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men are liable to error; and most men are, in many points, by passion or interest, under temptation to it.——John Locke, British Philosopher)
人都會犯錯誤, 在許多情況下, 大多數仍是由於慾望或興趣的引誘而犯錯誤的。——英國哲學家洛克.J.
我不知道被一窩紅頭髮算計的感覺怎樣, 但德拉科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和我說過一個字, 這裡面不乏爸爸從聖芒戈裡回來的原因。
“媽媽,你也不管管它——”
“它又把我們的盤子打翻了——”
我不得不感嘆弗雷德和喬治的堅韌,屢戰屢敗卻仍然堅持屢敗屢戰, 鑑於雙胞胎的不良記錄,媽媽二話不說就給他們定了罪名。
“我說過很多遍不許你們浪費食物!又把麪包圈當飛盤扔?! ”她生氣地給他們的盤子加滿食物, 警告道, “要不是聖誕節假期, 我一定會關你們兩個緊閉。還有,不準把在學校裡推卸責任的那一套帶回家裡來——沒看到它好好地在椅子上待着嗎? ”
客廳裡有一隻白鼬跳來跳去的畫面已經不陌生了, 爸爸媽媽以爲蘇珊出國又把她的寵物託給我照顧,家裡所有人都認爲應該把這個美好的誤會維持下去。
德拉科好像一點也不着急去布萊克老宅,他竭盡全力地給我的哥哥和妹妹們搗亂,金妮還好,畢竟是女生, 貴族那點風度他還是有的。但面對劣跡斑斑的雙胞胎, 小心眼的斯萊特林就沒那麼客氣了, 尤其在我那三個已經立業的哥哥們逃出去避難之後, 落在喬治和弗雷德他們身上的報復就更是變本加厲了。
坦白說, 我是十分樂於看到雙胞胎吃虧的,回想以前因爲年齡和數量的劣勢而被欺壓得無法反抗, 我就深深地感到風水輪流轉。
唔,梅林在睡夠了之後,終有一天會睜開眼睛的。
熱熱鬧鬧爭來鬥去的日子結束於珀西的一封急信。
“親愛的羅恩,
我想一定還沉浸於報復雙胞胎的快樂事業裡,我很遺憾地通知你——請相信我這種遺憾是發自內心的——這種日子到頭了。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阿茲卡班發生大規模越獄事件,人數不下於五人,而且,裡面包括了布萊克的堂姐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福吉還在想着怎麼遮掩過去,我不得不說他完全打錯了算盤,那種重犯僅一個就會引發大亂子。克勞奇先生認爲時機已經成熟了,但我還是有些猶豫。因爲赫伯特說盡管福吉下臺是鐵板釘釘的事,但由誰來接任就說不準了。部長的位置這時候誰也不可能坐穩,不是鳳凰社的傀儡就是黑魔王的奴僕,所以我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國際事務科呆着。
這封信一定要記得燒掉,泄露秘密會直接導致你的哥哥失業,沒有職務我的房子就泡湯了——向梅林發誓我絕對不要在這時候回家成爲你那‘小寵物’磨爪子的活動靶子。
你真誠的
珀西”
我按珀西說的燒燬了信件,眼角正好看到白色的光一閃,那驕傲的小寵物三下兩下就跳到我的肩膀上。
“小心點,別讓我媽媽看到了,否則她又要嘮叨你的爪子總把毛衣勾壞了……”我用雙手把他抱下來,順勢摸了摸頭頂凌亂的毛,他這幾天玩得很盡興,放肆地在獅子大本營裡搗亂,有一次連爸爸十分寶貝的麻瓜汽車都遭了殃,事後還是我把被刮掉的漆重新刷上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舉得手臂上的重量沉了很多,不相信地又掂量了兩下:“你好像變重了。”
