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她們要來這一手?難道是要通過這個動作,作出某種警示?
難道她們沒想過如果驚動過大,對她們潛身在此有什麼好處?
組長見我沒有吭聲,就又問道:“同學,你能給我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現象嗎?”
正在這時表姨氣喘吁吁跑了上來。
組長立即向她作了詳細報告。
表姨用目光和我交流。我咧咧嘴角,用無聲的語言說:怎麼樣,現在你體會到,這裡不是一座你認爲的空樓吧?
表姨朝組長下命令:“繼續搜查,一個一個房間仔細搜,動靜大一點。”
組長帶領手下繼續搜起來。
很快他們搜完五樓又到四樓去了。
表姨這才把我拉進其中一個房間,對我說道:“一樓的情況跟五樓一樣,他們本來要統一打開一排房門,可是在動手前一霎那門都全部開了,開得那麼同時,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很怪異吧。”我問道。
“是的,太怪異了,就好像這些門都裝有某種裝置,在同一時間開啓,分秒不差。”
“你認爲是什麼裝置?”
表姨搖搖頭:“不可能有什麼裝置吧,這麼一座舊樓又不是什麼重大場所,就算有自動門也不可能每扇門在同一時間開啓。”
我說其他樓層會一個樣的。
“是什麼力量在作祟?”表姨問我。
我反問她:“你說呢?”
“我可不知道,難道真如你所說的是……”表姨沒有說下去。
“你雖然不知道,不過已看到這種怪現象了吧。反正可以證明,你外甥沒有胡說八道,對嗎?”
表姨連忙點點頭。又問我現在要怎麼樣?
我搔了搔頭皮,感到事情很棘手,我本來是希望藉助警察的雄風,對這座陰森森的鬼樓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搜查,警察的陽剛之氣可能會震懾盤踞於鬼樓裡的陰靈,讓她們趕快逃之夭夭遠離此樓,這樣這座樓也許失去了鬼樓的內在氣場,不會再誘引女生到此跳樓了。
當然事前我也不敢確定這麼做到底行不行,能不能達到目的。現在結果擺着了,沒效果。人家既沒有躲,也沒有強行抵抗,而是來了個自動開門。
看到了吧,這就是她們的手段。玩的是新穎別緻天衣無縫。
人家也在與時俱進?
我似乎發現她們正隱身在某個角落裡向我們嘻嘻發笑,似乎挑釁地說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來吧,反正也不會跟你們正面相搏,我們會開門迎客,歡迎搜查。
“撤吧,小姨。”我吐出這幾個字。
表姨的對講機裡又陸續傳來兩個組的報告,他們每到一層樓情況相同,都是全體房門同時打開,就像訓練好了的戰士一樣整齊劃一。但各個房間都空無一物,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值得注意。
表姨不甘心,咬了咬嘴脣問我:“你不是說要搞得聲勢大一點嗎?既然我們來了,索性再把動靜再搞大一些,可以嗎?”
我問再怎麼搞大?難道像警匪片中那樣端槍朝各個房間狂掃一氣?這樣做痛快是痛快,但會在校園留下更大的麻煩,警察朝一座空樓開槍,這事明天上頭條,會震動整個城市的,老師和學生不明就裡也更恐慌的。
“你想得簡單,我們這次來,一顆子彈也沒帶着。想開一槍都沒門。”
“怎麼,警察叔叔人手一把衝鋒槍,是有槍無彈,裝裝樣子的?”
“子彈只有在處置真正危險的敵情時纔會允許帶,這次不過是到一座空樓裡搜查證據,當然不會有真彈。”
我想也難怪,鬼樓裡又沒藏着恐怖分子,警察是以普通搜查的名義來的,上級也不讓攜帶真彈以防出意外。
但表姨手一掄說,“我們每人身上帶有一顆*,索性每個房間放一顆。”
“扔*?爲什麼?”我問道。
“如果房間裡真有某種隱秘的東西,那就薰一薰,總比什麼也不幹好吧。”
看來我的表姨也是十分震怒了,她帶着一幫警察如臨大敵地跑來,本來就是要製造一種聲威的,卻不料迎接他們的竟是自動開門,等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結結實實碰上了個軟釘子,那不是挑釁是什麼?不給點厲害瞧瞧怎麼行。
表姨下去跟組長們討論了,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正要出去,忽聽到隱隱有笑聲傳來,並且有人在聊着什麼。
我一驚,知道那是什麼,肯定就是她們了。果然牆上隱隱有影像在晃動,那些聲音越來越清晰。有人在得意地炫耀道:“我們真是齊心協力呀,開那些門都那麼準,他們剛要用鑰匙開鎖,我們就把門拉開,他們一時都不敢進來了……”
“他們都拿着槍呢,你們怕不怕?”
“我們怕什麼?又打不着我們。”
“對啊,就算打着了,我們也不會疼吧?”
這些對話顯得比較遙遠。突然有個清晰的聲音響起來,就在這個屋內:“你還是快走吧,晚上再見……”
我環顧屋內沒有人,而牆上晃動的影子也消失了。
“到底誰在說話?”我問道,並不敢大聲,以免被警察聽到。“是在對我說嗎?”
