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浮現出來昔日的姐妹們的模樣,恍然一個念頭,想起來,昨日,月牙兒是和自己說過,可以去看看自己的姐妹們了,那些金額沒門現在多咋沈安的府邸,想着,那些姐妹們的生活,應該也不錯吧?
拖着有些散漫的步伐,洛錦年只覺得好象自己的渾身上下都帶着一種疏懶的感覺,動一下好像自己的骨頭都要酥掉了,渾身上下的幾百塊骨頭都在不停地發麻,她走着走着,就覺得有些疲憊。
洛錦年的目光繞着四周去看,春光融融之中,一片暖意,橫欄之間,有着一個優雅的涼亭,涼亭之下,金魚流蕩蓮花搖曳。
她像是受了蠱惑一樣,踩着有些細碎的步伐,走到涼亭之中,纖細的手掌輕巧的浮上了旁邊的柱子,目光盈盈的看着眼前的蓮花池,只覺得一片美麗萬分。
這樣安詳的下午,好象是很久都沒有碰到了,洛錦年覺得自己的骨頭有些懶了,做到那裡具不想動,只是偏偏心裡還掛念着那些姐妹們,勉強的睜開了眼眸,剛剛想要站起來,恍惚之中手心裡徒然閃過一片涼意,低頭去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小小的金魚游過來,小巧的魚尾激起來一點點水花,砸在她的手心裡,好象是有一種驚天動地的力量。
洛錦年的眼眸動了動,像是想起了什麼,將目光落到了涼亭之中,桌子上有一個不小的果盤,裡面有切好了的水果和一些糕點,洛錦年隨意拿了一些,不顧那些糕點的殘渣還有那些水果的汁水,直接對着魚池之中撒了下去。
剛纔還那樣安靜的魚池像是一瞬間沸騰了一樣,有着很多很多的金魚在湖面上來來回回的縈繞,吞噬着那些水果和撒下來的殘渣,洛錦年看着這些翻滾的金魚,記憶力有着一點東西似乎呼之欲出,只是卻未曾想起來,只是莫名的,卻感覺到幾分說不出來的冷冽。
身後突然有緩慢的腳步聲傳來,只是洛錦年正呆呆的看着滿院子的金魚,未曾在意。
一身淺粉色長裙的女人剛剛從院落之中走過來,像是無意的,經過那去這遊廊,可是目光卻緊緊地釘在了那池水之邊,那嬌小的身影就站在那裡,目光盈盈之中帶着說不出來的妖嬈,午後的陽光一如既往的慵懶,照耀在她的身上像是要用與衆不同的方式,將眼前的女孩兒的所有美麗展現出來。
心裡有着一點點嫉妒在翻滾,她的腳步很輕很輕,每落下一次好像都有着惡魔的低喃和魔鬼的咆哮,落到人的耳朵裡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她的眼眸落到那個淺綠色的妖嬈上,莫名的帶着殘忍。
感覺到身後徒然接近的一點點情緒,洛錦年像是猛然反映過來了什麼,可是一轉身,卻沒想到,正對上那張有些微微猙獰,但是卻熟悉的要命的臉頰。
“胭脂?你,你怎麼在這裡?”有些疑惑,洛錦年手中抓着的糕點無意識的被拋落在了池水之中,只是目光落到胭脂那張微帶着幾分猙獰的臉上的時候,莫名的有着些許本能的畏懼,想要向後退,可是偏偏身後就是滿池子的金魚連綿,她還不能後退。
“我怎麼在這裡?”胭脂的臉上帶着笑容,嫵媚的臉龐上有着一抹淡淡的妖嬈的模樣,只是當那一抹足夠陰冷寒森的情緒落到洛錦年那張青澀柔美的臉上的時候,有着十足的恨意和嫉妒開始翻滾,像是要將所有人的心臟都拉出來一條口子一樣狠辣。
“那我真的應該問問你,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程度?”冷冷的笑了一下,胭脂踩着有些細碎的步伐,一點一點對着洛錦年逼近,洛錦年看的腦海裡閃過幾分說不出來的凌然,莫名的意識到了什麼,像是能夠感覺到那種殺氣,擡眸,有些慌亂的看着胭脂,洛錦年有一點點的驚慌失措。
“胭脂,你,你怎麼了?我怎麼,聽不懂你說什麼?”手中有着些許汁水,那是剛纔切水果的時候留下來的,洛錦年覺得心裡好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手腳莫名的開始有一些冰涼,像是要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寒意,可是卻無法躲避。
“聽不懂?聽不懂你可以看啊,看看我,看看我胭脂現在被你害成什麼模樣!”
