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微與綠雲掐着時間,將呂香兒叫醒。先是準備了熱水,服侍呂香兒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裡衣,坐在了梳妝檯前。李大夫人與呂香兒曾經見過的夫人,小娘子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呂香兒的房間。
因爲呂香兒的長輩都不在登州,李大夫人便做爲呂香兒的孃家人,操持着她的婚禮。比如說,爲呂香兒挽起高高的髮髻,代表呂香兒過了今日便不在是未婚的小娘子。而早就經過這方面訓練的綠微與綠雲,便爲呂香兒畫着盛妝。
其她的夫人、小娘子們,便忙着其它的事。而在看到呂香兒牀上的禮服,不少的夫人眼中都有些驚訝,還有幾個小娘子都非常地羨慕。看到衆人的眼神,李大夫人便笑着說道:“怎麼看花眼了。告訴你們,這禮服可是宋公國的夫人一針一線親自所制,就是爲香兒在出嫁這一日能夠風風光光的。”
“沒想到宋夫人這麼寵愛香兒小娘子,真是讓我們這些做母親的慚愧。”一個相貌普通的夫人,不留痕跡地拍了一記呂二孃的馬屁,聽得呂香兒很是膩歪。
呂香兒記得這位夫人,好像是登州司戶大人的夫人,每次看到呂香兒都會說上幾句討喜的話。呂香兒很不喜這樣的場面,卻不得不去面對。怎麼說,在今日之後,她便是霍青松的夫人,所在面對的人,大多都是這樣的。
李大夫人對於呂香兒已經有了些瞭解,知道她不想聽這些,便插開了話題,笑道:“香兒,時辰也差不多了,將禮服換上吧。綠微,綠雲,快服侍你家小娘子穿衣。”
“奴婢知道了,大夫人。”綠微與綠雲兩人,一個扶起呂香兒,一個將牀上的禮服拿起。在屋裡衆人的目光下,爲呂香兒穿上了大紅色的禮服。
呂二孃爲呂香兒所縫製的結婚禮服,是最爲繁複、層數繁多的那種禮服。本就美貌的呂香兒,經過了綠微與綠雲的裝扮,越發的美豔動人。再被髮髻上的插着鈿釵,寬大的廣袖上衣襯托着,呂香兒可是比平時便加的光彩照人。
看着這樣的呂香兒,屋子裡的夫人與小娘子們,頓時有一瞬間的恍惚。還是李大夫人最先反應過來,清咳了一聲,道:“要不是我從沒有出這間這屋子,還真不敢認穿上禮服的香兒,會與平日的香兒有這麼大的差別。”
“可不是,沒想到小娘子裝扮起來,還真如同天仙般的人兒……”有了李大夫人的提醒,各位夫人們纔回過神來,不由而同的稱讚着。而她們的女兒那些小娘子們,多多少少都帶了些嫉妒看向呂香兒。
可隨着外面的禮炮齊鳴,屋子裡所有的人再次忙碌起來。除了與呂香兒同齡的小娘子留下來,以李大夫人爲首的夫人們,陸陸續續出了屋子。新郎霍青松來了,這些夫人們得去迎接一下。而綠微與綠雲卻是再次仔細檢查了下呂香兒的裝扮,確認沒有任何的瑕疵,纔將呂香兒的面容蓋在紅蓋頭之下。
很快,也身着一身暫新袍衫的李文浩,敲響了呂香兒的房門。綠微忙打開房門,與綠雲將呂香兒扶到門口,由李文浩背起走向李府的大門口。一旁的媒人不停地說着吉祥的話語,聽的呂香兒突然有些緊張起來,腦子裡也開始渾渾噩噩的。
只是在感覺到李文浩停了下來,綠微與綠雲便上前扶着呂香兒坐近了花轎裡。還沒有等呂香兒回過神兒,花轎便已騰空。在鼎沸的人聲,一聲接一聲的禮炮中,呂香兒感覺到自己所坐的花轎已經離開了李府。
因爲霍青松、呂香兒的新家與李府不是很遠,花轎行駛了還沒有一刻鐘,便停了下來。呂香兒剛聽到媒人在外面說着‘踢轎門’,就感覺到轎子外面傳來一聲輕響。隨後,轎門便被打開,陽光瞬間照射在了呂香兒的身上。緊接着,呂香兒感覺到光亮一暗,一個人影來到她的前面將她拉起,並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立時間,轎子外面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叫好聲,還有起鬨的話語。
呂香兒在被拉起之時,就知道面前之人是霍青松,也沒有太過緊張。可她卻沒有想到霍青松將她抱起,李大夫人告訴她的可不是這樣的。微微一愣的呂香兒,在聽到那些聲音之後,臉色便是一紅,頭又低了下去。
霍青松抱着呂香兒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她的舉動,想到呂香兒此時的羞澀模樣,霍青松的嘴角便微微揚起,低聲道:“沒事,讓他們笑去,萬事有我呢。”
