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就具體的行動方案商量一番,最後決定林二帶領三連和四連直接穿插到膠州衛城以北三裡的黃家崗埋伏,隨後暫編炮兵一營也機動到黃家崗,在崗上佈置炮兵陣地,完成阻擊任務。
膠州衛城周邊地勢開闊,並沒有太好的軍事要地。黃家崗是一座二三十米高的小山,山頂開闊平坦,山勢也比較平緩,算是附近唯一的制高點。自衛隊的80公毫野戰炮射程可以覆蓋整個膠州衛城,火炮陣地如果佈置在那裡的話,射程雖然增加的不多,但可以把彈着點看得更清楚,而且也能有效避免叛軍突襲火炮陣地。
自衛隊的野戰炮都配有雙輪炮架,展開駐鋤即可進行瞄準射擊,移動也十分方便。每門野戰炮都配有一輛廂式炮車,用來運輸配套的彈藥和工具等,炮組人員也可以輪流搭乘。移動的時候,火炮掛在炮車後面。
炮車由雙馬拖動,在比較平坦的地形上移動極爲迅速方便。
暫編炮兵一營此時駐地距離膠州衛城僅二十多公里,無論是兩個步兵連還是炮營,都可以在半天之內趕到目的地。
步兵一連是這次糧庫解圍的主力,仍由柳毅指揮。
炮營會在今天夜裡出發,預計明天凌晨到達黃家崗,明天中午之前完成陣地佈置。步兵一連則會在明天午後騎馬出發,一個小時後到達糧庫展開戰鬥,配合二連擊潰叛軍,並將他們朝膠州衛城方向驅趕,並在天黑前到達膠州衛城城外,完成包圍。
由預備役隊員組成的輜重營的兩個連將跟隨在一連身後行動,爲一連和二連提供後勤保障支持。這兩個輜重連因爲要進入一線戰場,在出發前將全員配發短管槍,以增強其自保能力。
次日午飯之後,一連把近防炮等較重的裝備裝到輜重車上,輕裝騎馬出發,直奔膠州衛城撲去。
膠州衛城距離糧庫僅十多裡,一連根本不用吝惜馬力,一路縱馬小跑,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糧庫外圍。路上遇到了幾波叛軍斥侯,一連也不予理會,只要這些斥侯不上前挑釁,便任由他們飛馬回去報信。
等一連到達糧庫戰場外圍的時候,叛軍早已得到消息,派了一支600人的步兵擋在了一邊的面前。
叛軍已經知道自衛隊歩槍的犀利,此時卻仍舊排出緊密陣形,朝一連慢慢逼近。這些叛軍顯然不是衛所軍那種烏合之衆,所有人盔甲鮮明,前排是手持大盾的長槍兵,後排看不到長槍,卻也看不清使用的到底是什麼兵器。
這種武器配置十分古怪。這個時代的戰兵,長槍兵是主力兵種之一,是不會配置盾牌的,因爲長槍需要雙手使用,只要開始交戰就會被丟棄,拿着沉重的盾牌又會大量消耗士兵的體力。
在經典戰陣之中,持盾保護長槍兵的應該是專門的刀盾兵,他們的盾牌既可以抵禦弓箭等遠程兵器的打擊,又可以在近距離交戰時配合手中的戰刀,對付破防進入戰陣的敵人。
當雙方距離接近到二百米以內時,自衛隊員們已經下馬。他們將每個班的戰馬繮繩綁在一起,以防止馬匹逃走,隨後爲歩槍壓上彈夾,推彈上膛,便迎向對面的叛軍軍陣。
就在這時,叛軍隊伍裡忽然響起一聲呼喝,整個軍陣忽然停頓了一下,跟着便有一蓬箭矢飛上天空,朝自衛隊這邊落下。原來隱藏在長槍後身後的竟然是一羣弓箭手!
此時文朝軍隊裡面的步弓手,使用的多是一石左右的戰弓,要想射得比較準,需要靠近到距離目標五十米以內才行。
但是組成戰陣之後,成羣的弓箭手就可以在更遠的距離上朝廷拋射。這樣的拋射是沒有什麼準頭的,卻可以形成比較密集的箭雨,增加射中敵軍的概率。
事實證明,一連對面這些叛軍應該是精銳部隊,否則根本做不到如此整齊劃一的動作。只是現在雙方的距離還是太遠了,基本已經達到叛軍手中步弓的極限拋射射程,是以這第一輪箭雨中,一連只有三人被射中受傷。
倚仗着歩槍的犀利及遠,自衛隊基本是沒有配發甲冑的,每人只有一頂和後世越軍類似的帶檐頭盔,在剛剛這一輪箭雨中,就有好幾個人靠着頭盔擋住了箭矢。
正規自衛隊雖然都配有皮毛相對的雙層鹿皮襖,可以起到棉甲的一部分效果,但因爲天氣已經開始轉暖,穿着這種皮襖作戰實在是太熱,也有些笨拙,所以一連並沒有把皮襖穿出來,否則也不會有那三個傷員了。
此時柳毅意識到了危險,不等對方第二輪箭矢射出,便高聲命令:“隊伍展開成雙排橫隊!自由射擊!”
自衛隊的歩槍表尺射程達200米以外,有效射程更是超過500米。但是能夠在二百米距離上擊中人體目標基本要靠運氣,多數人要等敵人進入百米之內才比較有把握。但柳毅在訓練中對於精準射擊練習得比較多,一連的射擊水平是高於自衛隊的平均水平的。何況叛軍可以通過提高射擊密度使用弓箭進行拋射,他們當然也可以通過集中火力延長傷敵距離了。
槍聲響起,叛軍隊伍中便開始有人中彈倒地。叛軍排出這種緊密隊形,目的不言自明,就是希望依靠前面的重盾擋住自衛隊的仔彈,保護後面的弓箭手對自衛隊進行遠程打擊。
如果叛軍的厚木盾能夠擋住仔彈的話,他們的戰術肯定是對路的。可是自衛隊的歩槍爲了彌補黑火約敖威力不足的缺陷,選擇了10公毫的大口徑,並將槍管長度控制在1.2公尺,侵徹力比後世的AK小點有限,擊中木盾之後,輕易就在盾牌上鑿出來拳頭大小的破洞,順帶將盾牌後面的長槍兵一併放倒。
弓箭的射速遠高於傳統火繩槍,但是比起將槍栓一拉一推就能再次射擊的自衛隊歩槍來說,就沒有什麼優勢了。在一連連續幾輪射擊之下,長槍手已經損失殆盡,後面沒有盾牌保護,隊形又緊密的弓箭手便成了不設防的靶子,成排成排地被打倒在地。
此時這些軍中精銳蟲子喪失了繼續戰鬥的勇氣,瞬間一鬨而散,朝叛軍本陣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