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臺南建設

荷蘭人如此容易投降,大大出乎了南征艦隊一衆指揮軍官的意料之外。後來經過審問之後他們才瞭解到事情的原因。

熱蘭遮城算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亞新開闢的一個據點,而他們的根本目標就是華夏和日本的貿易市場——荷蘭與傳統殖民強國西班牙和葡萄牙不同,並不如何熱衷於征服各地土著,他們更傾向於開拓貿易渠道。當然,對於阻礙他們開拓的政權,他們也不會介意用武力打開市場。

就在前年,因爲成功地在灣灣島上建立了這個新的海外基地,原本只是一個普通貿易專員的彭佩奇被任命爲灣灣島總督,一躍成爲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一名新晉高層。雖然還無法真正進入公司的決策層,卻已經儼然成爲一名炙手可熱的新貴。

這個結果對彭佩奇來說,可謂是一步登天了,可是對於負責東亞安全的軍事指揮官波斯尼奧來說,就頗有些不滿了。波斯尼奧一向自視甚高,同時也認爲自己在開拓臺南基地過程中居功甚偉,卻仍舊是一個上校,根本沒有得到提拔。於是他就一直渴望着能夠在東亞的開拓行動中更多地展現自己的能力,從而得到公司的重視。

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兩艘荷蘭商船在日本沿海客串海盜的時候被互助會擊敗並俘虜的事件。出於對青島互助會力量認識的不足,波斯尼奧不顧彭佩奇的反對,力主對互助會發動武力打擊,進而佔據青島作爲面對大文朝的前進貿易基地。他心裡想的很好,如果這個戰略目標能夠達成,一個建立在大陸上的貿易基地的影響力肯定大高灣灣島南端的熱蘭遮城。

令波斯尼奧失望的是,去年他派出的北伐青島的艦隊就此一去不復返,後來的消息表明,艦隊已經被互助會全殲了。那可是五艘戰艦啊,再加上此前被互助會奪走的兩艘武裝商船,他們已經損失了七艘戰艦,這是荷蘭東印度公司不可能無視的損失!

爲了彌補過錯,這次波斯尼奧在充分偵察之後認爲互助會的海軍主力已經到達舟山羣島,青島基地正空虛,於是他極力說服了彭佩奇,幾乎調動了熱蘭遮城的全部海上力量,只保留了一艘武裝商船留守熱蘭遮城,親自帶隊沿黑水洋北上去突襲互助會在青島的大本營。

悲劇的是,就在波斯尼奧的艦隊出發的第二天,來自巴達維亞的總督特使範布洛特就到達了熱蘭遮城,並且帶來了讓彭佩奇和波斯尼奧一起回荷蘭述職的命令,而熱蘭遮城的總督一職,則由特使範布洛特暫代。

範布洛特是真正的貴族,在東印度公司裡面的職位遠高於彭佩奇和波斯尼奧,這一命令二人根本無法置疑,但無奈波斯尼奧已經帶隊出發,無論如何是追不回來了。而就在一天之後,互助會的南征艦隊就打過來了。

留守在熱蘭遮城的彭佩奇和剛剛到達的範布洛特都沒有戰死在這裡的覺悟,在戰事不順的時候,投降就成了他們的必然選擇——反正失敗的責任有一力主戰的波斯尼奧來背。至於被俘虜之後,總能通過談判或繳納贖金等手段重獲自由。

這次在臺南俘獲的俘虜成分比較複雜,包括荷蘭海軍600多人,陸軍500多人,還有商人及家屬等荷蘭平民600多人,處置起來就不像前幾次海戰中俘虜的那些戰俘那樣簡單了。

孫海平這次離開青島之前,章澤天已經提前跟他說起過灣灣島建設的規劃,早期只是將這裡當作一個單純的軍事基地來建設,等周邊的情況比較穩定之後纔會開始開闢附近的土地和其他資源,但是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把臺南建成商業基地,互助會的商業活動還是會以舟山島爲主進行。

如此一來,臺南這邊的建設重心肯定就是港口建設和城防建設,最多在周邊開闢少量農田,如果能夠實現臺南城食物的自給自足,就算是初步達成了建設目標,所以這些俘虜在戰後就被驅使着擴建臺南城,也就是原來的熱蘭遮城,同時也會對港口和炮臺進行完善。

從青島出發之前,南征艦隊的四艘遠洋戰艦上面裝載了用於臺南建設的岸防火炮,用以取代原來荷蘭人使用的滑膛炮。這些岸防炮與遠洋戰艦上面使用的150公毫重炮沒有什麼差別,只是配上了更加穩固的岸用炮架,操作更加方便,射擊更加精準。

除了荷蘭俘虜,荷蘭人建設熱蘭遮城時抓捕自東南亞各地的勞工足有上千人,也被自衛隊同時俘獲了。這些勞工有的來自東南亞各島嶼,有的來自荷蘭人佔據的錫蘭島,也有荷蘭人從當地捕捉的土著,但更多的是華夏人,基本佔了勞工的一半。

華夏人吃苦耐勞,關於營造,簡直就是勞工的最佳人選。荷蘭人來到臺南之後,很快就意識到華夏勞工的珍貴,於是在周圍大肆劫掠華夏商船,還會到大陸近海的村莊或島嶼上直接捕捉,也從與他們交好的劉香海盜團伙手中用武器換取勞工。

經自衛隊審訊之後得知,光是在熱蘭遮城的建設過程中被奴役至死的華夏勞工就已經超過一千人。在對勞工的甄別過程中,自衛隊甚至還從中找到了四名雷州號上面的水手!

後來才知道,當初的雷州號被荷蘭人偷襲擊沉之後,共有三十多名船員被荷蘭人俘虜,經過荷蘭人一年多的奴役之後,活下來的只有這最後四人,其他人都已經病死或累死在了修築熱蘭遮城的工程之中。

有了這些事,孫海平再驅使起這些荷蘭人來便沒有了哪怕一絲一毫的內疚之心,荷蘭人身材高大,身體強壯,正是做苦力產不二人選。孫海平給那些華夏勞工做了一番培訓,然後就讓這些勞工做起了監工,這些勞工對這些荷蘭人懷着深仇大恨,手裡的皮鞭揮舞起來絲毫不會手軟。若不是孫海平捨不得讓這些免費勞動力消耗太快,這些荷蘭人恐怕做不了多少活便會被折磨死一半。

華夏勞工雖然報仇心切,對監督這些荷蘭人做苦力十分熱衷,但其中一多半人的心思還是有些浮動,作爲華夏人他們無法拋棄對家鄉的思念,更多人還是願意儘快回到家鄉去看一看。孫海平對此還是不想阻攔,在臺南形勢基本穩定之後,便派出一艘遠洋戰艦和全部武裝福船,送這些華夏勞工返回大陸。

這支船隊同時還肩負着另外一個使命,便是將荷蘭人之中比較有價值的技術人員和繳獲的船隻金銀等送回青島,然後再運輸一批這裡急需的物資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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