些花樣百出的惡作劇, 原來爸爸小時候是個和我一樣天才的小巫師。
難怪爺爺總是說:“小蠍子是最成功的馬爾福。”
“那是我教的好。”羅恩每次都搖頭,無禮頂撞長輩——爸爸經常唸叨這個罪名,所以我很輕易地就記住了。
爺爺從來都不掩飾對羅恩的糟糕態度,暗地裡告訴我讓我離羅恩遠一點。
可是,我心裡並不想這樣, 羅恩總會帶我出去玩, 那裡充滿了和我年紀一樣大的小孩子, 聽他說, 那裡叫做幼兒園, 是聰明小孩們一塊做遊戲的地方。
我和阿不思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的。
那天,他看到我就一搖一晃地跑過來:“我是阿不思, 你叫什麼名字?”
我打量他,圓圓的眼睛很像奶奶的那顆綠寶石,能換一家糖果店,眼前的小傢伙一定能換上兩家糖果店——不,還是一家糖果店,一家蛋糕店好了——這樣一想,我頓時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學着爸爸的樣子報出名號:“斯科普斯·韋斯萊·馬爾福。”
“斯科……呃……韋……福……”他的聲音磕磕碰碰,舌頭似乎不怎麼聽話。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會,扭頭對羅恩生氣地說:“你騙我。”
“爲什麼?”羅恩問。
“你不是說這裡都是聰明小孩嗎?這個……”我指黑髮小鬼,“怎麼那麼笨?”
羅恩被我戳破謊言,心虛地說不出話來,然而,我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被人襲擊的耳朵。
“哇——!! ”
綠眼小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嚎哭,羅恩一把抄起我,騎着飛天掃帚飄到空中。
有人從屋子裡跑出來,安慰哭得很傷心的小鬼。
“你怎麼了?摔倒了嗎?”
“他罵我笨……嗚嗚……”小鬼啜泣。
“誰欺負你了?”
“斯、斯科……”小鬼的舌頭又打結了,我靠在羅恩的懷裡,真想跳下去幫他把本少爺的名字唸完整。
那小鬼說不出話來,只好用小胖手胡亂比劃:“金色的……旁邊是紅的……在那邊……”
“那裡沒有人啊,”大人抱起他,連聲哄着,“我們去和其他小朋友玩好不好?”
於是,小鬼就被人抱走了。
我拉拉羅恩的袖子:“他們就是傳說中的麻瓜對不對?”
“傳說中的?”羅恩皺眉,好像不大高興。
“嗯,又蠢又笨還不會魔法的低等生物。”
羅恩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聲音很嚴厲:“誰教你的?”
我很少看到他這麼生氣的表情,心裡害怕,不敢說實話。
正想着怎麼編個理由混過去,羅恩卻冷冷地警告我:“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你們這些狡猾的毒蛇騙子也想蒙我?”
是了,據說羅恩是魔法世界裡最優秀的傲羅——在他爲了和爸爸在一起打敗了曾經第一的傲羅瘋眼漢穆迪後,那個第一把交椅的位子就讓給他坐了。
“你爺爺?”
我只好老實交待:“不,是爸爸……”的日記。
回去的路上羅恩一個字都沒有說,速度很快,我從護着我的斗篷裡探出腦袋偷看,臉被風颳得生疼,立刻被羅恩按了回去。
“回自己的房間玩。”跳下掃帚,羅恩直接把我放回地上,沒有和我玩飛高高的遊戲。
虧我還想好了被爸爸看到的補救措施,但看到羅恩心情不怎麼好,我也就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吃了點心發睏,睡得迷迷糊糊,我聽到有人吵架的聲音。
沒什麼好在意的,反正羅恩和爸爸總是喜歡很大聲地說話,我翻了個身,接着睡覺。
吃晚飯的時候,沒有看到羅恩,我才感到了不對勁:“爸爸,羅恩呢?”
爸爸僵硬了,扯了扯嘴角:“他有事,今天不會來了。”
“哦。”我點頭,一個晚上沒有故事聽而已。
可是,爸爸說謊了,我等到第三天終於忍不住,追着爸爸問:“羅恩什麼時候回來?”
“你提他做什麼?”爸爸皺眉。
我低頭,做出一副認錯的模樣:“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聽故事了……”
爸爸愣了一會,把我抱回牀上,拍着我的背:“我也可以講給你聽。你想聽什麼?”
