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莫安生道:“不是因爲葉耶國君拿了蘭妃畫像,而後發現是場誤會,恰好軒轅將軍又受傷了嗎?”
安月道:“太子爺說這不是主要原因,當時大王一怒之下確實是打算進攻葉耶,後來知道是場誤會後,大王也冷靜下來,準備按原計劃進攻北夜。
當時軒轅將軍受傷,傷勢並不重,對出戰北夜完全不影響,最主要的還是鐵甲軍出了異常,才讓大王停止進攻。”
莫安生渾身出了一身冷汗,當時她與木千秋一方面以蘭妃畫像爲導火索,激起軒轅戰的怒火,對葉耶進攻。
另一方面,安排小胖子暗中向軒轅獸挑戰,傷了他,讓他沒法領軍出戰,並同時澄清蘭妃的畫像只是一場誤會。
她一直以爲大雍沒有進攻北夜,是因爲軒轅獸受傷的原因,原來根本是另有他因!
莫安生後怕不已,不過還好,連老天爺也站在她這邊,關鍵的時候,鐵甲軍出了問題,“楚夫人知道鐵甲軍出了什麼問題嗎?”
安月眉搖搖頭,“這個月眉也不清楚,只知道鐵甲軍好像不是特別穩定,經常會有一些狀況,這兩三年才穩定些,也因此讓大王生出逐鹿五國的心思。”
莫安生問,“那上一次的問題解決了嗎?”
“太子爺說基本解決了,但爲以防萬一,大王決定先觀察半年。”
“半年?”莫安生皺眉,“是從什麼時候起計算半年?”
“具體月眉也不大記得。”安月眉努力回想,“好像是從二三月份的時候起。”
按軒轅戰的意思,最遲八九月,他就會主動進攻,而第一個目標,很可能是北夜。
現已是六月二十,也就是說,這一個月內,她必須找到破除解甲軍的方法,否則,以她見識過的鐵甲軍的厲害,北夜危矣!
莫安生深吸口氣,“謝謝楚夫人。”
“莫小姐客氣,是月眉要多謝莫小姐纔是。”安月眉知道談話至此已結束,她站起身,“莫小姐貴人事忙,月眉就不打擾莫小姐了。”
莫安生高聲道:“小琳,讓琴心將楚公子帶回來。”
“是,小姐。”
門外另一個丫鬟應聲而去,不一會,封嵐和呂小花牽着楚青來了。
一進門,楚青立馬鬆開兩人的手,奔向安月眉懷中,“阿孃!”
安月眉摟住他,見他面上神情愉悅,沒有絲毫異常,放下心來,“青兒,咱們回去了。”
她正要起身,突然發現楚青的臉上,靠近耳朵邊的位置有紅色的印跡,她用手抹了一下,一抹就掉了,是口脂。
封嵐心虛地咳了兩聲,“那是我剛剛跟阿青一起玩耍的時候,不小心蹭上去的。”
呂小花橫了她一眼,非要親親楚青也就罷了,怎麼也得將痕跡消滅掉吧。
她心中暗自得意不已,還是她厲害,偷親了也不會留下痕跡!
楚青是個實誠的孩子,伸手抹了把剛剛安月眉碰過的地方,臉一紅,“阿孃,這是嵐姐姐剛剛偷親留下的!不過嵐姐姐人很好的,她還帶着我飛啊飛啊,飛好高好高!”
楚青越說越興奮,忍不住手足舞蹈,“飛得快有屋子那麼高了!阿孃,青兒好喜歡嵐姐姐,以後咱們請她去家裡玩好不好?”
安月眉心裡一酸,看着興奮不已的兒子,不忍心拒絕,又不忍心欺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呂小花見狀,連忙打岔,裝出委屈和傷心的樣子,可憐巴巴道:“阿青,小花姐姐對你不好嗎?你不喜歡小花姐姐嗎?”
“喜歡的喜歡的,青兒也喜歡小花姐姐!”楚青忙點頭,又對着安月眉高興道:“阿孃,小花姐姐送了青兒好多好吃的,還教青兒悄悄藏些在身上,帶來給阿孃吃。”
他從袖中拿出一小包油紙包着的點心,露出一點點,悄悄展示給安月眉看:“阿孃,你瞧。”
安月眉摸摸他的頭,“那咱們回去,你喂娘吃好不好?”
