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聲像是爆炸,不會是有人在街頭扔炸彈吧。
姬家除了姐妹倆只有保姆大媽,姬叔還在醫院,姬嬸也在醫院照顧他。這幢樓的單元門外安排兩位保安,晝夜值班保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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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好窗叮囑姬晴姬雨,千萬不要再到外面亂跑了。即使有人來找,哪怕是熟人也不要輕易跟着走。
隨後我離開姬家跑到街頭。
到了街頭才知是一場虛驚,那聲炸響是一輛混凝土車爆了胎而已。現在的我們草木皆兵,一聽到點異常響動就精神緊張。
這也難怪啊,爍鎏城裡發生了不少的凶事了,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危機在迫近,而且不是一般般的危機,有可能比洪水更兇猛,比地震更驚人。
我隨即去了葉叔家,向他們報告去西山的奇葩經歷。他們聽說這只是一場虛驚,姬晴是報了假信,我是去鑽了一個圈套,都很吃驚。
葉憐紫一噘嘴說道:“我就看着姬家大女兒不厚道,不想給她好臉子,要不是你們攔着,我早把她趕走了。你們心眼好,聽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訴妹妹被人綁了,就急得不得了,也不問真假就相信了。”
葉叔也感嘆自己相信了,不過他還是強調,姬晴不是奸滑孩子,她是受到了魔力的蠱惑,本身她就是受害者,我們決不能責怪她。
我又向葉叔提到了韓舟,說他竟拜了山木道長爲師學藝。
葉叔對這個消息很重視,驚愕地說:“山木道長是跟啖魔一夥的,他本身就有邪術異能,投奔啖魔後魔力大增,他們這些人與魔徒狼狽爲奸,會在人間製造很多壞事。”
我問葉叔那塊陰雲是否與啖魔相關?葉叔說目前還看不出什麼來,並說這個難題,恐怕是需要我去解開了。
“小睦,你已經練出了強脈功一段,接着練二段吧。”葉叔嚴肅地說道。
我正求之不得。
葉叔叫憐紫做飯,說我們吃過飯就去東山。
我坐下來稍稍休息一下。順便打開手機。自從去東山練功,手機一直存在葉憐紫那兒,關着機不開。現在我想看看有沒有發來短信。
結果手機剛一開,裡面就冒出一大堆通知,顯示有二十多個短信。我打開一看,全是張嘉瑜發來的。
第一條短信是她一個小時前發來的:小睦,你到底在哪裡?爲什麼打不通你的手機,發來短信你也不收?
再往後看,我直跳起來,把葉叔都嚇了一跳:“你怎麼啦?”
“牟葵失蹤了!”我情不自禁叫起來。
我的聲音大得把在廚房的葉憐紫也驚動了。
她跑過來問:“牟葵是哪一位?”
我就向他們介紹,是我們縣城裡的一位小女孩,我曾經在她媽媽的公司裡打工,她們母女把我當成親人一樣。
葉憐紫從我手裡拿過手機,無意中看到了我屏幕的張嘉瑜照片。她問就是這個嗎?她好像跟我一樣大吧?
我又向她介紹這不是牟葵,是張嘉瑜,是我在轉學前的大學同學。
葉憐紫看見照片一角有一個詞“LOVE”,就含笑猜道:“不只是同學,還是你女朋友吧?”
我微微笑了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葉憐紫連聲讚歎說她長得真好。
我差點對她說,你跟她長得一樣啊,我喜歡張嘉瑜,也喜歡你。不過這種話不能說,會引來不必要的問題。再說葉叔也在場,我不能胡言亂語。
葉叔問:“小姑娘是怎麼失蹤的?”