尊嚴不可侵犯的白鼬兇狠地朝我齜牙,我來回撫摸着他弓起的脊背,手掌間柔滑觸感讓人捨不得放開。
“最新消息,你的姑姑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了,說不定會去你家拜訪,問候一下聖誕快樂什麼的。”
白鼬瞪着圓滾滾的眼珠,呆了幾秒,接着露出沉思的表情。
我無法形容一隻形體嬌小長相可愛的動物做出嚴肅的樣子有多滑稽,只能坦白自己當時立刻笑出聲來了,忍不住捏了一下白鼬溼漉漉的鼻尖,躲過它張開欲咬人的嘴,撓了撓它的下巴。
它的眼睛裡有掙扎,但最後還是沒抵過動物的本能,半眯着眼睛享受按摩。
事不宜遲,我和哈利通了信,他很快就回復,答應在我進布萊克老宅的時候給我打掩護,他的方法很簡單,只要說他又做噩夢了就可以了。身爲根正苗紅的格蘭芬多,我必須指出哈利昨天的確受到了伏地魔情緒的影響,只不過他當天情緒呈現出詭異的亢奮,我們當時還討論不出緣由,不過現在知道了。忠實僕人的迴歸伏地魔自然高興。
爸爸那邊倒沒問題,他正好閒得發慌,立刻決定去看看老朋友們,這個理由讓媽媽也不能再把他關在家裡養病了。趁着大人們被哈利吸引了注意力的機會,我十分成功地把德拉科偷渡進去又運送出來。
克利切和德拉科說了什麼我無從得知,只看到他的眉頭在和我告別的時候都一直沒鬆開。
“出什麼事了?”我問。
“很大的事,我得和教父談談。”他搖頭,徑直走進了壁爐。
凡是涉及斯萊特林院長的事情,找哈利總是沒錯的,我的好兄弟任勞任怨地又從布萊克老宅回到蜘蛛尾巷,而我則是按照之前的計劃告訴爸爸食死徒越獄的事情,再一次正面救世主的‘預知夢’變成現實了。
“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連阿拉斯托都沒發現。”爸爸震驚地看着我。
我聳肩:“珀西說的,他和福吉……嗯,走得很近。”
爸爸欣慰地看着我,大概以爲我終於用兄弟之情感化了一心撲在政治投機和鑽營上的三兒子,滿臉歡喜地接受了其他鳳凰社骨幹的羨慕和恭喜。
爲了避免珀西找我麻煩,我趕緊補上一句:“珀西說,他給鳳凰社傳遞消息的事一定要保密。”
“這個當然。”爸爸滿口答應。
那天以後,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得到蜘蛛尾巷那邊的任何消息,爸爸應該知道些情況,卻諱莫如深,連海德薇也消失在陋居的天空裡了。倒是赫敏那隻脾氣暴躁的貓頭鷹頻繁地出現在金妮的窗口,我很懷疑兩個女巫在密謀什麼,接着出現了金妮和雙胞胎聚在一起的詭異情景。
我對此表示默然,依舊過着自己假扮成年人的日子,應付越來越麻煩的瑣事。魔法生物生來就對危險有着極高的警覺,受到鳳凰社和食死徒之間劍拔弩張氣氛的影響,紛紛逃離到麻瓜世界避難,連地精的數量都翻了一倍。
這天,我精疲力盡地回到家,要了一杯茶,拿起預言家報紙,現任部長福吉焦慮的臉跳入視線。
“非常遺憾,我們陷入了與兩年半前殺人犯小天狠星布萊克脫逃時相同的處境,而且我們不認爲兩次越獄沒有聯繫。如此大規模的越獄令人懷疑有外面的接應,要知道布萊克作爲從阿茲卡班脫逃的第一人,最有條件幫助他人越獄。逃犯中還包括臭名昭著的萊斯特蘭奇夫婦。我們認爲這些逃犯可能把布萊克當作領袖。但魔法部正不遺餘力地追緝逃犯,並請公衆保持警惕,切勿接近這些要犯。”
“我不能相信,福吉把越獄怪到哈利的教父頭上! ”金妮氣憤地說道。
“他還能怎麼樣?”珀西挖苦道,他在德拉科離開後不久就回來了,按照他的說法,他必須離那個即將下臺的部長遠一點。
“他能說‘對不起,鄧布利多提醒過我,阿茲卡班的看守投靠了伏地魔。’——別哼哼,羅恩——‘現在伏地魔的得力助手也跑了’。他花了六個月對大家說鄧布利多是騙子,現在可沒時間給他澄清真相了。”
