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不打算殺了這些荷蘭戰俘。請百度搜索()
殺人不能解決問題,那是野蠻人的做法,關鍵是如何爲華夏爭取最大的利益。
再說,以荷蘭、西班牙、葡萄牙爲代表的西洋人,豈是華夏能殺得完的?萬一激起衆怒……
李自成心一動,既然無法將西洋人殺光,按照西洋人逐利的本性,何不與西洋人和談?
無論是西班牙、葡萄牙人,還是荷蘭人,來到東方唯一的目的,便是利益。
華夏不會向西洋人出讓利益,但可以幫助西洋人共同開發利益!
李自成決定先見見荷蘭人再說,當初征伐江南的時候,根本沒打算收復臺灣島,否則,應該帶着外交部長南居益過來。
李自成在鷺島沒等多久,南海艦隊的運輸船回來了,除了荷蘭戰俘,還有大量的銀子,初步估算一下,應該超過五十萬兩!
周坤沒有回來,但鄭芝龍卻是隨着船隊回到鷺島。
李自成暫時沒有心思去管銀子的事,只是將銀子儲存在廈門城內,然後讓士兵們將繳獲的荷蘭戰艦,挑了兩艘最大、最先進、裝備火炮最多的戰艦,着人送至松江的金山造船廠,讓曹建參觀、模仿。
從荷蘭人手繳獲的火槍,李自成親自觀摩了許久,沒有發現什麼特之處,着人在操訓場開了幾槍,無論從射程還是威力,都不華夏的西寧步槍。
這種火槍,還是一種後膛槍,應該介於火銃與前膛槍之間,射程不超過二百步,雖然強過弓箭,卻遠遠不華夏的西寧步槍。
李自成也失去了興趣。
與荷蘭人交流起來,恐怕較費力,李自成決定先召見鄭芝龍。
鄭芝龍大部踏入,跪拜於地,“微臣鄭芝龍,叩見皇!”
“愛卿快快起身!”李自成起身相迎,“鄭愛卿幸苦了!”
“微臣不敢!”
李自成發現,鄭芝龍雖是海盜出身,但他的身,似乎沒有多少匪氣,難道是早向大明投誠的原因?
次召見鄭芝龍,基本談好了,鄭芝龍臨時出任南海艦隊的副司令,臺灣戰役結束之後,將爲南海艦隊改裝戰艦,戰艦改裝結束,任由鄭芝龍選擇出路。
鄭芝龍可以繼續留在南海艦隊,也可以回到鄭氏家族掌控的金凱商行,成爲正當的海商。
這次南海艦隊俘獲了近千荷蘭戰俘,李自成左右思索,便有了新的想法。
“鄭愛卿,臺灣戰役之後,心有什麼新的想法?”
“想法?”
“依照鄭司令的性子,今後是打算留在南海艦隊任職,還是準備回到金凱商行?”
“這……”鄭芝龍思索片刻,道:“這幾日時間,微臣的腦子,全部是臺灣島的荷蘭人,根本沒時間思索未來的事……微臣答應過皇,總要將戰艦改裝完畢,纔會思索下一步的行動……”
“改裝戰艦的事,恐怕不需要鄭愛卿了,”李自成笑道:“有荷蘭戰艦做樣板,松江的金山造船廠應該可以模仿。”
“微臣不知……”
“朕答應過愛卿,任由愛卿自己選擇未來,”李自成淡淡地道:“朕也會保護金凱商行,不會眼紅金凱商行的銀子。”
“微臣謝主隆恩!”
“先別忙着謝,”李自成淡淡笑道:“這些日子,朕常常想到金凱商行的事,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今後必須遵守華夏的律法!”
“微臣遵旨,微臣會依法納稅!”
“朕相信愛卿,”李自成笑道:“不過,金凱商行從事的是海貿易,以後做的是正當生意了,利潤會不會下降?”
