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姿勢,只需輕輕移動眼珠子,就能看到她所說的那個長大了的地方。
夜九歌喉頭滑動,眼裡幽深一片,狠狠盯着,清潤動聽的聲音,此時暗啞道:“真的長大了。”
莫安生驕傲道:“我可是天天牛奶木瓜,外加鍛鍊按摩,纔有這樣的成果!”
按摩?夜九歌什麼都沒聽到,只聽到這兩個字。
腦海裡一想像那情景,鼻子一熱,感覺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
“九哥,你怎麼來了?”她柔聲問
“想你了。”他柔聲道。
莫安生笑嘻嘻,“我也想你。”
她撐在他肩上的雙手改爲捧住他的臉,頭低下…
夜九歌卻突然鬆開她。
他將她放在地上,牽住她的手,“阿安,九哥帶你去個地方。”
莫安生呆滯地睜着眼。
大半年未見,不是應該將她狠狠按在牀上,那啥啥嗎?他居然還有心思要帶她去別的地方?
她瞧瞧自己的胸,不小了啊,至少比她預期的大多了。
難道他還嫌小不成?
可明明瞧他剛纔的眼神不是這樣的!
莫安生嘴一撇,還沒出聲,夜九歌已打開房門,“你們幾個,去那邊守着,別讓人靠近!”
“是,國君!”黑暗中,幾個瞧不大清的黑影一閃而過。
“九哥,去哪啊?”這麼神秘,莫安生好奇了。
“放心跟着九哥走。”
莫安生不出聲了,她任由夜九歌牽着她的手,身子緊緊挨着他的手臂。
走出院門,左拐一下,穿過一條長廊,右拐一下…
咦,這地方怎麼這麼熟悉?
“進去吧。”
“九哥,你帶我來廚房幹什麼?”
“九哥餓了。”
餓了讓琴心煮點宵夜送來不就好了嗎?難道他想吃她煮的愛心宵夜?可問題是,她不會啊!
莫安生躊躇不前,“九哥,我…我不善廚藝。”
“我煮,你添柴。”
夜九歌手一揮,有人點燃了燈籠,廚房頓時光亮。
他鬆開她的手,走到竈臺邊。
添柴行,可是,“我…我也不會生火。”
“我會!”夜九歌從袖中掏出火摺子,將一把乾柴點燃,然後放入竈膛內。
看樣子倒是有模有樣,可莫安生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他一國之君,身上還用帶着火摺子?
怎麼有種有備而來的感覺啊!
莫安生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甩甩頭,走近竈膛前。
夜九歌不知從哪摸來幾顆雞蛋,叭一聲,打碎一個,雞蛋倒進鍋裡,姿勢異常熟練。
只是,沒有清香。
莫安生面皮一抽,“九哥,你是要煎雞蛋嗎?”
夜九歌聞着那怪怪的味道,皺眉。
“你要是煎雞蛋,得先放油,你要是煮荷包蛋,得先放水。”
夜九歌輕咳兩聲,“一時忘了。”
他擡眼看她,“現在怎麼辦?”
都糊成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倒掉。” “哦。”
“放點水,先將鍋洗乾淨。”
鍋裡的水洗了一鍋又一鍋,終於乾淨了。
莫安生瞧着夜九歌拿着雞蛋發呆的樣子,嘆口氣:“九哥,要不我來煮?”
怎麼看也覺得自己來煮保險點!她雖然手藝不精,但好歹不會吃死人!
夜九歌堅持,“今晚我煮。”
“好吧。”莫安生服從,“那我說你照着做。”
“好。”夜九歌無條件同意。
“先放油…嗯…夠了,不要太多,多了膩,再打雞蛋,別把殼扔進去了,放點鹽…少點少點…!”
夜九歌手一抖,一大勺鹽倒了下去。
氣味聞着香還是香的,吃肯定是有難度的!等會偷偷扔掉好了。
莫安生面不改色,“翻個面…嗯,可以了,起鍋裝盤子,一個肯定不夠,咱們多煎幾個,再來一次,倒油,比上次少點…”
一連煎了四五個,在莫安生的教導下,倒是越來越好了。
莫安生擦擦額頭的汗,真心累!
“九哥,蛋煎好了,你還想吃什麼?”