可是並沒有人迴應我的問。
我悚然醒過來,竟然一個人呆在五樓的一個房間裡,雖然是大白天,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吧?何況剛剛房間裡還傳出那些嘻笑怪聲。
我連忙跑出房間。就見外面走廊上的特警一個一個對着房間門,手裡都攥着一顆*。組長示意我快跑下去,因爲煙霧是嗆人的,我留在這裡會被嗆到。
本來我想看看*扔進去,到底會不會發生點什麼,但又怕被嗆着活受罪,還是先撤吧。
我跑到樓下,設想着幾十顆*同時爆發的場景,整幢大樓一定是煙霧滾滾,尉爲壯觀吧。
但等了一會兒沒見煙霧冒起,倒是特警們順着樓梯下來了,從小門裡魚貫而出,離開了鬼樓。
表姨是最後一個下來的。我忙問道:“怎麼不投了?”
“算了,即使扔一通*,影響也太大,*也是資源,不能隨便消耗,還是節省這筆開支吧。”表姨向我扭扭嘴角,然後也從門裡出去了。
警車亮着*呼嘯而去。
沒人作解釋。
這事就這麼結束了?
操場上剩下大批圍觀的學子,隨着警車的離開,我就不幸成了這裡的焦點。很多同學紛紛向我打聽怎麼回事,警察叔叔們這是來搜什麼的?難道懷疑鬼樓裡就藏着兇手嗎?還是藏着別的什麼玩意……
那個亂哄哄,都是好奇心達到極點,男生女生都瞪着大眼小眼的,急於想從我嘴裡得到答案。
表姨臨走時也沒什麼特別關照,她其實知道我不會亂說的。我敢在這麼多認得和不認得的同學面前大放厥詞嗎?裝傻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我擺着手錶示無可奉告。他們不依不饒,說你不是跟警察認得嗎,都跟進去了,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警察叔叔搜到什麼沒有……
這時我瞥見馬奇和簡桐也聞訊趕來了,我連忙往人堆裡一鑽,避過他們的眼目。然後我從另一個方向迅速離開。
此事算過去吧。我也不想評判這次行動有沒有功勞,警察叔叔們當然辛苦了,我相信效果還是有的,樓裡的女鬼們雖還很得意,但不會再那麼放肆了吧? Wωω☢Tтká n☢℃O
我現在擔心的,是馬奇。
簡桐已經變異了,按張加力的說法,接下來就輪到馬奇了。估計馬奇的變化跟簡桐如出一轍吧。
好在我現在夜裡不用去跟他們三個住一室,我跟張嘉瑜和古小琴有自己的宿舍啦。與兩位小美女住一起,雖也有些惴惴不安,但畢竟沒有恐怖成分。我不知道在我不在時,張加力他們三個湊在一起是什麼狀態。
我在圖書館泡到天快黑,然後去吃快餐,再順便給兩位小美女也各帶一份快餐,拎着朝租屋方向走。
正走着呢,忽聽背後有人在問:“餵你好,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可以嗎?”
聲音低低的,脆脆的,好聽得不得了,明顯是個女生。
回頭一看,果然是一個女生,讓我頗爲驚豔,戴着一頂粉紅的蕾絲邊太陽帽,一條長長的辮子拖在後背,上身是翻領短袖襯衫,下面是黑色的中褲,露着兩條雪白的小腿,腳上穿着一雙白色運動鞋,很萌的樣子。
她的一雙大大眼睛裡含着甜美的笑意,十分親切。
我忙點點頭說:“你想打聽誰呀?”
“馬奇,他在哪裡?”
立刻,我腦袋裡嗡地一聲,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認識我嗎?”我反問道。
“對呀,你是黎小睦,是跟馬奇同住一個宿舍的對吧?”
“可是……你怎麼會認識我呢?我不認識你呀……”我驚訝地問。
她笑了笑,說是馬奇給她看過手機裡的照片,其中就有黎小睦。
我還是不敢相信。“那你沒有當面見過我,怎麼敢確定我一定是黎小睦?你不怕認錯了人?”
“但我並沒有認錯吧,你就是黎小睦,我的眼神是不是很厲害?一眼就認出你來了,對不對?”她朝着我嘻嘻笑,似乎跟我已經是老相識了。
正因爲她一眼認出我來,並且直言不諱地想找馬奇,我才感到驚恐不安。我問道:“你認識馬奇嗎?”
她點點頭說認識呀,他們已經是好朋友了。
“好朋友?”我很納悶,“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是什麼時候成爲好朋友的?”
“就在昨天夜裡。”
“昨天夜裡?你們在哪裡認識的?”
我伸長脖子瞪着眼睛的樣子一定很可笑,她指了指我,哈哈哈地笑得彎了腰。
可我真的不是在有意逗她玩。
她一邊笑一邊說:“昨天夜裡嘛,就在校園裡認識的,很簡單的事呀。你還想知道什麼?總不會打聽我們認識過程的那些細節吧,不要隨便打聽別人的隱私哦。”
我倒,你以爲我對你們的所謂隱私感興趣?美眉呀,我是在關心你的前程安危,生死之途,不是開玩笑的。
但我又不能說得那麼直截了當,我理解這些女生,她們一旦被愛情衝昏頭,就不會輕易迷途知返,你越對她進行提醒,她越認爲她的選擇不會錯,錯的是你這個提醒者。
他們認識的細節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麼來阻止她跟馬奇貼得太近,我已經親眼見證兩個女生墜樓而亡,我不能聽之任之,對這個女孩的生死撒手不管吧?
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說出她的名字!
“什麼,真會死?……”我大惑不解。“你怎麼叫這麼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