楚青點點頭,大聲道:“好!”
“那跟各位姐姐們告辭!”
“各位姐姐們,青兒告辭了。”楚青懂事地行禮,在呂小花和封嵐依依不捨地眼光中,隨着安月眉離開了。
呂小花感慨,“阿青真的好聽話好懂事!”
“是啊,”封嵐附和,“要是芊雨在,肯定也很喜歡。”
屋裡的氣氛瞬間怪異起來,呂小花用手臂捅捅封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封嵐攤攤手:我又不是故意的!
呂小花無力撫額,這樣的嫂子…還是留給大哥頭痛吧!
莫安生已將白芊雨的事暫時放在一邊,正沉浸在鐵甲軍一事中,對二人的小動作視若無睹,“小花,你去跟呂大哥說一聲,讓他派人給安月眉送一千兩銀子,就當是她剛纔替我解惑的報酬!琴心,跟我一起去楊爺爺處!”
“是,小姐!”琴心與呂小花異口同聲道。
臨走前,莫安生突然又道:“琴心,派個人去查查芊雨是不是真的跟秦王殿下一起離開揚北了。”
情也好,怨也罷,白芊雨現在離開了,最少她希望她是平安無事的,不爲她,也爲陸辰年。
“是,小姐。” ——
軒轅戰萬壽晚上,因爲軒轅獸突然讓梅姑懷孕的事情,驚得軒轅戰沒心情理會後宮的嬪妃。
第二天又因爲軒轅獸第一次違抗他的命令,拒絕將梅姑交出來,還帶着梅姑殺出御林軍的包圍,不知去向,又讓軒轅戰怒了一整晚。
第三天早朝的時候,軒轅戰憋了兩天的怒火,令整個朝堂上的大臣們,個個惴惴不安,不知道哪句話不小心就會觸怒軒轅戰,惹來殺身之禍。
因此早朝的時候,原本有事要奏的大臣們,不敢奏了,想相互擡槓引起注意的大臣們,不敢擡槓了。
於是早朝異常順利且提前結束了。
跟着軒轅戰身邊的大太監察言觀色,“大王,要不去後宮走一遭?”
若這話是前天或昨天來問,軒轅戰估計會一腳將大太監踹得老遠。
但大太監跟在他身邊久了,顯然也是很瞭解他的脾性,明白軒轅戰心裡有火發不乾淨時,最好的辦法,便是找個女人狠狠泄泄火。
軒轅戰想了想後宮那些女人,以前這種時候,他多數會去蘭妃處,不過現在那個新來的麗嬪還有點新鮮,“去麗嬪處。”
“是,大王。”大太監高聲唱道:“大王擺駕麗嬪宮!”
軒轅戰這一天多惱火不已,麗嬪則是嫉妒不已,食不下睡不安穩,心裡將莫安生恨了一遍又一遍。
想她現在已是一國大王之寵妃,任誰都要給她三分薄面,偏偏那個先前就瞧不起她的莫安生,還是沒將她放在眼裡。
還有她哪裡不如莫安生了,秦王殿下居然爲了她當面給她難看,還在大殿上公然向大王求情!
實在是太豈有此理了!她一定要想辦法,不會讓她好過!
麗嬪在宮裡想了一天兩夜,始終想不到發何對付莫安生的法子。
“大王駕到!”宮外宮人一聲高唱,麗嬪突然間來了主意。
她整理一下身上衣飾,剛走到門口,軒轅戰已大踏步走進來。
他拉住正要行禮的麗嬪,一矮身,將她整個人攔腰扛在肩上,大踏步朝裡走去,喝道:“都給朕退下!”
“是!”宮人太監們識趣地離開了,並貼心地關上門。
麗嬪嚇一大跳,她進宮時間不長,並不知道軒轅戰偶爾還有白日宣淫的愛好!
“大王,您…您幹什麼?求您放臣妾下來,臣妾難受!”
