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是怎麼想的,都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實在不一般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跟上她的思維的,方纔還說給自己一個痛快,現在就直接要帶着走,一邊趕路一邊虐心,讓他如何能夠承受?所以識相的還是乖乖的把事情都說了吧。“咱們盧縣的縣令岳山是個極孝順的人物。”
這裡剛說了一句呢,就被剪瞳打斷,她若有所思的皺着眉,肉呼呼的小手招過來描雲,說道:“等一下,盧縣,你們不是說因爲這裡遍地是蘆花,所以這裡是蘆城嗎?怎麼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再說了,嶽山這個名字怎麼感覺在哪兒聽過,描雲這種事情你懂得比我多,說來聽聽吧。”
描雲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隱瞞身份,免得還有什麼麻煩,眼下正是趕時間的時候,只有說明了她是安王妃,這盧縣的人才會知道分寸,乖乖的把他們恭恭敬敬的送走。“回王妃的話,現在的縣城大抵都是有旁的名字的,總要說明白自己的特色,到時候應季的時候也可以引來一些人觀賞風景什麼的,所以王妃不必介懷這個,盧縣就是蘆城。至於嶽山這個名字,王妃的確是聽過的,王妃的生辰上,有一位諫議大夫向太子參奏了一個人,此人便是嶽山。”
“他還活着呢?看來現在太子是做的很是露骨了,這麼幫着自己的人,未免有些太過分了,我還以爲諫議大夫挺了不起的,沒想到太子如此高大上,連一個眼神都沒施捨給人家,果然是背景不夠啊!得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個嶽山我也是聽你說過的,大抵是知道一些。那麼沒事兒了,你可以接着說了。”人跟人的說法還真是不同,在描雲眼中,嶽山是個無惡不作的人,可在這位官差手裡,那就是個孝順的人,雖說兩人說的都沒錯,可重點這麼一變,對待嶽山的看法也就不一樣了。
“這……”觀察一緊張,不小心放了一個屁,於是更加惶恐,對着剪瞳說道:“其實我家大人也沒有那麼差了,至少他還是孝順的呀,您看,連我的屁就說不是那樣的,要不怎麼屁的聲音,都是‘卟’呢?”
剪瞳攤了攤自己的雙手,美麗的眼睛波光流轉,回過身風情萬種的看着官差,無辜又懵懂地說道:“是嗎?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啊!可我怎麼覺得這屁代表的是別的東西呢?就比如說它在試圖努力的告訴我一個真理,那就是你說話就跟放屁一樣,哦,不對,你說話還沒有屁管用,最起碼,屁還是有點味道的,可你的話,連個味兒都沒有。你放心吧,你可以接着說下去,方纔我們說的話,那都是題外話,可以掐了不播的,所以現在你該跟我講講正題了。”
說到這裡,剪瞳掃了一眼一桌子拿着筷子但是不動筷子的人,疑惑的問道:“你們怎麼不吃飯?一會兒還要趕路呢!”
你就這麼屁來屁去的,誰還能吃的下飯啊!在座的都是一些風雅的人物,就算是人在江湖也不至於這般的粗俗,所以除了習以爲常的白素以外,其他人已經被剪瞳的說辭弄得目瞪口呆。恩,除了百里三歸以外,因爲他擋着,別人看不到。至
於百里三乎嘛,他濃密的眉毛正在瘋狂地跳着舞,剪瞳帶給他的驚喜跟驚訝實在是跨越度太大,每當他以爲剪瞳是個俗不可耐的人的時候,她總能把自己的觀念顛覆,每當他覺得剪瞳也是個學識淵博的人時,她又能暢快淋漓的變得粗俗,實在是一個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人才!
果然上官文說的對,剪瞳這樣的人,不要妄想着征服,你能選擇的只是沒有底線的被動的接受與適應。
“是。”雖然不知道題外話是什麼樣一個東西,不過既然這位王妃說不追究了,那應該就是不追究了吧?不過哪裡來的王妃?難道說她就是傳說中能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安王妃?他這是走的什麼黴運,居然能夠遇上這樣的人類?難道平常的日子還過得不夠苦逼,還是自己爲虎作倀終於得了什麼報應?好端端的日子爲什麼會出現這樣打岔的人?
“嶽大人很是孝順,所以在求醫問藥無效之後,纔會迷信那樣的東西,不過神鬼之說,連孔子都說要敬而遠之,首先就是敬,所以嶽大人也就尊重了一下,在城中貼出了這麼一張告示。”
剪瞳的想法就是,這人要一直講到他們吃完飯才能停,所以她本來並不在乎這人說了什麼,反正這時候也不是個管閒事的日子,只是覺得吃飯這種隆重的場合沒有什麼配樂委實有些煞風景。塞得鼓鼓的嘴好不容易說出來一句話,卻帶着不少的威脅意味,“你說完了?”
