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入了內室,室內掌着燈,高桂英右手托腮,側身躺在炕牀,便在她身前坐下。 !
高桂英身子不動,只是一努嘴,指向外間。
李自成將棉鞋踢掉,了炕牀,將高桂英摟在懷,貼着她的耳朵道:“先收拾你,然後再去外間!”
高桂英稍稍掙扎,見掙不脫,忙抽出手,將牀頭的燈火滅了……
李自成出征在外,荒廢了九個月,此時有了突破口,真真如下山猛虎、出海蛟龍,一時虎嘯猿啼,一時獅吼狼嚎,輕車熟路,囈語綿綿,炕牀抖作一團,早忘了外間還有個等待的人。
高桂英吃受不住,雙手環住李自成的腰身,低語道:“知道這些日子……委屈了自成,外間還有……”
“我……這些日子……不在家,也……委屈了……桂英,”李自成說話斷斷續續的,“今晚……好好……補償……你……”
時間、空間,彷彿一切停滯了,只有大腦維持着夢幻般的意識,高桂英感覺到,自己正輕飄飄地向着半空飛去,腳踏五彩祥雲,打了幾個旋,剛剛在雲端露頭,忽然“啪”的一聲,從高空跌落,再無一絲聲息,記憶也隨着模糊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方纔回到現實的世界。
“桂英……”
“自成,我要睡了……”
李自成輕輕翻起身,在高桂英的額頭親了一口,方纔披內衣,悄無聲息地闖入外間,爬炕牀,鑽進溫熱的錦被。
陳秋蝶蜷縮在炕牀的裡側,面朝裡側身躺着,知道是李自成了炕牀,並沒有驚叫,只是向裡側挪了挪。
李自成暗笑,往日都是花蝴蝶似的翩翩起舞,後院到處是她的身影和聲音,今日卻是如此乖巧,小白羊似的只佔據炕牀的一角。
如果蝶兒裝淑女,是這個樣子嗎?
他倒是想起了穆思蓉,今晚的蝶兒,倒是與蓉兒有幾分相似!
李自成的意識有些模糊,不知道錦被裡究竟是蝶兒還是蓉兒,當時應該讓她們一同過來,桂英好不容易獎勵一次……
不過,也無所謂了,現在錦被的這個玉人,是蝶兒的身子、蓉兒的性子!
李自成第一次感覺到,家還是有桂英這個“老虎”好呀,其餘的夫人們,無論是什麼性子,在老虎的身邊,都只能是任他宰割的綿羊……
看來,桂英現在的性子也不錯,以後沒必要改造她!
李自成裝作小心謹慎的樣子,緩緩向陳秋蝶探出手去,觸手之處,溫潤如玉,既溫暖,又嫩滑。
原來陳秋蝶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兩人並沒有了語言的交流,一切都是輕車熟路,陳秋蝶沒有拒絕,也不似平日那般盡情迎合,好似害怕裡間那一雙犀利的目光……
直到周公之禮完畢,陳秋蝶方纔長長呼出一口氣,將腦袋鑽進李自成的懷,貪婪地呼吸着他的陽剛之氣!
李自成一覺想來,窗外已是露出淡淡的光亮,不知道是雪光,還是天亮了。
他並不着急,出征這麼長時間,也該歇歇了,各處衙門早已放假,除了漢清局、漢陽局、無影門,應該不會有什麼緊急公事要處置。
李自成忽地覺得有些尿意,便輕輕擡起陳秋蝶的腦袋,將胳膊抽出來,起身放了一柱陽#水,渾身通暢極了。
回到炕牀,陳秋蝶已經醒了,瞪着一雙睡眼,喃喃地道:“大都督,天已經亮了,怎的不喚醒我?”她一個翻身,欲待起身。
李自成一把按住光滑的小腹,“蝶兒,做什麼?”
“天已經亮了,”陳秋蝶貼近李自成的耳朵,小聲道:“一會大夫人要起牀了,婢子得趕緊離開,莫讓大夫人發覺了端倪……”
李自成咬着她的耳朵,道:“天亮還早,外面只是雪光,昨晚是這樣,你沒注意嗎?”
“啊……”陳秋蝶的確沒有注意,昨晚偷偷蹩近大夫人的臥房,她一直心緒不寧,唯恐大夫人發現蛛絲馬跡,甚至掩耳盜鈴般地閉眼躲在錦被裝睡,爲免大夫人起疑,連錦被都不敢拉開……
大夫人一向穩重端莊,賢淑雅靜,在衆人面前,大都督想拉個手都難,如果讓大夫人發覺她藏在外間,偷偷與大都督私會……
李自成呼吸着陳秋蝶頸脖的蝶粉之氣,心已是一陣騷動,回到家,纔能有這種激情燃燒的感覺。
他休息了大半夜,身子早已恢復如初,不,昨日還要厲害,沒有了戰場的焦慮,也沒有陳秋蝶那種畏首畏尾,剛剛又是去除了陽#水,他的身心,正達到巔峰狀態。
李自成將陳秋蝶的身子扶正,翻個身捱過去,手腳已經不安分起來。
陳秋蝶嚇了一跳,“大都督,天都要亮了,要是大夫人知道了……”
“怕什麼,昨晚不是已經……大夫人不是不知道嗎?她在裡間,聽不到聲音……”
陳秋蝶又羞又怕,幾乎要哭了,“昨晚……大都督剛剛從大夫人身邊過來……大夫人身子勞累,便睡得沉重些……這個時刻,該是要醒了……”
李自成剛剛得了些甜頭,哪肯此罷休?再說,將陳秋蝶放在外間,那是高桂英自己的注意,他自然不會像陳秋蝶那般受驚,“蝶兒莫怕,有我呢!”