軒轅戰將她扔在牀上,牀不硬,但因從空中被扔下的緣故,麗嬪整個後背還是撞痛了。
她剛想嬌聲抱怨,軒轅戰已經跨上牀,將她整個人壓在牀上。
“大王…”麗嬪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壓住,很不舒服,忍不住出聲,才喊了一聲大王,整個嘴已被軒轅戰封住,身上的衣衫被迅速扯爛。
鵝黃色的肚兜,襯得麗嬪肌膚白得會發光似的,這更加刺激到軒轅戰,本來就是爲泄火而來的他,這下更是沒有絲毫憐惜。
沒有防備的麗嬪,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像被撕裂一般,她全身冷汗直出,哭着求饒:“大王!”
軒轅戰一心泄火,根本不管麗嬪的痛苦,反而因爲她的啼哭求饒聲,讓他更加興奮。
軒轅戰本就力壯,又有幾日未曾寵幸後宮,加上心裡有火,還有麗嬪妖嬈的身段,以及哭到後面發不出的嘶啞聲音的刺激,讓他越戰越勇,將麗嬪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好多次。
完事後,軒轅戰渾身舒暢地倒在一旁,四肢大開。
聽到一旁仍在哭哭啼啼的麗嬪,不耐煩道:“行了,別哭了,想要什麼賞賜跟朕說,朕能滿足你的,一定會滿足你!”
麗嬪側身背對着軒轅獸,心裡的恨意更加濃烈。
就在剛剛軒轅戰不顧她的感受,強行寵幸她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哪裡是什麼寵妃,不過是軒轅戰手裡的一個玩物而已,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什麼時候玩就什麼時候玩!
她忍不住想起在紅樓的時候,莫安生曾跟紅樓裡的姑娘們說:“要記住,你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只有你們將自己當成公主,別人纔會將你們當成公主!
在我紅樓裡,沒有客人選擇姑娘們的份,只有你們選擇他們的份,想對他們笑就對他們笑,不想笑就不笑,高興時可以陪他們喝一杯,不高興就讓他們等着。
等着你們啥時候高興了,願意陪他們喝一杯就喝一杯,不願意喝一杯就不喝!總之,你們要記住,你們是自己的主人…”
那時候還是薔薇的麗嬪被震憾了,剛剛開始時,她和所有的姑娘們都一樣不信,可紅樓開業後沒幾天,她們都信了!
想起從前受到的追捧,對比現在受到的屈辱,麗嬪對莫安生的恨意更深了。
若不是莫安生庇護着梅姑,不讓她出頭,她會生想要壓她們一頭的心思嗎?她會一門心思就想着進宮嗎?都是莫安生和梅姑兩人害的!
對了,梅姑!梅姑懷孕了!
麗嬪腦子裡先前想好的法子,突然再次冒出來。
她翻過身,露出柔弱可憐的神情,靠到軒轅戰身邊,沙啞着聲音道:“大王,臣妾是您的嬪,侍候您是應該的,臣妾不要什麼賞賜!臣妾剛剛哭,一是大王您確實弄痛了臣妾,二是突然想到了被紅樓主人送給軒轅將軍的梅姑…”
她最後一句話故意說得慢悠悠的,並且故意停頓,想引起軒轅戰的注意。
軒轅戰剛開始心不在蔫,聽到這句話,眉頭一皺,“被紅樓主人送給軒轅將軍的梅姑?什麼意思?不是那個逆子強迫了梅姑,而是被送過去的?”
麗嬪裝出吃驚的表情,“大王不知道嗎?紅樓主人爲了巴結軒轅將軍,將梅姑送給了他!”
她說完像想起什麼似的,快速捂住自己的嘴,面露驚慌,“對不起,大王!臣妾不是說您不如軒轅將軍,紅樓主人寧願將梅姑送給將軍,也不願意送給您!您不要誤會!”
軒轅戰因爲軒轅獸與梅姑之事前來泄火,火剛泄完,又被麗嬪幾句話,撩得旺旺的!
對了!莫安生是梅姑的主子,梅姑與軒轅獸不見蹤跡,說不定跟莫安生有關!正好,趁這件事,將那莫安生抓起來,讓她好好瞧瞧,敢蔑視他一國之大王的下場!
