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聯想起張嘉瑜所說的那件事,武媚娘曾經躺在他哥哥的牀裡,我們竟然看不到,那是不是類似的事要發生在女生宿舍,簡桐要留宿在女生宿舍?
可是慢着,簡桐如果滯留女生宿舍,宿舍裡其他女生也看不到嗎?武媚娘呆在我們宿舍不讓我們其他三人看到,是因爲他們屏蔽了我們,這種力量,簡桐和女生也擁有嗎?
在張加力和武媚娘身上,屏蔽別人的能力是誰的?想想武媚孃的血舌,我認爲這種能力爲她所有,但也可能張加力也已經擁有了。
再想想簡桐和女生,這種能力來自何方?簡桐在失聯以前肯定是沒有的,女生不知有沒有,如果女生有,那麼女生又屬於什麼樣的人?難道她跟武媚娘屬於同一種類型?
我像個絞盡腦汁的偵探一樣分析着,情不自禁在那裡踱步轉圈。忽然有人在問我:“喂,同學,你是不是找人啊?”
擡頭一看,原來是門衛大叔。他見我一直在這裡徘徊,以爲我要找人卻苦於進不去,就好心地跟我打招呼。
我想找個藉口,就順口說道:“剛纔進去的那個男同學,是我的同室,我在這裡等他出來呢。”
門衛卻擡手朝那邊一指:“咦,他早已經離開了,你沒有見到他呀?”
我連忙朝遠處眺望,並沒有見到簡桐的後影。但門衛大叔肯定地說,那個男生已經走了,經過大門時還跟他打了招呼,以證明說話算話很快就出來了。
那就怪了,我一直就在離大門十幾米的地方躑躅,如果簡桐從裡面出來,我不可能看不到他,而他也不可能看不到我,就這麼擦肩而過嗎?
不過既然門衛大叔說他已經離去,肯定也是真的了。
忽然手機響了,是馬奇打來的,只聽他聲音很輕,明顯是刻意壓抑着:“黎小睦,你現在在哪裡?”
我說我在校園裡散步。
他說他剛剛看到簡桐了。
“簡桐這小子已經回來了,不過,你猜猜,他是什麼樣的狀態?”馬奇的口氣充滿了神秘,並且還有幾分誇張。
我不想告訴他我已經遇上過簡桐,故作糊塗地問:“簡桐已經回來了?你不是說明天他纔回嗎?”
“是啊,他給我發的短信說明天回,不過剛纔我都看見他了,真不知道他爲什麼言行不一。但關鍵是,他不是一個人在走,而是有個女的做伴。”
女的?難道就是那個女生嗎?這麼說他們是一起離開女生宿舍區的?我忙問道:“那個女的什麼樣子?”
“長得倒不賴,水靈靈的,但皮膚稍微有點黑,屬於黑美人吧。”馬奇簡單描述着。
皮膚有點黑?那就不對了,剛纔那位女生皮膚不黑,挺白的,馬奇怎麼會看作是黑美人呢?
難道不是同一個人?
我又問道:“她穿什麼衣服?”
“穿着比較樸素,老土的樣子,這麼熱的天,裡面是圓領的一件藍色汗衫,外面還罩着一條白色的長袖襯衣,擔心穿短袖把胳膊曬黑吧?”馬奇的口氣有點調侃。“下面穿的是長褲子,不是牛仔褲,又不像是燈籠褲,反正褲管很肥的樣子挺寬鬆吧……”
到底是不是同一人呢?我分析那位女生進過宿舍又換了一身衣褲,這種打扮顯得老土,說明女生跟我們一樣是鄉巴佬,她可以打扮得小清新一些,但也會不自覺地迴歸鄉村少女的本色,穿得本土化一些。
而一旦村姑服裝在身,她的形象就會多幾分質樸甚至土氣,白嫩的肌膚看上去會顯黑幾層。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提醒馬奇:“你有沒有拍到照片?抓緊拍上幾張,讓我欣賞欣賞。”
馬奇答應了。我又問:“他們現在在哪個地方?”
但這時馬奇已經掛斷電話。
我不知道簡桐和女生在哪裡,只好朝自己的宿舍走去。迎面卻見馬奇匆匆而來。
“怎麼樣,你拍到簡桐和那位女生的照片了嗎?”我問他。
馬奇拿着手機朝我揚了揚,不無興奮地說:“拍到了,你可以欣賞欣賞了。”說着就翻着手機裡的相片。
然而很快,馬奇的臉上顯出驚異的表情,並且這種表情越來越濃烈,直至張口結舌的樣子。
“什麼情況?”我問道,“你怎麼傻了似的?”
“奇怪呀,怎麼會這樣?”他把手機塞給我,指着屏幕上的一幅照片,“你快看,這是什麼狀況?”
手機屏幕上的照片顯示是一個背影,我認得這就是簡桐。他揹着一個行李包,正在向前走。
“這是簡桐嘛,有什麼奇怪的?”我看不出什麼不對來。
“可是,他們明明是兩個人一起走,我拍出來,怎麼只有簡桐一個人?”馬奇向我嘟囔道。
照片上確實只有簡桐一個人,左右前後都沒有另外的人。
“你拍了幾張?”我問他。
“我拍了十幾張呢,可是都一樣,那個女的不見了。”
我把所有照片都翻看了一遍,確實全部是簡桐一個人的背影,並沒有女人的影像。
“你開玩笑吧?”我朝馬奇瞪起眼睛,“簡桐明明只有一個人在走,你偏偏說成還有一個女的伴着他,然後還裝模作樣說拍到了照片,拿來逗我玩吧?”
