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瑜聽到這裡猛然明白了,急問古大嬸:“你是說簡桐訓練的不是鬼而是人?什麼叫把人訓成鬼?”
“他是把咱村裡的老少們集合起來在進行訓練呢……”大嬸還是點破了這個秘密。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張嘉瑜猛地醒過神來,轉頭看着我急急問,“那我哥哥呢,他訓練的也是咱們村裡的人嗎?”
我不知如何回答,說我也搞不清楚哪,你說呢?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張嘉瑜連連搖頭,“你也看到了,咱們村裡的人家都亮着燈,或者窗子裡透出裡面放電視的聲音,凡是在家的人都在看電視。”
“那些不在家的呢?”我問道。
“不在家的都在外面打工呀。”
我嘆一口氣說:“現在先不說你哥哥那邊,我們來了這裡,還是去看看簡桐在怎麼做吧。”
然而古大嬸一聽我們要去看簡桐,連聲制止我們,說簡桐現在很陰險,他一心一意在訓練村裡的男女,看樣子是有什麼特別企圖的,誰敢去幹擾的話他一定會很兇,甚至可能要殺人。
張嘉瑜問:“大嬸,你認爲簡桐是怎麼聚集村裡人的?村裡人爲什麼願意跟着他訓練?”
“當然是靠了魔力。”
“簡桐都有魔力了?”
“他還沒那麼厲害,魔力是大琴搞的,是大琴用魔力控制了村裡人,讓他們乖乖聽從簡桐的指揮。”
“既然簡桐在訓練村裡人,那你怎麼會被排斥在外呢?是不是大琴還是不想把你牽扯進去?”
大嬸說估計是這樣吧,這個村除了她和丈夫,其他留在村裡的人全被魔去搞訓練了。
說到這裡大嬸想起了小琴,她問我知不知道小琴的下落?我說小琴已經被救了,現在就跟另一位女孩牟葵一起住在爍鎏城的城防室。
“你們看,只有咱們一家好好的,如果你們不信可以挨家挨戶去看,白天是在家的,可是到了夜裡沒有一家有人,全都莫名其妙跑到山裡,由簡桐帶領着進行各種操練。”
大嬸就先帶着我們去村裡看看。
果然村子裡顯得很正常,凡是不出去打工的除了上山幹活,基本都留在家。試探地問他們夜裡會幹什麼,幾乎每個被問到的人都說在家看電視然後睡覺。
沒有一個人說到他們在接受簡桐的訓練。
是他們故意隱瞞不說,還是他們自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
最後大嬸把我們帶到簡桐家的門前,她介紹說簡桐的父親在縣城一傢俬人廠裡看大門,他媽媽則在簡桐10那年就失蹤了,至今不知下落,所以現在家中沒有人。
我問道:“簡桐從大學回家住哪裡?”
“住在山中的一座破廟裡。”
其實我們也早聽說過了,簡桐和張加力還有馬奇,都沒有正常地跟家人住一起。馬奇是住在村外山邊被廢棄的礦業房子裡,我就是在那裡誅殺了王三娜的。
“他們在訓練什麼?只是立正稍息左轉右轉這些嗎?”張嘉瑜問。
大嬸說肯定還有真刀*的打鬥訓練。
張嘉瑜相信她哥哥張加力也在這麼幹。她問我怎麼辦,總要想辦法阻止他們吧?
我想了想說:“必須要好好看一看,從中探出一點眉目來。”
“那我跟你一起。”張嘉瑜說。
“不,你就和大嬸呆在一起吧,我一個人去看看,爭取不弄出什麼聲響來,不驚動簡桐。”
我計劃是現在過去,在山洞外先潛伏下來,等到夜裡再觀察簡桐的動作。
大嬸叫我不要順着平時村裡人走的道進山,而是翻幾座山從小路過去,這樣不容易讓簡桐發現。
張嘉瑜就跟大嬸回古家先呆着。
我用了大半天時間才趕到了目的地,當遠遠窺見那個山洞時已經黃昏,暮色正在山中降臨。我沒有隱藏在山洞的對面,而是迂迴爬上山,到達山洞的頂部,正好有一個凹坑容我伏在裡面。
天全黑下來了。天上掛着一抹彎彎的月亮,月光照出山洞前的一塊空地。這個地方簡直是鬼斧神工,是天然的訓練場,空地的面積應該有十畝左右,足能容下幾百人在這裡操練。
等了兩個小時左右,忽聽遠處付來沙沙沙的腳步聲,這些腳步聲比較雜亂,足見來的人不在少數。月光下三三兩兩的人影出現了,就像螞蟻一樣越集越多,目測有上百人。
奇怪的這麼多人的到來,除了腳步聲就沒有別的聲音,人們根本不說話不交談,甚至連咳嗽聲也沒發出一點。而且他們都是熟門熟路的樣子,每個人都明白自己的位置,到了空地操場後就紛紛立定,排好了一行一行的隊列。
等全部的人都站好後,操場上雅雀無聲,那些人都站得筆挺,一動不動,只有山風吹過發出的一些噝噝聲。
我緊緊地盯着下面,終於看到洞口出來了一個人影,那一定是簡桐了。
簡桐步履很快,迅速站到人前的一塊高出地面一米的石頭上,開口講話了:“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不知誰回答道。
“嘿嘿,恐怕沒有吧。”
“真的到齊了。村裡沒有人了。”那個聲音說。
簡桐哼了一聲:“還有一個人沒來。”
那個聲音說:“阿桐,我是你爸都來了,還有誰沒來呢?”
