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給掠奪進去的溫暖,洛錦年看的心醉,想着,果然,沈安就是一個變數,一個招惹不得的變數。
一開始的所有的怨恨和憤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爲了什麼,都消散的乾乾淨淨了,好像是從未出現過,洛錦年的心臟有些酸,想起來,好像是他就是一個天生的望着,柔潤的情誼可以將所有的頑固和抵抗消耗的乾乾淨淨,不管是誰都無法抗拒。
垂下頭,洛錦年不在多問,只是腦海裡都是那個端莊優雅的女人的模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帶着渾然天成的美麗,只可惜,這個端莊優雅的女人早就不是自己的姐姐了,而自己,也少了那種相信所有事情的天真和勇氣。
將目光落到別處,洛錦年不想擡頭去看他,只是因爲自己眼眸之中的柔軟太過於軟弱,她不想讓他見到。
她記得的,那個女人一舉一動之中帶着滿是優雅的模樣,還有,那個女人甚至只是一個悄然的擡眸都帶着讓人心動的模樣,她愛的緊,總是願意圍繞在她的身邊笑着說着什麼,可是她卻不願意繼續留下來,可能,那樣的姐妹情誼,真的比不過什麼東西吧——
臉色悄然的白了白,洛錦年將自己塞進了沈安的懷抱裡,感覺得到他寬闊的懷抱溫暖的心跳,洛錦年呼吸一口空氣裡慢慢都是他的味道,好像要沁人心脾穿透身體裡,洛錦年有些貪婪的呼吸着,讓自己不去想着這些。
她明白的,沈安和洛流蘇之間,一定不像是說起來那麼簡單,如果單單只是爲了一幅畫,恐怕根本用不着大費周章的把自己拽過去,堂堂的沈安,堂堂的安王爺,根本不會爲了一幅畫而遷怒於任何人,而迫使自己被抓過來的,不是那一幅價值連城的畫到底有多重要,而是沈安的心裡輾轉反側無從發泄的怒火。
所以,她和她的姐妹們,最終成了最可憐的羔羊,洛流蘇,如果你知道我們受了怎樣的委屈和痛苦,你還捨得讓我們進入到這裡來麼?
纖細的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輕輕的扣在沈安的胸膛上,洛錦年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心裡有一點東西堵着,說不出來爲什麼,可是卻也得強行的按下去。
最終,那馬車還是走到了地方,一路安靜,只是當那馬車悄然停頓下來的時候,洛錦年不由得心裡顫了顫,想着,果然是如此,皇宮之中,不管是因爲什麼,永遠沒有絕對的安穩。
目光有一些片刻的迷茫,一直到沈安攔着她的腰肢,將她柔軟的放到地面上,看到身邊繁華的走來走去的宮人們,還有那樣肅穆的場景,才恍惚之中意識到了什麼,睜開眼某,小心的斂了自己的呼吸,生怕驚擾了什麼。
沈安的手掌落到她的要hi上,似乎帶着一種天生的霸道,四周的宮人們目光銳利好像隱隱帶着光芒,每一個宮人似乎都不像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洛錦年擡起眼眸正對上眼前一羣走來走去忙着的宮人,可是卻不想說話,她們的目光中帶着十足的敵意,洛錦年感覺得清清楚楚。
宮裡面其實在很久之前就聽到了關於安王的一個寵妾的話,因爲還未曾娶妻,不管是如何寵愛,也只能說是寵妾,皇宮之中本來就是一個很壓抑的地方,誰都害怕一不小心說錯什麼然後造成了什麼結果,若是就因爲這樣而丟掉了自己的性命,那簡直是太過於得不償失了,可是偏偏,流言蜚語卻是不脛而走,已經在諾大的皇城之中傳的沸沸揚揚,從宮外來的消息永遠這麼勁爆,讓宮裡的人沉悶的生命都有了一些活力,宮裡的人不時擡眼去看眼前這個青澀柔媚的女孩兒,任憑她滿身清冷可是那種媚意卻幾乎要傳入腦髓,一些人看着,不由得感到些許驚奇,多看了兩眼,卻像是丟了魂一樣,果然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而在人羣中央,有一些年歲比較大的丫鬟看着那個被沈安小心的護住的女孩子,眼眸之中卻不由自主的帶過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情緒,想着,當年的安妃,也是如此傾國傾城,幾乎都要讓所有人移不開眼睛,一些丫鬟垂了頭不去看,可是心裡卻在想着,女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美的驚人,這樣驚人的美,也更不應該來到宮廷之內,不應該位於權傾天下的天子之前!
