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終於忍不住了。“你當在說鬼故事啊,製造恐怖氣氛,說一說,停一停是吧!”
“我也是想把事情說的詳細點,好了,我一次說完就是了。”
林博又吹了吹茶葉,喝了幾口水。
“孫笑笑要井聞遠買套房子,說有了房子纔有安全感。那時候井聞遠纔剛替他父親還了債,除了日常開銷,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了。後來他爲了滿足孫笑笑的要求,來問我借錢付房子的首付。當時我和王錨已經在談合夥開新公司的事了。所以沒有答應他,之後的結局就是他們分手。”
“井聞遠該不會是把這筆賬算你頭上了吧。也不對啊,不是說孫笑笑是找了有錢人,才甩了他的嗎?”安靜問。
林博搖了搖頭。“不單是這一件事情。隔年我們三個人的公司剛成立有段時間了。魏言齡結婚,要發了請帖給我,但那段時間我出差收不到請帖。他結婚當天,我按照他發給我的婚宴地址就去了,到了哪裡我也是吃了一驚,新娘是孫笑笑。但陰差陽錯的這張請帖還是寄到了公司,讓井聞遠看到了。”
林博給自己的杯子添了點水。
王錨也在回憶當時的情形。“這件事情,我記得。但你和井聞遠不是說開了嗎,你並不知情,他也再沒有說過什麼了。”
“現在看來,也只是表面說開了而已。孫笑笑和他分手後,他就一直對我們說,孫笑笑嫌棄他買不起房子,又靠了個好碼頭,才狠心甩了他的。也巧了,魏言齡確實家境豐厚,優渥。所以我們也都信了,但是前幾個月,我們同學聚會,我和魏言齡談到這事,原來他和孫笑笑是閃婚,他們是結婚前兩個月纔在一起的,再那之前他們根本沒有來往。”
“我雖然聽明白了,只是覺得有點亂,我來理一下。孫笑笑覺得跟着井聞遠沒有前途提出分手,但是井聞遠糾纏不同意,所以孫笑笑開了一個他做不到了條件給他。井聞遠找你借錢,未果,最後房子沒有買成,他們分手。井聞遠選擇把分手原因分攤到你身上一部分,這是其一。”
安靜朝着井聞遠仇恨的中心邁進。
王錨接着說。“其二,井聞遠這樣的人是不會承認他自身的不足的,所以他假想了個原因,把錯歸結爲是孫笑笑的薄情。而魏言齡的喜帖,他之所以能那麼快就平安無事,無非就是在圓他自己的假想,因爲只有在我們面前假裝風平浪靜,才能說明他一早說孫笑笑跟着有錢人跑了,拋棄他是個真實情況。維持住他悲情的一面。”
“但其實,井聞遠內心認定了。你,林博!”安靜指了指林博。
“孫笑笑和魏言齡結婚,必定和你有關係。你還不肯借他錢買房子,先拆散他們,又牽線孫笑笑和魏言齡。嗯!在他心裡,你肯定是十惡不赦的!”
“你們這一搭一唱,乾脆直接槍斃我算了!”林博覺得自己冤枉。
王錨拍了怕林博的背。“就算你真的幹了這些事情,也不至於槍斃。”
“那你呢?王錨?你又做了什麼?井聞遠弄的可是你們兩個,不但是林博一個人?”
安靜邊問,邊拿出手機劃。
“我應該是被連累的無辜羣衆吧。”王錨替安靜的杯子里加水。
“你是踩到井聞遠的死穴上了。”林博像是在提醒王錨。
王錨並沒有意識到,看着林博一副:我不知道在說什麼的表情。“什麼死穴?”
“雖說他和孫笑笑的分手,肯定不是因爲我沒有借他錢買房導致的,但我多少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我們一開始在談合夥開公司的時候,本沒有打算加井聞遠,後來因爲有些私心我提議,才變成三個人,而最初王錨一直擔心不能平均分配收入,所以猶豫過那麼一段時間。”
林博這幾天除了總結了一下他和井聞遠之間的嫌隙,順便歸納了井聞遠和王錨之間的問題。
“那也很正常,井聞遠沒有本錢,就直接導致付出和收入不可能成正比。投入和風險你們承擔,收入他來分享,是人都會猶豫吧。”安靜低着頭看手機,但耳朵和心思全在他們的話題裡。
“嗯,最終我們商量出井聞遠技術入股,收入我和王錨各佔四成,他佔兩成。”
王錨聽着林博說,還是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但要知道,我們當初就說過,等公司上了正軌之後,收入這一塊會再做調整的。”
王錨在沒有知曉這件事情的始末前,確實懊悔過如果早一些把收入分配改一下,也許井聞遠不會走這一步。但這件事情遠不是當初他知道的那樣,分配根本不能成爲井聞遠這樣卑鄙的藉口。
“分配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後來我們合作的這幾年,公司做的越來越好,但在投資項目上,你們常有分歧。爭論也是不能避免的,你們兩個都是唯有自己纔是真理的人,火星碰觸地球,每次都是他妥協,敗下陣,是爲什麼?你不想想嗎?”林博開始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了。
王錨想了想。“我靠!這也是理由嗎?我一直都知道他覺得人微言輕,所以我從來沒有用任何別的東西來壓他,我覺得我和他純粹的就是在討論工作,意見有分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和你還有爭執呢?那又怎麼了呢?”