被珀西帶回來的赫伯特不知怎的擁有了出入客廳的權利,他會偶爾到我那串個門,只是在他也加入到說服我繼續學業的大軍之後,他被列爲拒絕往來戶了。
就輟學問題,我曾和阿拉斯托談過,他也不贊同,主要因爲一點——沒有通過N.E.W.T是沒有資格成爲傲羅的。
當時想着離開學校,主要是覺得以學生的身份能做的事實在有限,而且,歷來糟糕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跌到了史上最差水平。考過五年級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而直接畢業的巫師並不少,有很多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選擇考麻瓜的大學而不是繼續把魔法世界當作生活重心。
然而,隨着報紙上對阿茲卡班越獄事件的揭發,公衆對福吉的質疑越來越大,想來烏姆裡奇在霍格沃茨的日子也不遠了,等鄧布利多教授回來,對哈利不利的情況就會減少。
原本堅定的信念產生了動搖,我拿不準這兩者之間哪個對我的戀愛婚姻自由更有利。
梅林沒有給我更多的時間猶豫,小灰忽然帶來了一個壞消息,蘇珊遇到麻煩了。
信上只寫了兩個字——“救命”。
我不知道任何情況,但在爲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面前,我只能逞一逞英雄了。
蘇珊看上去並沒有信上寫的那樣糟糕,沒缺胳膊也沒斷腿,更沒有奄奄一息地躺在不知名的陰暗小巷子裡。
面對我懷疑的表情,女孩直接把我拉進一間酒吧,據說這是她工作的地方。
我對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拼命皺眉,要是我長了比爾的耳朵還有可能對這樣的噪音表示欣賞。女孩把我拉到一邊,指了指角落裡的那個人影,緊張兮兮地說道:“就是那個人,同事告訴我,他只在我值班的時候出現,但我去送酒試探他吧,他又沒什麼異常的舉動,和普通顧客差不多。”
“恭喜你,又多了一個追求者。”我不怎麼上心。
“嘿,我沒在開玩笑!他給我的感覺像一個人……”
我看向她:“誰?”
她湊近我的耳朵,低聲道:“馬爾福。”
“你到底怎麼看出來的?”我更加懷疑,那個人怎麼看都像是性格孤僻的普通白領,和非貴得嚇死人的名牌不穿的貴族相差甚遠,更何況蘇珊一平民,哪裡招惹得到堂堂馬爾福家主伏地魔的得力干將?
“不要輕易懷疑女性的直覺!! ”她義正言辭地指責我對二十一世紀新女性的輕視,接着她加重了語氣,“酒吧不太平,特地裝了攝像頭,我專門買通監控室的保安調出來看的。有不開眼的找他的麻煩,他的手第一時間摸到腰上,而不是像普通人那樣握拳頭。我敢說除了馬爾福以外,沒人能把挑眉的動作做到充分體現出鄙夷、蔑視和不屑的地步……上次我想試試他,故意弄翻酒杯,結果不知怎的反而被淋了一身,燈光一照內衣的花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這次你一定要救我! ”
就在這時,我感到一束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裡面夾着承襲多年的惡意和鄙夷,這不是老馬爾福掩飾技術不到位,而是對我頭頂髮色的厭惡本能決定的。
“我叫的東西怎麼還沒到?”他不悅地催促。
這邊,蘇珊已經把托盤往我手上塞了,同時冷不防地在我後背推了一把:“快去快去!不然要扣工錢的! ”
我向家長暴力□□的代表邁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