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猛然僵硬了一秒鐘,擡起頭來,恰好能夠見到沈年目光冷漠滿身華貴的模樣。
“本王的子嗣,一定要徹查清楚,一定要讓下肚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沈年的目光薄涼,銳利的模樣讓大殿之內的人不由得有一些畏懼,他輕輕磚頭,看相大殿門口,冷然低吼:“來人!”
話音剛落,大殿之外猛然衝進來一幫人,都是手拿刀劍的侍衛,說不出來的殺氣凌然,大殿之內的氣氛瞬間冷到了極點。
沈年的目光凌然的落到了那個嬌小的女孩兒的身上,聲音沙啞但是卻帶着無法拒絕的冷冽:“把她帶下去,關押到地牢裡!”
“是!”一陣斬釘截鐵的迴應,侍衛們行走的時候“踏踏”的馬靴聲,幾乎要攥緊洛錦年的大腦裡。
莫名的有些天昏地暗,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傳來,身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影子,擡頭去看,沈安卻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高達的身影帶着讓人安心的魅惑,心臟裡澎湃的情緒不知爲何悄然的留下。
“王兄的做法未免太武斷了,我安王府的人,若是到了你年王府,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又該如何是好?”滿面薄涼的模樣,聲線之中似乎就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寒意,就算是渾身慵懶,卻依舊能夠讓一羣侍衛們不由自主的退開來。
大殿之上,沈安的目光淡漠,懶懶的看了一眼沈年:“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所有人都是有嫌疑的,我安王府裡陪着洛流蘇小姐的,可不僅僅只有本王的小野貓兒,而且,皇兄王府裡的人,也說不定,盼着洛流蘇死呢,這毒,也許就是從年王府傳出來的呢?要不然,乾脆讓兩個王府裡有嫌疑得女人都一起下地牢好了,有備無患。”
“沈安!本王的孩兒被謀害,你卻一再袒護,到底是何居心!”一聲怒喝,猛然在所有人的心頭爆炸開來!
大殿之上,衆人的目光遊離,在兩人的身前悄然流轉,下意識的身體顫抖不敢去看,有的膽小一些的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怎樣都不敢有什麼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天大的禍患直接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大店裡的人們低着頭不敢說話,心裡卻是同樣的揣揣不安,誰都知道,沈年看上去脾氣沉穩,極少發怒,和沈安在一起也是看起來相當親切的模樣,只是兩個人之中的暗潮涌動早就容不下任何事情的發生了,就像是現在,有着莫名的暗潮涌動殺氣肆意!
“本王念在你是本王的胞弟,並不追究!但是,這件事情本網一定要車查清楚,給流蘇一個交代!”目光之中夾雜着滔天的怒火,沈年心臟裡的煩躁恍惚之中相識找不到出路,想着那個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女子,他心裡一陣陣絞痛,還有那未出世的孩子,心裡的一點理智都被埋沒,對着那些侍衛大聲的吼道:“傻站着幹嗎?把人給我帶走!”
侍衛相識恍惚之中明白了什麼,迅速從身後衝上來,將那個嬌小柔美的女子團團圍住,洛錦年慌亂之中被人拉扯起來,大力的私車讓她身形不穩,只是在人和人擁擠的穿插中,她只能夠隱約見到那個男人背對着她的模樣, 決絕的背影,襯托着剛剛升起的朝陽,朦朧的陽光,歲月安好,溫暖如春。
沈安背對着那一抹柔軟,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那一抹軟軟的視線落到自己的身上,說不出來的柔和,卻又在一瞬間,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臟,甚至讓他有一瞬間無法呼吸。
她依舊如同是看起來的樣子,軟軟的不曾反抗,任由她們將她帶走,好像不知道什麼叫做疼痛,他卻只能這樣看着,根本,根本無能爲力。
他猛然想起來,在很多很多年前,他的母妃也是這樣被人帶走的,未曾給他留下一瞬間的惦念,只剩下無盡的疼痛和纏綿的思念,以及來不及抵擋的陰謀和殘忍。
明明窗外的陽光溫暖如春,可是卻陰冷的讓沈安忍不住側目。
那個較弱的不堪一擊的女孩兒,已經在遠離的時候,帶走了他的心臟。
着算得上是第二次進入地牢了,只是到底還是年王府的地牢,和那些刺客的地牢比起來顯得有一種莫名的恢弘大氣,就連地牢裡都有一個冰冷的牀榻,算是一個人一間,洛錦年站在門口,還未來的及打量這個牢房,只覺得後背被狠狠地一推,她猛地一個踉蹌,直直的撲進了這個牢房之中。
算得上是黎明瞭,只是陽光只有一點點可以籠罩在這裡,四周還是有一點莫名的黑暗,這樣的一點點溫暖根本無法籠罩在所有地方,洛錦年買着些許緩慢的步伐,看着四周的蕭肅,腳步一頓,像是猛然踩到了什麼,她踉蹌着跌倒,柔媚的身子狠狠地砸向了堅硬的地板上!
