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到達危亭山腳時,有三個人在等我,除了簡桐和馬奇,還有唐少遠。
但我還發現一個人,只不過那人站在半山腰,望上去穿着道士服,像是一個道士。
難道是徒增或山木道長?我想好好辨認一下,但由於離他還有一段路,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個人是誰?”我問簡桐。
簡桐說:“說了你也不認識。他是火輪道長。”
“火輪道長?”我極力搜索我的記憶庫,的確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跟山木道長和徒增道長有關係嗎?”我又問。
馬奇搶過話頭:“黎小睦,你還問個基巴,快點上山去打擂吧。”
我向山上走,準備好好認認火輪道長,順便向他打聽一下他的來歷。但我往上走,他也在往上走。
等我到達峰頂時,卻不見一個人。只有我身後跟來的三個傢伙。
“咦,火輪道長呢?”我問道。
唐少遠噗地跳到我前面喝道:“你就別管什麼火輪道長了,先接受我們的挑戰吧。你除非打得過我們,纔會瞭解火輪道長的一切,但如果你敗在我們手上,反正命都沒了,就沒必要搞清他是什麼來歷。”
我指指他們三個問:“你們是一個一個來單挑,還是一涌而上搞羣戰?”
唐少遠對簡桐和馬奇喊:“他的本事我瞭解,我們不跟他一對一,大家一起上吧,亂拳打死他。”
簡桐和馬奇一齊說好。
我又問:“本來你們湊成了四大惡人,怎麼沒見惡貫滿盈呢?”
簡桐聽得懂:“你是問張加力吧,他在崇媼山呢,你懂的。”
“是在看管牟葵她們哪。”
“對,如果我們在這裡消滅了你,他那邊也不用看得那麼緊,他和武媚娘可以跟我們一起繼續逍遙。但主要看今天我們對你的這一仗。”簡桐露骨地說。
其實我真不敢確定一對三,我能不能佔上風。我練的是人間的武藝,而他們掌握的是陰靈授予的功夫,一對一還是懸念,更不用說一對三了。
不過現在我無路可退,只能奮力一搏了。
“好吧,亮出你們的傢伙來,一起上吧!”我站在平臺中間,而他們形成一個三角,兩個在後面,一個在正面。
正面的是唐少遠。他跳起來在空中翻滾,迅速朝我捲來。
這肯定是旋風腿,一旦接近我就會出腿踢來,十分厲害。
我本來還想跟他們過幾招熱熱身,既然唐少遠一出手就是牛逼的旋風腳,那我也不客氣了,我索性給你一個鰱魚三腳。
鰱魚受驚會跳出水面很高,並且在空中會連續擺尾,這就是鰱魚三腳的象形招數。在唐少遠旋風腳旋來時,我嗖地一下躥起來,比他躥得更高,雙腳連續擺動,像兩個錘子向翻滾的他踢去。
砰砰兩聲,我的雙腳前後踢中他的腰腹部。
隨着啊呀啊呀兩聲叫,唐少遠重重地跌倒在平臺上。
但他畢竟功力不淺,倒地後迅速往後翻去,離懸崖邊遠一點,也是讓出空位供兩位同夥施展拳腳。
這兩腳踩在一般人身上就不得了,非死也殘。對唐少遠沒那麼嚴重,打不死他,也不可能對他造成大的傷害,但畢竟他被踢得不輕,躺在一邊哼哼了。
簡桐和馬奇一看,臉上都露出驚奇的神色。似乎不相信我那麼快就打趴了唐少遠。
“黎小睦,你這是什麼功夫?是強脈功嗎?”簡桐問道。
“金剛拳。”我說道。
“你不是在練強脈功嗎?有這麼厲害?”馬奇問道。
我淡淡一笑說:“強脈功是功,我剛剛用的是拳,如果你們想領教我的強脈功也可以,但你們一定要有思想準備,不要吃了苦頭罵我變態唷。”
簡桐叱道:“別吹得那麼神乎其神,你以爲只有你有功夫嗎?我們也是有的。”
“你們是哪門子功?是女鬼的吸血功,還是傍了她們得到的添屁功?”