萬事有我呢。聽着這句話,呂香兒的心裡突然安定了下來。感覺着霍青松身上傳來的熱量,呂香兒終於清楚地意思到,自己已經嫁給了霍青松,那個冷峻嚇人的霍大將軍。想到霍青松平日裡對她的態度,呂香兒的心裡終於有了明悟,被人‘撐腰’的感覺真好。
正在呂香兒也揚起笑臉之時,霍青松已經將她抱到了新房。因爲李府的人已經做了呂香兒的孃家人,霍青松這裡便沒有什麼長輩,‘拜堂’這一環節便免去了。到了新房,霍青松將呂香兒放在牀上坐好,便有媒人上送上‘喜秤’。霍青松接過,便快速將呂香兒頭上的蓋頭掀開。
終於看到了呂香兒裝着禮服的容顏,霍青松還是被大大的驚豔了一下。呂香兒即使低着頭,也感覺得出霍青松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要將她吞了似的。這樣的霍青松,呂香兒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越加的不敢擡起頭了。
還好霍青松反應很快,不等媒人提醒,便收回了目光看了綠微與綠雲一眼,坐在呂香兒的旁邊。兩個丫環立刻上前,分別在霍青松與呂香兒的頭上,剪下一綹頭髮,綰在一起。意爲結髮在一起,永不分離。
隨後,綠微與綠雲又接過房裡另兩個丫環手裡的酒,端到了呂香兒與霍青松的面前。這是用分成兩半的匏盛着酒,意爲‘合巹’,也就是合巹酒。在媒人的主持下,霍青松與呂香兒將的酒飲下,並手裡的半個匏擲於地上。
也不知道霍青松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他手裡的半個匏後一步呂香兒擲出,卻還打在了呂香兒的那個匏上。反正,地上的的匏卻是一仰一覆,正是大吉之兆,喜的媒人又一通吉祥的話語出了口。
做了這這些,婚房裡的人便都慢慢退了出去。霍青松看了綠微與綠雲一眼,低聲說道:“你要是餓了,就讓綠微與綠雲給你買些吃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完,不等呂香兒回答,霍青松便起了身出了房間,去酒宴上了。而房裡只剩下了呂香兒與她的兩個貼身丫環,呂香兒也慢慢地輕鬆了下來。這一輕鬆,餓了一小天的呂香兒,終於感覺到了飢餓。
綠微看到呂香兒的神情,便立刻走上前去,低聲道:“娘子,你可是餓了,要不要與讓綠雲去尋些吃的?”
“嗯,我還真餓了。”呂香兒點點頭,看向綠雲囑咐道:“綠雲,你要小心些,別讓人看到了,惹出什麼事端來。”
“娘子放心,奴婢曉得。”綠雲點點頭,便悄悄地出去了。而綠微閒着無事,便將簡單地將呂香兒頭上的鈿釵都卸了下來,又給呂香兒梳了一個髮型。待呂香兒感覺到全身都輕快之時,綠雲又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回來了。
呂香兒看到綠雲手裡的桂花糕,也不顧不得禮數,忙接了過來。綠微見此便爲呂香兒倒了一杯茶水,在旁伺候着。呂香兒一連吃了三塊,肚子裡還不繼續跟她鬧動靜了。
綠微看看外面的天色,想着也差不多了,便低聲道:“娘子,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要先到隔壁去洗個澡?”
“洗,洗澡,哦,那,那好吧。”一聽到洗澡,呂香兒便想起今夜將會發生的事兒,心中羞澀的緊,又有些緊張起來。
綠微與綠雲感覺到呂香兒的緊張情緒,自然也是想到了呂香兒所想,臉色也有些紅潤。可兩個丫環是被呂二孃請人教出來的,有些呂香兒顧忌不到的事兒,她們可是要爲呂香兒都想到的。
綠微向綠雲點了點頭頭,便退出了房間,卻隔壁準備洗澡水去了。可沒有想到,綠微剛剛離開便回來了。她臉上帶着些怪異,卻還是爲呂香兒高興地說道:“娘子,郎君想的可真周到,隔壁的洗澡水早就已經燒好了。”
“啊,那就過去洗澡吧。”呂香兒突然想到了霍青松擲匏時的舉動,臉上有些發熱。別人可能看不出什麼,可呂香兒卻是知道,霍青松是故意用她的半個匏,打在她的那半個匏上的。其目地,便想這兩個半邊匏在地上一仰一覆,表示着大吉。
想來在霍青松的心裡,只要有他在,既然呂香兒遇到任何難題,他都會主動擋在她的前面爲她解決的。從這燒洗澡水就可以看出,霍青松正在努力實現着他的諾言。有了這樣一個人寵愛着呂香兒,呂香兒漸漸沒有了嫁人之後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