馬奇連忙擺手:“我沒有逗你玩,我真的看見簡桐跟一個女的一起走着,他們有說有笑,顯得很親熱,我從來沒見過簡桐這張豬腰臉笑得那麼燦爛。”
“是你取景沒有取好,把那個女的都撇在鏡頭外了吧?”我又猜測道。
馬奇接過手機,無奈地說道:“他們其實捱得很緊,怎麼可能不入鏡呢?我敢肯定是拍到了他們兩人,只是不知什麼原因,那個女的沒能顯示出來。”
“那按你的說法,難道那個女的在你的照片中隱身了?”
我無法確定馬奇的話是真是假,不停提出質疑。
馬奇對我的反應相當不滿,他一揚手說道:“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你可以去看看,親自拍幾張照片,證明一下我說的是不是事實吧。”
我一想也對,問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朝那邊去了。”馬奇向西一指。
往西就是西大門了,他們不往南去宿舍,往西幹什麼?難道要從西大門出去?
我一揮手,兩個人快步朝西跑去。
很快我們就到了西大門邊,先環顧一下校園裡,沒有見到簡桐的身影,我們又跑到大門外去察看,也沒有發現簡桐。
“咦,他們去哪裡了?”馬奇左顧右盼的,嘴裡喃喃嘮叨,“按照道理他們應該還在這一帶,不會跑得很遠的。”
我嘴裡沒有說什麼,可心底那個問號進一步放大,我更加懷疑馬奇是在玩我,把我當猴子耍。可他何必這麼做呢?難道是簡桐剛纔察覺我在跟蹤他和女生,故意差譴馬奇耍一耍我以示警告?
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馬奇和簡桐是串通的,並且更有可能,他們跟張加力成了一夥。他倆果然如張加力所言跟他一樣了。
但我目前也只是一種猜疑。
我決定含混放過此事,顯出索然無味的樣子,擺擺手,“算了吧,我們不要再找了,就算真有這事,我也懶得管了。”然後問道,“我想去市裡逛逛,你去不去?”
馬奇瞪大眼睛說:“你還有心思去逛街?瞧瞧咱們這個宿舍四個人,有兩個變得那麼怪異,你一點不感到緊張嗎?我可是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你的智商不是比我高嘛,還是你說說咱倆該怎麼辦吧。”他把皮球又踢給我。
這時候提智商,不是在挖苦人嘛。
我想了想說:“既然簡桐已經回校了,不管他現在在幹什麼勾當,反正夜裡總要到宿舍睡覺吧,我們就看看他有什麼表現,過兩天再作決定,好不好?”
馬奇表示同意,也不知是假裝的還是真心實意。然後我們分開,他說要回宿舍先看看。
我其實真想去逛逛街,到了南大門外,正想乘車,卻聽到有人叫我,是張嘉瑜來了。
我很驚訝,怎麼那麼巧,正好在這兒碰上她。一問才知,她從早上就在南大門口徘徊,想看看我是不是會出來。
她現在的樣子,一上午不見我,如隔三秋。這裡面有她對哥哥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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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說說,昨天夜裡,你回到宿舍時,我哥哥在了嗎?”她問我。
“在了。”
“他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
“夜裡倒沒有說,等到今兒早上纔對我說的。還是老一套,叫我不要糾纏你。”
張嘉瑜皺起眉頭,嘴角撇了幾撇:“拜託,我哥哥能不能來點兒新鮮的,這麼喜歡炒冷飯,也不覺得乏味?”
“他說跟你有心靈感應,你心裡想什麼,他都一清二楚。”我實話實說。
她馬上點點頭:“這倒是的,誰叫我們是雙胞胎呢,小時候我們確實彼此之間心靈相通,要開心了,兩個人都開心,有一個遇上事傷心了,另一個也受影響,準得很。”
“真有那麼神奇?”我驚訝地問。
她又嘆息一聲,聲音變得幽幽的:“原本確實有這麼神,可自從我哥轉學以後,情況就變得扭曲了,我對他的心思完全失去原有的感應,而他呢卻似乎對我看得更清。”
“這不是不公嘛?”我有點不平地說,“爲什麼會變得這樣?”
她瞟了我一眼,“我懷疑,就是因爲那個武媚娘。”
說起武媚娘,我們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你認爲,是她在你們中間作怪?”我問道。
“對,肯定是她破壞了我們之間心靈感應的正常渠道,變成我哥哥單方面監視我了。”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讓我瞭解哥哥和她和行爲嘛,他們的行爲是那麼黑暗,見不得人。”
張嘉瑜憤憤地表示,哥哥擁有這麼一個變態女友,真讓她想不通。
我嘆息一聲,提醒道:“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只是你哥哥了,恐怕簡桐也要出問題了。”
張嘉瑜沒見過簡桐,但她知道是我們的室友,不由驚問:“你是說,那個簡桐也變得跟我哥一樣了?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