軒轅戰下定決心後,正準備坐起身,見到懷中赤身裸體的麗嬪,還有心中又起的怒火,重新將麗嬪壓在身下。
麗嬪沒料到軒轅戰才折騰了那麼久,居然又要折騰,面色一白,想出聲求饒,已是來不及。
本就火辣辣痛的地方,這下更是痛得她眼淚直飈,她除了咬着脣承受,主動配合以減輕痛楚外,完全沒有其他的辦法。
軒轅戰一如先前的勇猛,讓麗嬪知道,他將她的話聽進去了,所以生氣了。
這一刻,原本痛得要死要活的麗嬪,突然間覺得痛意全消失了,她的嘴角邊慢慢現出一抹詭異的笑。
軒轅戰從麗嬪處離開的時候,已是下午。
回御書房的途中,突然有道輕細的女聲鑽到他耳朵裡,“阿尹,前幾天麗嬪將太子找來,說了什麼啊?你快告訴我,我真的好奇。”
跟在軒轅戰身後的大太監一身冷汗,正想出聲喝止,軒轅戰鐵青着臉,伸手製止了他。
他巡着聲音來源處走近,只見兩個小宮女背對着他蹲在那,正小聲地嘀咕,絲毫沒察覺身後之人的靠近。
“我也不知道啊,麗嬪將咱們都趕了出來。”那名叫阿尹的宮女道。
先前那名宮女疑惑道:“你不是在麗嬪屋裡侍候的嗎?”
阿尹表示不知情,“是啊,可那天我被趕出來了。”
先前宮女神神秘秘道:“你猜,會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阿尹緊張道:“唉呀,阿月,你可別瞎說,被大王和娘娘聽到了,會要你的命的!”
阿月道:“可是這宮裡私下都傳開了呀!我也是聽別人這麼說,想到跟你關係要好,纔好奇過來問問你!”
阿尹驚道:“不是吧?怎麼就傳開了?可我沒聽別人說啊?”
阿月切了一聲,道:“人家跟你不熟,怎麼好意思在你面前說?再說了,萬一你告訴麗嬪娘娘,娘娘怪罪下來,她們哪有活路?”
阿尹頓了頓,好奇道:“她們都怎麼傳的啊?”
“來,我悄悄告訴你,你可別告訴麗嬪娘娘是我說給你聽的!”
“好,我保證不說,說了變小狗!”
阿月壓低聲音道:“她們都說麗嬪想勾引太子爺!”
“不…不可能吧?”阿尹驚呼一聲,“大王這麼寵咱們娘娘,娘娘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阿月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太子爺年輕啊!而且麗嬪娘娘比太子爺還小好幾歲呢,她們說啊,這麗嬪娘娘是後悔了。
要是當初看中她的是太子爺該多好,反正以後太子爺也會是大王,而且還能做好長時間的大王,只要太子成了大王,麗嬪娘娘還是能做娘娘,她要是生下王子,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做大王!
可現在跟着大王,就算生下了王子,也沒法跟太子爺比啊,以後萬一…,麗嬪娘娘就只能年紀輕輕的,一個人寂寞地度過餘生了。”
阿尹道:“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可娘娘已經是娘娘了,要是還有這樣的想法,天理難容啊!”
“麗嬪娘娘先前是幹什麼的,你知道嗎?”阿月問。
阿尹點點頭,“知道!是紅樓裡跳開場舞的舞女,有天被大王看中,就帶進了宮。”
“那你知道那舞有首曲子,那曲子是怎麼唱的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唱的?”
“你等會,我給你唱兩句!”阿月咳咳兩聲,小聲唱道:“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阿月唱完,不屑道:“麗嬪娘娘天天唱着這歌,你說她心裡能對咱們大王一心一意嗎?”
阿尹突然害怕起來,聲音裡帶着哭腔,“阿月,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好怕,你說萬一麗嬪娘娘真是有這樣的想法,被大王知道了,大王會放過咱們嗎?”
“大王是咱們大雍稱帝以來,最英明的一位大王,他不會爲了這種事遷怒咱們的,因爲錯的是麗嬪娘娘啊,咱們也管不住麗嬪娘娘的腦子是吧!”
