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炳文自覺的自己又一次的拯救了吳徵這個老傢伙,那個持刀大漢過於專注於吳徵這個目標了,並且自己也跳到桌子上,給自己一個非常容易射擊的空間,眼瞧得吳徵在和一旁的空手大漢搏鬥,他便在砍翻一名不知所謂的山寨小嘍囉之後騰出手來,一槍便放倒了那名大漢。
而現在,整個大堂已經有剛剛的飲宴吃喝玩樂,一片歡聲笑語,行酒划拳之地變成而來殺戮血雨,刀來劍往之地。廝殺之聲此起彼伏,在一陣陣叫喊和兵器碰撞之聲後,又有多少的生靈在此刻塗炭,殺戮橫行的地方,有的只有怎麼幹掉身邊不對路的,沒有的,就是兄弟了。
吳徵這時候看到了還在一個角落中躲着的劉金刀,這傢伙似乎也是帶了傢伙的,爲了不讓旁人起疑,劉“金刀”自然還是要帶着他那標識性的傢伙的。
不過劉金刀此時可沒有絲毫平日裡的那份名氣和武功了。不知道是不是他良心發現,還是面對着自己昔日的兄弟此時卻橫遭殺戮心中不忍,還是自己無言去面對他們呢?但是他怎麼有臉去面見那一箱白花花的銀子。吳徵一會想起這位劉副寨主打眼瞧着那一箱子白銀的萎縮表情,自己都會覺得噁心。看到他的貪婪,吳徵都會覺得自己人還是比較……不貪財的。
吳徵斜着眼睛看着那人,他也是明白的,那人也在直勾勾的盯着他。吳徵心中冷笑一聲,現在卻是到了用你這小人的時候了。當即便說道:“劉副寨主,你哪有收了銀子不辦事情的道理!此時不動手幫忙,有更待何時?”吳徵說完,便高聲叫喊。然後縱身一躍,合着魏炳文一同加入了戰團,與着自己帶來的幾名錦衣衛門一同與幾名一臉驚慌失措的小頭目刀來劍往,沒走上幾招,便有一個看起來猥瑣不堪的小頭目被一刀刺翻。
就在整個大廳之中混戰在一團的時候,突然從大門之外很遠的地方傳來陣陣喧鬧嘈雜之聲。吳徵豎着耳朵聽到了,心中大喜過望。果然!官軍來了!他們進攻大門了!心中大喜,便高聲喝道:“你們聽見了嗎!我們的人已經從外面攻進來了!你們的頭領已經死了!你們還在這裡做得什麼抵抗,免不了受死的結局,若是此時後在外面的官軍還沒有攻進來的時候舉手投降,還能有的一絲生路,若是等到他們殺了進來,就是想投降也沒門了!你們可要想清楚!哈哈!”吳徵說完便是哈哈大小,一旁的魏炳文以及其他錦衣衛們也壯着膽子一同發笑。
就在這時候,門外的一聲驚慌叫喊完全奠定了吳徵等人勝利的果實。一名小卒子從門外慌張的喊着,“不好了!山底下出現了大批的官軍,現在已經攻上了山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整個大廳中的原本還在混戰的兩撥人,都停止了交戰,勝負已分。吳徵哈哈大笑起來,看着面前的這些待宰羔羊……
曹牧文心中惡狠狠的想着,吳徵這個老混蛋爲了升官發財真是個無惡不作的人渣,不過還好,起碼是個有些情意,有些念及舊情的老人渣。這傢伙……曹牧文偷偷的打量着坐在對面的吳徵,心中如此的想着。人嘛!總是要有些追求的,這個人我自從一見他便知道,這個人是有原則的,有野心的。他最大的野心就是往上爬,只要能達到目的,是可以不擇手段的,有的時候他連自己的小命都可以不要,有何論別人的小命呢!這一點從他不顧自己的危險,領着自己還有魏炳文這位也不好了哪去的小混蛋一同前往韃靼人的地盤這一天便可以清楚明白了。
吳徵如此的不顧性命,立得如此的大功勞,上頭自然是要獎勵的。還有那個走運的魏炳文也是如此,曹牧文心中還想着爲什麼1這種事情他沒有找上自己,一回神便明白了緣由,自己這兩下子還不夠讓人砍的呢?就是找了自己也沒有半點用處,這畢竟是深入虎穴要命的事情,似是也考慮了曹牧文自身的安危的緣故?
