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或暗中或尋其他藉口對各藩進行打壓,或以謀反等罪名,分別削去他們的封爵、屬官、護衛,取消統領駐軍的權力,如藉故削去代王、岷王的護衛、官屬,齊、谷王先後被廢爲庶人;或者將要塞地區的藩王遷入內地,如寧王朱權遷往南昌。並且藩王在封地也有許多限制,如二王不得相見;不得擅離封地等,並且還着當地的錦衣衛機構進行監視。而且還因爲這成祖制訂了嚴格的宗藩條例,宗室動輒得咎,被廢爲庶人的不少。藩王勢力經過多次、多方面的削奪之後,已絕對不能與皇權對抗,皇族內部武力奪位的可能性在正德朝再往後已經基本消失。而那些好飲醇酒、近婦人的藩王,因其對朝廷沒有威脅而被稱爲“賢王”,受到獎勵。這些宗室真真正正成了不農不仕、啖民脂膏、被軟禁於封地內的典型寄生階層。
所以這“九邊”在洪武朝之時,是有藩王代天子駐守的,然而今下卻是沒有了。吳徵本想是調到原先的大同去,可現下上官的意思是將吳徵調往太原衛任職百戶。因爲“九邊”的特殊性,本來是一省設一錦衣千戶所,在“九邊”這九個重鎮竟每鎮都設了一個千戶所,用以加強對邊關要地的控制。這一所長官便是千戶,還另設有一名副千戶作爲牽制和助手,下轄是個百戶,這錦衣衛因爲是特殊的“衛”,在百戶一下雖名頭上管理百人,但實際上並沒有這麼多人手。可供自己直接帶領調遣的則是更少。
“九邊”的錦衣衛主要職責分爲二,由南北者鎮撫司共同管理。這歷來,北鎮扶司人數,實力均是大過南鎮撫司,不光是因爲詔獄設在那裡,最關鍵的在於北鎮扶司主管的是主管各地藩王及官員秘密監視、肅反肅貪,獨立偵訊、逮捕、判決、關押拘禁。這可是百官加百姓最害怕的,這南鎮撫司的職責要稍顯的“光明”一些,屬於特工,憲兵隊、軍事法院,以及情報收集,因爲這南鎮撫司還管着軍匠,所以還兼着後市軍備局的職責。一般衛所,原屬“北司”之人佔有十之七八,但在北部邊關之地,原屬“南司”之人便可佔到十之三四了。
吳徵因爲之前“李貴案”辦砸了,雖是上官沒有責怪,但還是心憂會收到些許責難,本來還擔心自己北調之事會被擱置。今下倒是沒被影響,也讓其大鬆了一口氣。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去不了大同又何妨!這太原是山西省治所所在,在“九邊”之中是最大一鎮,大同自然無法相比。想來想去,心下更是寬慰了。
還好這上官也體恤吳徵主動請纓北調,特別准許他可帶走兩人一同前去。吳徵一聽之下便即想到了這兩個人——曹牧文和魏炳文。
魏炳文倒是和自己一樣屬於錦衣衛世家,父親似乎在南方一所中任百戶。魏炳文也入職便被調到了北京,成了自己部下。到底是“世家出身”啊,這“素質”就是比那些招來的市井之徒強上不知道多少。看着這魏炳文一套家傳刀法使得嫺熟,雖讀書不多,但卻識文斷字,人也長的相貌堂堂,濃眉大眼,在沒見着曹牧文之前吳徵只對自己這個手下器重了。
這曹牧文嘛,以後還要多瞭解瞭解,看看他還有什麼本事我還不知道。不過,吳徵自己也知道。他從來沒想過讓曹牧文也舞刀弄劍,他是屬於幕僚參謀那一類人,在幕後出謀劃策的。
反正“事已至此”,吳徵這個“先斬後奏”的好習慣讓曹魏二人即便是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吳徵早已將這兩人名字上報錦衣衛經歷所註冊上報。現在他們的所屬衛所估計都已經算在太原千戶所那裡了。
曹牧文只得對這顯示“低頭”,不過看起來這魏炳文到是冷靜,看樣子他之前就知道這件事了?!曹牧文心中有些難過,因爲這意味這自己要離開這住了近一年的北京了。
“噢,對了。牧文,你的佩刀在那邊的抽屜裡,昨天我要是把刀直接給你恐怕有所不合適~~~”這吳徵交代完事情之後,臨出門時對曹牧文說到。
“對啊,唉?自己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曹牧文也是這纔想起來,這錦衣衛都有個亮閃閃的“傢伙事兒”,自己來的時候那些錦衣衛人手一把,而自己卻是兩手手空空。沒了這個,那可就稱不上錦衣衛了。正所謂“手中有刀,心中不慌”嘛!曹牧文連忙走到那抽屜前一把拉開抽屜,一把繡春刀呈現在眼前,它靜靜的趟在那裡,好像就是在等待這它的主人前來領取它。
“對了,牧文,等下你還要去經歷所報道。因爲你是初任,要去登記一番。讓炳文帶你去吧,正好你們也多熟悉熟悉。”吳徵站在門外,對着屋裡的兩人說道,“‘具體‘怎麼做,我之前都交代好了,炳文去代牧文去便可。”說罷便向魏炳文使了個顏色,又轉頭向曹牧文,“有不太懂的一定要問,炳文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口氣宛如一位長者對晚輩循循善誘一般,言語裡竟然透出些許關切之意。
“嗯,我明白。”魏炳文挑了挑他那兩道濃眉,迴應道。
這天下午,曹牧文便與魏炳文所領,一同前往錦衣衛經歷所。一路上兩人偶有交流,相安無事。
只是這魏炳文略帶嫉妒的一句,“曹兄弟,沒想到這吳大人一個‘牧文’,一個‘炳文’的這麼叫着咱們,可當真親近咱們啊。”曹牧文明顯的聽出了他話裡的~~~“醋味”!