“真個不行,”陳秋蝶哀求道:“大都督,要不晚吧……”
“晚有晚的事,先說現在……”
“大都督,求你了……”
“蝶兒要是不願意,我一會去找潔兒、蓉兒她們,到時候可沒你的份……”
“那大都督輕便些……不能像平日那般地動山搖……”
“輕些、輕些,蝶兒放心!”
……
“大都督,快些,婢子好怕……”
“快了快了,你不要亂動!”
高桂英被一陣息息聲驚醒,睜眼一看,天色已經大亮,正待起牀,卻聽到的悉悉聲越來越沉重,還間雜着呢喃之聲,向聲音的來源處望去,不覺暗罵道:“自成是這個德行,這都大亮了……”
她自然知道,李自成在外間做着什麼,想要起牀,又不好撞破,只得翻轉身,背對着外間裝睡,但靡靡之音弄得她無法閉眼,只得幽幽嘆口氣道:“算了,由着他們吧,自成這麼長時間出徵在外……可是苦了他了……”
都說蜀地的女人的有辣味,自成出征了九個月,卻沒有讓家添口,看來,這次出征的任務一定非常勞累!
高桂英暗暗慶幸,陳秋蝶、田芬、娜木鐘,都是李自成出征在外時帶回家的,這次沒有從蜀地……她已經謝天謝地了!
宋玉蓮早早起牀,爲家的人口預備了早飯,二夫人、三夫人、五夫人、六夫人都梳洗完畢,在餐堂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實際是在等着大都督起牀早飯,但陳秋蝶卻是沒有出現。
她心暗罵,死妮子,這都什麼時間了,知道貪睡!
大都督昨晚宿在大夫人的臥房,宋玉蓮自然不敢去叫大夫人,萬一撞破了他們的什麼好事……
但陳秋蝶是她的女兒,昨晚又是獨宿,她便放下炊具,去叫她起牀。
臥房的門虛掩着,宋玉蓮用手一推,門邊輕輕開了,“蝶兒,你醒了嗎?咋還不起牀?”
室內沒有迴音,連一些聲息都沒有!宋玉蓮推門進去,四下觀望,室內卻是無人,牀的錦被疊得整整齊齊。
“原來早起牀了?”宋玉蓮的臉浮現出笑容,蝶兒總算長大了!但她瞬息感覺到不對勁,後院這麼大,她幾乎裡裡外外都跑遍了,卻是不見人,外面又是冰天雪地,蝶兒能去哪?
難道是晚嫌冷,與其他的夫人同宿了?也不對呀,除了大夫人在陪伴大都督,其餘的四位夫人都在餐堂……
宋玉蓮吃了一驚,走到炕牀前,用手在錦被一摸,錦被冰涼,低下頭一看,炕下的炭火盆早滅了,一絲火星也沒有,用手觸碰過去,冰涼冰涼的……
陳秋蝶昨晚顯然沒有宿在臥房內!
宋玉蓮知道陳秋蝶的性子,她立即明白過來,不覺罵道:“這死妮子,越來越膽大包天了,都敢蹭大夫人的腥……遲早呀,不被大都督賣了,也會被大夫人賣了!”
不行,一定要好好教訓她,做爲大都督的女人,該像大夫人那般端莊穩重,至少也要像三夫人那般賢淑典雅,大都督的幾個夫人,蝶兒的出生最爲高貴,可如今,她像個野丫頭,大都督現在圖個鮮,一旦年長色衰,是要遭厭棄的……
她氣沖沖地出了陳秋蝶的臥房,順手將門帶好,正要回到餐堂,迎面遇陳秋蝶,不是從大夫人臥房過來?
宋玉蓮氣不打一處來,狠聲道:“蝶兒,隨我進來!”也不看陳秋蝶,徑自入了陳秋蝶的臥房。
“娘,怎麼了?”陳秋蝶看到她孃的面色不對,緊走兩步搶進臥房。
宋玉蓮先是閉了門,方纔轉過身,道:“蝶兒,我問你,你昨晚是不是和大都督在一起?”
“是呀,”陳秋蝶的面一紅,卻還強做鎮定,“娘……你怎麼管起這樣的事……”
“還嫌我多事?”宋玉蓮氣呼呼地道:“大都督昨晚是不是宿在大夫人那兒?”
“是呀,”陳秋蝶道:“大夫人睡在臥房的裡間,我睡外間,大夫人根本不知道我去了……”
“不知道?你和大都督在牀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大夫人只有一牆之隔,會不知道?”宋玉蓮揚起手,“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妮子……”
“娘!”陳秋蝶眼疾手快,忙逮住她孃的揚起的右手,“你錯怪女兒了,這次真不是女兒……是大都督非得讓女兒去的……”
“大都督?”宋玉蓮的右手,無力地垂下來,喃喃地道:“大都督喜歡這樣胡鬧……”
“是呀,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都督,”陳秋蝶嘻嘻一笑,“好了好了,大都督已經起牀了,一會該吃早飯了,娘還是快去準備吧!”
宋玉蓮面一紅,卻還是板着臉道:“以後再不許去大夫人那兒……蹭腥……”
“知道了,娘!”陳秋蝶不耐煩地道:“以後呀,女兒是去娘那兒蹭些腥味,也不會去大夫人那兒了……”
“你這死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