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早就被這裡的場面吸引過來,饒有興趣的看着兩大家族爲一個女人爭奪不休。
習月轉身看了看邵南風,又看了看申郅琛。
她要聽自己的心聲,她要追隨自己的幸福。她不能在糾結於兩個男人中間,到最後也只能全部都傷害。
她向後面的申郅琛退去,眼神滿是抱歉,她輕聲說‘對不起’。
申郅琛保持着冷峻,卻在習月開始往後退的那一剎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欣喜。
習月退到申郅琛的身邊,他順勢牽起習月的手,緊的讓習月覺得有些疼。
邵南風的眼神裡滿是悲慼,充斥着不相信、憤慨、激動的神情變得不成樣子。
他怔在原地,看着申郅琛與習月相牽的樣子,才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可笑。
“自取其辱。”邵南風自言自語道,“呵,呵呵,真是可以。”
滾燙了滿胃的酒也醒了過來。
明明就是自己先去招惹她,自己先喜歡上她,自己被她的陽光、善良、堅毅所打動,自己讓她許諾,又怎麼忍心讓她承受,讓她選擇?
這一切的後果都應該自己來承擔。
他用口型對習月說“只要你幸福。”
習月看得懂,她看得懂他還是傷心的,還是喜歡自己的。
可是選擇已作出,就代表這一生覆水難收。
對於邵南風,只能說抱歉。
邵南風率先轉頭離開,他知道他們以後還會碰到的。現在再做糾纏就太傻了。
申郅琛也牽着習月離開會場,他的力道始終沒有鬆過。
他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可害怕的了。她選擇了他,選擇了差點就對自己沒自信的他。
一直回到包廂裡,海上傾瀉的月光一如明亮,打落在船窗上,晶瑩剔透的穿過房間的黑暗。
他牽着她的手稍微放鬆了些。
他心中是不安的,是害怕的,他害怕他稍微鬆了手,她就會忍不住愧疚去到邵南風身邊。
不可以!
她是他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地方,是不可觸碰與傷害的地方,更是他的軟肋。
他要怎麼樣才能把她放在身邊守護,保證她永遠幸福?
習月拉着申郅琛的衣角,仰頭看着他,看着只有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才肯泄露出憂傷與無助的他。
他的嘴脣動了一下,卻又沒說什麼。
她心疼的看着他眼角流露的不安與憂傷,他付諸了她沉重的愛,她卻只能讓他不安,爲自己擔心。
她甚至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應該誰都不選擇,由自己承擔?可是自己退出,他會開心嗎?
他根本不強勢,不霸道,他也是那麼善於僞裝,以至於憂傷這種感情只會在自己面前泄露。
他和自己一樣,不善於選擇,他害怕傷害別人,卻又不得不傷害。
她現在只想對他說對不起,對不起他的深情,對不起一直以來對他的誤解,對不起讓他一直爲自己操心來保護自己,對不起她沒辦法作出迴應,對不起她只能對他說‘謝謝’。
她對不起自己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盲目傷害着他。
她注視着他,眼裡滿含淚水,咬着嘴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早已在心裡準備好的道歉卻頃刻間崩塌了。
他看着她滿含愧疚的神情,心裡不由得疼起來。
“我……”突然,一個冰涼的吻把剩下的所有話都封在喉間。
她努力的踮着腳,雙臂環保在他的腰間。
她想,她只能把所有的話語全部凝結成一個吻來回應他,告訴他,自己早已經將他存入記憶中了。
他感受着這美妙,有生以來最遲鈍的一次,心中明白了一切。
她是喜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