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樓的會議室,一般情況下只有董事會開會纔在二十四樓。會議室裡只有許云云和安靜,冬日的陽光,和煦的灑進會議室裡。
安靜坐在落地窗旁。對面坐着許云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好鬥與勝利。
安靜一直覺得許云云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就算沒有開屏也一直引人注目。那種姿態讓很多男人甚至女人,都想看看她開屏的樣子。相比現在對面許云云的挺括傲嬌,安靜有些慵懶。
“Ann,這次你有什想法?”
許云云主動開口,安靜也只能接話“工作而已,沒想太多。”
“我覺得我的運氣比你好一些,吳二少現在是我的搭檔,總體來說我想他爸不可能一點支持都沒有吧,他給吳二少支持也就是給我支持,我還是比你多了一些捷徑吧。不過也好,坐不上總經理就做個閒職,找個好男人嫁人才是你最好的歸宿。別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女人也就這幾年,老的很快的。”許云云完全是一派勝利者的架勢。
安靜不差毫釐的聞到了許云云宣戰的味道,她可以只用一句話來封掉許云云的嘴,但她覺得沒有什麼意義,現在就拉開序幕還早了點“可以考慮。”安靜敷衍的回答到
許云云每次鐵拳出擊,都像打在棉花上一樣,起初她覺得安靜對她有些忌憚,時間長了安靜這樣的應對方式讓她覺得有些無趣甚至惱火。
要麼安靜是一個沒分量的對手,要麼就是安靜不把她放在眼裡。但她並沒有因爲安靜的冷淡迴應而收手,她每次都加大力度試探安靜的底線在哪裡。
“聽說這次收購來的這家公司,已經一敗塗地了,要不是董事長出手,他們兩個大概現在就在牢裡了,雖然董事長請了他們來臺面上看起來是制約吳二少的,但畢竟吳二少是董事長的親侄子,我想吳二少只要做點成績來,董事長也就馬上收手了吧。”
安靜笑笑,看來許云云對董事長的意思還是沒有理解到位,踢走他的侄子只是第一步而已。
“所以Ann,你呢這次是個苦差事,還不如早早退出,我想董事長應該還是會留你在公司的。”許云云在自己的構造的世界中又強調了一次總經理的位子是她的。
安靜對於許云云這般的遐想也不理會。
許云云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會議室的門打開了。
吳德權,吳德權的兒子吳駿珂,秘書孔文,吳德智,吳駿祥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兩個男人。
安靜突然表情變的有些詫異,王錨!她的前男友!
王錨也差不多同時看到了安靜,面部表情也有些異樣,但兩人馬上就恢復了正常的表情,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這時的安靜確定王錨就是她的搭檔,她想馬上和吳德權請辭,然後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吳德權坐下後,示意大家都坐下“介紹一下,王錨,林博兩位是我們公司收購的投資公司的青年才俊啊。安靜啊,之後王錨和林博帶過來的團隊,你要多多給予支持啊。”
安靜點了點頭。
“王錨,林博,這位安靜是我們公司的業務部A組的經理,能力相當強。我們公司業務部的一大半大客戶可都是安靜的客戶啊,你們要好好合作啊!”
王錨沒有給任何反應,林博站起身來向安靜伸出了手。
安靜也馬上站起身來,和林博握了手。
王錨才反應過來,也站了起來,握住了安靜的手,但他握了有些久,安靜抽回了自己的手,王錨才意識到
“好了,我不耽誤你們的工作了,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搬到19樓,辦公室都給你們準備好了,你們分爲兩組,各佔一半。我可是請了大師來設計的,環境是相當的好。希望你們大家合作愉快,有競爭就會有機遇,不過我希望看到的良性競爭。”吳德權站起身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吳德權走到吳駿祥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大伯和你爸爸,以後都是要把產業交給你們的。”
“大伯你放心吧,這次我一定好好幹。”吳駿祥雖然不滿但還是隻能服從。
吳德權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和侄子“德智啊,我們家族生意早晚都是要放手給年輕人,這次讓駿祥鍛鍊鍛鍊,我們做長輩的也是時候讓他們自己走路了,怕孩子跌跟頭就不放開手可不是長久之計啊。”吳德權擺明了是不讓吳德智出手給與他兒子任何資金上的支援。
“是啊,大哥自己家的生意,總還是要自己家的人接手,跌跟頭怕什麼?”吳德智也把自己的立場回敬了上去,要想踢走他的兒子是不可能的,就憑他姓吳!
