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宮宴之後可算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最是讓人扼腕的人莫過於王家和如今已成了書庶民之家的雲家。舒愨鵡琻
王恆是覺得有些不大平衡,他原本怎麼想都覺得這等好事原本合該是他們王家應該占上的,但現在什麼好處都是被柳家給佔據了,這叫他的心中怎麼能夠有什麼平衡的,他這是完全面子裡子全都丟了個乾淨,只怕在那些個人的心中還不知道是在怎麼想着他王恆的呢,不過想來應該也就是說他年紀一把了看不清楚形式,如今是徹底玩了一個雞飛蛋打倒不如像是柳家那樣安安分分的還倒是討人歡喜一些,至少在陛下的面前那是絕對能夠討來好處的,安分守己總是要比那些個成天裡頭作怪要得利的多。
王恆生着悶氣,越想越是氣不過,這一晚上的時間倒也像是老了好些歲數。
雲家那是比王恆更加的氣不過了,想想這女兒原本是好端端的他們雲家嫡親的嫡女,這被選爲皇后的話,那可就是雲家滿門上下的幸事了,雲弘想到自己離國丈的路只差了那麼一丁點,現在卻要眼睜睜地看着往後柳博益頂了他的位子被人稱之爲國丈,他更是生生地嘔出了一口血來。
雲弘這舉動也是嚇壞了周氏,她打從一大清早打從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心中也都是一直憋着一口氣,梗了半天緩了半天之後方纔沒有暈倒過去,可看到自己這人至中年的兒子這般的氣不順,她這也有幾分憂心,想她一個老婆子氣壞了也就氣壞了也不值當什麼,可她那兒子可不行,如今雲家已不是當初那般光景了,家底也不算太多,每次只見出不見多少進賬進來的,她也是看在眼中急在心裡,可又沒得法子,一家子大大小小的都仰仗着這個兒子呢,他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那就真的什麼指望都沒有了。
急急忙忙地請了大夫來開了藥方子,給了幾個賞錢之後便讓丫鬟去了藥房買了藥方回來熬上,周氏則是坐在雲弘的牀邊看着那一臉氣得通紅的兒子抹了一把眼淚道:“我的兒啊,你可得悠着點,咱們這一家子可都指望着你呢。剛剛大夫的話你也可聽到了,你這怒極攻心,也索性還是有底子在的方纔纔沒有鬧出多大的事兒來,可再有下一次,指不定是要鬧出什麼大岔子,那些個怒火攻心的人最後癱在牀上過餘生的也不是沒有,你就捨得丟下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的。”
雲弘哪裡不知道自己剛剛已經快到命懸一線的地步了呢,就現在他的胸口也是一陣悶疼,哪怕是喘上一口氣都覺得五臟六腑要裂開似的,鼻息之間也全然都是鹹腥的味道,可他知道歸知道可心中到底也還是受不住,要是能夠受得住他也不會像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不是?!