軒轅戰面上的怒火,已瀕臨爆發的邊緣,原本正準備下旨,讓人將這兩個嚼舌根子的小宮女拿下,聽到此言後,突然就轉身離開了。
跟在身後的大太監衣衫都溼透了,他恨恨地瞪了幾眼還在那嘀咕的兩個小宮女,心裡明白,這後宮只怕因爲這兩個小宮女無意識的一場對話,就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麗嬪渾身痛得連清洗的力氣都沒有,正躺在牀上休息,突然聽到宮人道:“大王駕到。”
麗嬪心裡恨得牙癢癢的,怎麼又來了,剛剛將她折磨得還不夠嗎?她緩緩睜開眼,移動一下身體,身上傳來的劇痛,讓她驚呼出聲。
軒轅戰怒氣衝衝地衝進來,見到正準備下牀的麗嬪,上前就抓着她的頭髮,將她生生扯到地上,大罵一聲:“賤人!”
麗嬪頭部突然吃痛,尖叫一聲,然後整個人被摔到地上,手肘磨得生疼,她淚眼汪汪地看着軒轅戰,“大王,您這是怎麼啦?臣妾哪裡惹您生氣了?”
軒轅戰居高臨下,兇狠道:“說!你是不是私下召見過太子?”
麗嬪心裡一咯噔,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難道是有心人故意在他面前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嗎?
麗嬪想她那天見太子,並沒有遮掩,很多人都知道,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大方承認了,“是,大王!臣妾前幾天是見過太子爺。”
軒轅戰怒道:“你個不知廉恥的賤人!你身爲朕的妃子,居然敢私下見朕的兒子,你有羞恥心嗎?”
麗嬪喊冤,“大王,臣妾那天見太子爺,是光明正大地見,並沒有偷偷摸摸啊!”
“你覺得你光明正大地見,你就有理了?你是嬪妃,他是太子!”軒轅戰氣得手顫抖,不由放在腰身劍鞘上。
但那裡空空如也,軒轅戰想起跟隨自己十幾年的佩劍,已經被軒轅獸用手生生折斷了,心裡的怒火更旺。
麗嬪急忙道:“大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軒轅戰冷哼連連,“來人,將這個賤人關起來!”
“不,大王!”麗嬪顧不得渾身的痛,忙撲到軒轅戰的腳邊,緊緊抓着他的褲腿,哀求道:“大王,您聽臣妾解釋,臣妾那天找太子爺,是有事情要告訴太子爺。”
“你一後宮女子,能有什麼事情要告訴太子爺?莫非是向他表明你對他的愛慕之心?”
“不是的,大王!”麗嬪再傻也知道這罪名她擔不起,她心驚不已,哭道:“妾身那天是告訴太子爺,魏王遇刺的事情,可能跟紅樓有關!”
軒轅戰低下頭,看着哭成一團的女人,聲音又冷又硬,“證據呢?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魏王遇刺與紅樓有關?”
麗嬪不敢有所隱瞞,“大王,臣妾沒有證據!以前臣妾在紅樓裡,經常被莫安生和梅姑欺負,臣妾想着終於有了報仇的機會,一時鬼迷心竅,纔會這麼對太子爺說的,大王您要相信臣妾,臣妾對您絕無二心!”
軒轅戰蹲下來,一手捏住麗嬪的下巴,將她的臉擡高。
麗嬪以爲他信了,心軟了,露出可憐兮兮又嬌媚的神情,試圖引起軒轅戰的不捨。
只是她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面上的妝在先前的折騰中早就化開了,如今被眼淚一衝,更是慘不忍睹。
那副鬼樣子,若是此時在她面前有面鏡子,她一定會大聲驚呼“鬼啊”!
所以這樣一副尊容,怎麼可能引得起軒轅戰半點的憐惜?更何況,除了對皇后,軒轅戰從來就不是一個憐惜女人的男人!
他脣邊露出殘酷的笑意,一字一字慢慢道:“你誣陷紅樓,太子信了,太子告訴朕,朕信了,你當時心裡一定很高興是不是?
你一個弱女子,居然能操控我大雍國的大王與太子,一句謊言,就將大雍國的大王與太子耍得團團轉,你很得意是不是?在你心中,朕是傻子,太子是傻子?”