這兄弟兩人一人一句,場面上哥哥說的話,當弟弟的順着,但短短兩句話,兄弟之間就已經過了招。
吳德權交代孔文儘快找人幫他們搬好辦公室,然後離開了會議室。
吳德權一走,會議室裡的空氣中火藥藥味繼續上升。
吳駿祥敵意的看着王錨和林博
“王先生,林先生,看來我們家駿祥要拜託你們手下留情了。”吳德智的身份讓他收起了自己那份明顯的敵意。
王錨本來內心正在澎湃,反正註定就是對立的,沒有好氣的回道“我們就是打工的,老闆指了路,下了命令,我們照着做,做好了就是了。”
吳駿祥走到王錨面前,一邊嘴角上揚的對着王錨笑了笑,轉頭看向安靜“你在公司時間不短了,放聰明點啊,別長了張漂亮的臉蛋做蠢事啊!”
安靜還沒有從看到王錨的驚嚇中緩過來,根本功夫搭理吳駿祥說的話。
吳駿珂乾咳了兩聲“安靜,去我辦公室上個月有幾份代理合同需要你解釋一下。”
吳駿珂滿臉沒有一絲笑容“今天就到這裡吧,都去看看自己辦公室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和孔叔說一下。”
安靜跟在吳駿珂的身後,走進他的辦公室,關上門安靜一下癱坐在吳駿珂辦公室的沙發上“我說你老爹玩的是哪一齣啊,兄弟,這個差事我幹不了,我要辭職。”
安靜和吳駿珂私下常以兄弟相處,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公司裡沒有人知道他們走的很近,用他們的話來說純友誼,不夾雜半點男女私情。
當初吳駿珂安排了安靜進了公司,但在工作上沒有給過安靜任何捷徑,一切都是安靜用實力換來的。
而安靜常說吳駿珂是一個明明可以靠爸爸非要自己努力向上的公子哥。
他們兩人在海邊認識的,吳駿珂的女友出了車禍從此分隔陰陽,他去海邊追憶悼念故去的伊人。而當時的安靜和王錨分手,她去海邊躲着療傷。
第一天在海灘遇見時,他們都認定對方是來自殺的,結果一連幾天每到日落的時候都看到對方生無可戀的站在海灘上面向大海,但誰也沒有去尋死,吳駿珂走向了安靜。
“安小姐你剛和公司續簽了兩年的合同,你知道你辭職你要賠公司多少違約金嗎?你聽不見你的那些“愛”在全世界的商場召喚你嗎?再說我爸現在的目標是我二叔和我堂弟,不會殃及池魚的。”吳駿珂剛剛滿臉的嚴肅完全不見了。
安靜還認真的想了一下兩年違約金的數目“那麼興師動衆啊,還特地收購個公司,找兩個劊子手回來?看來你老爹是要清理門戶了嗎?你們吳家是家大業大,我就是個小嘍嘍,能別把我拉進去不,你跟你家老爹商量一下,能讓我平平安安上班,快快樂樂下班,每個月賺一點小錢就好。”
吳駿珂給安靜倒了杯水,安靜接過水“吳大少啊,剛剛在會議室那種氣氛,吳二少對我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啊,還站在那個角度轉頭,看着我陰陽怪氣的說話,他當他是拍戲選機位還體現他不一樣的側臉嗎?還有許云云這次終於找到和我明爭的機會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天生有戰鬥名族的血液流淌在她的身體裡,前一秒還是溫柔小野貓,看到我馬上弓背呲牙恨不得撲上來抓的我毀容。想到我要面對這樣的詭異的組合,我壓力大的分分鐘內分泌失調!”安靜一口氣說完,連忙喝了一大口水。
吳駿珂忍俊不禁“安靜啊,你這吐槽的實力和你的名字真是不搭啊。”
“我的名字只是一個敷衍的產物,姓就放在那邊,名只是因爲出生醫院的走廊裡貼了個靜字,我沒文化的雙親懶得想名字了,填名字的時候就寫了上去。”
吳駿珂繼續大笑,又給安靜的杯子裡添了些水“王錨和林博的背景你知道嗎?”