“煮麪條。”
“行,先將鍋洗了。”
夜九歌依言將鍋洗得乾乾淨淨。
“放點油,兩碗水,水開了就放面,半柱香時間差不多了,起鍋的時候放一點點鹽。”
莫安生說完站起身,伸個懶腰,“九哥,你煮麪,我坐會。”
她移到桌邊,趁着夜九歌往鍋裡放麪條的時候,悄悄將最底下那個鹽煎蛋用筷子夾出,放到另一個碗裡,塞進櫃子裡,然後端坐桌邊。
不一會,面好了,夜九歌分開裝在兩個碗裡,端過來。
莫安生盯着那碗麪瞧了好久,不知道哪裡出了錯。
她明明一直坐在這,爲何一碗本該青湯寡水的面,變成了一碗渾濁的醬油麪。
夜九歌喜滋滋地邀功,“阿安,我剛下面的時候,瞧着白虛虛的,一看就不好吃,想起之前廚子說要是顏色不好看,可以放點醬油調一調。”
莫安生面上淡定,心裡早咆哮開了:是一點,不是半瓶!這顏色看來,最少半瓶!
她咳嗽兩聲,“九哥,你不是餓了嗎?快吃!”
她纔不要做小白鼠!
“九哥肚子不餓,是特意煮給你吃的!”
“爲什麼?我沒說肚子餓啊!”
夜九歌幽怨地瞟她一眼,“他不是煮了好幾次飯給你吃嗎?九哥也想煮給你吃。”
莫安生眨眨眼,半晌才反應過來。
原來九歌吃醋了!因爲風澈將她關起來的時候,親自下廚煮飯給她吃,所以他也要煮給她吃。
莫安生無語,又糾結萬分。
按理說,夜九歌這麼在意那件事,千里跋涉從北夜來到大雍,第一時間不是和她乾柴烈火,而是想煮碗麪給她吃,她應該吃下去纔是。
可看看眼前的醬油煮麪,她怎麼也下不了口!萬一吃壞肚子怎麼辦?
莫安生眼珠一轉,看到盤子裡的煎蛋。
拿起筷子夾起一個,“九哥,我先試試煎蛋的味道。”
她咬一口,有些鹹,有些老,差強人意,勉強能入口。
莫安生嚥下去,擡頭燦然一笑,“九哥,好吃!你也來一個。”
夜九歌被她笑臉晃花眼,也夾起一個煎蛋。
按理說這種口感,是怎麼也咽不下去的,可是因爲是自己的勞動成果,又是和莫安生一起完成的,夜九歌怎麼吃怎麼香。
四個煎蛋,一人兩個很快吃完了。
夜九歌狐疑,“阿安,我記得煎了五個雞蛋。”
“剛剛你煮麪的時候,我偷吃了一個。”莫安生面不改色撒謊。
夜九歌不疑有它,柔聲道:“吃麪吧。”
這次他不僅讓莫安生吃,自己也拿起筷子。
“九哥!”莫安生突然大叫一聲。
“什麼事?”
莫安生一時詞窮。
她不想他受打擊,不想讓他對自己全心全意做出來的作品感到失望。
可是,怎麼辦好呢?
莫安生突然站起身,在夜九歌不解的眼神中,走到他身邊,嫵媚一笑,坐到他懷裡。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轉移注意力了。
兩個大半年未見的有情人,要轉移注意力,實在太簡單了。
果然她這一坐,夜九歌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剛剛在屋裡壓下的火,一下子蹭蹭上來。
莫安生權當渾然不知,她雙手勾住他脖子,露出純真的表情,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埋怨道:“九哥,咱們這麼久沒見,你都沒好好瞧過我。”
夜九歌的身子緊繃了,沒好好瞧過哪裡?他的眼光順着她白淨的小臉往下滑,完全不覺得莫安生突如其來的話有多莫名其妙。
“抱我去屋子裡好不好?”她輕笑。
好,當然好!此時桌上辛苦煮出來的麪條,在夜九歌的腦海裡,已經變成了漿糊。
他抱起她,以最快的速度朝莫安生屋裡奔去。
莫安生在他懷裡咯咯地笑,帶着得意。
看來她的吸引力,還是蠻大的嘛!