軒轅戰的聲音,越說越平靜,越說越冷,冷得讓麗嬪渾身直打寒顫。
他緩緩站起身,像看一隻螻蟻般,看向地上的麗嬪,他盯着她,話卻是對其他人說的,“麗嬪身爲後宮女子,妄想操控國事,左右朕與太子,居心叵測,絕不能姑息!從即日起,打入冷宮,今生今世都不允許踏出冷宮半步!”
“不,大王!臣妾沒有啊,臣妾沒有!”麗嬪這下徹底慌了,她淒厲大叫,抱着軒轅戰的大腿,怎麼也不肯放手。
軒轅戰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她,轉身離開了麗嬪的寢宮,絲毫不管後面麗嬪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剛回到御書房,宮人來報:“大王,國師求見。”
軒轅戰還有滿肚子的火,若是其他人求見,估計就將人趕走了,但他對國師木千秋敬重有加,當下壓下怒火,“宣!”
不一會,木千秋進來,“微臣參見大王!”
“國師不必多禮!”軒轅戰道:“都快天黑了,國師見朕有何要事?”
木千秋道:“啓奏大王,微臣有一好友,一身醫術天下聞名,向來行蹤不定,今日老夫得知他來了揚北,特向他提出邀請,請他進宮爲魏王醫治,懇請大王恩准!”
軒轅戰立馬將剛剛在麗嬪處的惱火拋開,魏王之事也是讓他頭疼不已,“可有把握?”
木千秋道:“若是微臣好友都不能治好魏王,那這天下,便再無能救魏王之人!”
他語氣平淡,話裡的驕傲卻溢於言表。
軒轅戰好奇道:“這麼厲害?他是誰?”
“他便是聞名天下的第一神醫,人稱毒醫楊的楊逍然!”
“是他?”毒醫楊的名聲,軒轅戰自然聽過,只是不知原來木千秋與他竟是好友,“朕看你們歲數也不相當,怎麼會成爲好友?”
木千秋道:“楊先生是先師的好友,先師去世後,楊先生體諒微臣的心痛,與微臣多有來往,慢慢成了好友。”
原來如此!木千秋的老師,是天下第一人的諸葛空,能與毒醫楊相識,算不得稀奇事!
軒轅戰想起諸葛空的死,心裡多少有些唏噓,“那就勞煩愛卿明日帶他入宮!”
“是,大王!”木千秋應下後,卻沒有立即告辭。
軒轅戰道:“國師,還有別的事要奏嗎?”
“大王,微臣聽說您派御林軍圍剿軒轅將軍…”
軒轅戰面色一沉,聲音冷下來,“國師是想替那個逆子說情?”
“大王誤會了!”木千秋道:“微臣想說的是紅樓。”
“國師覺得那逆子被紅樓藏起來了?”軒轅戰眉微挑,正好他也想讓人將紅樓裡的人抓來。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軒轅將軍與大王起衝突的原因,拒說是爲了紅樓一名女子梅姑。
微臣暗中調查過,那梅姑原是一名青樓女子,在五年前就與軒轅將軍認識,那時候軒轅將軍強迫梅姑在未掛牌前侍候他,幷包下她一年。
後來期滿,梅姑因爲不想與軒轅將軍有所遷扯,所以偷偷離開了揚北。過了五年,再回揚北,以爲不會再與軒轅將軍發生糾葛,哪知軒轅將軍又纏上了她。
梅姑爲了紅樓裡一衆姑娘的安危,忍辱答應了軒轅將軍,而這事直到軒轅將軍御前請求賜婚,才宣揚開來。
微臣查這些事情,是不想負責此事的陳大人一想到梅姑是紅樓裡的人,又貿貿然將紅樓裡的人抓來。
已經抓了一次放了一次,若是再抓一次再放一次,只怕被天下人恥笑咱們大雍朝廷辦案不帶腦子,或是不去抓真正的兇手,卻一心找弱女子的麻煩,淪爲笑柄!”
軒轅戰面色更暗了,心裡覺得木千秋所言極有道理,可梅姑身爲紅樓中人,紅樓配合調查不是很正常嗎?