“母親……”雲弘出聲,他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喑啞,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爲氣的,“我這就是受不住,這原本就合該是我雲家的啊……”
“我哪裡不知道呢,”周氏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她知道自己兒子心中在意的是什麼,她同樣也是在意,“可咱們現在也沒辦法了不是,要知道那丫頭會有今日,當初說什麼都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的,都怨我,都怨我這老婆子,當年我要是能夠橫上一條命或許你就不會做出那點事情來了,咱們雲家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了。”
周氏現在想來心中也是意難平的很,只恨自己當初被自己這個兒子一番堅定之後就沒有退卻了,若是那個時候她肯用自己的性命相博,逼迫自己這個兒子一番逼得他在那個女人同她這個母親之中只能選一個,他這兒子也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來,可誰又能知道這地上的麻雀有一日竟是會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呢,只恨就是那個丫頭的運太好了。
“那丫頭是個冷心冷肺的,咱們這兩年來過的這般的不順當她也沒有拉拔上一把,更是連點好臉色都沒有給看過,現在人家飛黃騰達了咱們再上了們去只怕也就只有落得自己顏面無存罷了,孃的好兒子,你且看開一些,全然就當做你從未生過那個女兒了罷,咱們且看看她是能夠得意到幾時的。”
周氏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撫着自己的兒子,她是已經摸透了雲姝的性子,那就是一個把冷血刻到了骨子裡頭的丫頭,油鹽不進,即便那個時候她這個當祖母的沒有阻止她的父親做那點糊塗事,可前頭那些年也可算待她不錯的吧?竟是連她這個祖母也是半點都不認的,之前就已是將眼睛擡到了頭頂上,現在不知道還是個什麼模樣呢,周氏在雲姝的面前也算是吃夠了憋,所以這一次聽到這麼大的消息之後,她的心裡面是有幾分計量,但也沒有想過要再去尋了雲姝的,想也知道去了也不會撈到什麼好處。
“可她骨子裡面流淌着的是我雲家的血脈!”雲弘氣喘吁吁地說道,他也恨得厲害,“母親,你叫我怎麼能夠釋懷怎能釋懷!”
雲弘直到現在還在覺得,自己不管怎麼樣都是雲姝的親生父親,自己怎麼待她都好,她卻是不能夠那般地待着自己的。他現在也是後悔的緊,爲了當初那所謂的美色竟是壞了自己一生的運道,現在他時時刻刻都在想着,若他當初沒有看上朱碧琴的美色,而是安安分分的,現在只怕是人人都要稱羨了,銀子面子裡子全都有了,那想象的畫面實在是太美好可現在看到這尋常的拔步牀因爲手上銀子不再豐盈而減少了的家僕,還有整天愁眉苦臉的小妾還有時時問他討要銀子花的庶子庶女,這樣巨大的反差讓雲弘心中更加的不平了。
“罷了吧,罷了吧。”周氏極力地勸着,“你如今再怎麼想都是沒什麼用的,誰叫,誰叫……”當初堂前三擊掌這般的利索,斷絕了所有的關係,如今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柳家風光了,想當初他們在雲家家族之中也可算是風頭無量,打從成了庶民之後那原本還一直討好她們的族人如今看着他們的時候也都是頤指氣使的,全然忘記了當初他們是如何幫襯族裡的。
“母親啊……”雲弘也知道自己母親剛剛沒說完的是什麼,那該死的堂前三擊掌,他若不是當初一意孤行,族中的長老們也沒有多勸阻,他又怎會幹出這種蠢事來,但轉念一想之後,雲弘又覺得自己像是摸到了點什麼門路,“若是族中長老們肯出面的話,母親……”
“那羣老東西又怎麼可能會出這個頭!”周氏早就已經看透了那些個族人,現在依着他們雲家的家底也只會在那邊落井下石,哪裡會這樣輕易地幫上一把手,指望他們只怕是要指望不上的,再者,那羣老東西除了倚老賣老之外只怕也沒有旁的能力了。
