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外,寶藍色的車翼,深灰色的車身,帥氣的跑車如同一隻大蝙蝠一般靜靜泊停在雪地之上,散發着幽幽的我很貴的光芒~
這款磨砂暗漆蘭博基尼全球限量款跑車,物似主人型,便是一向悶騷的晝家大少今年新購置的彰顯其品味的新座駕。a市如今關於這位年過而立卻仍舊孑然一身的晝家大少傳聞依舊很多,而其中最靠譜的兩個,一是晝家大少寵女兒,而是晝家大少愛豪車,今夜,酷愛豪車的大少爺剛剛提了現貨就開上了路,一路過來接他的寶貝女兒來了~
阿零歡歡喜喜的小跑上車,下一刻跑車一個轉彎就開上了湖邊小路,待到忠心耿耿的夜福跑到小屋門口的時候,藍灰色的大蝙蝠已經丟下他開得沒影了,只能聽到那遠遠傳來的發動機轟鳴聲…
木屋裡,百里容笙垂着眼坐在原處,臉色看着很差,夜福微微皺眉瞥了木屋之中的主僕二人一眼,心嘆了一句真是一團亂麻,轉身也跟着離開了。車子引擎發動的那一刻,屋子裡傳來邢悠再也忍受不住的一聲怒罵,只是那一刻晝家的人已經驅車開遠了,沒有一個人顧念得上那悲憤的情緒。
在夜福心裡,這件事其實不能說阿零做得很對,畢竟對於一個悉心教導她還捨身去救她的男生,這樣的態度或許太過涼薄;可是,就算被這般對待了,百里容笙真的就會放棄麼,下一次他就真的不會再出手相救不會再嫉妒在意了麼?如果不是,那便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感情的世界裡,也許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藍灰色的跑車如同暗夜精靈一般在高速公路上疾馳,副駕之上,阿零耐心的聽着身邊她家殿下興奮的介紹完一大堆她聽不懂的跑車數據,微微咧嘴跟着笑。其實男生有的時候看着真的很像呢,就像她家殿下每次說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那神態語氣都能和嚴景一個樣兒,看來不管平時再是沉穩的人都會有很孩子氣的一面呢~
面色沉靜的姑娘坐在副駕上溫柔的笑,映着月色看着很美好,晝焰行微微偏頭瞥了眼揚了揚嘴角,下一刻沒忍住放慢了車速,空出手來在丫頭額前摸了一把:“怎麼頭髮是溼的?”
“嗯?”阿零下意識跟着伸手,“哦之前不小心掉湖裡了…”卻是話音未落下一刻手腕就突然被拽住了,跑車一個急停到了路邊隔離帶,丫頭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響起了一聲怒吼:“手上怎麼回事怎麼都紫了?!”
啊?阿零一驚才感覺到手腕很疼,下一刻晝焰行也是反應過了立刻鬆了手,只是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的盯了過來,透着冷冷的光。阿零低頭撩起袖子才發覺左手手腕上紫了一大片,其實她沒有傷痕這一段的記憶,仔細想了一想分析道:“應該是百里救我的時候掐出來的,今天我們試煉結果一起掉到湖裡去了,我又…昏迷了,百里拉着我從水裡游回來,應該是那個時候弄的…”
雪白的手腕上,那一抹紫色很深,映入對面那雙清冷墨瞳,晝焰行在月色下沉默了。跑車的發動機還在輕響,阿零還在等着她家殿下回應,其實她這句話的重點是在昏迷這一段,今晚,她想好好談一談這個問題。
三年的時間裡,每次試煉,十有*都是同樣的發展。先是失去知覺,再是記憶缺失,然後不是她自己受了傷就是傷了百里…起初她很害怕要求過放棄,卻是頭一次被殿下拒絕了。直到今天,她還記得那一日殿下提出希望她繼續參加試煉時的神情,那是有事瞞着她的表情,只是當時殿下的眼神太懇切,她不能拒絕,也沒有再多問…
月色之下,方纔歡快的情緒一瞬沉寂,這三年的時間裡,阿零修行的強度逐漸增大,重心也放在了神格的激發上,百里容笙做的所有事都得到了晝焰行的默許,只因他也希望,能再見靈鳶一次…當年她爲何會轉世的原因,關於其他靈格的下落,還有阿零將來可能發生的變化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卻是在那一日校慶的那首歌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青黑眼底一瞬泛起的那抹情緒阿零看得很真切,那個眼神像是望向了她,其實卻是透過她望向了另一個人…殿下現在明明看着她,心裡想着的那個人卻並不是她,爲什麼…會這樣呢?