要是回答說完了自己的忠心應該是要去跟閻王表達一下了吧?所以還是算了吧。就算沒有話也要找話說,何況嶽大人的“英雄事蹟”在蘆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隨便挑出來一兩件都可以啊!百里一家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細嚼慢嚥的吃飯方式成了官差的折磨,他們都是受着世家教育長大的,雖說百里三乎會不靠譜一點,但剩下的兩人吃起飯來還是文質彬彬的。可憐了官差,搜腸刮肚之後實在發現關於嶽山沒有什麼過多的好話可以說,只能把那些罄竹難書的劣跡一筆筆交代。
再說這蘆城的人,頭一次見到有人在客棧中光明正大的說縣令壞話的,還說的聲音嘹亮振聾發聵,不由得都去湊湊熱鬧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一羣人聽了一會兒,也知道剪瞳是個有大來頭的人,竟有幾個膽大的衝着裡面喊道:“求王妃爲我們做主!”
按說這時候一般的熱血青年聽到都要熱情的走過去扶起來,就算是跟嶽山同流合污的,也一定要把鬧事兒人轟走,可剪瞳一邊剝着花生米,一邊說道:“當官不爲民做主,不住回家賣紅薯,可我不是啊!所以我決定就這麼敷衍敷衍的算了。我叫人是來聽故事的,不是來管閒事的,現在故事聽完了,不就結了嗎?哦,對了,好像說在城內大聲喧譁是要罰錢的是吧?二貨,你過來。”
百里三乎剛吃的差不多就被點名,本來已經十分睏倦的身子聽了剪瞳的話倒是清醒了不少,這人找自己肯定沒什麼好事,但是自己不過去的話兒,一會兒就不只是壞事,可能是慘絕人寰的事兒。“你這一毛不拔的人怎麼一說起
錢就想起我了?”
讓百里三乎稍安勿躁,剪瞳對着官差問道:“你說說看,我們這裡一羣人,沒有一個倖免的,全部都違反了你們縣令的禁令,一共該罰多少錢啊?”
“這……”誰敢罰她的錢?現在跟人家要了錢,一會兒人家跟你要了命,豈不是賠死了嗎?“您既然是王妃,也就算了。”
剪瞳可沒有允許他就這麼算了,這明碼標價的事情怎麼能耍賴呢?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她岌岌可危的名聲豈不是雪上加霜?雖然她是不怎麼在乎的,主要怕連累了她表叔,寂源大師的名聲可是盛譽啊!從前不是一家人這種盛譽就是踩着玩的,現在跟她一夥兒了,誰敢質疑跟誰急!“別別別,咱們不能搞特殊化,你就說一共需要多少金銀就好。”
“回您的話,一共是二兩金子。”
“二兩金子?你們縣令怎麼可以搶的這麼哈皮還不帶上我一個?”搶是可以的,但手段不能超過她剪瞳可以運用的手段,而且至少盈利要給她分成,要不然她怎麼可以忍?怒髮衝冠,剪瞳問道:“說,你家縣令這些年用這種方法搶了多少錢了?”
官差哪敢有所隱瞞,自然實話實說,“大概有個百兩金子吧。”
忍無可忍!問清了縣衙的位置,剪瞳抓了百里三乎就飛走,還不忘跟目瞪口呆的人說一句:“你們先走,我們倆一會兒輕功追你們去。”
輕功這事兒可以不帶自己份兒嗎?這是百里三乎被剪瞳扛起來的時候唯一的問題,不過當他顫顫悠悠的在縣衙後院落腳之後,更多的是想剪瞳就算是打劫也應該不會選擇自己拖後腿吧?那麼他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輕功追他們這事,一會兒可以省了嗎?”
“我都不介意帶你裝叉帶你飛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他就知道人類跟剪瞳是無法溝通的,連和諧共處都做不到啊!
他們纔到了沒一會兒,就看見一個形似木桶的胖墩領着一羣人殺過來,百里三乎當真覺得這是飛來橫禍啊,他今天也沒做什麼,這會兒爲什麼要被迫跟人打架啊!可沒想到那個長的很短很粗很平均的人一見到百里三乎就跟丟了魂兒一般,他們什麼還沒說呢,那人自己就在嚷嚷着“都是誤會,誤會!”
“笑。”剪瞳暗暗的對百里三乎說道。
“什麼?”對這種人笑一次他該是會折壽三年的!剛想着跟剪瞳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換個方式,低下頭看到她那張惡狠狠的臉,就狗血的咧開笑臉,對着面前的不明物體敷衍的笑了一下。
“這位嶽山大人,我介紹一下,我身邊的是百里家的二公子,在京城中明碼標價千金買笑,看你這麼誠懇,又住在一個小地方,我就給你打個八折,也就是八百兩金子,扣除剛剛我們大聲喧譁罰的二兩金子,現在你欠着我七百九十八兩金子。請問是現金還是銀票支付啊?”
百里三乎一頭黑線,合着自己就是被抓來賣笑的?除了這個,在剪瞳眼中,他百里三乎還有別的功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