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還怕妹妹聽了不高興,你可不知道,這幾年因爲太子妃,皇上受了多少苦。”
清兒啞然,附和着笑笑,李玉並未發現她神情的僵硬,接着說道,“畢竟夫妻一場,不論情誼深淺,本宮看在眼裡,自然是心裡難受得緊,可又無能爲力。如今妹妹進了宮,本宮倒也安了心。下個月新良人就要進宮,不要說只見新人笑,這話擱在咱皇上這裡,不頂用。”
“娘娘過獎了,臣妾哪兒有那般本事,只是皇上念及臣妾的相貌仿若故人,一時擡愛罷了。”
李玉佯裝生氣的模樣,“這是說的哪裡話,故人終究是故人,活着的人還能情願輸給一個念想?”
清兒一愣,宮決崖的話在耳畔重又響起,不禁渾身一顫,“娘娘的意思是……”
“傻妹妹,如今後宮只有你我二人,本宮只當你是親姐妹,要想在宮裡安身立命,必須得有個照應。”李玉意味深長地拉起她的手,眼神真切地看着她,“上次的事,妹妹果真以爲是那道士爲了些錢財胡編亂造的鬧劇?”
清兒的手指微微蜷曲,見她眼神晃動,李玉接着道,“淑妃娘娘已去,咱們本不該嚼故人舌根,可她生前得罪的人不在少數,要想好好安分守己地活下去,就得懂一句話。”
看着她明亮的雙眼,清兒稍稍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李玉一笑,低聲道,“明哲保身。”
送走李玉,清兒遲遲站在門邊,看着那抹低調的暗青色身影漸行漸遠,微微扯了扯嘴角。
明哲保身嗎……
傍晚時分,清兒食覺無味,四道菜只動了幾筷子便推開了碗,婉夕看她一整天都悶悶不樂,也不知道哪裡是哪裡出了錯。
“娘娘,太醫院韓太醫求見。”收拾好碗筷送到院外的食盒裡,婉夕走回桌邊輕聲說道,清兒放下書,不由得好笑,“叫他進來。”
韓子辰一進殿,清兒便挑眉看着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規矩,進門還要叫人通報。”
韓子辰瞥了一旁的婉夕一眼,“理所應當。”
“婉夕,你先出去。”清兒起身,待婉夕推出房
門,韓子辰立即恢復吊兒郎當的模樣,“怎麼,你和皇上這麼快就以誠相待了?”
清兒一愣,警覺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別在這兒跟我裝傻,昨晚上可是有人親眼看見,皇上大醉在宮門口把你衣服撕了。”
聽出他話裡的挪揄,清兒這才明白過來,隨手抄起書朝他臉上砸去。
“嘿我說你動不動就動粗的毛病怎麼就改不了?”韓子辰用手臂擋開,黑着臉看着她雲淡風輕地轉身從書架上重新抽出一本書,彎腰將地上的書撿起扔到她面前,清兒卻鄙夷地用手撥開,“寫得一竅不通,本來就是想扔了的。”
韓子辰氣得瞪大了眼,咬牙切齒地道,“要不是看在你好歹是個娘娘的份上,我今兒就把你皮給剝下來!”
清兒一笑,“你敢嗎。”
韓子辰倒吸一口氣,他得忍,這女人張狂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託你辦的事怎麼樣。”清兒正色,韓子辰拉過一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派出去的人都無功而返,皇上那邊已經開始注意,不能再頻繁出宮了。”
清兒眼眸一沉,“你說還要不要找,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會不會到頭來白費功夫……”
“這是什麼話。”韓子辰立即打斷她,“宮逆天他們既然敢誇下海口,就說明一定是了音信,不然不會輕舉妄動。那麼多年你都找過來了,還怕再找個上個一年半載?”
清兒看他眼底的認真,不由得苦笑,“你說我逞什麼能,自己死就死,還要拉上自己的孩子。”
“別想了。”韓子辰看她笑得悽然,低聲道,“過去的就過去了,好好活着就行。”
“你自己呢?”清兒擡眼,“有時候我真想不透你到底是誰,除了太上皇,你還有沒有別的主家?”
“沒了!”韓子辰趕忙搖頭,“真沒了!”
清兒低笑,“那你也不能就這麼一直守在宮裡啊,言盈呢,你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
韓子辰聽見‘言盈’二字頓時沒了氣焰,耷拉着腦袋道,“我倒是想……她死活不肯嫁,一聲不響回了老
家,半年也不來一封信。”
兩人一直閒聊,門外天色昏暗,月亮隱隱露出了臉,韓子辰這才告辭,婉夕不準去了哪裡,徒留清兒一人待在殿裡。
站在鏡前,清兒呆立半晌,回身換下身上的衣物,小步跑出了殿門。
空中氤氳着白茫茫的水霧,熱氣騰騰的浴水自龍口吐出在墨玉池內翻滾,白玉一般光潔壯碩的胸膛袒露着,宮決崖雙目緊閉倚在池邊,髮絲貼在臉側,渾身散發着一股邪魅之氣。
感覺到身邊的水波盪漾,宮決崖微微睜開眼,看着她被熱氣薰紅的肌膚,微微挑了挑眉,“我當是你十天之內不會來見我。”
清兒坐在他身邊,素手撩起一捧水,看着水順着指尖緩緩流下,宮決崖見她不語,沉聲問道,“不鬧了?”
“不鬧了,我們還禁得起鬧嗎。”清兒朝後倚去,宮決崖伸出長臂,看着她頸間優美的曲線,稍稍側了側身,“老傢伙昨天和你說了什麼?”
清兒微微皺眉,想要將他自胸前推開,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只好任他放肆,“他想叫我出宮,我沒答應。”
宮決崖細細啃咬着她的鎖骨,舌尖總是不經意地帶起她陣陣輕顫,“他怎麼捨得放你。”
清兒長舒一口氣,“畢竟是你的爹爹,心是肉做的……嘶……”
他竟張口咬她!
清兒憤憤地拉起他的一縷青絲,卻對上他戲謔的雙眼,“怎麼,人都已經進池了,還想走着出去?”
“能不能等人把話說完?”清兒慍怒地瞪着他,宮決崖悶哼一聲,充耳不聞。
清兒氣絕,卻聽他口齒不清地道,“接着說。”
不願和他斤斤計較,清兒嘆了口氣,“他叫我不要再管什麼施晉天,一心一意守着你。”
宮決崖動作一頓,擡起眼來,“他果真這麼說的?”
晴兒點頭,下一秒身子被人騰空抱起,來不及驚呼,便貼上他滾燙的胸膛,“放我下來!”
宮決崖笑着貼緊她耳畔,聲音暗啞,蠱惑人心,“你自己算算,我們到底耽誤了多長時間。我等不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