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呂香兒與朝霞走出西跨院。經過了半個時辰時間的調整,呂香兒的精神已經好多了。比起上午,呂香兒除了笑容少一些,還真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來到客廳,呂二孃與霍青青看到呂香兒,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呂二孃先是上上下下看了看呂香兒,才問道:“香兒,你可好一些了。要不然,你就留在家裡休息,別去國公府了。”
“阿孃,那怎麼可以。說好了要一同去國公府拜訪老公爺的,我怎麼能不去呢。”呂香兒向呂二孃一笑,擺了個姿勢,繼續說道:“阿孃,你看我已經好多了,沒有什麼事了。”
“那好吧。”呂二孃作爲呂香兒的娘,可以說是非常瞭解自己的閨女的。呂香兒的口不對心,呂二孃怎麼會看不出來。不過,她卻沒有詢問,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呂香兒,才走回自己的位子。
霍青青本聽呂二孃不讓呂香兒同去,還有些失望。可聽呂香兒這麼一說,很是開心地說道:“香兒,既然你休息好,那咱們就起程吧。剛剛二管事已經來過了,說是外祖父正在家裡等着咱們呢。”
呂香兒聽曾二管事來過,忙走到宋遠的面前,施了一禮說道:“宋先生,都是香兒不好,讓老國爺等候,咱們這就走吧。”
“香兒別聽青青亂說,老國爺整日無事都是在家裡的,什麼等不等的。”說着話,宋遠便瞪了霍青青一眼,霍青青立刻吐了吐舌頭,躲在了霍青松的身後。
呂香兒微笑着看了霍青青一眼,自然而然地又看到了霍青松。暗自吸了一口氣,呂香兒纔像平常一樣與霍青松見過了禮,與朝霞走到了呂二孃的身邊。霍青松卻是因爲呂香兒的舉止,多看了呂香兒兩眼。雖然霍青松還是那副表情,可這個舉動卻是清楚地落在了離他最近的妹妹眼中。
霍青青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呂香兒低頭一笑。說起來,霍青青對任何事都不是那麼敏感,有些笨笨的。可對於霍青松,她唯一的哥哥,霍青青卻是萬分地上心。只要霍青松有什麼異常舉動,霍青青立刻就能發現。
雖然霍青青不能肯定什麼,可她卻是看出霍青松對呂香兒有些不同。開始時,霍青青還有些懷疑,以霍青松的年紀怎麼會對呂香兒不同。可想到呂香兒的爲人,霍青青還真有些希望呂香兒能成爲她的嫂子。就是呂香兒比還要小一些,霍青青也不是很在意。誰讓那個討厭的人,總是對霍青松緊追不捨。想着要不要在呂香兒的面前,多說說霍青松的好話,霍青青也隨着衆人起身向外走去準備前往國公府。
呂家門口共是兩輛馬車,自然是幾個女子一輛,幾個男子一輛。坐在馬車上,霍青青便想讓呂香兒多瞭解自己的哥哥。可呂香兒卻好像沒有什麼精神,一直靠着朝霞閉目養神,霍青青只得將這件事記在心裡,準備以後有時間就對她說。
另一輛馬車上,呂洪的面前有兩個大罈子,惹的宋遠時不時地便盯着看。聽到呂二孃說,這便是給老國公爺的禮物,宋遠還真有些眼紅。要不是知道呂香兒帶來的燒酒沒有多少了,宋遠一定會再向呂香兒討要一些的。
霍青松卻有些不喜看到宋遠的這副模樣,便與呂洪聊天。當然,以霍青松的性格來說,他做某一件事,都是有目地的。就拿從江陵府返回京師的那半個月來說,霍青松與呂洪相處的非常融洽,也是抱着一定的目地。要不然,以霍青松的性格,他怎麼會說那麼多的話。
聊了一會兒,霍青松便說道:“洪哥兒,今日進宮沒有機會帶你們到處逛逛,待呂小娘子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再帶你們逛逛吧。”
“那就多謝霍大哥了。我也想等着香兒休息好了,再在京師裡逛逛的。”呂洪點點頭,沒有注意到霍青松眼中一閃而過的莫名神采。
不得不說,宋遠在爲呂二孃找宅子時,用了多少的心。馬車行駛了大約一刻鐘,便已經到達了國公府的大門。看到宋遠那輛顯眼的馬車,國公府的門房飛快地打開了大門。同時,還有一個家丁已經向裡面跑去,應該是去稟報了。
一行人下了馬車,國公府裡的家丁,便立刻引着馬車從側門進了國公府。呂香兒隨着衆人一邊走,一邊觀察着國公府,心中不住地感嘆。不愧爲國公府,光看這府門,便是氣派十足。而且,那由先帝所提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國公府’,更是顯目惹眼。進了國公府,便有許多的家丁、丫環向衆人施禮。之後,衆人便井然有序地做着各自的事,處處顯着大家風範。
呂香兒與呂洪第一次來到這種階層這麼高的地方,雖然心裡很是好奇想四處看看。可感覺到國公府裡的氣氛,只得目視前方,不敢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讓那些家丁、丫環們暗中笑話。