“這個……”鄭芝龍知道,皇是說他以前在大海爲盜的事,既然南海艦隊來了,以後再要從海商的船隻抽稅,恐怕行不通了,“皇放心,微臣再不會行那違法之事……”
“遵守律法自然是好事,”李自成笑道:“如果遵紀守法的人,爲華夏做出貢獻的人,卻要承受利潤大幅下降的責任,似乎沒有天理了!”
鄭芝龍一愣,雙目隱隱顯出興奮的光芒,“皇……”
“金凱商行現在主要是與荷蘭人通商吧?”
“微臣該死……”鄭芝龍心一驚,忙道:“皇放心,臺灣戰役之後,微臣將停止與荷蘭人通商……”
“停止通商?爲什麼?”
“荷蘭人已經是華夏的敵人……”
李自成哈哈大笑,道:“停止與荷蘭人通商,那金凱商行何來利潤?”
“……”
“鄭愛卿錯了,華夏雖然與荷蘭人發生了爭執,但荷蘭未必是華夏的敵人,再說,離開了荷蘭人,金凱商行的海貿易,將如何進行下去?”
“皇……”
“華夏只是收回故土臺灣,與荷蘭人並非仇敵,”李自成知道西洋人重利的性子,商業完全可以和政治、軍事分開,“戰鬥結束後,朕打算親自與荷蘭人商談……”
“商談?”
李自成點點頭,在無法完全驅逐、消滅荷蘭人的勢力之前,唯一的法子,便是和談,雙方根據勢力劃分利益,“臺灣自然迴歸華夏,但海貿易可以繼續進行!”
“皇,這……”
李自成擺擺手,道:“但海貿易的成本、利潤太大,一個金凱商行根本吃不下,朕曾經考慮,將絲綢、茶葉或是瓷器當的某一樣,完全交給金凱商行,但金凱商行不得涉足其它貨物。”
“……”鄭芝龍大驚,難道皇是要變相打擊金凱商行嗎?這可是按照皇的意思組建的,而且,鄭家再這次的臺灣戰役,沒少貢獻力量……
“朕當時是要組建十大海貿易行,每家壟斷一樣貨物,”李自成道:“但仔細斟酌後,覺得很難行得通。”
“……”
“其一,每家商行壟斷一樣貨物,又是海貿易,難免有人夾帶私貨,長期下去,必然造成各貿易行之間關係緊張;其二,每家經營一樣,與荷蘭人交易時,也是十分不便,畢竟荷蘭人並非需要某一樣貨物……”
“皇聖明!”
李自成心道,如果你繼續聽下去,纔會發現朕是如何的聖明,他淡淡笑道:“除了鄭氏的金凱商行,將來一定會有其它的海商加入進來,華夏朝廷、金凱商行都禁止不了,也無權禁止他人從事海貿易,”頓了一頓,又道:“朕不希望華夏的海商,相互之間競爭、拆臺,將利益拱手讓人,倒是荷蘭人,成立一個東印度公司,用同一個聲音對外說話。”
鄭芝龍心一動,道:“皇的意思,是要成立聯合貿易公司?”
“基本是這個意思,”李自成道:“公司的名稱,可以是金凱商行,但金凱商行不屬於鄭氏一家,可以對外招募股份,也是愛卿所說的聯合貿易。”
“皇,微臣有些懂了,”鄭芝龍道:“無論是誰,要想從事海貿易,只能加入到金凱商行來。”
“意思是不錯,不過,如果有成千萬的商戶加入進來,將來計算利潤的時候,會非常繁瑣,”李自成道:“朕的意思,先組織十大富商,共同出資搭建金凱公司,成爲金凱商行的十大股東,今後有商家要加入,只能加入至十大股東之內。”
“十大股東?”