我明白了,那個人竟是簡桐的老爸。
簡桐老爸不是在城裡的工廠看大門嗎?居然也參加了兒子的訓練?是被迫來的還是他要助兒子一臂之力呢?
“我說的不是你,老爸,是阿歡嬸。”簡桐說。
“阿歡嬸是大琴媽呀,你敢把她也叫來?”
“本來我也想放過她,畢竟她是大琴的娘,可大琴卻不同意,昨天已經跟我說過了,要把阿歡嬸也叫來,這個村子裡不能有一個人例外。”
“沒有人例外?不可能吧,阿歡嬸和小琴都不在,你總不能把她們都硬拉來吧?”簡桐爸吃驚地說。
“小琴離村遠,目前還找不到她,她被黎小睦救走後,我就查不到她去了哪裡,估計是在隱蔽很深的地方。但阿歡嬸就在村裡,大琴的命令我不能不聽。老爸,我命令你馬上去把阿歡嬸叫來。”
“可是她要是不聽我的話怎麼辦?”
“你就用東西在她腦門上敲一下。”
“敲她腦門?萬一敲昏了怎麼辦?”
“沒事的,你把她敲昏,我在這裡喚她,她就會來的。”
“那要是敲得重了敲死了呢?”
“你不會敲得死她,她是個凡呻,有陰氣護體的,你放心敲就是了。”簡桐乾脆利落地說。
“好吧,我馬上就去!”簡桐爸馬上答應了。
真是奇葩透頂了,簡桐在這裡儼然成了一個土皇帝,集衆訓練,發號施令,連他老爸也成了他的麾下一將,對兒子言聽計從。
我腦子裡緊張權衡,要不要跟着簡爸前去?
最後我決定跟去,並且還要提前行動。
可是我不能就在這裡跳下去,還得先爬上山,從另一面下山,再繞一番遠路才踏上回豹子莊的路。
我擔心簡爸作爲山民走得快,所以使出輕功和強脈功,三步一跳四步一縱地往前趕,我必須趕在簡爸前面到達古家,讓古大嬸有個思想準備。
繞了一大圈後趕到古家,我不能確定簡爸是否已經到過,先悄悄接近古家,從窗子裡望進去,見到大嬸和張嘉瑜還坐在燈下聊天,總算放了心。
我敲敲門,大嬸開門見是我,忙叫我進屋。我卻說道:“快把燈熄了,離開家。”
“出了什麼事?”張嘉瑜問。
我就告訴她們簡桐派譴他老爸前來催促大嬸去參加訓練呢。
張嘉瑜罵道:“簡桐這個腦殘,難道連大嬸是大琴娘也不管了?連她都要叫去訓練?簡桐爸要是來了,我們把他罵走吧。”
古大嬸卻連忙搖手:“不行不行,簡桐的爸既然是受簡桐派譴的,你一罵就會惹來麻煩,他不是平時的人,也中了魔力,說不定當場就跟你打起來。”
“打起來?”張嘉瑜一指我,“小睦在這裡,怕什麼,簡桐他爸會有多大本事?”
“這不是你們能不能打得過他的問題,”大嬸說道,“如果簡桐感覺事情不順利,可能會向大琴通報,而大琴一怒之下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她會怎麼樣?也來打我們嗎?”張嘉瑜有點氣憤。
但大嬸卻提出另一種惡果:“她不一定來找你們麻煩,她會對那邊的人下手……”
“那邊的人?就是已經到操場上的人嗎?”我問道。
“是的,就是他們。”
張嘉瑜不相信:“她會對他們怎麼樣?”
“很難說,要看她發多大的威,如果發大了,可能對全村人都是個災禍。”
我和張嘉瑜都感到驚悚。
古大嬸就熄了燈,跟着我一起跑出去。
但剛到門外就聽對面有人在叫:“阿歡嫂,你要去哪裡?”
我一急,忙拉住張嘉瑜,並肩向前走,掩護着古大嬸。我和張嘉瑜故意擋住簡桐爸的路,他走左邊我們讓到左邊,他要從右邊過我們又堵到右邊。
他有點煩了,站住了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你又是什麼人?”張嘉瑜反問道。
“我是本村的,來找阿歡嫂。”
“你要叫她去幹什麼?”
“訓練。”
“訓什麼練?
“你們不是本村人吧,就不要多管。”
“可我們偏要管呢?”張嘉瑜不客氣地問。
“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我勸你們還是快點滾蛋吧,不要在這裡影響我們的訓練,那是我們村的頭等大事。”簡桐爸神氣活現,振振有詞。
“呸,狗屁的頭等大事,三更半夜的搞什麼鬼?要滾的是你,不要再影響大嬸休息了。”
“什麼,你知道我是誰派來的嗎?”簡桐爸的腔調提高了。就像一個地痞流氓。
“是你兒子簡桐吧?”
“對,你們聽說過他的威名嗎?”
“聽說過,他是一個無恥小人,做了女鬼的小三,專門坑害別人。”張嘉瑜也是忍無可忍,不由自主地大罵起來。
我一想壞了,這時候是不能衝動的,應該把簡桐爸哄走才行,現在不是在強烈刺激他嗎?
果然簡桐爸一下子暴跳如雷了,扯開嗓子大喊大叫:“你們膽子太大了,竟敢罵簡桐?他會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你想怎麼樣?”
“我馬上去報告他,來把你們收拾了!”簡桐爸嘴裡罵罵咧咧,掉轉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