“不止,井聞遠常常踩過界,打擦邊球,你很反對。因爲你不喜歡這一套,所以當初清至那個項目,你一口就回絕了,當然清至是個危險的項目,但井聞遠一直覺得他可以把握裡面的規律,狠撈一筆。”
“我還有什麼地方得罪他了,你一次性說個乾淨。”王錨把杯子推到一半,火氣好像冒了出來。
“井聞遠自卑,但又狂傲,被你這樣一直壓着,憤怒早就孵化的破殼而出了。”林博總結。
“破殼而出,我看他是一飛沖天了吧。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一樣。”
王錨氣憤的站了起來。
安靜看看他們兩個。“你們是想吃炒菜,還是吃潮汕牛肉火鍋,這個火鍋有外賣送。”
安靜原來一直拿着手機在看外賣,她把話題扯的十萬八千里遠。“都快中午了,老周差不多快回來了,估計在裡面也吃不好,我也餓了,我們不如先叫個外賣吧。”
王錨本來十分有氣焰的站着,但被安靜這樣一說,氣焰收了一半回去,又坐了下來。“吃炒菜吧,火氣大不想不吃火鍋。”
安靜繼續低頭劃手機,叫外賣。
“所以我想了幾天,都想不到井聞遠接着會對我們做什麼,我覺得只是誤會的事情,他卻已經把仇恨埋的根深蒂固了,也許安靜說的對,有機會我們就遠離他爲好。”
林博還是放不是怨氣,和憤怒,但理智告訴他先躲開井聞遠纔是上策。
王錨不發表意見。
安靜點點頭。“林博,你說什麼想吃的嗎?”
安靜看着手機上菜單,問林博的意見。
“我沒有什麼忌口的,別辣的喪心病狂就行。”林博看自己杯子的水喝完了,拿着杯子示意王錨給他倒點水。
王錨拿起熱水壺,先給安靜添了點水,再給他倒。
“好了,點完了,估計等半個小時就能吃了。”安靜放下手機。
“你不問問王錨要點什麼嗎?”
“他?吃來吃去不就那幾樣,不問都知道。”安靜可能是真的餓了,大腦的運作出現混亂。話隨口而出,發現說錯了已經晚了。安靜尷尬,但又故作鎮定的喝水。
林博的眼睛來回掃蕩着安靜和王錨,又拼上一些細節。“你們不會是有一腿吧。”
安靜被水嗆到,一直在咳嗽。
王錨忙遞餐巾紙給安靜。“有一腿你妹!”
“我是獨生子女,沒有妹妹。”林博打趣。
安靜不知道是用力咳嗽,還是被林博的話戳穿了,紅色暈染着整個臉。
林博不放過他們。“我這樣回想起來,我說的也不是沒有根據的。你們兩個一認識,那關係好像世仇一樣。後來我們和井聞遠打架,你居然通知的是Ann。”
“你推理上癮了是吧”王錨想要阻止林博再說下去。
林博不理會,繼續說。“這兩次的事情,都是你們先通了氣,王錨纔來和我談的。”
“是你像個老年人一樣,要回家睡覺,我們兩個才先聊了聊。”王錨硬找了個理由企圖過關。
“你們自己看看,紅茶還芒果味的。我讓你添點水,你倒好,先給Ann滿上。好了,點菜了,全暴露了吧。不是有一腿,她怎麼知道你吃來吃去就那幾樣菜?”
安靜還是假裝咳嗽說不了話。
王錨也找不到什麼藉口再來自圓其說。
“這是好事,你們能建交是喜訊啊,廣大人民衆望所歸啊。等會兒老週一回來,得知這等好消息,一定感嘆Ann終於有歸宿了,王錨也有着落了,鶯鶯燕燕可以解散了。”林博平日雅痞的樣子就回歸了。
“你不是還在失魂落魄嗎?還沉浸在被兄弟陷害的悲切中嗎?你角色轉變的怎麼那麼快啊?”安靜找到機會轉移話題。
安靜今天這招沒有往常來的奏效,林博認準了這條道。
“別轉移話題啊。你也知道了,我被兄弟設計到如此田地,就剩下王錨這個摯友了,你們可別再瞞着我什麼事情了。”林博的苦肉計十分拙劣,但又搞笑。
對於林博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決,安靜和王錨只能面面相覷。
“說吧,什麼時候開始的?”
林博坐直了,等着他們的回答。
“我是王錨的前任。”安靜眼看也躲不過了,乾脆痛快的說了出來。
“前任?”林博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着安靜。
林博奇特的眼光,王錨當然知道他腦子裡肯定是誤認爲安靜是這些年王錨衆多佳麗中的一個。
“她是我那個正經的前任。”
林博睜大了眼睛看着安靜,驚訝程度難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