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大師認爲,要從山木手裡搞到這本書,難度不是一般般。
我就提到了朚光寺,這本書有沒有可能就藏在朚光寺裡?
天雲大師吃驚地問:“你連朚光寺也知道?但你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嗎?”
我說知道,我們曾經去過,就在戈壁灘與沙漠的接壤處,並且朚光寺是在很深的地下。
“什麼,戈壁和沙漠的接壤處?還在極深的地下?”天雲大師十分意外,訥訥地追問,“你什麼時候去過?是怎麼去的?”
我就把我和張嘉瑜那次在小鎮湖邊告別大師,跟着徒增走,徒增被兩個女鬼打敗,他決心帶我們去見他師父山木道長,於是就把我們帶去的情景講了一遍。
天雲大師聽了更是吃驚,劈頭就是一句:“你們上當了。”
“怎麼,我們上當了?”我不由一愣。
“對,他們給你們玩了一招隔雲穿霧的把戲。”
“什麼叫隔雲穿霧?”
“這是幻術的一種,說穿了就是讓你們如同穿過了雲霧,到了很遠的地方,其實繞了一圈後還在原地,而那個所謂的深深的地下,其實也不過是從懸崖落到了谷底。”
我驚道:“這麼說朚光寺根本不在沙漠裡,也不在深深的地下?”
“朚光寺確實在地下,”天雲大師說,“那是一座千年古寺,是由地下洞府修建而成的,可它的進口並非是什麼豎井,而是一個平常的山洞,根本不需要用什麼吊筐進出。”
“就是說通過山洞口就能直接進去,到達寺廟?”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不過我聽說在百年前因爲地震塌下來的碎石將洞口封住了,這座千年古寺一度從人們視野裡消失了,現在那個洞口有沒有被人挖通,就不得而知了。”
我問天雲大師,這座寺廟在哪個地方?
大師說不遠,就離此處大約兩百里路,那邊叫磕栳山。
“原來就這麼近哪?”我覺得不可思議,“可我們看到的環境是在戈壁灘邊沿,那個豎井是在沙漠裡的。”
天雲大師說他們在耍花招而已,讓你們誤以爲他們住的地方遠得很,平時根本不可能找到他們。
“那麼既然朚光寺在磕栳山中,山木道長是不是住在那裡?”我最關心這一點。
天雲大師緩緩搖頭:“這就不好說了,既然朚光寺的進口被封堵了上百年了,裡面是什麼狀況就無人得知,寺廟是不是也被掩埋了?如果穹頂也塌下來壓坍了寺架,那就無法住人了。”
我說想去磕栳山實地考察一下。
可天雲大師提醒道:“磕栳山的山區也不小,羣峰萬壑,要找那個進寺的洞口也無異*撈針,並且是否堵住也難說,如果百年前被堵住,外面早就生了茂密植被,根本就辨不出來了。”
“那怎麼才能找到山木道長呢?”我不由有點焦慮。“如果找到徒增,應該可以找到山木了吧?“
天雲大師站起身緩緩踱步,擡頭說道:“徒增是山木的徒弟,如果見到徒增,的確有找到山木的可能性。但徒增並不是時時守在山木身邊,他是個雲遊道士,一定會四處去遊蕩的。他跟山木又不同,山木是想傍上啖魔作靠山,以後啖魔出來害人時,他可以乘機控制人們,稱霸一方,但徒增是急功近利,只想眼前有些小利就行了。”
這麼說來徒增也就是個不成大器的角色,貪圖小利而已。其實他的本事已經顯過原形,連古大琴和王三娜也打不過,也只能哄哄沒本事的人們,弄點蠅頭小利,花天酒地一下。
說穿了他並不是真心修行,而是個借修行找享受的俗夫。
但天雲大師提醒我,不可小看了徒增,此人以後作惡的可能性很大,一定要多防着他,切不可視爲可靠朋友。
說來說去,怎麼弄到那本《伏魔訣》,大師和我都沒有現成的好辦法。我只能告辭。
我離開銀湯寺沿着山路走,走出去不遠就碰到了一個人,竟是古大琴。
她當然不是人,只是以人的姿態顯現。
我以爲她跟王三娜在一起,左右環視,並沒有見到王三娜。
古大琴很乾脆,直截了當地問我,是不是想找到山木道長?
我也不敢隱瞞,點了點頭,一邊猜想她要幹什麼。
“你找山木道長是想拿到那本書,對不對?”她又問。
我又說是。反正這事也瞞不了女鬼們。
她很爽快地說:“我可以幫你弄到這本書,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又是特麼的條件。無非又是陳詞濫調,叫我快點同意做胡麗麗的男朋友,成爲她們集團中的一員。
我試探地說道:“如果你要我答應的條件是跟麗麗姐有關,那就不要提了,她都知道我目前是不會答應的。”
古大琴卻擺了擺手:“那是你跟胡麗麗之間的事,我要說的不是這一條,是跟我自己有關係的。”
跟她有關係?