夜九歌迫不及待將她放在牀上。
她摟着他脖子的手一直未鬆開,在身子挨在牀的那一刻,迅速主動吻住夜九歌的脣,用自己的小舌抵開他的牙關,鑽進去,調皮地勾引他。
她的熱情令他措手不及,整個人在反應過來後,開始瘋狂地反擊。
他追,她躲,躲一會又故意偷偷撩他一下,在他追過來的時候,又迅速躲開,整得夜九歌撓心撓肺的難受。
他氣息加重,一手固定住她下巴,重重咬她一口,懲罰她的不聽話。
莫安生吃痛,乖乖的不再調皮,熱情地與他糾纏,配合他的進攻。
嗞嗞的曖昧聲,在這寂靜夜裡擴散開。
他在吃夠她的脣舌後,開始轉移陣地。
莫安生喘着氣,雙眼含春,面若桃花,任由自己從未在他面前曝光的美景,展露他眼前。
解開的剎那,她聽到身上男子的抽氣聲。
她眯着眼,咯咯嬌笑,聲音媚如水,“九哥,可還滿意?”
哪個男人面對心愛女人這般模樣能控制得住?
夜九歌做了這麼多年和尚,如今突見如此美景,更是難以控制。
偏偏她還如此撩撥他!
他低下頭…
哎喲,莫安生低呼一聲,旖旎迅速不見。
這傢伙,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咬得她痛死了!
“九哥,輕點…”她咬着脣。
可身上男子早已失去理智,哪裡聽得到她的懇求?
莫安生咬牙承受,暗罵自己活該,非要撩他,自作自受。
身上的男子似乎無師自通,一陣猛啃之後,開始或輕或重的啃咬。
難忍的疼痛過後,莫安生開始渾身發麻,酸痠軟軟的,有種異樣的感覺開始聚集。
她輕哼出聲。
嬌媚的吟哦,讓身上男子渾身更加僵硬又炙熱,像塊被烤過的鐵,隔着衣衫,都燙得莫安生腦子暈乎乎的。
她讓自己更加貼近他,手開始除他身上的衣衫,捏他身上的肌肉。
手感真不錯!腦袋發暈的莫安生,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句話,脣邊笑靨如花。
兩人的上半身,緊緊糾纏在一起。
這樣的親吻撫摸,似乎還是不能滿足。
莫安生的手開始往下移…
卻被狠狠抓住,然後身上一輕。
她睜開迷濛的雙眼,不解地看向夜九歌,眼裡全是未散去的情潮。
夜九歌的腦子和身子都快炸了,他用盡最後理智,“不行,咱們還未成婚!”
這跟成婚有什麼關係?莫安生現代人的思想佔據上風,撅着嘴就往夜九歌面上湊。
夜九歌連忙按住她的頭,不讓她靠近。
然後拉過被子,蓋住兩人。
“九哥!”莫安生不依地扭動身子。
“好了,別鬧了,再鬧下去,九哥可忍不住了。”夜九歌聲音低沉又暗啞,“九哥希望留到洞房花燭夜。”
莫安生忍不住翻個白眼,看着像朵風流成性的桃花精,沒想到內裡卻是個古板的老男人!
本姑娘好不容易盼來長大的這一天,你卻說不要?不要就不要!
切!
莫安生翻個身,拿背對着他。
可是剛翻過身,又不捨得了。
好不容易見個面,他又是爲她好,她怎麼能這麼矯情呢?
莫安生又把自己鄙視了一番,一轉身,滾到他懷裡。
夜九歌剛以爲她生氣了,見她又馬上鑽到他懷裡,強忍着被烈火焚身的滋味,也不敢推開。
莫安生壞心的在他胸口蹭來蹭去,感覺他身體越來越僵硬後,纔打個哈欠,“九哥,時候不早了,睡吧。”
她說完閉上眼,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後,心滿意足地睡去。
可憐夜九歌好不容易忍住的火,被她撩得更加旺盛,又無可耐何,只得狠狠磨牙:小丫頭,等成婚後,讓你知道九哥的厲害!