他們被我的話重重雷到。簡桐怒道:“不跟你磨嘴皮子,等你見識到了一定討饒。”說着向馬奇一揮手,“咱們一起上!”
馬奇以往是我們鐵三角中最崇拜我的,跟我關係最近了,可自從他傍上了王三娜,就變得不可捉摸,當王三娜被我誅殺以後,一度他還清醒過來,似乎要跟張加力他們劃清界限,但後來又出來一個唐姍璨,馬奇再一次淪爲吸血鬼的幫兇。
現在的馬奇更對我無情了,聽到簡桐的招呼後他就率先衝向我。
我決定使出金剛拳中的搬技,給他們來一個狗砸狗。當馬奇使出衝功撲近我時,我閃身在旁而又迅速出臂將他一攬,馬奇就被我攬得兩腳騰空,我一個旋轉往外一扔,就將他扔了出去。
這是集擒拿和抱摔於一體的搬技,就像裝卸工一樣將一件貨品扔上車。馬奇被扔的方向正是簡桐所站的位置。簡桐慌忙想避讓卻來不及了,一百多斤的馬奇砸在他身上。
簡桐既沒有避開也沒能接住馬奇,啊呀一聲就被飛來的馬奇砸得跌翻在地。
馬奇飛過去是帶着速度的,不僅僅是他的體重,還加上了我一扔的力量,所以簡桐根本就吃不住。
看他們兩人摔成一堆,都在蠕動着卻一時爬不起來的樣子,我咧嘴呵呵想笑。
“黎小睦,你麻皮的太壞了!”簡桐一邊推開馬奇,一邊罵罵咧咧。
“你也知道這就是壞了?難道只准許你們壞,不允許我也壞嗎?你們壞我也壞,大家壞纔是真的壞。”我嘲笑道,“壞壞更健康!”
馬奇哼哼着,責怪着簡桐:“你幹嗎推我呀,我的骨頭都快要散了,你讓我先靜一靜不行嗎?”
簡桐朝他吼道:“你躺在我身上靜一靜?把我當沙發牀了?麻皮的快起來,我們要跟黎小睦打,把他打趴了才解恨。”
馬奇卻沒力氣從簡桐身上挪開,還是簡桐用力一推把他推開的。馬奇仰天躺着只顧哼哼了。
簡桐卻站了起來,啐了一口說:“馬奇,唐少遠,你們兩個刁貨太沒用了,現在你們看看我,是怎麼獨鬥黎小睦的。”
我驚訝地問:“你被砸得還不夠?還沒喪失戰鬥力?”
“哼,你以爲我是豆腐渣工程,這麼不經碰嗎?告訴你黎小睦,老子是鋼筋鐵骨,今天你算是遇上索命無常了。”簡桐脫去外面的黑色汗衫,露出一身還算飽滿的肌肉來。
憑良心說簡桐長得確實也不衰,在大學時還是個運動健將,參加第一個學期的運動會就得了好幾個第一名,人稱運霸。
健碩的身材讓他自我感覺頗好,現在又經過魔鬼老師的指引,更是牛氣沖天,要跟我一決雌雄。
但我卻已經胸有成竹,這小子那麼狂妄有什麼用,如果他真那麼牛的話,剛纔就應該伸手接住砸來的馬奇,而不是連人帶“馬”一起摔倒。
他被砸倒說明他的應變能力不到位,有破綻,高手對招那怕一個眼神都能讓對方覷出水平來。
我指指他說道:“我的命被判官助手給審定過了,暫時還沒有什麼問題,生死簿上還沒有我的名字呢。倒是你要小心哦,不要成了我的拳下之鬼,因爲我看到你的名字登上生死簿了。”
他馬上一驚,瞪着我問:“你怎麼可能看到生死簿?”