我搖搖頭說:“張嘉瑜沒有詳細說明,她只是說事情很緊急,希望我馬上跟她聯繫。”
“那你快點給她打電話。”葉叔催道。
我又說,她在短信提示,不要只打手機,還是快點見見面,有事見面談。
葉憐紫說:“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想想見見你的女朋友。”
如果真這樣倒也是好事。我相信她們兩個見了面,也一定會相互欣賞,成爲好朋友。只是考慮到葉憐紫中綿花掌後身體還在恢復中,萬一去外面又遇上什麼麻煩,對她不利,所以我叫她還是呆在家,我一個人去見見張嘉瑜。
葉叔一揮手:“如果沒什麼要緊,你就回來,去東山練功。如果事情嚴重,可以給我來個信,我也會來幫一幫的。”
我嘴上說好。其實我完全預料到,強脈功二段怕是暫時練不成了。
張嘉瑜雖只提到牟葵失蹤了,沒有說明具體情況,不過我料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她應該知道一些原因,但又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所以才叫我不要打電話直接去跟她見面。
我先回租屋給老爸留個紙條,叫他先回鄉下家中去。我可能要在外面轉一圈纔回來了。
至於學院那邊,請不請假都無所謂,反正學校裡一團糟,霹靂事件和束教授砍人事件餘波尚在,很多學生以安全爲由不上學,老師們自己都在自危,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來調整。
張嘉瑜在短信中明確說明她在縣城裡。我坐上公交車趕到時,她在車站接我。
她一見到我竟然捂着臉哭了。
我們已經十幾天沒見了,一路上我還想着見了面會熱烈地抱一個,可是她的神態一點不浪漫。
我嚇了一跳,覺得情況嚴重,她那麼堅定怎麼會哭?
想親她一下的念頭又擱下了。“到底怎麼回事?”我問道,“你怎麼知道牟葵失蹤了?”
我曾經向她介紹過青琬姐和牟葵,我也向青琬姐介紹過她。難道她們之間平時就有聯繫,青琬姐在找不着牟葵時給張嘉瑜打電話了?
但張嘉瑜的回答完全出乎我意外。
她說她知道牟葵失蹤的原因,是有人把她拐走了。而拐走牟葵的不是別人,是她哥哥張加力!
我腦子裡轟地一下,霎時就像失去思維功能,一片的空白。
張加力竟然誘拐了牟葵?
“你怎麼知道你哥哥拐走了牟葵?”我慌亂地問道。
她說她看到他哥哥帶着牟葵走的。
我要她把具體情況敘述一下。
張嘉瑜說,這件事已經發生兩天了。就在前天,她跑到哥哥呆着的老宅裡去看看他,發現那個小美女已經不見了。她問哥哥她去哪裡了?是不是已經被你們弄死了?
可是張加力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淡淡地問她,你聽說過一個叫牟葵的小妹妹嗎?
張嘉瑜一聽大驚,問哥哥怎麼提到什麼牟葵?
“哥哥,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你和武媚娘盯上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牟葵嗎?”張嘉瑜厲聲質問。
張加力依然不冷不熱說:“那個牟葵是不是跟黎小睦認得?黎小睦有沒有跟你提起過?”
“不,我沒聽說過。”張嘉瑜慌亂地否定着。
“牟葵的媽媽是牟青琬,是青琬公司的女老闆,牟青琬曾經把他招到她的公司裡上班,而且租了一個小別墅讓他住,牟葵也把黎小睦當成親叔叔似的。不過黎小睦後來並沒有跟着青琬多久,幾天工夫就辭職了。牟青琬還贈了他一個銀行卡,裡面有多少錢,連黎小睦都不清楚。”張加力看着妹妹說,“這些事他後來明明跟你說過的。”
張嘉瑜越聽越不對勁,大聲質問道:“你打聽那麼清楚,突然要問我這些,到底想幹什麼?”
“你知道一個好朋友被殺掉,是什麼感覺嗎?”張加力還是這付陰陰的腔調。
“你指的好朋友,難道是王三娜嗎?明明是一個女鬼,你怎麼認作好朋友呢?”張嘉瑜很生氣。
“所以說你不懂,我的感情在你眼裡都是些垃圾對吧?只有你眼裡的黎小睦是完美的,珍貴的對吧?女鬼也有命,黎小睦憑什麼要剝奪王三娜的生命?”