懷中的小人兒,嘴角掛着甜笑,已經沉沉睡去了。
夜九歌貪婪地盯着她的臉,瞧了大半夜後,纔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緩緩閉上眼。
夜九歌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兩人又是煮宵夜,又是鬧騰,等睡下的時候,已是後半夜了。
但莫安生還是很早就醒來了。
她並沒有忘記昨晚夜九歌來了的事情,所以醒來的時候,很乖巧地一動不動,只是睜開眼,看着朦朧晨光裡的男子。
她的眼光一寸一寸,印記般地從他的額頭,慢慢移到他的下巴。
他好像瘦了,神情也有些憔悴,想來是連夜趕路的關係。
他的睫毛還是那般長,五官還是那般俊朗,只是好似多了些東西。
不光是男人味,還有上位者的威嚴。
莫安生咧開脣,緩緩笑。
她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後,他睫毛顫動兩下,醒了。
在他睜開眼的時候,她送上自己的紅脣。
一大早就這般火辣辣,夜九歌大感吃不消。
身體裡的火,幾乎是一瞬間就被勾起,在這樣的清晨,燒得更厲害。
緊貼着他的莫安生感覺到了,吃吃地笑。
夜九歌咬一下她的脣瓣,抓住她想伸出來的小爪子,“不許調皮。”
他越是想剋制,莫安生越是想逗他。
手不能動,就扭動身子。
身子被禁錮了,還有腳…
“哎喲!”莫安生嘴一撅,伸手摸着剛剛被打的臀部,“九哥你幹嘛打我?”
夜九歌本是想懲罰她的調皮,見她一委屈,又不忍了,伸出手,“九哥打痛你了?來,九哥揉揉。”
莫安生笑嘻嘻,“好啊。”
夜九歌瞪她一眼,收回手,怕自己忍不住。
這般忍着,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摟着她,喘氣,“阿安,咱們快點成婚吧。”
“嗯。”她在他懷裡應道。
兩人都知道,現在這節骨眼上,快點不過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話。
沉默良久,“九哥,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
北夜朝政不能落下,他連續四五個月不眠不休,才擠出這半個月的時間,還是整天整夜地趕路,纔有這兩天的相聚。
莫安生不知道他有多辛苦,但她知道他很辛苦。
“那這兩天我們哪都不去,就在這屋裡待着,好不好?”
夜九歌當然舉雙手贊成,千里迢迢來看她,一刻也不想與她分離,只是,“可不許再調皮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因爲他全身每個毛孔都在瘋狂地叫囂。
可是他必須忍,她是北夜未來的皇后,他不想她給別人留下任何一丁點的把柄。
“好。”纔怪!莫安生嘴上乖巧應道。
琴心盡職地守在外面。
早膳是她端進去的,對外的理由是:小姐昨晚失眠,起不來。
衆人覺得奇怪,還是接受了。
朱大牛嚥了口白粥,淚流滿面:終於有得吃了,可餓壞他了!
昨天半夜他餓醒,摸到廚房去找吃的,看到桌上兩碗麪條,吃了兩口,差點吐了,又找,在碗櫃裡發現了個煎雞蛋,一吃,全吐了,原本是想填肚子的,結果搞到肚子更餓,然後一直餓到現在。
朱大牛第一次發現原來白粥也挺好吃的,以後他再也不嫌棄了!
——
安月眉準備五十萬兩銀子的銅板,原本是想刁難一下莫安生,結果反被刁難,氣得肝疼了一晚上。
早上的時候,突然收到軒轅庭派人來傳話,約她晚上老地方見。
安月眉本想拿拿喬,當老孃是什麼,想見就要見,不想見時連派人傳個話都懶得派!
可是人家是太子,不是以前那些她可以玩弄於股掌間的男子。
而且她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比起那個什麼梅姑之類的,她自認自己更勝一籌!
所以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安月眉花大半個時辰泡了個鮮花浴,花兩個時辰將自己從頭到腳,精心描繪,細心打扮,確保是讓男人一見就能流鼻血的狐魅樣後,信心滿滿,赴軒轅庭的約。
不過爲了表示她對他上次放她鴿子的不滿,安月眉故意沒有提前到,而是略遲一點點到達他們幽會的宅子。
她的精心打扮,果然沒有白費。
軒轅庭一見,雙眼放光,根本來不及仔細欣賞她的精心裝扮,一把將她壓在牀上,嘩啦兩下,輕薄的錦緞立馬碎成一片片,軒轅庭衣裳一除,提槍上陣。
安月眉剛開始還故意欲迎還拒,不過幾下,本性畢露,雙腿像蛇一樣,盤旋在軒轅庭身上,哼哼唧唧。
軒轅庭最喜歡的就是她這副淫蕩的樣子,不像他後宮的女人,再放得開,也總是受制於大家閨秀的教養,無法讓他盡興。
軒轅庭狂野馳騁間,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梅姑,神秘幽麗的氣質,性感沙啞的聲音,百轉千回的韻味,在他腦海裡清晰浮現。
真真是可惜了,以後只能看不能碰!