“那現在怎麼一樣呢,若是能成,那可是我們雲氏一族的臉面,母親你且想想這可是陛下金口說出的話,往後不管是誰當了新帝,她那可是板上釘釘子的皇后,再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哪怕如今的陛下去了,那也是遺旨,誰敢不從?!咱們雲氏一族當初也就靠着咱家撐着顏面,且看看現在的族人之中有幾個是能夠成才的,又是有幾個能有大前途的。如今這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呢,這往後她要是成後剩下一子,那可是嫡子,到時候可是極有可能會成爲太子的,那咱們雲氏一族算什麼?那就是太子的母族,是親眷。多少好機會都擺放在眼前呢,那些個老東西就算是再怎麼不像話怎麼的也要爲族中衆人考慮考慮吧?”雲弘道,“母親你只要出面,同那幾個長老說上一說,他們也定是能夠想透這一點的,這般好的機會要是不抓緊,往後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有了。”
周氏被雲弘說的也有幾分心動,但怎麼的也有幾分遲疑,道:“那這好處還不是都被族中給佔了?”好處全讓族裡面給佔了,那他們一家子能撈到點什麼好處,這不都是給旁人做了嫁衣裳了麼?!這樣一想之後,周氏心中就有幾分不甘願了,覺得他們家吃了老鼻子的虧了。
“母親,你怎麼就不懂呢!”雲弘哼了一哼,這明面上是看着是他們吃虧了,可自己出面雲姝那丫頭能贊同不?當然是不能贊同的,但那三個老頭子同這丫頭也可算是無仇無怨的,好言好語地上了門去再掰扯掰扯,到時候先回了族裡頭,到時候這還不得記在他的名下,到底也是他的女兒不是?!等到族譜上名字記下了,他是再也不會幹出當初的那點蠢事來了,他可算看明白了什麼大樹也沒有自己珍格格女兒來的穩當,只要牢牢地巴着自己這個女兒,往後吃香的喝辣的時候那可是半點也少不了他的,他這兩年看人眼色看了不少,只要能夠巴住了人,往後就該旁人看他的臉色過活了。
雲弘將那點彎彎繞繞同周氏說了一說,周氏也被說的有幾分心動了,她這兩年也可算過的十分的不如意,以前的那些個老姐妹們她也不敢再出現在人前了,就怕瞧見人鄙夷和笑話的眼神。
她想了又想,想到雲姝那性子的時候她不免地還有幾分發憷,但耐不住雲弘給她說的那一番話太過動聽,她想了半晌之後,這才遲疑地道:“要不,娘去找那幾個長老叨叨?”
雲弘聽到周氏這麼說,他也滿意了,只想着自家族裡面的這幾個老頭能夠多下點功夫,別誤了這麼大的事情纔好。
周氏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還算周正,自己兒子出馬那還是不成的,但族裡面的那幾個老頭當初堂前三擊掌的時候也是試圖阻止過的,再說也一把年紀了上了門去這總是要給點顏面的不是,再說了,這也是整個雲氏一族的幸事,不怕這幾個老頭不出面。
雲弘道:“母親你這樣想就對了,咱們且隱忍着面前的事情,這好日子不愁往後不來的。”
周氏聽得心動不已,也有幾分坐不住了,當下就道:“要不娘現在就去找了那幾個老東西叨叨?”她覺得這件事情的趁早啊,趁熱打鐵
,現在才起了這個頭,要是雲家那幾個長老動作快點,那還能夠去掰扯掰扯,到時候柳家不放人那可就是什麼都沒有用了。
周氏也不停留了,反正自己着個兒子也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就是怒極攻心罷了好好將養上一段日子就成了,只要能夠將那丫頭弄回來,這往後風光無限人人捧着呢,哪裡有怒極攻心的時候。
周氏出了門就趕着去了族裡三個長老哪兒去了,那三個長老雖是年紀一把了,家中雖沒有大的起落,那到底也還是在族中地位卓然,輩分高年紀大,這才成了長老。今日一早也都聽說了從他們族中出去的雲家那個丫頭成了陛下金口玉言選定的未來國母,這心中也是扼腕的很,想着這原本就應該是落到他們雲氏一族頭上的好事就這樣被人給截胡了,這點心情怎麼能夠不讓他們捶胸頓足的。
三老頭湊在一起,長吁短嘆了一番之後這才覺得是他們雲氏一族沒有這個好命,這才使得這樣的人都沒有留住,光是惋惜能有個什麼用,到底是當初雲弘那小子眼皮子太淺,愣是沒有看出自家姑娘不是池中物,仗着自己是族長將事情做的那麼絕,現在他們想要爲族人謀點好處都抹不下這個臉面去上了門。
正在感慨中的時候,便有丫鬟來報,說是周氏來了,一聽說周氏來了,這三老頭也都清楚她是爲了什麼事情來的,也不拿喬,便讓她進了門來。
周氏進了大廳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那三個老東西端坐在廳上,這面色也算不得太過好看,瞧見周氏來的時候,那眼睛微微一睨,鼻子眼裡頭微微一哼,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周氏也知道他們的脾性,也不同他們鬧騰,倒是規矩地見了一個禮數道:“今日三位族叔都在呢,可是族中有什麼大事?”