否則,必成禍水。
洛錦年的腳步有些虛軟,大概是做了太長時間的馬車,下來的時候一陣腿軟,幸而沈安擡手將她抱在懷裡,滿是憐愛的吻着她的側臉,洛錦年有一點莫名的心暖,可是偏過頭,就見着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面色沉穩目光淡漠的中年武將,一身戰袍威風凜凜,洛錦年看了一眼心都開始跳的厲害,像是突然受了什麼驚嚇。
她還是把那樣驚嚇的心情給壓抑了過去,小手抓着沈安的手臂不肯鬆開,眼眸擡起來,看着滿面慵懶的沈安,顯然他們是認識的,看起來,好像還很較好,因爲洛錦年看得清楚,沈安的眼眸裡,少了一點戒備和淡漠的模樣,多了幾分敬重。
大概是因爲沈安這樣的態度吧,洛錦年回過頭來看自己身後的這個武將,威風凜凜的可怕,站在那裡不怒自威帶着滿身的殺氣凌然,只看了一眼洛錦年便怎樣都不敢去看,大概真的是因爲他長的有些太過於兇相。
沈安轉身,將懷中的女孩兒輕輕的攬住,看相眼前的男人的時候,目光之中不由得閃過一點點溫暖:“石大人,怎麼了?”
石天,算得上是沈安在官場之內爲數不多的好友之一,俗話說得好,官場之內無至交,意思自然明白的很,官場之內陰險狡詐得很,一不小心可能就落的了一個身敗名裂滿門抄斬的後果,每一位官員的落馬可能都帶着一些讓人不敢置信的原因,可能是他的好友也可能是他的兄弟,官場之上的事情誰都不能說的通透,就連一向慵懶的沈安都對官場上的事情忌諱莫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畢竟,想讓他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可是,這個石天就像是一個例外,在渾濁不堪的官場之中惟一一個滿身清冽的男人,好像是渾身都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剛正,從來不肯和哪一些污濁的官員一起,也未曾假公濟私,若是真說起來,大概他是整個官場之內真正的爲數不多的清官了,也正是因爲如此,石天的官位並不怎麼搞,甚至可以說,低的有些過分了,惟一一個在皇宮之內呆了這麼長時間卻依舊不升官的人,大概就是石天了。
“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想起王爺了,不如,去賞個臉——”石天面色淡漠,目光好像從來未曾落到沈安懷裡的洛錦年的身上,模樣淡然的盯着眼前的沈安,說話的方式好像就像是在和一個普通朋友說話一樣,語句之中的溫和卻讓人說不出來拒絕的話來,洛錦年聽着,心裡徒然小小的一顫,有一點莫名的情緒悄然的涌動。
語氣之中邀請的味道明明白白的透出來,足以讓人心潮澎湃,沈安聽着,心裡卻涌動上來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的感覺,心中像是有一點猶豫,卻還是悄然的點頭。
“嗯,本王知道了,你先去吧,本王隨後就到。”他的聲音有一些淡漠,悄然的傳出來,消散在空氣中,四周的宮人不由自主地被這樣的場景吸引,將目光落到那個青澀柔美的女孩兒的身上,想想,卻又嘆氣。
果然,傾國傾城的女人們從開始就是禍水,就是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一開始的安妃想當初也是那樣的冠絕天下,想着,宮裡的丫鬟不由得擡起眼眸去看,似乎是想要多看一眼,可是卻沒想到,正對上沈安淡漠如斯的眼眸,瞬間,所有的丫鬟都有些冷汗浸身,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怎麼樣都不敢去多做什麼。
那將軍淡漠的點點頭,臉上似乎都未曾帶着什麼多餘的表情,轉身便離開了,洛錦年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將軍離開,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手心,可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由自主的靠近了身側的男子。
“沈安,他要找你呢——”有些軟軟的聲音,洛錦年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正狠狠地攥着沈安的衣服,想要鬆手,可是卻不由得沒了勇氣,對於皇宮之內的所有的陰暗她害怕的要命,生怕一點點不知名的轉身就讓她一不小心失去了所有的東西,可是,偏偏她必須鬆手,因爲她身邊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沈安,整個沈城的安王,屢戰屢勝的安王。
纖細的手指動了動,洛錦年有些下意識的別過眼去,她記得他所有的殘忍和血腥,也記得他所說的征戰天下,大概是因爲皇宮之中本來就是一個骯髒但是卻又極其勢力的地方吧,若是沒有十足的能力拿什麼來阻擋所有人的冷意和殺意?若是沒有很多的支持,沈安拿什麼站在皇宮之中?拿什麼帶着滿臉笑容去迎接所有人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