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扯着嗓子吼了一聲，心裡面說不出來的亂。
半夜四五點，路邊的燈光有些淒涼，王炎的溫度逐漸消散，那雙睜大的眼睛透發着臨死前的不甘。我嘗試着想要把眼皮給合上，可是剛閉上不到一秒又睜開了。
他本來可以不死的，但自從捲入了老爺子的計劃裡面，命運已經由不得他控制了，就像我一樣，還沒生下來就是一顆棋子。
冷清的街道上根本沒有人影，否側我抱着一具屍體在大街上亂竄，等明天肯定炸鍋了。
莫小亂一直跟在我身後，原本肚子上被我來了一下，剛纔又過度的出力，現在更加虛弱。
天色馬上就亮了，我不能在抱着王炎的屍體在大街上亂走。
“王炎，你還有什麼遺憾，等以後託夢告訴我吧？你知不知道這樣子讓我更加內疚？”
我放下了王炎的屍體，視線有些呆滯的看着王炎，兩隻眼睛無論如何也閉不上，這是屍變的徵兆，往往只有死的極冤時纔會出現。他的確死的冤，但是我知道王炎的脾氣不會因爲這種原因蹦兒出來害人。
說完，我又把他的眼睛合上，還是和先前一模一樣，剛剛閉上的眼睛不到三秒又重新睜開了。那雙眼瞳不停的往上翻，就像死魚眼睛。
我緊張起來，朝着王炎大罵：“你這個王八蛋，死了就死了，爲什麼還不走？這一切是我能控制的麼？所有人都被那老傢伙耍了，我也憤怒，但又能做什麼？”
‘砰’的一聲，我拳頭狠狠砸在了地面。
很痛，皮當即就磨破了。
王炎的屍體不正常起來，臉色發青，眼瞳不停往上翻着。
在我睜大的眼睛瞎，他慢慢的坐了起來，茫然的看着四周，我的頭皮一炸，連爬帶滾的往後退了一些距離。
王炎取下手腕上的手鍊，這種東西看起來只是一般的裝飾品，我才認識他時就發現了，只是當時以爲那玩意兒是手鍊，也就沒有太過注意。
當現在仔細的打量時，這才發現這串手鍊的不平常，一根紅線穿着三枚樣子普通無比的銅錢。只不過這三枚銅錢是用木頭雕刻出來的，他木納的扯斷繩子，三枚銅錢瞬間掉在地面。
讓我驚奇的一幕發生了，三枚掉在地面的銅錢全部是橫站着，沒有一枚倒下去。
持續了一會兒，‘啪’的一聲，三枚銅錢從中間斷裂成兩半。
王炎似乎明白了什麼，腦袋緩緩的扭向莫小亂，那雙死白死白的眼睛出現了濃郁的仇恨。
至於莫小亂的話，當王炎取下手鍊上的銅錢時，整個人就開始顫抖起來。
兩道視線互相交叉，一道滿是仇恨，另外一道則是心虛。莫小亂的手掌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柄匕首。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隨時準備出手，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果莫小亂沒對王炎做出什麼事情來，那麼他爲什麼會如此的心虛，甚至不敢直視王炎的眼睛。
莫小亂緩緩跪在地面，朝着王炎磕起頭來：“對不起，是我害死了你，請你理解我。等你走了，我會把這一切的真相告訴你，所以今晚你必須死。”
這句話，讓人難以分辨是威脅還是道歉。
話落，他對着王炎重重磕了三個頭，隨後說了一句：“以後我回來看你，每一次會告訴你一些事情，倒時候你如果還要責怪我的話，那麼要殺要剮隨便。”
這句話莫小亂說的很有誠心，一句一磕頭，三句話說完，腦袋也腫了起來。
我暗中鬆了一口氣，看來莫小亂終究還是選擇了妥協，沒有對王炎出手。否側今天的局面將會鬧僵，要麼我死，要麼莫小亂亡。
“二越，希望你也不要怪我和老爺子聯合起來欺騙你，自從你生下來後，就註定走上一條不歸路。某種道理上來說，你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等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自然就會明白一切。”
莫小亂一副我必須要對他感恩戴德的口氣，可惜，這種口氣只會讓我更加的不爽。他既然欺騙了我，那麼我還能夠相信他的話麼？
可是，當看見他的眼睛時，我又猶豫了，在他眼睛裡面看不見任何的雜質，這一句話，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不管你們在計劃着什麼，我永遠不會願意你們控制我的命運，最起碼，假如我有了實力我一定會反抗的。至於我應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這句話，我根本沒有任何的思考，完全就是脫口而出。
莫小亂搖頭笑了起來，看模樣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只有瘋子纔會做出常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是個瘋子，老爺子更是一個老瘋子，同時也是一個我恨不起來的人。