眼底泛起一抹苦澀,下一刻阿零微微垂了垂眼,卻已經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一傷心就激動得把什麼話都吼出來了。如今她大了,也開始漸漸明白了有些事情會有不能說的苦衷,關係再親近的人之間也可能會有秘密。殿下不願意告訴她的事,那一定是覺得她不知道纔是最好的,所以,也許的確,她不知道纔是最好的…
心裡正是苦悶着的時候,卻是有修長的指尖探了過來,輕輕撫上那紫青色的傷痕。那指尖微涼,似能鎮痛,阿零低垂着頭,聽着淡淡清冷的聲線在頭頂響起:“是不是很疼?”
片刻之後,阿零搖頭:“還好,之前殿下沒看見我都沒發現,不是很疼。”
想了一想,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估計是容易淤青的體質,殿下還記不記得以前生日那次,其實殿下捏得更紫,那個時候看着可嚇人了,把朵朵他們都嚇了一跳呵呵,所以還是殿下捏得比較疼…”
淡淡的輕柔的話語在車廂裡輕散,說到後來仿似帶上了些些揶揄的意味。阿零低着頭,晝焰行看不清她的臉,感覺丫頭好像有些不開心了卻又好像沒有,他吃不準丫頭現在的想法,猶豫了一下,試探開口:“…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翻出來說,你是補刀帝?”
“唔…不僅是補刀帝,還是神吐槽嘿嘿…”阿零終於擡起頭微微笑了出來,青黑色的眼底隨着那抹笑容帶上了點點暖意,映入墨瞳之中讓晝焰行稍稍放了心。他有些無奈的揚手,剛準備習慣性的捏上阿零的臉,下一刻阿零卻是輕眨了一下眼,突然開口:“殿下,阿零的體內是不是還有另一人,每一次試煉之所以會失憶,就是因爲換人了,對不對?”
一向單純的孩子,卻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件事上突然有了這麼敏銳的直覺,聽得晝焰行一瞬停下了動作,墨瞳之間驟然閃過了一道微不可查的慌亂情緒,卻是完完全全被阿零看入了眼裡。
“…沒有。”下一刻,隱瞞的話脫口而出,只是望着那雙她最熟悉的墨瞳,看着裡頭那少見的慌亂情緒,阿零卻是在這一刻,完全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本只是毫無把握的一個猜測,卻是不想一下直面了殿下心中的秘密,這一瞬間阿零亦是愣了一愣,腦海之中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念頭,是殿下竟然,會騙她…
這一刻她突然就決定了,她要把這個秘密,徹底調查清楚!
——
隔日,又是一日秋高氣爽的天氣,a市國際機場航站樓行李提取大廳外,一身黑色長風衣氣質絕佳的高大男孩站在臨時停泊處邊的人行道上,低頭摁着手裡的手機,短短等候的約五分鐘的時間裡,已是吸引了周圍很多人的注意。
男孩帶着墨鏡,一頭利落的板寸頭,一低頭之間右耳上一顆水藍色的單鑽耳釘晃花了經過微微打量的一個小姑娘的眼。墨鏡遮住了男孩大半張臉,露出的下巴卻是有着非常精緻的弧度,一抹薄脣看着也有些性感,小姑娘在心裡默默盤算,嗯,絕對是個大帥哥!
大帥哥站在那兒像是個自帶光源的發光體,不僅僅是因爲半張引人遐思的臉,還因爲那不遺餘力展示着身價的穿着打扮。身上一水的衣衫全是世界名牌,周圍放着的兩個大箱子兩個包全是lv,手裡拿着的是金秋新出的土豪金iphone6_plus,a市這樣的地方從來不缺富二代,大家紛紛猜測,嗯,這個帥哥八成是哪家的公子,恩,那耳釘八成都是真鑽的!