張嘉瑜意識到不能跟哥哥講道理,因爲他不是正常人,他的邏輯是扭曲的,你用正當道理去說服他,他會用歪理來對你反駁。
但她仍想勸阻哥哥不要對牟葵下手。說如果牟葵有個意外,她一定去報警。
哥哥卻責備她一味站在黎小睦一邊,總有一天要吃大虧。
“吃什麼虧?黎小睦是反對你們的,你們對他也不會放過嗎?”張嘉瑜試圖挖出哥哥的一點信息來。
張加力說:“他把自己看得過高,以爲憑他的能力可以搞定一切,其實根本不知背後是什麼樣的強大力量。你跟着他已經吃過苦頭,爲什麼還執迷不悟?”
“是我執迷不悟還是你?你就不能離開武媚娘嗎?她是個害人鬼,你跟她一起害了幾個女孩了吧,不覺得罪過嗎?”
“這不是罪過不罪過的問題。”張加力強調,“各取所需,追求卓越,是每個人的意願。我看你還是不要跟我討論了,你越跟黎小睦一個腔調,對我越起反作用。”
張嘉瑜看出哥哥對牟葵下手的陰謀是不會更改了。
她說當時她想給我打個電話,但總是打不通,只好發了短信。也沒收到回覆。
“你這幾天爲什麼打不通手機,發你短信也不回呢?”她問着我。
我說一言難盡,我到爍鎏城後遭遇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手機基本處於失靈狀態。
張嘉瑜驚問:“遇上哪些怪事了?快給我講講吧。”
“現在還是不講了,我們快研究牟葵的事吧。”我問道,“你什麼時候看到你哥哥帶走了牟葵?”
張嘉瑜又接着說下去。
那次爭論以後,她就提高了警惕性,密切關注哥哥的行蹤,如果哪天他離開了老宅,她就要暗中跟蹤一下他。
她也想過去找牟青琬,叫她注意女兒的安全,儘量不要讓女兒單獨外出,上學放學要派人接送,避免單身來回。
但她去了幾次縣城都沒有找到牟青琬。去找牟葵也沒見着,反正不是錯過時間就是有各種原因見不着。她給牟青琬打電話也沒成功。
這時她意識到哥哥他們早就對牟家母女採取行動了,而且哥哥也暗中對她進行了屏蔽,使她無法聯絡到牟青琬母女。
就在兩天前夜裡,張嘉瑜又悄悄去老宅那邊監視一下哥哥。正好碰上哥哥出去。
她悄悄在後面跟蹤,出村後她發現走在前面的哥哥往路邊的坡下摔了下去。
事情來到很突然,張嘉瑜連忙跑下坡去,不知哥哥爲什麼會突然摔倒。可是等她跑到坡下並沒有看見哥哥,坡下的草地上倒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她藉着月光認出是一個用塗黑的紙糊起來的假人。
顯然這是哥哥的一個招數。她馬上意識到是調虎離山之計。
他們村子並不只有一條通道,在她跟着假人往東走時,哥哥一定從另一條道離開了。
果然她再去老宅裡察看,哥哥已經不見了。
猜測他一定去縣城,對牟葵下手了。可是她作爲一名少女要在深夜裡獨自前往縣城,有着很多不便,首先就是交通工具,深夜的鄉村又乘不到車,而她自家也沒有摩托車。她也不好隨便去叫村裡有摩托車的人載她去,那樣會引來驚動的。
再說她一個女孩家黑燈瞎火獨自外出,十分不安全,要是遇上壞人就麻煩了。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村裡開出來一輛三卡,是同村的一位大叔要上縣城賣山貨。她就找個藉口搭上大叔的三卡去了縣城。
到了縣城天還沒亮。幸好她進城就看到青琬公司的一個戶外廣告,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青琬公司。
通過傳達室的門衛,她打聽到青琬家的住所。從這裡到青琬家有很多路,正好還有一班公交車開往那邊。她就乘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開到半路,遇上前面有個小事故而堵車。公交車停着。她猛地從車窗裡望見,哥哥正與一個女孩從外面的人行道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