“而且,既然是貿易,得有賠有賺,哪有絕對賺錢的行當?”李自成笑道:“萬一賠本怎麼辦,總不能一次失敗,會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
李自成只得詳細講解了“有限公司”的內涵:如果公司盈利了,股東可以按照股份的多少分紅,萬一某一次貿易活動出現賠本的情況,有限公司只會用公司的銀子賠給股東,承擔有限責任,而不是將經營者所有的財產賠給股東。
即便有限公司的經營者出現失誤,或者船的貨物遭了海盜,經營者也不會傾家蕩產……
鄭芝龍起初像是雲裡霧裡,經李自成耐心解釋,方纔初步明白“有限公司”的實質,不過,對於金凱商行要轉化爲“有限公司”,卻是不以爲然,“皇,爲何要成立有限公司?”
李自成知道,鄭芝龍一向在海強橫慣了,根本不知道海貿易的風險,便淡淡笑道:“鄭愛卿是在怪朕多事嗎?”
“微臣不敢!”
李自成嘆道:“朕是在保護鄭氏的家產呀!”
“皇……”
“或許鄭愛卿以爲,朕這是要分了鄭氏的財路,”李自成說到這兒,頓了一頓,看了鄭芝龍一眼,鄭芝龍的臉,果然有一種惶恐之感,“鄭愛卿雖然從事海貿易,卻不知道海貿易的利潤究竟有多大,更不知道海貿易的成本有多大。”
“……”
“鄭氏現在的海貿易,除了向過往的船舶抽稅,實際的利潤,只是荷蘭人的零頭,”李自成嘆息道:“以等瓷器爲例,華夏的價格,每隻約合4錢,如果在西洋出售,至少是四十兩!”
鄭芝龍頓時呆住了,“四十兩?百倍的利潤?”
“其實也沒有百倍的利潤,每隻瓷器,除了購買的成本,還有途的運輸成本,萬一出現了意外,還要承擔損失,像這次的臺灣戰役,荷蘭人的損失恐怕不輕吧?這也是朕希望鄭氏組建有限公司的原因,”李自成道:“即便將這些成本加去,利潤也是可觀的,沒有百倍,至少有十倍吧?”
“皇,”鄭芝龍忙拱起手道:“微臣受教了。”
“當然,鉅額的利潤,也會伴隨着鉅額的風險,”李自成笑道:“鄭氏的金凱商行,現在與荷蘭人貿易,只能吃下零頭,要想賺取鉅額利潤,除了壟斷,是真正的海貿易,自己組織船隊,將華夏的貨物運送至西洋國家……”
“這……”鄭芝龍雖然在海橫行了半輩子,卻沒有膽子下西洋,“皇,這條路,風險實在太大……”
“如果有南海艦隊護航呢?”
“護航?”鄭芝龍大驚,“皇組建南海艦隊,是爲海商護航的?”
“至少這是一個重要的目的,”李自成淡淡笑道:“不過,現在還不行,南海艦隊的戰艦過少,未必能突破荷蘭人把守的麻六甲,”他故意遲疑了一會,方道:“但南海艦隊拿下了了臺灣島,金凱商行可以壟斷華夏與荷蘭人的貿易,如果價格不合理,荷蘭人別想買到華夏的任何貨物。”
鄭芝龍行商多年,自然知道壟斷的優勢,忙道:“皇,南海艦隊會保護金凱商行嗎?”
“南海艦隊是華夏的艦隊,自然會保護華夏百姓的利益,”李自成忽地皺眉,道:“荷蘭人在臺灣島的貿易對象,只有華夏人嗎?”
“回皇,還有日本和朝#鮮的貿易……”
李自成心一動,沉思片刻,道:“從今往後,日本、朝#鮮的貿易,也由華夏的貿易商行來做!”
鄭芝龍呆了一呆,知道皇的底氣,來自南海艦隊,他隨即叩拜於地,“皇,微臣願意在南海艦隊任職。”
“爲何?”李自成笑道:“那金凱商行怎麼辦?”
“金凱商行,微臣交給三弟了,”鄭芝龍道:“微臣會告訴三弟,讓他按照皇的意思,組建金凱貿易有限公司!”
“這樣也好,”李自成讓鄭芝龍起身,打個哈欠,道:“對有限公司,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問荷蘭人,愛卿先退下吧,找兩名翻譯,朕要見見荷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