想到此處,曹牧文看向吳徵,倒是後者這時候也正在看着自己,兩人四目相對,他冷笑一聲,說道:“本來也打算找上你的,可是我後來一想你的兩下本事,可是要一不小心就沒了性命的,所以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而且……”吳徵看了看曹牧文,不懷好意的哼哼一笑,說道:“你現在的身份也不好突然間……消失的。”吳徵這個老狐狸的話自是提醒了曹牧文,自己現在畢竟還是王守仁的手下,不可以跟錦衣衛走的太近,就是今天碰面,也是小心翼翼的。
這時候一旁的魏炳文也發話了:“吳老大說的對啊,你現在不是王守仁的侍從嘛?也倒也是個好活計,起碼沒得什麼危險,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差事。就是吳老大之前找我要我去幹這個大帽山的差事的時候,我還打算着找什麼個藉口去推脫一番呢?”魏炳文這麼說着,一邊給自己斟酒一杯,哧溜一口灌了下去,看起來很是得意,呵呵的笑着,又道:“最後還是猛的一拍大腿,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幹咱們這一行當的……總的是要來的些功績,資歷的。這些都是實打實的,是吧?殺了幾個亂匪就是幾個,他也不能從地裡爬出來在活一回。”
曹牧文一想也是在理,這兩個傢伙雖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僞君子,雖然吳徵有時候很喜歡裝,但也是有原則的裝而已。當然自己也是如此,只不過相對來講還算收斂,畢竟有些方面,不如掄刀子比不上人家,況且還是有着舊情面的。總的來說,雖然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和他們見面,但是陡然一見面,印象還是不錯的。
三人相言甚歡,沒有過的了片刻的時間,打更的聲音便又從遠處傳來,曹牧文知道自己不能消失過長的時間,這樣也會引得包括王守仁在內的官署中衆人的疑心,自己雖然待得時間不短了,但是還是萬事小心爲好。
有說的了幾句閒話,喝下幾杯水酒,曹牧文便向吳徵、魏炳文兩人告辭了。離開了錦衣衛官署,雖然已經走的夠遠的,但是曹牧文還是能從刮來的風中聽到那裡一陣陣的叫囂和行酒聲。看樣子這院平章這個東道主還是做得很不錯的。曹牧文這樣想着。吳徵和曹牧文聊過天后,還是要回到大廳中和南昌錦衣衛的諸多人物們繼續推杯換盞一番。曹牧文可是要早早的辭別了。
雖然吳徵他們的功勞和院平章這個老好人沒有半點的關係,但是他是個很會來事的人嘛,所以這請客吃飯的活動卻少不了,吳徵現在也算是這片裡面的半個紅人了,畢竟只要自己足夠不要命並且有命回來,出個名頭還是不難。剛剛在席間,曹牧文便聽到了不少同行對吳徵的胡吹亂捧。知道的,這是人家在恭維吳徵吳千戶的英勇果決;不知道的,還當是吳徵是他親爹一般呢。
這樣的宴會,曹牧文這些日子以來雖然一直在努力的適應,但是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早早的出脫出來也是好的。
現在,時間已經到秋天,秋風吹過,略微的寒冷。沒想到時光荏苒,平安無事的時候感覺就如此的快,到了事務繁忙的日子裡,過的更加的快了。現在已經是十月初的日子,要說冬天,也快來到了。還好這裡是江西,卻是北方,或許現在已經下了場大雪了吧。
一個人靜靜的走着,心中估算着走到巡撫官署需要多長的時間。正在這個時刻,這個寂靜的秋夜,一聲異響驚動了曹牧文,畢竟在這種靜謐的時刻,絲毫的響動都能讓不遠處的另一個路人警覺。曹牧文也養成了錦衣衛的職業習慣,隨身是帶着傢伙的,並且反應也大大快於之前不少。
曹牧文猛地朝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與此同時左手按住刀柄,右手也緊緊的握住此刻正藏在袖中的佩刀的刀鞘。一臉的警覺。然後……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人影。
“哈哈,牧文兄,不用如此的警覺。我可是估計弄出的聲響。”一個聲音傳來,正是那個黑影傳來的。
聲音很是熟悉。
“龔宸?”曹牧文輕輕的問道,這才恍然大悟。對啊!
“呵呵,我還以爲牧文兄弟你不認識我樂呢?也對啊!您也是貴人多忘事。這些日子以來大家的事情都忙,雖然每天也算是呆在一個官署裡,卻是好幾天都四處忙於奔走,見不得面的,看樣子是日子久了,就生疏了啊!”
“哎呀,哪裡啊。你取笑我了。”曹牧文也笑道,這時候他纔回想起來。今天是院平章作爲東道主,請吳徵幾個人喝酒。這曹牧文還有龔宸都被邀請在內,當然是要瞞過王守仁的……
既然曹牧文都來了,龔宸趁着夜深人靜,並且沒有事務所要處理的空擋中來赴宴也是尋常。看來只是好久沒有見過面,曹牧文自己疏忽了。只不過……曹牧文回想起來,剛剛在酒桌上似乎沒有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