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最後我還是決定加入她的企業,倒不是一聽當副總就心花怒放,以爲鴻運當頭了,我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活幹,並且我隱隱有預感,如果找別的活不會順利,而當這個副總短時內肯定是順風順水,青琬姐既然有心招我,那待遇肯定不會差,我有了點收入纔可以去做我該做的事。
第二天我就正式上班。青琬姐開了一箇中層以上幹部會,把我向大家推介出來。那些幹部基本是三十來歲甚至更老的,男的眼裡都露着複雜的神態,潛臺詞是這小子什麼來頭,竟然一蹴而就成了咱老闆的副手?
女的都很開心,似乎她們在一個帥哥領導下工作,會更來勁了。
會議結束後,青琬姐又陪着我先參觀她的公司,上上下下各個部門全跑了一遍。車間裡沒資格參加會議的班長組長們也見過了他們的副總。
然後就是天黑,該下班了。
青琬姐問我想住哪裡?由於我的家在鄉下,離縣城有好幾十裡,我當然想住在公司的宿舍。但青琬姐說公司宿舍人多嘈雜,她就在離公司不遠的一個小區裡給我租了一個住所,屬於單棟的小型別墅。
她還給了我一個銀行金卡,說裡面有點錢,讓我先拿着花。
可以說青琬姐對我簡直是不惜工本,花錢大手大腳。
我腦子裡閃爍着那個不好的詞:小三。
恐怕公司裡的人都這麼想吧。
不過我是有主見的,青琬姐即使對我再好,我也不會被她拉下水的,她有心包我,我也不能當男三,我不想對不起她老公。
一切搞停當後,青琬提出去飯館吃飯。然後她拿出手機打電話:“喂,寶貝,你在哪家酒店呀?噢,大真皇酒店?好好,我們馬上過來。”
我忙問道:“是你兒子嗎?”
她說是女兒。
這下我那顆高懸的心徹底落下了。我還擔心她第一次帶我去吃飯就我們兩個人,來一場燭光晚餐之類的,搞得溫馨浪漫,那我會手足無措的。現在看來我想多了,她只不過是因爲女兒已經到酒店了,她叫上我一起去。
也就是她本來跟女兒在酒店吃,只是順帶捎上我而已。
那就好,我也不用那麼警惕,可以放開手腳去吃喝。
我也有點疑惑,小心地問道:“那大哥呢?”
“哪個大哥?”她沒聽明白。
“就是……你那位。”
她聽懂了,“你是問我老公?哈,早就離了,五年了。”
原來她是離婚的單身媽媽?
這一來問題又顯得複雜起來,有關包小三的嫌疑是不存在了,但單身的女士對我這條小單身狗這麼看重,是不是有點過了?
但現在我既然進了她的公司,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我跟着她去了酒店。
進了包廂,裡面坐着一個小美眉,叫着媽媽。
我兩眼立即不由自主地亮了一下。同時心裡一聲驚歎:怎麼那麼像啊?
美眉十五六歲樣子,還是一身學生裝,上身是短袖白襯衫,理了一頭短髮,還扣了一個紅色的發扣,顯得清純朝氣。
讓我心裡震動的是,她的長相,像極了張嘉瑜,如同是張嘉瑜的小妹。
她也有一張圓嘟嘟的臉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一張鮮豔的小嘴,嘴角微微翹起,左頰上也有一顆淺淺的酒窩。
這個類型的女孩愛到我的心裡去,我差點向她喊出:“你怎麼會在這裡?”可她畢竟比張嘉瑜更稚嫩一些,沒有讓我混爲一談。
青琬姐指指我向女兒說:“葵葵,這是黎叔叔,剛到我的公司工作。”然後又指指女兒向我介紹:“她叫牟葵,今年16歲,在讀初三,明年上高中。”
牟葵很爽快地叫我一聲:“黎叔叔好。”那笑容真的可愛極了。
可是我卻被雷了一下,黎叔叔?應該叫我黎哥哥纔對呀,把我的輩份提高了,我21歲怎麼成了16歲妹子的叔叔?
不過那是青琬姐安排的,她讓我做叔叔,我也不能當場表示異議吧,既然我認她叫姐姐,在她女兒面前當然是叔輩了。
女兒是這場晚飯的主角,由她點菜。很快我發現,牟葵不是那種富二代的嬌姑娘,她是一個很沉靜的女孩,她每點一個菜就徵求我的意見,說我是客人,應該由我作主。並說她不挑食,只要黎叔叔愛吃就行。
青琬姐有這麼一個講禮貌有分寸的女兒,真是幸福死了,何況女兒長得這麼甜美。
也許這正是青琬姐離婚五年卻一直單身的原因吧,與心愛的女兒相依爲命足矣,何必再想臭男人。
雖然我也是男人,但我認爲這世道不靠譜的男人很多,青琬姐一定是加倍小心的。
當然那不是我費心的。我的小九九是好好工作,不讓副總的名頭華而不實。
吃完飯後我們就分手了,青琬姐開車帶上女兒回家了。我則回新住所。
進了小區大門,我走在通往別墅的小徑上。突然前面綠化帶裡傳出幾聲嘻笑聲。
我猛地停止腳步。我並沒有看到什麼,但憑聲音就知道是誰。
“你怎麼來這裡了?”我搶先埋怨道。“我已經說過了,現在我要先找份工作,安心掙點錢再說,你就不要再來打擾我,行不行?”