正是這麼想着,下一刻一輛血紅色無比騷包的瑪莎拉蒂跑車轉眼就從車道開了過來一個急剎停在了泊車處。車門打開,瞪着一雙小鹿一般透亮的圓眼睛的男孩兒從副駕上一瞬奔下來,揚手興奮亂舞:“傲哥,這邊這邊!”
帥哥被招得一回頭,嘴角微揚露出了一個淡淡笑容,小鹿一般的男孩子看着很是激動,三兩步衝過來一下提起一個最大的箱子:“傲哥你累吧,飛機上吃東西了嗎,我們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回家,對不起我們遲到了你等久了吧!”
真摯的關心配合着亮晶晶的小眼神洪水一般襲來,帶着墨鏡的男孩伸手揉上了小盆友的頭,下一刻跑車的駕駛座上再是下來一個人,勾了勾脣有些痞氣的開口道:“行了,當衆秀什麼恩愛啊不知道人還以爲你是他老婆!趕緊給哥搬了箱子上車!”
來接人的兩個男孩兒年紀看着都不大,小的那個估計頂多十五六,大一些的那個應該也就二十左右,三人的關係一看就不錯寒暄都沒有就開始互相調侃起來,鬧了一會兒終於上了車,跑車一腳油門,載着三個衆人心中的高富帥絕塵而去。
“我說太子爺,這次過來真不回京城了?你家老爺子放心得了把你灑這麼遠?”車子開出一段路,開車的名叫林城的男孩兒歪了歪嘴角大喇喇開口,透過後視鏡往後座看了一眼。
後座上傳來的聲線透着淡淡慵懶:“不回了,兩年後直接扔軍校,老爺子當然得體諒,”說到這兒,那不徐不疾的聲音裡又帶上了點笑意,“而且這次過來是嫁姐姐啊責任多麼的重大,我不守着點怎麼行~”
淡淡張揚的一句話聽得車裡兩人哈哈大笑,副駕上名叫陸勤的男孩兒轉過頭來,笑得兩眼亮晶晶的:“呵呵,這不就像千里送親一樣?~話說傲哥我優姐最近好麼,我想去家裡看看優姐!”
“看毛啊,姐姐有什麼好看的今後都紮在a市了你還愁沒時間去做乖弟弟?!”開車的林城顯然是個急性子,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轉頭飛了個眼風去後座:“你怎麼樣啊今天還玩得動不?晚上跟哥去個好地方?~”
後座之上的黑衣男孩已經拿下了墨鏡正偏頭望向窗外,少了墨鏡的修飾年紀看着一下小了好幾歲,氣質卻是愈發的俊朗。陽光之下,那線條精緻的五官輪廓牽成異常流暢的側顏曲線,短髮顯得乾淨利落,閃着微光的水藍色耳釘卻又是添了三分張揚邪氣,教人移不開眼睛。聽見問話他淡淡回頭,一雙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一瞬點亮了車內空間,眉梢微揚桃花目中帶起迷人的光澤,他淡淡勾脣痞痞的笑了笑,聲線緩緩:“林城你可想好了啊,哥可是見過世面的,一般的‘好地方’,可不怎麼入得了哥的眼。”
一句話淡笑說來,那青黑眼底卻是帶上了一抹奇異光芒,駕駛座上林城邪氣的勾了勾嘴角迴應了一句——說您放心,不好的地方我哪兒敢帶您大太子去啊!~另一頭不明就裡的單純小孩兒陸勤跟着開始瞎起鬨,直嚷着他也要去,林城和某太子笑而不語,曖昧的氣氛弄得小屁孩兒愈發摸不着頭腦,氣鼓鼓的坐回到了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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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嵐山大宅,二樓臥室的衛生間內,剛沐浴出來的少女穿着一身單薄的白色襯裙正站在浴室外間的鏡子前吹頭髮,暖風拂過髮梢,一雙墨色的大眼睛淡淡望着鏡子裡的自己,看着有些微微走神。
身體裡,有着另一個自己,這樣的事情,可能麼?自那一日修行回來,阿零便整日裡都想着這個問題…
不過也許對她來說,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吧,能見鬼,能聚靈,她本就是這樣的體質,也許便是有一個靈體在她的身體裡常駐了下來她卻是不知道,而殿下和百里顯然是知道的,殿下他,似乎還很想讓那個人繼續留下去…
那麼,那個人會是誰呢?…是男的,還是,女的?…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那一刻,手中的吹風機停了下來,臥室裡一瞬變得異常安靜,阿零默默的注視着鏡子裡的自己,從那張臉上那雙眼中,她明明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是便是看着自己的臉,若是看久了也出現異樣的陌生感麼?她現在便是覺得鏡子裡的自己看着很陌生,那雙眼,仿似透着她不常見的冷意,下一刻,阿零微微抿了抿脣,看着鏡子裡的少女淡淡開了口:“你是誰?”