木千秋察言觀色,繼續道:“當然了,梅姑是紅樓裡的人,不管她現在是不是被軒轅將軍脅迫帶走了,紅樓還是有義務提供線索,助朝廷早日抓到軒轅將軍!”
正正反反都被他說了,又沒個準,軒轅戰有些動怒了,“這又要配合調查,又不能抓了再放,國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木千秋道:“回大王,這事說來也很簡單,只要讓前去調查的人,對紅樓中人稍微客氣點,公事公辦,不要趁機提出什麼非份的要求,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自然明白大王的一片苦心!”
“這個好辦!朕等會就吩咐下去!”
“大王聖明!天色已晚,微臣不打擾大王休息,微臣告退!”
“國師慢走!”
晚上的時候,莫安生收到了大雍皇宮的兩條消息,一是麗嬪被扔冷宮之事。
莫安生毫不意外,這本就是她安排的。
她原本念着麗嬪是她樓裡出去的姑娘,不想對她趕盡殺絕。
可麗嬪居然又在背後搞事,非要將紅樓置於死地,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氣了。
爲防着麗嬪,莫安生早已安排好,只要麗嬪敢再出妖娥子,就將她與太子見面之事在軒轅戰面前曝出來,並添油加醋,誤認爲麗嬪有什麼想法,讓軒轅戰厭棄她!
結果比她想的還要好,軒轅戰最後雖然沒有相信麗嬪想勾引太子,但作爲一國之大王,居然被個婦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種屈辱,比麗嬪想勾引太子,更讓高傲的軒轅戰無法忍受!
另一條消息,便是朝廷即將派人來紅樓問話,讓她無須擔憂。
第二天一早,莫安生將紅樓裡的姑娘召集起來,“關於梅姑的事情,晚些朝廷會派人過來一一問話作記錄,你們不用怕,知道什麼說什麼,不要有一句弄虛作假的話!
若是有人想趁機賄賂你們,或是恐嚇你們,或是趁機提出什麼非份的要求,一律拒絕,要是你們不敢當面拒絕,問完話後告訴我!一切有我在,我定不會讓你們受到委屈!知道了嗎?”
“知道了,小姐!”紅樓裡的姑娘們齊齊應道。
稍晚些,朝廷的人到了,被安撫和叮囑過的姑娘們,鎮定許多,回答提問時均有條不紊。
莫安生先前說那番話,原本只是以防萬一,結果還真有幾個大膽的官吏,偷偷暗示姑娘們,她們這次可能會受到連坐之罪,言外之意是如果她們願意陪他們,他們就可以跟上官求情,放她們一馬。
聽到此話的幾位姑娘,當場嚇白了臉,不過緊記着莫安生的叮囑,沒有答應。
等一出來,立馬將這話告訴了莫安生。
莫安生記下放出此話的官吏的名字,晚上讓人送去給木千秋,據說這些人第二天就被革職回老家了。
當天毒醫楊一早進宮,拜見過軒轅戰之後,替魏王仔細把脈,並細細看了看那些用藥的方子。
看完之後,他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他的師弟司徒一山,確實是在替軒轅戰賣命。
因爲那些方子的用藥手法,毒醫楊實在太熟悉了。
他心裡不屑哼一聲,看來他師弟這麼多年來,一直潛心藥人的研究,於醫術上並沒有過多鑽研,所以到了現在,其醫術只是比普通御醫好上那麼一點點。
毒醫楊當場開了副方子,“馬上去煎藥服侍王爺喝下,明早老夫再過來。”
御醫戰戰兢兢地接過藥方,“是,楊先生!”
第二天早上,毒醫楊還沒來,魏王醒過來了,雖然只是一小會,卻讓看護他的御醫,以及大明使臣興奮不已。
御醫立馬報告軒轅戰,軒轅戰亦是大喜,在毒醫楊進宮的時候,特意去了魏王處。
魏王的氣色果然比先前紅潤了不少,面上的死灰之氣完全不見,感覺只是累了在沉睡而已,隨時都可能會醒過來。
毒醫楊仔細檢查過後,重新開了一副藥,“照這副藥方,吃上三天,慢慢再調養一個月,便能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