我以爲她又要拉拉雜雜說上一堆,無非是啖魔對她們的威脅越來越近,她們需要我加入她們的團隊,一起抵禦啖魔的禍害,同時我也會得到巨大的利益。
不過這次她沒再吭聲,躲在樹叢後笑了幾聲就消失了。
這一夜我睡得很安定,別墅裡沒有什麼異常響動。
接下來我把心思撲在工作上,先要全力以赴熟悉我的業務。但實際上這個職位只是個擺設,青琬姐將公司打理得妥妥帖帖,根本不需要我額外加力。不過她爲了不讓我覺得多餘,還是分出一些事讓我去管,我也確實做得讓她滿意。
這天晚上下了班,青琬姐說她要請客戶吃飯,讓我一起陪同。由於我們都喝了酒,她也不好開車,散席後她叫了一輛出租車,先陪我回別墅。
到了別墅前下車後我客氣地請她進去坐坐。她欣然同意。
進了別墅後她很活躍,又是燒水又是泡茶,還一人削了一個蘋果,似乎這裡是她跟我同租的住所。
然後她往沙發上一坐說道:“今天葵葵到外婆家去了,跟表姐作伴,晚上也不回來。我今晚也不用回去,就睡在這兒了。”
我心裡一驚,這兒雖然房間很多,再多幾個人也不會沒地方睡,但現在是我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合適?
青琬姐不會有什麼非份之念吧?
像我這樣還沒有實質談過戀愛的男孩,處處提防着漂亮女人,也是一大悲哀了,這隻能怪胡麗麗她們在算計我。
青琬並沒有我擔心的那樣浮躁,她坐着跟我聊天,問我的家人,問問我以前讀書的一些基本情況。也問起我讀一年大學有什麼感想。
我也趁機向她打聽她前夫,問她爲什麼兩人離婚了?
誰知一提起這事,她頓時黯然失色,眼中竟然浮起一層淚光。她這才告訴我,她的老公早在十年前就不幸去世了。
“啊?這麼說不是離婚呀?”我非常震驚,卻又不明白爲什麼她要說成離婚?
青琬姐向我承認她先前沒說真話,因爲她不敢立即告訴我,她是一個喪偶的女人。
“如果我說老公死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就是一個寡婦?”她直言不諱地說出擔心,“現在很多人對寡婦還是有偏見的,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好像我這種人肯定會跟很多男人有糾纏不清的事情。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說真相,只想緩一緩,容後再告訴你。”
她的擔心也有道理,人們的偏見源於傳統,很多思維是潛移默化的,無法輕易改變。即使青琬姐這個女強人,也謹慎小心,防止給人落下個話柄。
我倒放鬆起來,她能告訴我這些內容,說明她是在暗示我不要有什麼顧慮,她是不會在這方面放開的,即使在這裡住一夜,頂多跟我聊聊天,夜深了就各管各休息。
漸漸地夜越來越深。她去洗了澡說去睡了。我也沒感覺到她的眼神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青琬姐上了樓後,我也去洗了澡,正準備去睡覺,青琬卻匆匆跑下來,說是公司裡做夜班的車間出了點問題,車間主任打電話來請示怎麼辦,她需要馬上去一趟。我問是不是陪她去,她說她可以打出租車,叫我管自休息吧。
等青琬姐走後,我正想上樓,響起門鈴聲,我暗想不會又是胡麗麗吧?隔着貓眼兒一看,大爲驚訝,外面竟站着牟葵。
我連忙把門打開,她一頭闖了進來,嘻嘻哈哈地朝着我笑,很開心的樣子。
“葵葵,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不解地問她。
雖然她知道媽媽爲我租了這個住所,但她不是在外婆家嗎?她又怎麼會直接闖到這兒來?
牟葵輕描淡寫地說,她本來和表姐睡下了,可是表姐又是磨牙又是說夢話,搞得她沒法入睡,只好決定回家。可到家後不見媽媽,打電話給媽媽,媽媽卻不接。她就跑到這裡來了。
我暈了,小心地問:“你怎麼知道你媽媽會在這裡?”
她嘻嘻一笑,很神秘地說:“那當然,我是媽媽的女兒,對她有心靈感應嘛。”然後她說困死了,叫我帶她去樓上,告訴她該睡哪個房間。
樓上一共有四個房間,其中一個我睡的,青琬姐本來說好睡我對面那個。我就讓牟葵睡另一間。這樣等青琬姐回來,我們一人一個房間不會相互打擾。
我進了自己房間剛想睡,青琬又打來電話,說她不來睡了,就在公司值班室熬一夜了。我正想告訴她,牟葵已經來了,可是青琬姐已經掐了電話。
我想反正牟葵在這裡也安然入睡,青琬姐在公司也忙,我就不用向她說明了。就顧自睡下。
也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中忽聽有人在對我說話:“喂,你該行動了。”
我睜開眼睛,發現胡麗麗站在我牀腳邊。房間裡並沒有開燈,她的身上有螢光。
唉又是這個女鬼。
我真想罵上幾句,但又忍住了,她會騷擾我,但至少到目前還沒有傷害過我。我目前唯一的手段就是小心敷衍。
“你說什麼行動了?”我問道。
她擡手指了指隔壁:“那個姑娘不是來了嗎?”
我像被火燙般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