“這大事不是沒有,可惜,偏偏就是沒輪上咱們雲氏一族的。”三人之中的一個老頭吹鬍子瞪眼地開了口,那語氣是沒有一個好的。
周氏一聽這話也就明白了這三老頭也是得了信息所以湊在一起只怕是在背地裡面批鬥他們一家子呢,她這面色上有幾分尷尬,但又不得不開了口道:“想來三位族叔也是得了消息了,這事的確是當年我兒做的過了一些……”
周氏這懺悔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其中一個面色看着還有幾分和氣的老頭給打斷了:“論理,我叫你一聲弟媳婦,這當年的事情你也莫在我們三個老頭面前說了,且說說你今日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吧,咱們族人也都是個拎得清的,這都是自己造下的孽,全當是報應了,合該我們族就當這般沒落下去,要怪也只能怪當初選族長的時候看在去了的大兄弟的份上,以爲大兄弟教導出來的人必定不會是個差的,自己看走了眼那又能夠怨得了誰呢。你說是不是啊侄媳婦?”
那軟刀子是一刀一刀地朝着周氏身上甩去,雖說周氏也想到了自己對着這三老頭的時候定是討不到什麼好的,這軟話硬話必定是不少,但這話一套一套地來的時候,說心中沒點感覺那可不能,周氏都覺得自己這一張老臉都僵硬了。
但一想到那些個好處,周氏也只能躁着一張老臉站在哪兒儘量心平氣和地道:“族叔說的是,在那件事上的確是我兒做的不對,這兩年來他也是十分的後悔,也尋了那個丫頭無數次了。可那個丫頭心狠啊,那是真的半點話都不聽的,咱們能怎麼辦呢,也只能想着來求了幾位族叔了。”
“呵,這求這個詞咱們可實在是受不住,想當初大侄子那話說的,咱們現在哪裡有那樣的臉面上了門去呢,也不怕是被人笑話死了。”三個長老之中的德叔就不鹹不淡地開了口,“想當初大侄子可是說他的事情由不得我們插手,如今這事情咱們三個老東西哪裡能夠做的了主的。”
“三位族叔這話就說的生分了吧,今日我來,也是希望三位族叔能夠好好地想想這件事情,這不單單只是對我們一家子是有好處的,對整個雲氏一族也是有好處的。”周氏耐着性子地同人說話,“咱們雲氏一族說風光那也可算是風光過一陣子的,可到底也還是沒能長久下來,要等着族中的人發揚光大揚眉吐氣也不知道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如今眼前就有這樣的機會咱們何不抓緊着,往昔到底是誰對誰錯如今再計較這個也沒什麼用了不是,咱們這做人還是要往前看,幾位族叔想必心中也是有一筆賬的,這就不需要我再同三位掰扯掰扯了吧?”