安靜這下真的安靜了,她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告訴吳駿珂王錨是她的前任?曾經愛的撕心裂肺的,分手時痛的這輩子都不要再相見了,做夢都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場景下重逢
“我今天才第一次見他們怎麼可能會了解他們的背景。”
吳駿珂遞了一個文件夾給安靜。
安靜打開一邊看,吳駿珂一邊說“王錨,林博,井聞遠,三個人是大學同學,名牌大學畢業。畢業王錨先工作了一年,好像在家裡的支持下開了個小公司。開的好好的突然把公司關了。林博和井聞遠去北京開了個小的貿易公司,一開始倒還可以後來就越發的不濟了。兩個人回到上海,和王錨三個人合夥開了一家投資公司。幫客戶投資買賣房產,股票,期貨,等等,投資眼光準,出手快。起步速度相當驚人5年時間在他們那行也算有點名氣了,我爸早就看中他們了,收購公司是假,主要是想挖他們過來。”
“這查的也蠻詳細的。”安靜送了口氣,還好只是查工作沒查別的。她一點也不願意再提起那一段。
吳駿珂表示同意“但是他們三個不願意在別人屋檐下。幾個月前井聞遠,他們其中的一個合夥人掏空了公司,人間蒸發了,但是重要的文件上都有三個人的簽字。這如果事發了,三個人都逃不了干係,我爸就是趁這個機會把他們拿下了,你多瞭解一下他們的情況背景,對你和他們合作也有好處。”
安靜默默的合上了文件夾,重重的嘆了口氣“吳大少,要不你看看你的圈子裡有沒有靠譜的成功人士,鑽石王老五,青年才俊,富家公子給我介紹介紹,我嫁了當少奶奶去,告別這滿是爾虞我詐的職場算了。”
吳駿珂搖搖頭“就你這副天下男人都是狗,看破紅塵的樣子。你說說,你身邊的那些人,就這幾款有哪種沒給你介紹過?成功人士你嫌人家銅臭味。鑽石王老五你又說人家老。青年才俊你是覺得不穩當。最後富家公子你一句紈絝子弟就都打發跑了,你今天這句要嫁了,你這玩笑開的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安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把手在臉上輕輕的揉搓了幾下“是啊,你看看你老爹把我給嚇的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你那麼不禁嚇嗎?那麼多年我怎麼沒看出來啊。你想想業績提成翻倍,他們的收益你還有提成,你不興奮嗎?你這種病態性購物綜合症晚期的人,怎麼可能抵擋住金錢對你的誘惑?”
吳駿珂拉了把椅子坐到安靜身邊“你說是不是。”
“果然是我兄弟,對我的軟肋一擊即中啊?”
“你想想公司賺錢的也不止你們一個部門,怎麼就選你們部門啊,因爲你的光芒萬丈啊,那光輝似箭,都射亮了我老父親那雙青光眼了!。”吳駿珂說完被自己的浮誇逗笑了
安靜輕輕的拍了幾下手“你這套臺詞我給你滿分。你自己看看,你長了一張企業家的臉,卻有一個不安分的戲精靈魂。”
吳駿珂摸了下自己的臉“我這話說的是有點誇張,但是這道理是真的。”
“恩,對的,是的,你說的都是有道理的。”安靜開着玩笑接受了吳駿珂的話
吳駿珂好像又想到什麼“對了,說個小道消息給你聽,那個王錨,長的很正派,好好先生的樣子,腸子花着呢。”
“什麼意思?”安靜突然之間似乎沒有明白吳駿珂的意思
“你是傻了嗎,男人腸子花還能有什麼意思?你麼我是不擔心,以後你們部門那些秀色可餐的佳麗們怕是總有人被他收入囊中了”
安靜聽完吳駿珂的這個小道消息,似乎有種吃東西被噎住的感覺,吃不下去也吐出來。”
“你怎麼了?”吳駿珂好像看出來安靜有點不對勁
“沒什麼。”
“沒什麼?爲什麼你的臉色突然那麼奇怪?”吳駿珂追問
“你也不去想想你剛說的什麼,什麼你不擔心我,我是有多差啊?我是那麼難吃下去嗎?”安靜趕緊替自己打圓場試圖給她剛剛難看的臉色找個合理的解釋。
“我哪是這個意思!”吳駿珂覺得安靜真的有些動氣了。馬上解釋“你油鹽不進,那些人道行太淺了怎麼和你比啊?聽說那王錨追起女孩子來套路多了去了,之前他們公司做的是順風順水的,怕是他還沒有出招那些女人就主動的花枝亂顫了吧。”
“我說的吧,青年才俊靠不住吧。”
“你看,你的套路放在那裡都適合,還找人嫁?“
吳駿珂想了想,”那王錨你可注意點”
“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想他也會衡量一下吧。”安靜站了起來“我敬愛的吳大少,我努力的賺錢去了!。”
吳駿珂笑了笑“去吧,努力賺錢吧,就像全世界的錢都嗷嗷待哺的等着你一樣。”
安靜從吳駿珂的辦公室出來後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她在車裡過濾了好幾遍吳駿珂的話。
王錨和她在一起六年,雖然分手時王錨的選擇讓她錯愕,但那六年的感情是真真實實的。
她從來沒有感覺到王錨會是一個這樣的人,她在王錨提出分手的時候選擇接受,然後馬上消失就是因爲她想盡可能的讓他們的這段愛,看上去美好不牽扯太多的不堪。
安靜覺得她面對不了這樣的王錨,她快速的是從自己的客戶中,找出兩個在外地的客戶前去拜訪,給自己勉強的安排出一個星期的出差,安靜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和王錨接下來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