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二孃與宋遠的婚禮很盛大,也很成功。雖然在喜宴上,呂香兒遇到了些不痛快,卻是無關呂二孃與宋遠。爲了讓呂二孃安心地呆在國公府裡,呂香兒特意囑咐了霍青青,讓她不要將偏廳裡的事,告訴宋遠還有呂二孃。
不過,在呂洪三人坐小武回到呂家,面對空蕩蕩的宅院,三人之前高興立刻消散,心情變低落了起來。雖然在當天晚上,家裡多了一個煮飯的婆子,還有一個照顧呂香兒與朝霞的小丫環,人也多了些,可三人卻始終提不起什麼心情來說笑。就連第二天要去酒坊商討開業事宜,呂香兒因心裡不舒服都沒有去。直到第三天,呂香兒才提起些精神,由朝霞,霍青青、文瑤陪着去了灑坊。
至於呂洪,早就被宋遠按排好了。每日由霍青松帶着,到羽林衛去跟着訓練。也算是宋遠利用了手中的權利,爲呂洪走了一個後門,讓他有些準備去赴考殿試。朝霞雖然沒有呂洪、呂香兒兄妹那樣難過,卻也是整日不見笑臉,就連話也少了許多。
宋遠曾趁着外出之時,來看過三人,也看出三人不習慣呂二孃不在。心中無奈的宋遠,只能暗中讓霍青青與霍青松多陪陪三人。不過,爲了呂二孃安心呆在府裡,宋遠可沒敢將三人的變化告訴她。好在呂二孃正在接手國公府的事務,被宋遠遮掩了幾句也就沒有多問。
“木生叔,你可是與京師的酒坊老闆都相識了嗎?”呂香兒有了霍青青、文瑤相伴,心情慢慢好了起來,也提起了精神處理着酒坊的事兒。
與呂香兒坐在會客室的袁木生,早就盼着呂香兒提到這個,很是勤快地說道:“小娘子放心,我已經京師裡大大小小的酒坊都走過了。雖然有一些酒坊對飄香酒坊有敵意,可大部分人表面對我還算是客氣。”
“既然如此,這些酒坊的請帖,便由你親自來寫,再親自送出去。”呂香兒點點頭,又道:“對了,想來江陵府的那些酒坊也能釀燒酒件事也應該傳到京師。送請貼時,你便也稍稍透露些,京師甚至大周朝的酒坊如果想釀燒酒,也可以像江陵府那樣商討。”
“小娘子,你真的想將燒酒工藝傳遍大周朝?”袁木生很是驚詫,卻也是非常佩服呂香兒的氣度。並不是所有的人,有了這種獨一無二的手藝,卻還能將它‘賣’出去。
呂香兒向袁木生微微一笑,輕聲道:“木生叔,這裡可是京師,如果我死抓着燒酒不放,會惹來麻煩的。雖然飄香酒坊出了事可以去找國公府,可在京師宋國公並不是最‘歷害’的人。”
“小娘子想的長遠,我是沒想過那麼多。”袁木生想到昨天,二皇子爲自己滿月的長子慶祝,還給飄香酒坊下了貼子,心中便是一驚。
雖然二皇子只是想買些飄香酒坊的酒,可他未嘗不是在與呂香兒拉近關係。袁木生做了多年的掌櫃,怎麼會看不出二皇子的意圖。可他卻也是從剛剛過世的袁木匠那裡,懂得了一些表面看起來很好,實際卻是有危險的道理。以呂香兒小小的年紀,卻是看透了這些,袁木生怎麼會不心悅誠服。
呂香兒看看手中請帖的樣式,微微皺了皺眉頭,又道:“木生叔,這些請貼太普通了,雖然華麗卻很張揚。我們最好是專門定製一些,要那種典雅、清新的。”
“好的。等下我去看看糧食,就去定製。”袁木生聽呂香兒一說,也感覺到這請帖對於同行來說還可以,要是再高一些的人物,恐怕會讓人笑話的。
說完了這些事,袁木生又與呂香兒商量了下開業那天可能會出現的意外事況以及解決辦法,才帶着一個名叫黃川的小夥計出了門。在這鋪子的附近,呂香兒租了一個糧食的院子。專門用於收購低價糧食儲存起來,以方便釀酒的原糧不會斷貨。
因爲是儲存的糧食,袁木生爲了穩妥,每天都會去看一眼。不是他不信任看守的人,而是怕糧食出了什麼問題,影響到酒坊的聲譽。這是袁木生在青石縣遇到過的事,他可是早就記在了心裡。
袁木生離開了鋪子,呂香兒又去前面看了看王貴,才走向後院。後院裡,竈膛冒着煙,鐵哥兒與另一個名叫張樹的小夥計正在蒸餾着燒酒。經過呂香兒幾天裡特別的指點,鐵哥兒已經掌握了火侯,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如今的鐵哥兒已經可以單獨蒸餾燒酒,實在是讓呂香兒輕鬆了不少。最讓呂香兒省心的是,有了鐵哥兒什麼時候都可以蒸餾燒酒,呂香兒也不用整日留在酒坊。
而鐵哥兒得到呂香兒親自指導,心中的感激不用多說,已經完全將呂香兒當成可以爲之赴死的恩人看待。在蒸餾燒酒時,也是十二分的專注,不敢弄錯任何一個小差錯。呂香兒遠遠的看到神情認真的鐵哥兒,完全沒有被站在門口外的霍青青與文瑤影響,不由的點了點頭。
走到霍青青、文瑤的旁邊,呂香兒看了看兩人,輕笑道:“你們都看了一個多時辰了,還不有看夠啊?”