王炎貌似聽懂了莫小亂在說什麼，當下那雙眼睛看向了我。
一股不安在我心裡面快速的瀰漫，忽然間，王炎伸出手指往我眼睛扣來，這種變故發生的太快了，導致我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啊……！”
鑽心的疼痛讓我慘嚎出來，我感覺到王炎的兩根指頭直接插進了我的右眼裡面，血液順着我的臉頰直接流了下來。
莫小亂彷彿預料到王炎會這麼做，但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站在一旁冷眼觀看着，根本不管我的生死。
我想要推開王炎，可是他死死的抱住了我，手裡不停的在我右眼裡面攪動，看樣子是想要把我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痛苦充斥在我身體的每個角落裡面，我的意識正在模糊，整個身體也是軟了下來。我連慘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一波比一波明顯的疼痛令我不斷抽搐着。
王炎手指一用力，我右眼裡的珠子滾了下來，我躺在地面，用剩下的左眼呆呆的看着王炎。
我不相信，他會對我做出這種事情來。
隨後，王炎又把手指放到他自己的右眼裡面，一用力，整顆眼珠也是掉在了地面。這一刻，我發現了這顆眼珠子的不同尋常，晶狀體透發着一種淡淡的血紅，放在光線裡面就猶如一顆玲瓏剔透的寶石一樣。
做完這些，王炎的眼睛終於閉了起來，就好像了結了一件遺憾。
在我模糊的意識中，我感覺到莫小亂蹲在我旁邊做些什麼，他翻開我右眼的眼皮，塞了一顆眼珠子進去。
‘啪嗒’一下，他豆大的汗掉在我臉上，嘴裡碎碎念着：“小子，這麼多人幫助你，如果再像以前是個廢物的話，那麼這一次連我都看不起你。作爲第一個擁有陰陽雙眼的人，將來成就一定會比那個老傢伙更高。”
他可能以爲我昏迷過去了，居然說了這麼多的事情。
我認真的聽着，看能不能聽到他與老爺子制定的計劃。
“唉，也不知道那老傢伙說的是真是假，這一次我孤注一擲，你小子要是不爭氣的話，我們所有人的努力，一個消耗了三十年的計劃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右眼裡面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就像莫小亂塞了一塊烙鐵在裡面似的。
而左眼又是一片冰涼，像極了冰塊。
沉默了半幾個小時的莫小亂又自語起來，聲音都帶着一絲顫抖：“王炎啊，你知不知道你造就了一代傳說，陰陽雙眼，陰能看前世今生，陽可觀造化萬物。嘿嘿，老傢伙，這小崽子以後肯定要超出你的掌控。”
……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一覺，是林夕涵把我叫醒的。
等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睡在了醫院裡面。
楚瑩瑩坐在我的旁邊，她呼呼大睡，根本沒有察覺到我已經睜開了眼睛。隨着身體機能迴歸控制，我的喉嚨疼痛無比，大腦更加一片眩暈。
等等，右眼？
我伸出手來揉了揉右眼睛，發現在楚瑩瑩肩頭上面，各有一朵血紅的火焰，非常旺盛。
陽火？人有三火，分別位於額頭中間，左右肩頭，陽火的旺盛程度決定了一個人的生命長短。
等睜開左眼時，一副畫面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見一個護士端着一盤水果進來，上面插着一把水果刀。
走進來的護士不小心絆在了椅子上，整個人失去平衡，那把水果刀朝着楚瑩瑩的頭上砍去。
我一個激靈，揉了揉左眼，發現這場景完全是虛擬的。
當下我鬆了一口氣，可能睡太長時間了，出現了幻覺吧。
蹬蹬，病房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一個護士打開了病房門，在她手裡面端着一盤水果，上面還有一把削水果用的水果刀。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按照着我先前看到的場景來發展。
突然間，護士驚叫了一聲，絆倒了椅子的她整個人往地面倒下去，盤子中的水果刀往着楚瑩瑩砍去。我感覺自己的眼瞳微微一收，當即挺起了腰桿兒，一把就抓住了半空中的水果刀。
刀尖兒距離楚瑩瑩的頭頂，只有幾釐米。
熟睡中的楚瑩瑩睜開了眼睛，迷茫的她看了看倒在地面的護士，隨後看向我時，那雙大眼睛很快就被興奮佔據了。
“二越，你醒了。”這虎妞兒整個人撲在了我的身上，喜極而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