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公司樓內。
“邵爺,前堂抓住兩個錢氏的人,說是偷了內部的槍支。”
“帶進來。”
“是。”
一會,兩個穿着粗布粗製衣服的男子走進邵成軍的辦公室,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
邵成軍拿下眼前的西洋眼鏡,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又把眼鏡放在眼前,繼續看起面前的報紙。
“你們是錢氏的人?”聽不出任何語氣的問話,卻讓那兩個人沒了抓拿。
“是,邵爺。”其中一個人回答。
“那,怎麼會混到我們邵家的火器庫?”邵成軍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倒是旁邊的邵南風笑了起來。
“爸,他們是錢霍支給我的人。”
那兩個小卒不敢說話,只見邵成軍放下報紙,摘掉眼鏡,一臉正色的看着那兩個人。
“你們爲什麼要偷槍?”
“我……我們……”
“知不知道幹這種事要怎麼懲罰?即使你們不是我的人,到了錢爺那,也不好交代。你們說呢?”
“邵爺,求求您,別把我們送到錢爺那。”兩個人很急迫的說。
“那槍呢?”
“槍被搶走了。”
“用過沒有?”
“沒用過,一個都沒打。”
“好了,下去辦了。”邵成軍靠在寬大的椅背上,雙眼緊閉。
“是。”旁邊的兩個人上前把兩個男子拖了出去。
“南風,他們偷的應該是內部的記號槍吧?”
“是的。”
“現在流通到市面上,不知拿去作爲何用。若是傳到申懷之的手中,就被抓住了把柄,記號槍可是一大忌。”
“是,現在所幸沒有開槍,否則一切不可收拾。我會想辦法把它們收回來的。”
人人都知道,上海三大霸在早年就下了規定,專門製造一種記號槍,選擇一個標誌性的圖形作爲代表記號,會在大大小小的槍支中做出鎏印,以此來分開三個統領區。
然而,邵家的記號就是一朵花,一朵蓮花;錢氏選的是牡丹,應是取得富貴的意思;申家選的是玫瑰,妖嬈鏗鏘。
於是,三家都把自己的記號槍看守的嚴嚴實實,因爲它只要出現在另外誰的地盤上,就被看作是威脅,或是示威,以此之後,便要大亂了。
所以真的是不可懈怠的事情。
沒等習月醒來,殷棄早就備好早點在等了。
殷棄的手臂在袖裡把傷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已經可以稍微的活動了,幸好傷的不是右手,否則依靠右手靈活的殷棄就會行動不便了。
“夢,你沒事了嗎?”習月好不容易睜開眼睛,見殷棄已經在地上活動。
“沒事了,你快起來吃東西吧。”
看見殷棄已經能很好的活動了,於是趕快收拾好自己坐在桌前喝粥。
“夢,我……”
“怎麼了?”殷棄把粥送到嘴邊,等待着習月的回答。
“沒事,時機成熟再告訴你。”後半句是習月自己嘟嘟囔囔說出來的,殷棄沒太聽清,也就沒問。
“小月,今天你就要開始幫青姐工作了,可以吧?”
“可以,青姐也確實幫了我很多。”
門砰地一聲打開,青姐走進來,看看殷棄又看看習月,還是走到了習月的身邊。
“小月,你快收拾吧,打扮打扮。”
“哦,好。”
“唉,等等,你這額頭上是怎麼回事?”
習月摸着額頭那一處已經慢慢結疤的傷,抱歉的笑笑。
“這是傷口,是不是影響到形象了?”
“當然啊,我這的女子哪個不是傾容月貌?啊……當然了,也有辦法的,不如你就圍一層面紗,這樣也有了神秘感,怎麼樣?”
“當然好。”
青林苑。
還沒到晌午,聽曲的人就已經佔滿了青林苑,他們聽說最近新來了一個女子,不僅傾城之貌還彈得一手好曲,於是,官客老爺們就佔滿了席位,爲見佳人一面。
沒過多長時間,他們就見中院嫋嫋走來三位女子,最前面的一席素藍色紗袍,身後兩位着一席白紗,共同端着一架古琴。
在長廊就坐的一席觀衆們跟隨着三位女子的身影移動目光,只見那打頭的女子面遮輕紗,看不清容貌,隨後走到庭院的正中間站定,俯身走進涼亭的帷幔裡,把古琴架好。
“這就是那女子,要演奏古琴?”幾個男學生圍在一起討論,他們今天偷了家裡的錢就是爲了來這裡一睹風采,如今這女子爲何用輕紗遮面。讓他們看不清容貌?
人們開始有了騷動,幾個幾個低耳隱語。
忽然,人們都不說話,因爲清脆的一聲旋律打破了天際。
隨着古琴的演奏,人們興致勃勃的欣賞。
坐在帷幔裡的習月卻愜意極了,這下不會有那麼多雙眼睛盯着自己,舒服極了。
任憑纖細玉指在琴絃上滑動,所到之處蹦躍出千萬只精靈,悅動在人們的耳邊。
習月彈奏的是自己最擅長的《虞美人》一曲,悽婉又不着悲涼,靜美又有些悅動,色彩豐富的琴音世界,恐怕只有習月自己能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