什麼!曹牧文心中突生一陣寒意,“這~~~這傢伙竟然~~~~吃醋了?!”心中頓時亂想,“呃~~,想想也是,自己剛入錦衣衛才幾天就被吳徵如此看重,即便的外任也要帶着。肯定會讓那些老人嫉妒滴~~~。”轉念又一想,“看來這吳徵只讓魏炳文與自己見一面,也有此深意,是不想我和其他那幫子‘廢物’手下有什麼交集吧。也是爲了讓我沒什麼顧慮。看來這老頭子心思竟如此之深。”
“看來勢必要與這位魏炳文搞的熟絡些了。”想到這一點,曹牧文便開口道。“既然如此咱們也不應該太過生分了。不如以後咱們就以名字相稱,不必再用姓諱了吧。”說罷便一拱手道:“炳文兄。”
“哈哈,好好啊,牧文兄。”
這吳徵北行之日來的匆忙,轉眼之間便要成行。今日吳徵便去那經歷所領了任調*來,後日,二月四日,便是行程之日。
吳徵這幾天來給曹牧文連放了幾天大假。今天也是個好日子,二月二,龍擡頭。從這天開始春天就來了,看着北京已經有了春天的跡象。正所謂春暖花開,曹牧文的心情也好了些。後天便要去一個嶄新的地方了,“唉,看來自己就是一番顛沛流離的命啊,從哪裡都待不長。以前便是這樣,現在也是沒有什麼不同。”曹牧文默然的想,“哎,事到如今還想這些幹嘛!”曹牧文搖了搖頭,把這陰鬱的思慮一掃而空。好日子,還是出去走走吧。反正後天就要離開了,什麼時候再回來還不得而知,以後便沒機會了。
正想到此處,突的聽見門外一陣腳步聲。起身出門瞧去。“呦,曹兄弟,有日子沒見了!我今天特地來看看你。”魏滿糧那標誌性的聲音穿了過來。
曹牧文一見也是大喜,原本自己今日便向去看望看望魏大哥,沒想到他自己來了,“怎麼,,丟下媳婦兒自己跑來了?”
“曹兄弟啊,今天二月二龍擡頭,街上熱鬧着呢。我來叫你一起去看看!”魏滿糧一臉欣喜的說道,“這你嫂子~~~她回孃家去了,今天一大早孃家來人就把她就接走了。我一個人住幾天倒也自在,能來看你啦,兄弟呦。”這魏滿糧不等曹牧文說一句話,就自顧自的說道起來了。
“二月二,龍擡頭;大倉滿,小倉流。”一首民謠便能準確的表達出這“龍擡頭”。這自然也是從古至今一項羣衆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流行於全國各民族地區。此節風俗活動較多,又有花朝節、踏青節、挑萊節、春龍節、青龍節、龍擡頭日之稱。因時間都在農曆二月初二日,故稱。當時及其後民間以刀尺、百穀、瓜果種籽、迎富貴果子等相問遺,並有挑菜、踏青、迎富等活動。二月二又有關於龍擡頭的諸多習俗,諸如撒灰引龍、扶龍、薰蟲避蠍、剃龍頭、忌針刺龍眼等節俗,故稱龍擡頭日。節日當天,家家殺雞敬祖,吃兩色(黑、白)糯米飯,祈求土地神保佑全寨安寧。是日有許多關於龍的活動,故稱龍擡頭日。二月二龍擡頭之俗,本朝的劉侗、於奕正就在《帝京景物略》裡有所簡述:“二月二日,曰龍擡頭,放元旦祭餘餅,薰牀炕,曰薰蟲兒,謂引龍,蟲不出也。”清代仍沿其俗。富察敦祟《燕京歲時記》:“二月二日,古之中和節也。令人呼爲龍擡頭。是日食餅者謂之龍鱗餅,食麪者謂之龍鬚麪。閨中停止針線,恐傷龍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