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個身,習月從睡夢中醒來。
這水泥還真不好躺啊!
輕揉着背部站起身來,走到欄杆前張望着周圍,關着的人不多,這時也是難有的寂靜。
看向小小的窗口處,一抹旦暮揮灑進來,看來她已經睡了一下午了,現在想必是晚上了吧。
自己從昨天開始就沒有換衣服,身上這件旗袍,已然污垢佈滿了。從小就睡在天鵝絨大牀上的習月,能習慣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賴了。
突然,習月的目光被不遠處一間牢裡關着的男人牢牢鎖住。不知爲什麼,想移也移不動了。
那是誰?
那男人靜靜的坐在地上,手臂搭載翹起的腿上。頭髮很是糟亂。
再看面容。
天哪!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尋來尋去的心上人嗎?
習月心中激動極了,踏破鐵鞋無覓處,蘇漸就在眼前!
可是,蘇漸怎麼會被關到這裡來?他不是隨着軍隊嗎?
“蘇漸,蘇漸!”習月朝着哪個方向大喊着,迫切得想和蘇漸說話。
牢裡的人都在看她,那幾個本來睡熟的獄卒也被驚醒。
只見那人一點反應也沒有,還是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習月不知他怎麼了,於是又大喊了一聲“蘇漸,你說話呀!你怎麼了?”
那人終於有了一點動容,慢慢站起來,走到鐵桿前,靜靜看了看習月。
習月終於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容顏,真的,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了,她想摸摸他臉上青碎的鬍渣,那裡面,有沒有對她的思念。
憔悴的眼睛,彷彿黯然的水晶,可是卻不是她所熟悉的眼睛,面孔,卻是她朝思暮想的。
爲什麼?她爲什麼在相隔了僅僅七個日日夜夜後見到了他,一切那麼順理,那麼自然是的,可空氣卻彷彿不對勁。
爲什麼?爲什麼只相隔了幾天,就那麼遙遠,讓人不敢相信,不敢相認。
“蘇漸”這時的聲音,已有了一些顫抖,柔弱的聲音終於打動了蘇漸。
“你,是在叫我嗎?”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如空雷一樣炸響在習月心中,他不認得我了?
“蘇漸,你不認得我了?我是習月啊!”習月介乎崩潰,爲什麼要讓這一切在她身上發生?好不容易見到,怎麼會?
“我,我……”
“他有些失憶了。所以,記不清了。”習月的目光轉向說話的這個男人,從溫柔轉向凌厲。
“又是你,你爲什麼把他關起來?爲什麼讓他失憶了?”聽着這麼冰冷的話,申郅琛不禁抽動一下嘴角。
這個男人又來了,有意的打斷她與蘇漸的對話,爲什麼?他又想幹什麼?
“是他自己要發狂,衝過來衝我發了一槍,我的手下只是要保護我,衝他打了一拳,就暈過去了。”申郅琛深邃的眸子對上習月水蓮盛開的眼睛,目光不禁柔和了一些。
什麼?蘇漸怎麼會這樣?若,他說的是真的。
習月把目光轉向蘇漸,只見蘇漸看她的目光確實沒有任何波瀾,往常,都是柔柔的,讓人舒心。
習月傾吐一口氣,“那你,來幹什麼?”
“我來告訴你,很抱歉,我抓錯了人。經過審查,發現習小姐真的只是前幾天纔來到上海,在‘海中花’住了一晚,也確是找不到去處。所以,你可以出來了。”申郅琛說着,身旁的人就走過來悉悉率率一陣聲響後,習月就站在申郅琛面前了。
習月發現,這個男人很高大,像蘇漸站到自己面前那樣,看着讓人舒心。棱角分明的臉龐,俊美的雙眸,真的好……
不,他是造成蘇漸失憶的禍首。
看着習月看自己那複雜的眼神,申郅琛不禁笑了。“習小姐想什麼呢?你現在可以跟我走了。你不想出去了嗎?”
“那蘇漸呢?你還不放他?他不是已經失憶了嗎?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麼傷害了吧?”看見蘇漸被他們折磨成這樣子,習月心中又憤怒又心疼。
“原來,習小姐心中心心念唸的是他啊!”他眼底不知閃過些什麼,又如往常一樣了。
習月抿抿嘴,沒有說話。
“好啊,我可以放了他,只是習小姐,你得幫我一個忙,畢竟是試圖要傷害我的人,總得有點代價吧?”
習月掙扎了一番,她不知道他要讓自己幹什麼,只是……
習月偏頭看看蘇漸,自己也只能爲他做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