三個長老也不說話,周氏這話說的也的確不是沒有什麼道理的,他們之前也一直都在後悔着這件事情呢,惋惜的要死,只恨不能上了柳家將人給請了回來。就周氏和雲弘打着的那心思,三位長老也不是不清楚的,這兩年可沒少鬧騰,但那丫頭也是個心狠的一下一下地又將人給摁了下去,這兩年裡頭雖是眼紅卻到底
也還是沒有明說過要將人重新認回宗族的話來,也沒跑來他們三個面前說這種事情,只是這一次這消息實在是他們坐不住了這才跑來了。
人要是能認回來那自是要認回來的,三個長老心中也是這樣想着的,只是柳家那邊就不好說話,至於怎麼讓丫頭鬆口回來那也是一件難辦的事情,周氏這話說的也不錯,要是能回來,這對於他們雲氏一族也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周氏見三人不說話,也實在是有些拿不準他們心中的想法,她咬了咬牙,就要朝着三人跪下,她道:“三位族叔,我兒是真心後悔了啊,她這身上流淌着的可都是咱們雲家的血脈,就連那兩個小的也是,這小得要是沒的回來咱們也都認下了,可這孫女,我是真心想要認回來了。三位族叔的性子,我也是清楚的,當初你們也是有勸阻過的,恨只恨當初那小子是被豬油蒙了心啊,如今這般也只能說是報應了,可我這不爲自己兒子着想,也得爲族中着想一番啊。而且那丫頭明明是柳家的人冠着柳家的姓氏,不也上不得柳家的族譜嗎?這般下去也是叫人笑話,往後這說起來的時候也可算是一大污點,勞三位族叔同人好好說說,說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也算是我這個當祖母的人爲她最後所想的一點事兒了。我這年紀也不小了這些年身子骨也一直都不算大好,只要有個孫女承歡膝下,將這幾年給過了,我這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否則他日下到了地下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同老爺同雲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了,老爺在世的時候最是疼惜的也就是這個孫女了,上哪都帶着,諸位也都是看在眼中的,如今這好好的一家子過成這般日子,想來老爺的心中也不好受的很……”
周氏這一番話是越說越悲切,到最後的時候那都是嚎啕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淒涼那叫一個悲慘的。
三個長老那都是個大老爺們,瞧見一個婦人在自己的面前哭成那個樣子也不免地心軟了下來,周氏這話說的也還算中聽,他們這些個一隻腳都已經踩在棺材裡頭的人現在想要瞧見的不就是個風光的大族日後也能同列祖列宗交代了,現在雲氏那就是一個小家族,說起來的時候就連他們自己都沒的點底氣,但要出了個皇后,那還不得底氣十足!
三個長老互看了一眼,倒也覺得這件事是可行的,德叔上前了一步,將周氏給攙扶了起來道:“我說弟媳婦,這事有幾分難辦啊,這成和不成那可真不好說,當初我也算是看出來了那丫頭是個心氣高又有本事的,性子也烈的很。”
德叔說難辦可不是在敷衍着周氏,而是真的覺得這件事情十分的棘手,這天底下有誰家女兒敢同自己的父親斷絕關係還不哭不鬧的甚至還能夠轉頭將人給告上了衙門的,這天底下幾十年甚至百年之中也就出了這麼一個,這性子烈也可見一斑了。能不能成還真不是他們幾個能夠拍着胸脯保證下來的、
“這事呢咱們三個也上心,也只能是抹了這一張老臉上門去同人掰扯掰扯,這事要是真成了,我這醜話也說在前頭,大侄子要是再幹出點什麼混賬事來,我們可是不依的,到時候也就別怪我們心狠了,哪怕是對不起老弟,大侄子也是不能再留在族中了。”
周氏聽到這話,連連點頭句句保證,半點也不覺得有什麼虧心的,心道要是能夠將那丫頭給哄回來,別說是給臉色看了,他們就直接把人放在供桌上給供起來,指東絕對不往西的。
三個長老將話都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也先同周氏他們通了氣,也不含糊,直接就是要朝着柳家而去了,這事情宜早不宜遲,去的晚了那可就真的什麼好處都撈不上了。
周氏也看着三人匆匆出門直奔柳家而去,她抹了兩把眼淚,回了自家去了,想着趕緊給菩薩上兩柱香,到時候也好讓菩薩保佑這事能成了纔好。
三個長老到了柳家,覺得自己這動作已算是快的了,但等到門口那一看的時候,呵,好傢伙,得了消息上了門的人還不少,有不少家眷模樣的人手上捧着禮盒圍在門口呢,可想而知就是不少人前來送賀禮了。
門口的小廝倒也可算和氣,臉上也都帶着笑,半點也沒有因爲家中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之後就一派盛氣凌人的模樣,笑着將人贏了進門,瞧見三人空着手來的時候,小廝的眼神之中也沒半點鄙夷,倒是十分客氣地問道:“三位是有什麼事情?”