“啊,是香兒啊。”霍青青與文瑤聽到呂香兒的聲音,才感覺自己站的時間有些長,有些疲憊。
不過,文瑤還是一臉的驚奇:“香兒,就是看了一個時辰,我也感覺那個什麼‘蒸餾器’太神奇了。竟然將那些黃黃的酒,便的像水一樣清澈。香兒,與你比起來,我可真算不上才女了。”
“瑤兒姐,香兒不是‘才’女,是‘財’女。”隨着霍青青在虛化着的字,文瑤不由的與霍青青對笑起來。
呂香兒卻是白了霍青青一眼,嗔道:“青青放心,待你出嫁之時,我這‘財’女一定送你一份大財。”
“香兒,你又笑我。”霍青青一跺腳,甩開兩人便走進了屋子。呂香兒便與文瑤偷偷失笑,隨後跟着上了霍青青的腳步。
霍青青已經及笄,卻還沒有定親,這可是愁壞了奶孃鄭氏。霍家如今也只剩下了霍青松兄妹,兩人卻沒有一人‘紅鸞星動’。看到了宋遠都成親的鄭氏更是急了,在第二日又開始四處打聽年青的公子,還強行帶着霍青青去參加聚會。霍青青現在只盼着,誰去找她,讓她在外面呆一天,晚上再回將軍府。
相比於霍青青,大她一歲的文瑤卻很是自在,因爲她上面還有一個哥哥文鬆也沒有成親呢。在文鬆沒有定下親之後,文瑤是可以逍遙一段日子的。自那日在國公府升起了與呂香兒深交的想法,文瑤第二天便來到呂家。
通過與呂香兒慢慢熟識,文瑤都不願意去參加京師裡才女舉行的聚會了。雖然談詩論詞是文瑤的愛好,文夫人卻是與她說過。成了親以後,詩詞只是生活的調味品,掌家、理財,與人相處纔是最重要的。文瑤也是抱着這個目地接觸呂香兒的,結果,她深深爲自己聽了文夫人的話感覺到高興。於是,繼霍青青之後,呂香兒便又多了一個‘閨蜜’,文瑤。
三人剛進了屋子,一陣熱氣便撲面而來。霍青青與文瑤此時才感覺到冷,立刻走到炭盤旁。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愛享受的呂香兒早早地便買好了炭,升起了炭盆取暖。
坐在桌旁看書的朝霞,聽到動靜便知道三人回來了,立刻將給三人倒了一杯熱茶:“快喝點熱茶,一會兒就暖和了。”
“多謝朝霞姐。”說起來,文瑤還真有些口渴,便坐在了朝霞的對面喝茶。而霍青青看了看朝霞,便笑道:“朝霞姐,昨日我聽哥哥說,四皇子殿下明天就會回來了。”
呂香兒與文瑤一聽,便轉頭看向朝霞。朝霞被三人注視,便扔下手中書,有些氣惱地說道:“回來就回來,我還怕他不成。我就不相信,他還敢強搶民女。如果他真敢,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朝霞姐,四皇子殿下可是皇子,你還是忍耐忍耐吧。等到你遇到意中人,殿下應該不會做出太過份的事的。”文瑤眨了眨眼睛,輕聲勸解朝霞,早日定親。
本來文瑤是不知道四皇子趙成民纏着朝霞的。可那日在國公府的喜宴中,朝霞可是消失了一段時間。而在喜宴散去之時,文瑤很湊巧地聽到了四皇子與呂香兒、朝霞告別時所說的話。雖然四皇子沒有說的那麼明白,可文瑤還是聽出朝霞離開是去看呂二孃,卻與四皇子遇上,被他糾纏了很久纔回到偏廳。
朝霞對呂香兒可是姐姐般的存在,便也勸解說道:“朝霞姐,瑤兒姐說的也不無道理。你可不能衝動,做出什麼事來。青青也說過,四皇子殿下雖然喜歡美女,卻從沒有強迫過誰,你不要太擔憂了。”
“是啊,朝霞姐,四皇子那個人表面很張狂,實際上卻很有分寸的。”霍青青點點頭,向朝霞保證。可她的心裡卻是想着,以朝霞的氣質還有相貌,要是生在她那樣的家,與四皇子還是很相配的。
朝霞看了看三人,便挑了挑嘴角,沒有什麼笑意。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朝霞被四皇子纏着時間可不是一天兩天,怎麼可能看出不出他是對她,便是不達到目地誓不罷休態度。朝霞真是想不通,他到底看上自己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