這樣的做法顯然有些詭異也有些傻,但是一旦開了口卻有些停不下來。淡淡的緩緩的聲線不斷在浴室裡響起,阿零問出了這些天來一直糾結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問題:
“…你和殿下,是什麼關係?每一次試煉的時候我都會失憶,這都是因爲你的緣故,對不對?其實我並不是完全沒有察覺,像那一天和無顏的契約,其實就是你而不是我,對不對?…那你和我,又是什麼關係?”
浴室裡安安靜靜,只有阿零一人幽幽的聲線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響。說完之後,她等了片刻,突然有些苦澀的彎了彎嘴角,下一刻放在洗漱臺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喂?”手機接通,那一頭似乎是在大街上,聲音聽着有些嘈雜,嚴景微微帶着嚴肅的聲線在雜亂的背景音中響起:“阿零,我有一件關於辛朵的事情,覺得還是有必要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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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酒吧一條街,不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該來的地方,卻是每天晚上,都聚集了很大一羣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羣魔亂舞,瘋瘋鬧鬧。
嚴景是從今年纔跟着樂隊一起進駐了街上的一家酒吧駐唱的,所以他想辛朵應該並不知道他晚上的時候會在這條街上,纔敢偷偷找了過來。只是經過幾晚的盯梢,他卻是已經確認了辛朵的行蹤,一週以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定時定點的看到辛朵了,每一次都是形單影隻,每一次都是固定的地方——夜店,“青嬈”。嚴景用着他聰明的腦袋分析了一把,基本已經確定了辛朵並不是出來玩的,她和他一樣,都是來這兒工作的。
這樣的事阿零絕對不可能知道,而且以辛朵的個性,她絕對是瞞住了所有人。是缺錢?還是叛逆?辛朵的原因其實嚴景並不太關心,只是這樣一個地方充斥着太多的危險,而嚴景並不覺得辛朵清楚自己陷入的是怎樣的一個惡魔泥潭,在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之前把辛朵拽回去,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黑色外牆裝修妖異的夜店大門外,嚴景插着口袋站在街邊,把他了解到的情況全部告訴了阿零。週五的晚上,夜店的生意好得爆棚,漆黑的大門外守着好幾個保鏢,門口也排起了長隊。嚴景背對着大門打電話的當口,忽的幾輛超跑一下停在了夜店門前的馬路上,車門打開下來了一票衣着光鮮神采飛揚的男男女女,爲首的女生經過保鏢身側的時候嬉笑着拿出金卡在保鏢眼前揚了一揚,追着身前高大的男孩兒跑進了黑暗中。
嚴景聽見喧囂聲回頭的那一刻,晃眼正看見一大羣貌似圈中的二代們晃悠着進了夜店的身影,正是皺眉,下一刻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呼嘯而來,車門一下打開下來了一個面生的男孩兒,微微上揚的眼角淡淡慵懶的神態,插着口袋一下經過身邊,耳上水藍色的耳釘在燈光下很是耀眼的閃了一閃。
身側,好幾個某某家某某某家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的二世祖們勾搭着男孩兒的肩膀一起晃進了“青嬈”,那個笑容明顯獻媚,那個動作明顯巴結,嚴景看得一愣,尼瑪這是哪裡來的祖宗?!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一頭嚴景輕斥一聲偏頭追着男孩兒的背影望去,下一刻手機那頭已是傳來了阿零帶着微微涼意的聲線:“嚴景你發具體地址給我,我現在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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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休日事情太多了只能這麼多啦,明天開始多寫一點哈,大家抱一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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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物又登場啦,明天氣鼓鼓的小阿零要遭遇我們風華絕代的太子爺鳥~場面肯定很火爆哇噗哈哈!話說大家應該已經猜出太子爺的身份了吧,全部都是小時候的緣分哇哦啦啦~_( ̄0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