“救世主□□魔王的故事。”
“不許再聽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爸爸厲聲哼道,給我蓋好被子就出去了。
胸口悶悶的,我把自己的頭縮進被子裡,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羅恩和爸爸爲什麼會生氣。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在飯桌上看到了熟悉的紅頭髮。
“羅恩! ”我撲到他懷裡,任他揉着我的頭,見到他的喜悅讓我忘了去追究他弄亂我髮型的事情。
爸爸隨即也下來了,表情是笑着的,陪我們一起吃了早飯。
爸爸吃得很少,很快就放下了餐具。
“小蠍子,你去花園玩一會。”
我應了,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上次他們也是把我打發走吵架的,就偷偷回去,躲在花瓶的後面偷聽。
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我只能捉住幾個零星斷句。
“……我回來收拾東西……不住這裡……你好好照顧小蠍子……”
我擔心極了,羅恩好像走了就再也不會來了,於是整天我都纏着羅恩不讓他離開我的視線半步,同時急切地給爸爸使眼色,希望他能開口把羅恩留下來。
“你不困嗎?快去睡覺。”
“我不,我睡着了你就會逃走的! ”我哈欠連連,仍然堅持地抓着羅恩的衣領,拖到半夜,也不肯睡。
最後,羅恩投降了:“我明天也帶你去,今天先睡覺好不好?”
“別把我當幼兒園裡的那個笨蛋哄……”我抓着羅恩的衣服,不給他拋棄我和爸爸的機會。
隨後,眼皮重重地壓下來。
早上醒來,我感到自己手裡抓着什麼,用另一隻手揉了眼睛看,是羅恩的袍子。
——糟糕,怎麼穿着外衣就睡着了?爸爸又會罵羅恩的。
緊張的神經在看到另一邊躺着的人時鬆懈下來。
偷偷抓起爸爸的手,放到羅恩的手上。
竊笑了幾下,我眨眨眼睛,又睡了過去。
雖然羅恩還是因爲出書的事情走了,卻答應每天都回來陪我和爸爸睡覺——主要是我,他聲稱。
但爸爸的心情明顯變好了很多,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他們很高興地在說話。
“這麼做合適嗎?最近真的把他嚇壞了……”爸爸的聲音。
“……當着小哈利的面罵別人是笨蛋,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蝙蝠多會記仇?我那好兄弟也不是好招惹的,難道你要我橫死街頭才甘心?他·媽·的……再不教訓一頓非捅大簍子不可……”
“你要是早點答應用馬爾福的方式,就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
不知道羅恩說了什麼又讓爸爸生氣了,我立刻從角落裡跑出來,吵着羅恩讓他帶我出去吃冰激凌。
“爸爸也去! ”我一手牽着爸爸,一手拖着羅恩,興沖沖地跑向壁爐。
羅恩照常去排隊付錢,我偷偷問爸爸:“你們爲什麼總是吵架?”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爸爸說。
我擡下巴,模仿爺爺教訓爸爸的語氣:“哼,你不管,難道要我也不管嗎?”
爸爸皺眉,想說什麼,注意力卻被一陣吵鬧吸引了過去。
“韋斯萊先生,真的是你?上次你幫我把走失的寵物找回來,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啊,你也是來吃甜品的嗎?好巧,要不要一起?”
“太遺憾了,既然你是和家人一起就不打攪了,這家店我經常來,要我推薦幾款嗎?”
“不客氣不客氣,你的書我全都看過,實在是太精彩了,還會寫續集嗎?”
我頓時沒了胃口,發誓再也不來這家聒噪的店了。
羅恩回來的時候爸爸的臉上已經沒了情緒。
我爲爸爸抱不平:“那些女巫實在是太吵了。”
“禮貌。”爸爸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感到一陣委屈:“纔不要!我不許她們和爸爸搶羅恩! ”
“我不會被人搶走的。”羅恩想要來摸我的頭。
我躲過他的手,鼻子酸酸的:“撒謊!現在你對她們笑,不對爸爸笑。你給我晚安吻,不給爸爸。你會抱我睡覺,不會抱爸爸。你已經被她們搶走了,還說沒有?! ”用力揉着眼睛,那裡酸脹得令人難受。
“她們只是我的書迷,意外碰到隨便聊幾句而已。”
我許諾:“我以後會乖乖的,你每天都在家裡好不好?”
“小蠍子,別胡鬧,我還要工作。”
我大叫:“你是不是不愛爸爸了?”
“怎麼會?! ”羅恩否認,然後尷尬地笑了笑。
我趕緊看向爸爸,發現他微紅的臉,暗暗得意。
當天晚上,羅恩給我講了救世主打敗黑魔王的結局,最後他是回爸爸房間睡的覺。
很久很久以後,我閒下來讀了羅恩繼《那蒼白高傲的下巴一仰一甩的風情》、《這可愛可恨的鉑金公子啊,你如此傲嬌彆扭爲哪般!》(感謝墨未濃友情提供的書名XD~)的第三本自傳《論如何當好一個馬爾福的父親:陷阱與反陷阱》,才知道自己一直驕傲着的功績竟然只是一場騙局。
他們費盡心思,僅僅爲了“我以後會乖乖的”那句保證,以免我再次不小心把救世主和斯萊特林院長的兒子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