我暗暗心驚,你不是簡桐的老相好嗎,難道也玩見異思遷的小把戲,想來糾纏我?我去,那簡桐不是要把我當成情敵?
這種事我當然敬而遠之,只有豬頭纔會捲進這種紛爭當中。
但不知怎麼回事,我見到古大琴時,卻沒有那種切齒的恨,也許就因爲她是小琴的姐姐,那模樣與小琴有七分相似,我不由自主地受了影響?
“是什麼條件?”我小心地問道。
“你以後離我妹妹遠一點,不要再跟她粘在一塊了。”她直直地說道。
原來是這個呀?
我連忙辯解道:“小琴早已經回家了,我跟她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這一點必須撇清,我真的跟小琴沒什麼嘛。
古大琴卻搖搖頭,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盯着我,很冷峻地說:“我知道她回了家,當時她跟着你們去了你們的大學,知道是爲什麼嗎?”
“她說是放心不下簡桐哥,要悄悄監視一下簡桐哥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實話實說。
“錯,她是口是心非。其實完全爲了你!”
“什麼,爲了我?”我茫然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別裝傻了!”古大琴瞪了我一眼,“她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孩子,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男孩,就只想着跟着走,找個藉口是去監視簡桐,而你呢明知道她在找藉口也假裝不知道,真的把她帶到了學校。”
我一時不知怎麼辯解了,她的話有一點道理,我確實對小琴也是暗暗喜歡的,也看得出她很喜歡我,可我真的以爲她是爲了簡桐纔跟去學校的。
我正想解釋,古大琴伸手一擺說:“好了,你也不必要多說,反正我要求你遠離我妹妹,以後不要再跟她有來往。就這麼簡單。”
“可是,你說的來往,是指哪一種呢?”我不死心地問,“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來往也不行嗎?就像同學之間的那種?”
“不行,你們要一刀兩斷!”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苦笑道:“一刀兩斷這個詞用在我跟你妹妹身上不合適吧?我們又沒有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你答應不答應?”她步步緊逼。“如果答應,我幫你去搞書,如果不答應,那你自己要小心嘍。”
威脅是赤果果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要她能幫我搞書,我還是先假裝答應着吧。
此時她卻話頭一轉,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理解我妹妹的心情,她爲什麼會一眼看中你,你真的很不錯,長得真不賴。……”
她的眼神都有點變了,夾帶着一點女孩子的私貨。
哇噻,她倒是毫不諱言我長得好。
但我馬上提醒自己別臭美,我長得帥就更容易招若是非,就好像美女容易招引色狼的覬覦一樣。
再說現在也不是自我得意的時候。
她微微笑了笑,又提醒說:“其實我也知道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爲你有張嘉瑜,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下,適當注意一下你跟我妹妹的距離,你們越親近,她將來的痛苦會越深。”
不等我有表示,她又緊接着發了一道預言,說小琴爲了我,將來還會吃一頓苦頭,而且是大苦頭。
我十分震驚,忙問怎麼回事?
古大琴說這是她的一份預感,目前還不能完全測定會如何,但既然有這種預感,恐怕早晚要出事的。
“這是後話,今天先不說了,等我有了確切的預感再跟你說吧。”她輕描淡寫說道。
我卻有點心驚肉跳,如果小琴爲了我出什麼事,叫我怎麼能安心呢?
可是既然大琴只是一份預感,也不知她這種預感是否準確。
還是把話題回到那本書上吧。
我試探地問道:“你說可以幫我搞到那本書,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她很肯定。
“可你知道山木道長住在哪裡嗎?”
“朚光寺!”
“朚光寺在哪裡?”我連忙問,“是在沙漠裡,還是在磕栳山中?”
她說是磕栳山中。
“聽說進口的那個洞被堵住了,朚光寺還存在嗎?”我忙問。
“早就打通了,要不然山木怎麼進進出出?”
“朚光寺也好好的?沒有被壓坍?”
“沒有,好好的,山木一直在裡面住着。”古大琴說得很肯定。
看來山木道長上次大費周章設置一段幻陣,讓我和張嘉瑜好像到了沙漠中一樣,明顯他是在防着我們,故意叫我們誤以爲朚光寺遠在荒無人煙的荒漠地帶,並且深在地下不知多少裡的地方。
“你知道那本書藏在哪裡?”我問古大琴,“是保存在寺裡,還是山木道長隨身攜帶?”
古大琴的一句話讓我頗感意外:“那本書既不在寺裡,也不在山木道長身上。”
“那在哪裡?”
“究竟在哪裡,我先不跟你說。你可以跟着我去取。”她詭秘地一笑。
她說得輕巧,好像可以信手拈來。
我也不想多問了,願意跟着她走,親眼看看她怎麼弄到那本《伏魔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