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天都的宮城以東,曾是前朝皇族所居之地。大周朝建立以後,太祖皇帝便在這塊地方重新建造各式府邸,專門用來賞賜有功之臣。所以說,居住在這個地方的,都是有名聲有威望的朝中重臣,或是其後人。
因爲‘陳王之亂’,朝中也有不秒陳王的同黨,這塊地方便空出不少府邸。當今的皇陛下,便又將這些空出來的地方,再次賞賜給了有功之臣。比如說,剛剛上任不久的兵部侍郎鄭佰楊。可能也是因爲在這裡居住,鄭夫人才有些張狂了吧。遠遠地從這條街上望去,也就只有一個府邸的門口紅紅的一片,很是顯眼。雖然看起來很是豪華,卻怎麼看怎麼俗氣。
坐在馬車裡的霍青青,看了看簾子外面的呂洪,才撇着嘴低聲說道:“也不知道那鄭大人是如何當家的,竟然任由那鄭夫人將自己的府門口弄成這個模樣。”
呂香兒卻是搖搖頭,語氣之中帶着些輕視,說道:“青青,你不知道,在鄭家真正能做主的是老夫人。鄭大人可是一個大大的孝子,鄭老夫人要是說月亮是方的,他都不會是圓的。”
‘噗——’文瑤可是第一次聽到呂香兒說出這麼有趣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霍青青卻在第一時間捂住了自己的嘴,咯咯直樂。朝霞早就對呂香兒會突然出現的話語免疫了,只是嘴角揚了揚。朝霞可是聽出來,呂香兒對鄭家的老夫人沒有任何的好感。誰讓當初就是她的原因,呂二孃才與鄭佰楊和離,受了很多的苦呢。
不過,呂二孃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不僅找到了一個真心對她的人,這人還是大周朝舉足輕重的宋國公宋遠。此刻比較起來,更是顯的鄭佰楊不是一個可以抱負終身的男人。
“馬上就要到國公府了,準備下車——”隨着呂洪的聲音傳來,心急的霍青青一把將面前的簾子拉開。頓時,與往日不同的國公府印入幾人的眼中。
話說,呂香兒與呂洪、朝霞不是第一次來國公府了,可卻是第一次看到眼前這個模樣的國公府。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紅色的毯子從國公府的大門口一直通到裡面的正堂。從門口看去,國公府裡的人影晃動,來來往往井然有序。雖然現在是初冬時節,可國公府裡卻擺放着各種應季的花朵,到處都充滿了喜意。比起呂二孃與宋遠成親時的場面,卻是多了些莊重與華麗。
霍青青與文瑤看到這想的情景,都是微微一愣。呂香兒、呂洪與朝霞,卻是心中疑惑,這宋妃肯定很得皇帝陛下的寵愛。要不然,國公府也不能擺出這麼大的陣仗。還是呂香兒眼角的餘光看到文瑤有些凝重的臉色,纔出口詢問。
文瑤看了看霍青青,才遲疑地說道:“今日的場面好像不只是娘娘自己來國公府這麼簡單,恐怕陛下也會來。”
“瑤兒姐說的沒有錯,娘娘每次來國公府也不曾有這麼大的場面。”霍青青點點頭,很是同意文瑤的猜測。
“停車——”聽到文瑤的話,呂洪立時讓小武停下馬車,回過頭看向文瑤:“文小娘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不知爲什麼,文瑤面對呂洪的目光,神色便有些羞赧。輕輕點了點頭,她低着聲音說道:“宮裡的娘娘們出宮,可不會有這麼大的場面。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呂香兒與呂洪,朝霞三人聽完,便相互看了看,感覺到她們不應該來。其實,要不是宋遠說老國公爺也讓呂洪三人來,三人還真不想來的。面對普通百姓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的人物,呂香兒三人也是有些膽怯的。如今,又聽到皇帝陛下也可能來,呂香兒便有種立刻就調頭而走的衝動。
看出呂香兒臉上的神情,呂洪略一思量,便對霍青青與文瑤說道:“今天情形特殊,我們就不去國公府了。那兩罈子葡萄酒,就拜託兩位獻給娘娘吧。”
“這是爲何。”霍青青待呂洪話音落下,見呂香兒也跟着點頭,便立刻詢問。文瑤開始時的想法也像霍青青,可當看到呂洪轉過頭望着國公府,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恍然。
呂洪雖然望着國公府,心裡卻是在想着呂二孃。他知道霍青青與文瑤也都不是什麼外人,便輕聲道:“皇陛下親臨,必會有很多人跟隨,我不想給我阿孃丟臉。即使要在阿孃的面前,拜見陛下,今晚也不是最恰當的時間。”