“我們是雲氏一族的長老,今日來是有事要求見你家大小姐。”
那小廝一聽到雲氏一族,眉頭微微一蹙,大致也可算是知道這三個人來的意圖了,臉上的笑容依舊和善卻也有幾分客套:“我家小姐出門去了不在府上。”
“你莫要這般誆騙我們,哪有這般湊巧就出了門去的,我們三
人好歹可算是她的長輩,這般避而不見是個什麼意思?!”三人之中脾性最爲暴躁的林叔就開了口,直覺就是柳家的人在刻意刁難。
“我家小姐是真的出了門去了,我誆騙你們作甚。”小廝依舊好脾氣地道,“若是三位不信,我便將管家請出來。”
小廝也知道眼前這三人只怕是來者不善,就他那點斤兩隻怕是不能夠在這三人面前瞧的,乾脆地就進了門同正在應對着送禮的人的管家賢叔叫了出來,還將三人的身份側重地說了一說。
柳賢一大清早就已經被這些個送禮的人給鬧了個人仰馬翻,上趕着來送禮的人太多,這禮都送到了眼皮子底下若是不收就是駁了人面子,所以他便是要記得清清楚楚哪些人家是送了禮還得記檔送了什麼禮來,等回頭還得回了禮回去,一聽到門口的小廝同他所說的事,見多識廣的柳賢那也可算是明白瞭如今這三人那可是來者不善特地趕着這一遭來的,可偏偏這人來了他們也不好將人給趕了回去,所以也只得是他去應對了。
柳賢一出門就看到了那三個老頭,神情之中那可是一派的不好相與,一看就知道是衝着來的,柳賢也十分的客氣,他上前幾步先是同人見禮了之後方纔開了口道:“幾位,實在是不巧的很,我家小姐真的一早有事就出了門。”
雲德雲林雲祥三人對看了一眼,現在聽到管家這麼說的時候,他們倒也真的有幾分相信雲姝是真的不在府上,但——
“既是你家小姐不在的話,有些話同你家夫人說也是一樣的。”雲祥率先開口,那語氣之中帶了幾分篤定道,“我們這般來了,你們總不能上趕着將我們趕出去吧?這可不是柳家的待客之道了,總不能你家夫人也出了門去吧?”
柳賢聽着這明顯是來找茬的話,他這心中也有幾分感慨,打交道之中的最怕的就是遇上年紀大的,這年紀大的人首先你打不得,打壞了那可怎麼是好,這罵也罵不得,年紀大了就兩點要麼就是越發的不要面子要麼就是越發的要面子,上趕上要面子的人能和你掰扯上不知道多久,這遇上不要臉面的人,那可就更加的不得了了,撒潑打滾無理取鬧那玩的花樣可就多了。
而這三個人,柳賢一看那樣子要是自己說點什麼話只怕能夠嚷嚷得整條街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再加上如今往來的人不少,鬧起來也實在是有些難看,柳賢想了想之後也道:“三位且隨我來,我着人去請夫人。”
三人聽到柳賢這麼說的時候,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出來,隨着柳賢進了門。
柳家這府邸也是前朝大官的府邸,雕樑畫棟的十分華麗,三人一邊走一邊也忍不住在心中有幾分感慨,果真這柳家是個寵臣大官,這府邸比之原本的侯府上也是半點也不差的,而且這華麗之中還有幾分簡約,倒是十分有底蘊的感覺。
柳賢將三人領到了偏廳上便讓府上的丫鬟去請了萬淑慧來,自己正準備退了下去,這纔剛剛走出偏廳的門,只見他們柳家的姑奶奶柳意璇同樣帶着三個老頭上了門來,柳賢這仔細一看,得,這三老頭還是柳家族中的族長和兩個長老,他只覺得有幾分頭疼,這是一羣人都上趕着湊上一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