“我去過陰間了。”
“這我知道。”簡桐說道,“是胡麗麗領着你去的對嗎,你確實見到了判官助手,但你根本就沒見着生死簿,那是能給你看的嗎?你別臭美了。”
我也是撒了一個小小的謊,既然唬不到他也就算了。我說道:“那好吧,你是不信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就動手吧。”
簡桐擺了一個蹲步,向左一跨,再向右一跨,伸左拳再伸右拳,深吸一口氣。
我真想說你特麼練的什麼拳,難道以爲這就是紅拳套路嗎?
可是我正要開口質問他,他卻嗖地一下往旁邊跳了開去,並沒有向我的方向攻來。
隨即他喊了一聲:“道長快點!”
我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火球迎面奔來。
火球並不那麼大,類似一個足球大小,它表面裹着的火也不是竄動的,而是好像被中間一股力給吸住,所以表面火的形態在波動起伏,跟一塊熔岩的樣子。
一旦被擊中必定穿胸而過。
我連忙一個後臥,仰面跌倒,後背着地。呼地一聲火球從我上方一米之高擦過去。
雖然沒有擊中我,可是我明顯感受得到火球強烈的灼熱,有股火浪差點點着我的衣服,而臉上霎時火辣辣地疼。
火球飛過後我一個魚躍跳起來,心裡格外吃驚。我明明看見火球從對面飛來,但那裡是懸崖外的空中了。難道火球來自陰雲嗎?
陰雲明明在上空,而火球是平行飛來。
難道來自對面的山巔嗎?
危亭山的對面也有一座山,峰高差不多,中間隔着一條山谷,就是我曾被韓舟誘進去受到蘇子初攻擊的那條道。
兩座山間隔的距離也就二十來米。
不過兩座峰頂平時很難相互望見,因爲山谷中涌動着濃烈的霧氣,站在危亭山看去對面那座山巔經常沉浸在漫漫濃霧中,晴天也只能依稀見到黑莽莽的山影。
那個火球正是穿過山谷間的濃霧飛來的。
我曾在自家村外的墳地邊見到過三嬸被一個火球所焚,那是胡麗麗搞的鬼。那麼今天的火球又出自哪個鬼魅的手?
睜大眼睛向對面山巔眺望,隱隱看出峰巔上果然站着一個人,只是無法辨別是誰。
“誰扔的火球?”我隔着山谷大聲喝道,“有本事就過來,面對面較量,別特麼站那麼遠搞暗箭傷人。”
“哼,黎小睦,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今天要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對面有個聲音傳來。
聲音有點像沒吃飽飯的老乞丐。
“你到底是什麼鬼,敢叫小爺我是小兔崽?”我要刺激刺激這個傢伙,“你一定生不出後代,是個死絕戶,見了人家的孩子就更嫉恨,所以才喜歡罵小兔崽,是不是?”
這時一邊的簡桐沉不住氣,大聲斥責我:“黎小睦,你嘴巴放乾淨點,不許這樣侮辱我們火輪大師?”
“火輪大師?”我腦子裡一閃,頓時豁然明白了,“原來對面那個就是火輪道士?”
“對,就是貧道!”對面應了一聲。然後只見那個人影向着這邊奮力一躍。
通地一聲,一個道士跳了過來。
他不是飄過來,是真真切切縱越過來的,我看得很清楚,他在對面山峰上一跳就越過二十多米山谷落在危亭山峰上了。
我驚得後退了兩步。
沒有人會練出這樣超強的輕功,他能跳過二十多米的山谷,證明非邪即魔。
我細細打量他,他的形象相當簡練,頭上並沒有束髮挽髻,而是剃了一個平頂頭,也許曾經剃了光頭剛剛長了半寸頭髮。按髮型應屬僧頭,難道僧道沒講究嗎?
不過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道服,斜襟,無領,下面是燈籠褲,穿一雙黑麪布鞋,腰間圍着一塊藍布裙。
他的右手還執着一根拂塵,頗有標準道士的風度。
“你是火輪道長?”我問道,“道長是什麼門,什麼派,出自哪座仙山?”
“黎小睦,說出我的輩份,你可以會大感意外的,貧道是當年風玄道長的師弟。”
我吃了一驚,不相信地說:“不可能吧,風玄道長是我太公的師父啊,你是風玄道長師弟,那就是我太公的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