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剛纔那毒發的階段已經過去了,他不由自主的將她抱得更緊,目光落到她的臉上,輕輕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心裡突然冒出來一陣滿足,如果可以就這樣永遠抱着她,該是多麼美妙。
“沈安——”一陣痛苦的聲音壓抑不住的從喉嚨裡冒出來,洛錦年感覺得到自己體內漸漸流失掉的生機,也能夠察覺到那痛苦脆弱的好像是輕輕一碰都會碎掉的肌肉,她的聲音幾乎就像是蚊子一樣,碎在半空中,她一擡頭,就能看到他滿是心疼的臉頰,洛錦年的小手攥住他的長袍,輕聲的喃喃:“我好疼,好疼——”
身上的傷口現在好像才耀武揚威了起來,一陣陣泛着疼痛,幾乎要從她的身上氾濫開來,洛錦年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了,纖細的手指動了動,抓着他的衣襟,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沈安,救救我,好疼,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不會死,不會死,告訴本王,誰給你下的藥?誰?”攔着懷裡的小人兒,沈安的眼眸裡帶着一點狂風暴雨的痕跡,壓抑着不肯爆發開來,生怕一點點的冷冽會讓懷裡的女孩兒感到畏懼,將她揉進懷裡,沈安的心中裡滿是壓抑不住的血腥的念頭!
“是她們,一羣,一羣女人,年王府的女人——”洛錦年的手掌抓着他的衣襟,淚光點點縈繞在臉頰之上,眼眸裡似乎盛着些許說不出來的情緒,疼的眼淚都飆出來。
“她們?”沈安的動作一頓,手掌扣住她的肩膀,不由得輕微一用力,年王府?能在年王府裡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莫非,是那個女人?
洛錦年被他的動作扯到了傷口,不由自主的一聲低沉的喘息,不安的動了動,梨花帶雨的臉頰瞬間迎上了沈安深邃的眼眸。
低頭,猛然將她爛在自己的懷裡,像是安慰一樣,輕輕的誘哄,淺淺的親吻,像是要將所有的痛苦都化在這樣的濃情蜜意裡,不肯自拔。
屏風之外,軒轅寒雪目光淡漠,只是心臟裡是壓抑不住的擔憂和痛苦。
“太醫,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眼睜睜的見着那太醫焦急的去讓一個藥童回去取什麼天山雪蓮,軒轅寒雪的心向下沉了一些,有一點不好的念頭悄然迸發出腦海。
天山雪蓮。
想想也是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解毒聖藥,幾乎可以說的上是解一些奇毒必須要用到的東西,而此時去取天山雪蓮,莫非是裡面的那個女孩兒,中了什麼奇毒?
“王爺——”那太醫猶豫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怎麼陳述,目光遊離的看了一眼屏風,隨機嘆了一口氣,輕聲說到:“王爺,說來慚愧,微臣身爲一名太醫,行醫救人很多年,自認爲可以懸壺濟世,可是,今日這個姑娘不僅僅是滿身的傷痕,體內居然還隱藏着一種奇毒,虧老臣行醫這麼多年,差一點就看走了眼!”
“什麼毒?”心裡一動,軒轅寒雪心臟一陣抽搐,可是卻還是壓抑着,忍耐着心臟裡翻滾着的情緒,擡起眼眸正對上眼前這個滿面悲切的老太醫,輕聲的問道。
“老臣不知,只是,這種毒毒性很是猛烈,老臣卻是無法解毒,只能採用壓制的辦法,所以去讓小童回去取天山雪蓮,然後熬湯來壓抑一下毒性,若是這樣還不可以,老臣只能採取放血的方法了,放出一些毒血,雖然不是什麼長久的辦法,只能治標不治本,但是,好歹也能抱住這位姑娘的性命。”
那老太醫嘆了口氣,從藥箱裡掏出來幾根銀針,有些倦怠的說道:“軒轅王爺,光憑老臣自己,恐怕壓制不住這位姑娘的毒性,不如,再去找幾位太醫過來,可好?”
說着,那老太醫轉過身來,可是卻正對上軒轅寒雪有些陰沉的臉頰,還未曾老太醫繼續說話,軒轅寒雪卻是壓抑不住心臟裡面所以的擔憂,想着那個女孩兒柔軟的模樣,可是現在屏風之內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擔心的要命,幾乎是來不及思考,就在那太醫的滿臉驚詫之下一腳踏進了屏風之內!
可是,目光一落到房間之內,軒轅寒雪只覺得一股怒火衝上頭頂,像是要就這樣轟然爆炸開來一樣!