“噗通——”她咬着牙,有一點小小的哽咽在喉嚨裡醞釀開來,猛然跌坐在地上,堅硬的觸感讓她柔嫩的皮膚一陣疼痛,艱難的移動陪你逛了一下身子,恍惚之中才意識到什麼,自己的身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了。
目光遊離的在四周看去,整個牢房裡一片死寂,這裡的人恍惚之中像是都沒有生機一般,甚至都未曾將目光投到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女孩兒的身上,那樣呆泄的模樣好像不管過了多久都是一般,洛錦年覺得自己好像就是身處與一個墓地之中,完全,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認人裁決。
“活下去——”洛錦年纖細的手指動了動,悄然的覆蓋到了自己的胸口上,突然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溫度,洛錦年輕輕的去感受,好像,就像是沈安在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掌一樣。
彷彿是永恆的寂靜,滲透着死亡的味道。
她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好不容易纔挪動到了牢房唯一的牀踏上,算不得太大,但是足夠她嬌小的身子了,身影有些踉蹌的上牀,身體接觸到了那冰冷的牀褥還有那堅硬的木板,還有一種陰冷潮溼的黴味兒沖天而來,洛錦年小心的忍受着,將自己的身子塞進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四周,沒有人。
四周一片寧靜,好像她被全世界拋棄掉了,塵埃飛舞之中帶着濃烈的冷漠,空氣之中滿是淒冷和寂靜的味道,沒有聲音沒有人氣沒有陽光,只剩下即將讓人崩潰的死亡的味道。
不,她要活下去。
她把自己蜷縮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腹腔裡徒然排山倒海的疼痛,像是猛然記起了什麼,她從上一次從地牢裡被揪出來了之後,就一直都在喝藥調理身體,身子像是嬌貴的要命一點寒冷都受不得,像是被人寶貝起來的陶瓷娃娃,可是現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又一次降臨,還帶着幾乎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的痛苦流轉。
有些不知疲倦的將手中的棉被裹得更緊,她幾乎要將自己都包成一個糉子,那種真是的存在感讓她安心,只是不知爲何,心臟像是被人挖掉了一塊,眼淚不停的飆出眼眶怎樣都停不住。
怎麼都停不住了。
她好不容易纔記起來,才記起來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如花的笑顏,好不容易纔回憶道那麼一點點的溫暖,可是下一瞬間,卻被那猩紅的血液和大殿之上所有的丫鬟們的尖叫聲混合在一起,無數的指責和那些讓人心碎的畏懼,將洛錦年狠狠的吞噬。
她瑟縮在被子裡,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到沈安的王府裡,被人扔到柴房,後來是被胭脂和輕靈帶走的,只是那個時候,輕靈高傲的誰都不肯留意,胭脂未曾斷掉一隻手臂依舊模樣嫵媚笑顏如花,只是轉瞬之間好像早就恍惚隔世,輕靈已經被趕出去了,胭脂更是看見自己像是仇人一樣,想起來那個時候胭脂幾乎眼眸裡都冒着狠辣的光的模樣,洛錦年就怕得要命。
“沈安——”
一聲如同是小貓一樣嗚咽的聲音瀰漫開來,安靜的地牢裡,幾乎清晰可辯,只是未曾有人去答應,沒有人答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象時光已經將她遺忘掉,她瑟縮成一團,只是等她朦朦朧朧的醒來的時候,恰好見到那一抹光亮順着天窗縈繞下來,朦朦朧朧像是天使降臨人間,落到洛錦年的眼裡卻是一片的悲涼。
脣角傳來一陣血腥味兒,韓流年狼狽的*舐,察覺都一種幾乎要在口腔裡瀰漫開來的血色的味道,她輕輕的扯了扯肩膀,卻悄然的感覺到一陣寒冷,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所在的牀踏上更加冰冷,地牢裡像是根本不該有陽光的存在,冷的讓人無法抵禦。
“嘩啦啦——”一陣鎖鏈的聲音突然響起,些許人影伴隨着緩慢的步伐,落到地板上能夠感覺到一點點澎湃的聲音,洛錦年聽的有些迷茫,努力的睜開眼睛去看,卻正好見到一羣鶯鶯燕燕,濃妝豔抹身姿妖嬈,只是都未曾見過,陌生的面孔讓洛錦年有一點本能上的畏懼,只是還未曾動作,一盆冷水夾雜着讓人骨頭髮寒的冷意,鋪天蓋地而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