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與男子同乘一匹馬,留下傻了眼的言盈獨自騎着黑馬跟在後面,這算是什麼情況?
那熟悉而又強勁的心跳聲自身後人的胸膛中傳來,清兒淡淡地道,“不是說兩年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男子微微挑眉,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女人,笑意甚濃,不錯,一年之後,她的氣質出落的更加輕靈了,也更加的清新了。宮決崖貼着她的耳朵,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清兒搖了搖頭,只是感覺罷了。
宮決崖也不追問,擡起頭目視前方,“西征大捷,番邦求和,過兩天還會派使者前來示好,我當然就回來了。”
“幹嘛還要易容,雖然在大都,平常百姓又不知道你長什麼模樣。”清兒擡起頭看了看宮決崖臉上的人皮面具,怎麼看怎麼彆扭,還是真正的宮決崖順眼些,這面具太過書生氣。
宮決崖悶聲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辦法,我一出來,滿大街的姑娘就都不看路了。”
清兒一愣,翻了個白眼,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
“你看我這都回來了,啥時候辦正事?”宮決崖壞壞地一笑,攔住清兒纖腰的手臂緊了緊,清兒斜着眼睛看他一眼,“什麼正事,正事就是把你的太子位置趕緊弄到手。”
一年來,她行走江湖,對於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掌握得一清二楚,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讓宮決崖穩穩當當地坐上太子的寶座,掃除一切障礙。
言盈看着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半條街,天還下着大雪,這哪裡是逛街,根本就是在,恩,調情,對,調情。雪兒不滿地用爪子撓了撓言盈的衣領,它的主人沒工夫理它,它很不樂意。
三人來到了清兒暫時居住的客棧,大堂裡只有店掌櫃的在櫃檯裡算賬,擡眼瞧見帶着斗笠的清兒,笑着說道,“呦,姑娘,這兒有您一封信。”
清兒謝過,轉身上樓回房。
“婆婆的。”宮決崖眼睛一個勁兒地往她手裡瞥,還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清兒輕聲解除了他的疑慮,宮決崖滿意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椅子上。
言盈當下猜出三分,立即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不敢做聲。清兒看完書信,眉頭微皺,挨着宮決崖坐下,“你回來沒有告訴你哥?”
宮決崖點了點頭,“怎麼了。”
清兒把信拍在桌子上,宮決崖快速地讀了一遍,臉色微微不悅,“皇上要爲我選妃?爲什麼我不知道。”
“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逆天以爲你還沒有回來纔會給人可乘之機。”清兒臉色平靜,宮決崖卻似乎有些激動,迅速地逼近清兒,聲音低沉,“你管我哥叫什麼?”
清兒一把將他推開,“我管你哥叫什麼不要緊,重要的是以後你管傅老鬼得叫爹了。”
宮決崖臉色一黑,“我還沒說要娶呢,隨便他塞給我一個歪瓜裂棗我也得收着?”
清兒聳了聳肩,起身走到窗邊,看着外面車水馬龍的街市,沉默不語。
“你怎麼回大都了。”
清兒身子一僵,他竟然說‘回’,自嘲地一笑,清兒垂眸,目光柔和,卻清冷。她沒有家,哪裡來的‘回’這一說,自從她娘把她拋下的那一天起,她就只是個漂泊在人世上的孤兒,所能依附的,只有婆婆這個唯一能讓她感到溫暖的人。
“我暫時留在這裡,門裡的安排。”
宮決崖很不喜歡她的這一笑,刺眼。不過一段時間之後,他似乎能夠理解,她的笑,只是一種符合心境的釋然而已。
爲選妃一事,宮決崖趕回宮中,一連幾日不見蹤影,這天清兒呆在客棧裡索然無味,帶上雪兒上了街。
一羣人圍在前面不知在看什麼熱鬧,清兒一時好奇心起,湊上前去,原來是施王府重金招納名醫。告示上寫得一清二楚,醫術高明者皆可揭榜應招,王府二夫人身染怪疾,臥牀不起,懸賞黃金百兩。
清兒沒了興趣,轉身要走,卻聽見周圍人的議論--
“哎呦,這王爺可是疼這二夫人疼的緊啊,看個病就砸出一百兩黃金!”
“你可不知道,當年這晚荷夫人和施王爺是患難夫妻,直到施王爺認祖歸宗襲了老王爺的王位……”
腿猛地僵住,呼吸
一滯,清兒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她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公子留步!公子!二夫人名叫什麼?!”清兒抑制不住地顫抖,大聲叫住剛纔說話的男子,男子打量她一番,狐疑地道,“你是外地人?連晚荷夫人都不知道……”
斗笠掉落,落在了清兒腳邊,男子張大了嘴巴,聲音消失在了驚豔地神情之中。
擠進人羣中,清兒一把將告示撕下,一旁站着的大漢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這可不鬧着玩的……”
“帶我去!”清兒毅然地眼神駭住了大漢,彷彿他說一個不字,這女子就要把他碎屍萬段。
“好……好,你等着,我去備車。”
皇宮--
尚書房內一片沉寂,一身明晃晃的龍袍加身,九五之尊陰沉着臉,看着同樣臉色不佳的宮決崖,拍案而起,打破了寂靜,“你想抗旨?!”
宮決崖冷哼一聲,晃了晃自己手裡的聖旨,“兒臣連付依的面都沒見過,父皇就要她做兒臣的妃子?”
“你!”老皇帝氣得說不出話來,重新坐了下去,良久,只見他扶住額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你今年年歲都已滿十九,明年就滿二十,連一個妃子都沒有,要朕怎麼和滿朝文武交代?”
“父皇不必擔心,兒臣自有辦法。”
“你有個屁!”老皇帝氣得直打哆嗦,口不擇言,擡手指着宮決崖的鼻子,“你個孽障,人家還不一定情願嫁給你,你還在這裡挑三揀四,有本事自己給朕帶回來個像樣的兒媳啊,朕看你除了和那些大臣們明裡爭暗裡搶,其他的狗屁不會!”
宮決崖眼睛一亮,詭異地笑了起來,“也就是說,兒臣只要把人帶進宮,父皇就會收回聖旨?”
“天子講話,一言九鼎,豈有收回聖旨之理?!”老皇帝高聲道,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朝着宮決崖擡了擡下巴,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看好了人了,怎麼不早說?要不我把聖旨上的名字改了?”
宮決崖有些無奈地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聖旨一拍,放在了桌上,“隨便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