牀榻之上,那高大的男子柔柔的抱着一個軟軟的小人兒,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傷了她一樣輕柔的吻着,柔軟的抱着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的動作讓她受傷,而那女孩兒眼角帶淚身子微顫,顯然還被身體裡的痛苦折磨着,柔軟的嬌媚幾乎讓人捨不得鬆手,場面唯美的心痛。
心臟歷史澎湃的情緒,可是像是一瞬間想到了什麼,軒轅寒雪硬生生的壓抑下了自己心臟裡翻滾着的所有的怒火和說不出來的冷冽,深吸一口氣,臉上再一次掛上那樣溫和明媚的笑容,恍惚之中像是未曾見到什麼一樣。
能夠察覺到四周多了什麼人,沈安的目光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冷冽,望過去,像是幾乎要將軒轅寒雪戳穿,太醫就在這個時候衝進來,慌忙的掏出來手中的銀針,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在洛錦年身上的幾處穴道刺下去,原本身體裡潰散開來的痛苦像是終於找到了邊際,又漸漸的消散。
腦海裡一片意識模糊,洛錦年逐漸的閉上眼眸,意識最終歸於混沌。
沈安和軒轅寒雪兩個人站着,兩個人的目光之中不由得閃過一點點冰冷,像是有一點念頭被悄然的證實了一樣,兩個人的心臟裡好像都漏掉了一排。
最終,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擡腳,想着屏風之外走了出去。
太醫有些汗津津的擡頭,恰好見到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只是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看着牀上這個柔弱到了極點的美人兒,太醫輕輕的擡起了銀針,腦海裡卻有一些念頭在翻滾。
想當年,自己也是這樣給安妃施針的。
眼前的女孩兒就算是昏睡這,也帶着滿身的美麗。
嘆了一口氣,果然,紅顏禍水。
將近黃昏,院落之中空無一人,一陣冷風襲來,帶着不知名的肅殺。
已經將近黑夜了,有一些奴婢門早早的掛起了燈籠,將四周照的一片燈火通明,暖暖的燭光帶着幾分朦朧,可是依舊掩蓋不了兩個人身上的凌然的冷意,四周瀰漫着一層寒霜,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避。
沈安目光薄涼的負手而立,一言不發。
軒轅寒雪從身後走上來,目光落到沈安的背影上,莫名的有一點說不出來的冷意,心臟像是被什麼驟然捏緊了一樣,想起來剛纔那一幕,莫名的心臟裡就有些說不出來的情緒,悄然流轉,幾乎要刺穿心臟。
“她,怎麼回事?”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安沙啞的落下,悄然的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冷冽,在四周蔓延開來。
軒轅寒雪的眼眸動了動,閃過了些許莫名的情緒,有悄然的掩蓋好,目光流轉之中帶着幾分盈盈的光芒,依舊是哪個溫和如玉的王子,好像從來未曾帶有任何血腥的模樣:“本王也不太清楚,只是等我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
輕描淡寫的話,幾句話好像蓋過了所有的血腥,只是沈安依舊能夠感覺到那種心痛的幾乎要讓他臉色發白的感覺,那個柔美的女孩兒好像永遠都被血腥所佔滿,那樣讓人捨不得去觸碰,可是卻又偏偏被傷痕覆蓋。
“誰下的毒?”心裡一沉,沈安的目光有些淡漠的轉過來,落到他的身上,看着自己眼前這個只比自己矮了一點點的男人,不由得心裡一顫,感覺得到那種骨子裡的親情在盪漾,可是偏偏什麼都說不出口,他們之間,明明應該是相親相愛的兄弟,可是現在,就連多說一句話都會覺得生分。
“那羣女人是不會承認的,或者,你覺得,還有誰呢?”軒轅寒雪嘴角扯了一抹諷刺的笑容,冷冽的目光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落到沈安的身上,徒然勾了一抹笑容,輕聲說到:“想要讓你們死的,除了她,沒有別人了。”
氣氛徒然變得有着些許詭異,莫名的,兩個人之間像是多了幾分劍拔弩張。
過了好久好久,一直都沉默着的沈安才轉過身來,銳利的目光狠狠地落到了軒轅寒雪的身上,目光流轉之中帶着幾分莫名的情緒。
“最好不要讓本王知道,這之中有你什麼事。”淡漠的丟下這一句話,沈安擡腳就像要進屋裡去,可是軒轅寒雪卻冷冷的望着他,突然扯了一抹笑容,顛倒衆生卻又邪魅刺骨。
“本王怎麼捨得?那麼一個軟到骨頭裡的小人兒,本王喜愛的緊。”清淺的話帶着幾分迷離的情緒,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調侃,還有一種幾乎要穿透人心的曖昧。
“軒轅寒雪!”一聲低喝,沈安猛然轉身,身後的男人卻依舊笑的溫和如玉,只是那種壓抑到了極點的爆發卻不由自主的讓人有些頭皮發麻,忍不住想要退的遠一些,只是軒轅寒雪笑盈盈的看着他,好像是未曾發覺。
兩個人之間的空氣像是要就這樣靜謐下去,詭異,卻又如此暗潮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