尖銳的聲音從對面的女人的喉嚨裡冒出來,像是要劃破蒼穹一樣陰森,洛錦年莫名的退後了一小步,有些疑惑的目光順着胭脂的身上不由自主的看上去,可是,慌忙之中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依舊是幾個月前,自己初次見到的胭脂,依舊是哪個目光之中似乎都帶着一種誘惑的女人。
“怎麼,看不到?”冷冷的笑了一聲,胭脂站在原地不曾逼近,只是那兇狠的目光卻鎖定在洛錦年的身上,簡直就像是要將洛錦年的心臟都給挖出來一樣,纖細的手指猛然從袖子之中探出來,伸手抓住左手空蕩蕩的袖管,胭脂嘶吼這嗓音高聲叫着:“洛錦年,我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這隻手就是拜你所賜你知道嗎?你毀了我的一輩子,你毀了我的一輩子!”
有着眼淚在眼眶之中翻滾,胭脂的手掌抓着另一隻袖口,裝若瘋狂的模樣就好象是一瞬間撞見了殺父仇人,恨不得讓她用命來償還!
“你,你的手——”洛錦年身影一晃,有些不敢相信的退後了一小步,腳步正停留在了池水旁邊,水池裡面的金魚翻滾着,似乎散發着一種詭異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要側目。
“哈哈,很詫異麼?很奇怪?現在知道問我的手了?當初我被扔到地牢裡的時候,可未曾有人關心過我的手!”
面目猙獰的胭脂死死地盯着洛錦年,像是要從洛錦年的身上咬下來一塊肉一樣:“你當初爲了救你的姐妹們,對我下了藥,然後呢?你的姐妹們確實是救走了,可是我呢?我呢?”
忽而提高了音量,胭脂目光兇狠滿面殺氣:“我因爲你的義氣被關到了地牢裡,拼了一條小命才活了過來,最終,還被砍掉了一隻手!可是你呢?依舊在這裡作威作福!洛錦年,你到底憑什麼,你憑什麼!”
說到了激動的地方,胭脂猛然向前跨了一步,纖細的手掌像是猛然多了龐大的力道,從眼前狠狠地推向了洛錦年!
那樣強大的力道讓洛錦年的身子一瞬間失衡,好像是要墜落無底的深淵一樣,一聲尖叫堵在喉嚨裡怎樣都發不出來,好像是要哽咽着,洛錦年的手無助的放在半空中,企圖要拉住什麼,可是抓住的卻只是空氣,一片徒勞。
胭脂的臉上還留着猙獰的表情,看着洛錦年的模樣還帶着陰狠的笑意,像是要將洛錦年撕成碎片一樣,只是眼睜睜的看着洛錦年想着那片池塘掉下去,看着那水底簡直都在翻滾着的金魚,胭脂眼眸之中猛然有着一抹驚駭猛然閃過!
只是,一切卻好象都來不及了,瞬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定格,洛錦年的身影形成一個絕望的弧度,三千髮絲順着柔風飛揚,可是她的身子卻無法阻擋的向着那深深的水底墜落而去,就好像是永遠沒有重生的可能。
跌落的過程中,洛錦年眼睜睜的看着胭脂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啦,嫵媚的眼眸裡醞釀着一種深深的絕望和說不出來的驚悚,嫵媚的臉頰上還帶着一些說不出來的抗拒,纖纖玉手停留在半空中,好像是要拉起拉她的手臂,只是已經太晚了,空氣在她們兩個人的手指之間流動,卻彷彿沒有一丁點兒暖意。
一時之間,好像是即將永恆。
洛錦年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好像是當人面臨死亡的時候,閉上眼睛是她們唯一的選擇,可能下一秒,就要面臨那些要將她吞噬餐食掉的痛苦和絕望,她不敢去看,生怕見到什麼血腥,生怕還來不及尖叫,就再也見不到了。
胭脂的臉色越發的驚悚,滿臉慘白,來不及救洛錦年,滿臉驚悚的站在原地,她是認識的,認識這滿院子的金魚,被稱之爲是“金魚殺手”,明明是一種魚,但是卻是吃人的,以前有很多小丫頭不知道,就慘死在了這些金魚的手裡,若是有什麼人犯了錯誤,也就會被夫人們扔到這個地方里,那種被硬生生的撕扯這皮肉的感覺,好像還歷歷在目,可是她只能這麼看着。
腦海裡閃過好多好多的畫面,洛錦年覺得自己就要這樣的死了,就要這樣的離開這個世界了,想想,可能已經沒了什麼留戀了,斂了自己的眼眸,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抹影子,慵懶邪魅俊美絕倫。
想象之中的殘忍並沒有到來,那種可能被水花奔涌淹沒的感覺也未曾出現,洛錦年恍惚之中才意識到了什麼,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好象是眼前多了什麼人,感覺到一種力道從腰上霸道的傳過來,恍惚之中才回過神來,洛錦年的心裡有着一種被稱之爲是希望的東西醞釀,驚喜和興奮徘徊着,滿面笑容的睜開眼睛,可是當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斂了那麼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