“那,好吧。”霍青青默然,有些明白呂洪的意思。呂洪曾說過,他會努力考取‘武狀元’,給呂二孃的臉上添光。或許,那個時候,纔是呂洪說言的最恰當的時間吧。
宋遠身爲國公爺取呂二孃爲妻,可是一件不小的事。雖然沒有人明着說什麼,可霍青青也沒少聽到流言蜚語。而大致上,都是在說呂二孃的不是,說她帶着兒女,卻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迷惑了宋國公。呂洪此時不想進去,就是不像衆人的目光在落在呂二孃的身上,給她那麼大的壓力。
文瑤見呂香兒與朝霞的神情也有些落寞,便笑道:“青青,我也不進去了。每次見到娘娘,都會當衆問我的私事。我可不想與一個不認識的人,就莫名其妙地定了親。”
“你們都不進去了?”霍青青聽文瑤這麼說,聲音突然高了些,不高興地說道:“那我也不去了。”
“那可不行。”文瑤向霍青青一笑,再次說道:“你可是老國公爺的外孫女,怎麼可能不在場。而且,我們還等着你過後說說當時的情形呢。”
◆ ⓣⓣⓚⓐⓝ◆ C○ 呂香兒聽文瑤這麼一說,連連點頭:“瑤兒姐說的對。青青,明天我給你做‘蒸雞蛋’吃,你快些進去吧。”
朝霞沒有說什麼,只是拿過兩罈子酒交到了霍青青的手裡。而呂洪早已經跳下了車,讓出了下車的地方。霍青青看了一圈兒,臉上很是忿忿地說道:“你們太壞了,讓我一個人進去。香兒,我不只要吃‘蒸雞蛋’,我還要吃……”
霍青青下了車之後,嘴裡也沒有閒着,只是聲音小了一些。看着她一路叨唸着什麼,進了國公府,呂香兒幾人都被她的樣子逗的笑了起來。不得不說,霍青青有的時候,還真很有趣,也不知道什麼人能娶到這麼一個純真的小娘子。
“好了,我們走吧。先將文小娘子送回家,我們再回去。”呂洪剛剛跳上車,準備讓小武將馬車調頭,斜對面大街的盡頭便傳來整齊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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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瑤看到這兒,連忙道:“將馬車退到巷子裡,我們走不了了。那是羽林衛,他們肯定將這條街封了,我們就在巷子裡等等吧。”
呂洪聽到文瑤的話,便立刻讓小武將馬車退到了身後的小巷子裡。可還沒有等馬車倒退幾步,就有一隊身着鎧甲的兵士,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而將馬車周住。可能是這些人的身上有很重的殺氣,或都他們手裡明晃晃的槍尖對着,小武駕馭的馬開始不停的嘶鳴。
“住手,退後。”就在文瑤想解釋什麼之時,一個身材挺拔的將軍走了過來。看到這個人,呂洪頓時鬆了一口氣,笑道:“方大哥,原來是你啊。”
“呂兄弟,好久不見。我這幾天可以想到如何抵擋你那一槍,哪天咱們再切磋。”方哲發現馬車之時,就看了坐在馬車上的呂洪,便立刻走了過來。可當他走近之時,卻發現馬車裡還坐着三個美貌的小娘子。其中兩個,便是方哲認識的呂香兒與朝霞。
看到這兒,方哲的眼珠一轉,揮散了那些羽林衛,才又道:“你們在此等一會兒,待陛下與娘娘進了國公府就可以走了,我還要去別的地方看看。”
“多謝方大哥,那我們一會兒就走。”呂洪向方哲抱抱拳,便又坐回車上。
方哲剛走,就見遠處駛來幾輛寬大的馬車。馬車的前後都跟着整齊的宮中侍衛,左右卻是宮女與太監。雖然這個場面在文瑤的口中,已經很低調了,可呂香兒還是感覺聲勢很大。
坐在馬車裡的呂香兒幾人,正好能清楚地看到斜對面。其中的文瑤見此,便詫異地低聲道:“看來呂公子猜測的沒有錯,今日不只是陛下與娘娘,還有三皇子與長公主夫婦呢。”
“這麼說,我們今天晚上還能見到不少的人物。”呂香兒可是看不出那幾輛馬車有什麼區別,有些奇怪文瑤是怎麼認出來的。不過,想到能在暗處看到當今的皇帝陛下,還有皇子皇女,呂香兒的心情還是不錯的。這就像在前世時,站在人羣中近距離看着巨星一樣讓人興奮。
很快,一行馬車在國公府的門口停下,那些宮女與太監們很是有序地,走到第一輛馬車旁。呂香兒與呂洪可是第一次看到大周朝的皇帝陛下,都是很認真地看過去,想看看他是個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