不過,一路從門口走來,呂香兒與呂洪還是從周圍的景物中,感覺到國公府之大。而且每一處雖然有些陳舊的建築物,都好像蘊含着一種高貴大氣的儒雅。比起兄妹兩人見過的廖府,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個層次。
感覺到這種大氣,呂香兒與呂洪兄妹兩人不由的相互對視一眼,輕輕地點點頭。其實,兄妹兩人這次來國公府不只是爲了拜訪老國公爺,也是爲了觀察國公府,看呂二孃是否會在這裡生活的習慣。
經過了短短的路程,兄妹兩人對國公府的第一印象,顯然是很滿意的。看那些家丁、丫環的舉止,就可以看出國公府很是嚴謹。不像一些大戶人家那樣,透着一股輕浮,讓人感覺到‘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正想着,宋遠已經帶着一行人來到了國公府的主廳堂。一位白髮白鬚的老者正在站在門口,一手捋着鬍鬚,一邊微笑着看着衆人。想來,這老者便是國公府的老公爺宋北橋了。不得不說,宋北橋與宋遠還是很相像的。只不過,宋北橋身上多了一股宋遠沒有的氣質。
呂二孃看到這位老者,立時低聲對呂香兒與呂洪介紹道:“這位便是老國爺,快快上前見禮。”
呂香兒與呂洪聽呂二孃這麼一說,便同朝霞連忙上前施了一個大禮:“晚輩拜見老國爺……”
“好,好。朝霞,老夫認得。這兩位可就是二娘子的一雙兒女吧,不錯,不錯。”宋北橋盯着呂香兒與呂洪看了一會兒,才捋着鬍鬚呵呵一笑。而霍青青待呂香兒三人施完了禮,便跑到了他的身旁,攙着宋北橋進了廳堂。
沒有了宋北橋的注視,呂香兒與呂洪頓時感覺到身上的壓力消失。回想剛剛宋北橋的注視,呂香兒與呂洪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讓兄妹兩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兩人都感覺到宋北橋目光中的善意,可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氣勢還是讓兄妹兩人有些受不了。
一行人進了廳堂,紛紛落座,呂香兒與呂洪、朝霞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呂二孃的身後。坐在主位上的宋北橋看到這一幕,暗自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指了指下首的空位,笑道:“都坐下吧。今天也沒有外人,大家都順意些。”
“多謝老國爺。”呂香兒三人再次施了一禮,纔在呂二孃的旁邊坐下。
霍青青發現呂香兒三人有些拘謹,便跑到宋北橋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嬌聲道:“老爺子,香兒她們可是第一次來到國公府,青青想帶她們四處逛逛。聽二管事說,後花園的葡萄都熟了,青青想去吃葡萄。”
“哦,那好,你們去吧。”宋北橋看了看宋遠與呂二孃,眯着眼睛點了點頭。
霍青青見宋北橋點了點頭,立時跑到呂香兒的身邊,拉着她與朝霞離開了廳堂。至於呂洪雖然很想同去,卻因爲得了霍青松的眼神,老實地坐在呂二孃的身邊。呂香兒見此,便明白宋北橋可能是因爲大家都在,要說些什麼。想到呂二孃與宋遠之後,呂香兒像呂洪使了一個眼色,才隨着霍青青走出去。收到呂香兒的眼神,呂洪心中便有了幾分瞭然,心中也盤算了起來。
坐在一旁的霍青松看了看宋北橋,也起了身說道:“外公,外孫也去嚐嚐這葡萄,待吃飯時讓人去叫我便可。”
說完,霍青松也不等宋北橋點頭,便快着霍青青而去。宋北橋看着這個外孫,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愧疚,便沒有說什麼。不過,在霍青松離開之後,宋北橋又恢復到剛剛的模樣,笑看着呂洪。
話說,宋北橋初見呂洪,便有些喜歡他。因爲他從呂洪的身上,看出他身懷武藝,又得知他要考武舉,想做一個將軍。對於這樣的呂洪,宋北橋顯然是很讚賞的。所以,他很是直接地對呂洪說道:“洪哥兒,如今人都齊了,老夫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想來你也是明白的,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老國爺,你怎麼……”呂二孃待宋北橋的話音一落,便滿臉的紅暈,低下了頭。怎麼說,她也是一個做孃的,宋北橋在呂洪的面前這麼直接,呂二孃還真是又尷尬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