對於男人來說,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梅姑到底有沒有那麼好,不好評說,但此時在軒轅庭心中,自然是比在他身下放肆尖叫的安月眉,要好不知多少倍。
他不知不覺中,就將身下的女人,想成了梅姑,越發得勁。
他越得勁,安月眉越瘋狂,兩人不知不覺,大戰了近一個時辰。
疾風暴雨停止後,兩人一臉滿足。
安月眉滿面桃紅地躺在軒轅庭懷裡,頭枕着他的手臂,腳來回蹭着他的腿,嬌聲稱讚,“太子爺,剛剛您可真神勇,月眉差點受不住了。”
沒有男人不喜歡聽這樣的話,軒轅庭哈哈大笑,“你個小蕩婦,這麼快就受不住了?本太子還有精力再戰三百來回!”
安月眉心裡嗤笑,嘴裡卻嬌滴滴求饒,“太子爺,月眉甘拜下風,您體恤着點月眉,下次再讓月眉好好服侍您行不行?”
軒轅庭被捧得心花怒放,身爲男人的尊嚴得到極大滿足。
安月眉見他心情大好,試探道:“太子爺,月眉前兩天去了紅樓。”
紅樓的事,對軒轅庭來說就像根刺,已經吞下去再也拔不出來的刺。
他笑意收住,“你去幹什麼?”
安月眉在知道軒轅庭去紅樓那天,恰好碰到軒轅戰之後,回去仔細將整件事想了想,又將楚暮還有楚暮帶着的小廝叫過來,詳細地問了問當晚所有的細節。
楚暮在見到莫安生後,後面有些細節記不清了,不過他的小廝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安月眉將兩人的話一分析,憑着女人的直覺,大約還原了當晚事情的真相。
軒轅戰與軒轅庭同時看上梅姑,軒轅庭要搶人走,紅樓主人莫安生出面,故意誘導他說了一些不敬的話,惹得軒轅戰大怒,纔有了那聲“孽子”的怒吼。
而後軒轅庭回宮,估計受了些責罰,遷怒楚暮,繼而遷怒自己,纔會失約。
“太子爺,月眉就是慕名而去,想看看那裡面的歌舞到底有多精彩,到時候專門派人去學了來,表演給太子您瞧瞧,結果碰到了紅樓主人莫安生…”
安月眉故意欲言又止。
軒轅庭見她沒提到梅姑,心情好了些,又想到那個討厭的紅樓主人,有兩分同仇敵愾的感覺,“紅樓主人欺負你了?”
安月眉聽他這般語氣,更加證明自己的猜測,添油加醋,“她不光欺負月眉,還訛了月眉五十萬兩銀子,要了銀子不說,還將銀子全部換成銅板,又存入安氏錢莊,月眉錢莊裡的人,現在還在數銅板呢。”
“那個紅樓主人,實欺人太甚!”軒轅庭心有慼慼蔫。
他本來讓人誤導軒轅獸去找紅樓的麻煩,結果軒轅獸不知怎的,進去打了個轉,只是傷了幾個人,讓紅樓歇業一天,就這樣過了。
軒轅庭丟掉的面子還沒撿回,心有不甘。
安月眉意有所指,“太子爺,那個紅樓主人,牙尖嘴俐,最會誘導別人說些平時不會說的話,月眉就是這樣着了她的道,您可要爲月眉討回公道!”
軒轅庭被她一說,驀地想到了那天的事情。
當時他因爲知道軒轅戰也在紅樓,一時驚慌亂了方寸,回宮後想得最多的,是如何討回軒轅戰的歡心,再加上那天的事情帶來的懲罰,實在是他生平未有的恥辱,他下意識選擇迴避,不願多想當日的細節。
如今安月眉的話,讓他突然意識到,當日莫安生在阻攔他的時候,明明知道他的父王軒轅戰就在樓上,不但不暗示他,反而故意激他,讓他說出大逆不道的話,惹父王發怒!
軒轅庭一想明白,咬牙切齒,“實在太可恨了!”
安月眉心中一喜,“是啊,太子爺,您可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軒轅庭心裡雖恨,卻一時想不到如何教訓莫安生的辦法。
他纔剛剛獲得軒轅戰的諒解,王后讓他這段時間老實點,不要惹事,他不敢隨便派自己的人動手。
可惜軒轅獸那邊,已經讓紅樓輕易過關了。
安月眉將他的糾結看在眼裡,心裡嗤一聲,就會嘴上耍耍狠,實際上只要軒轅戰一個眼神,就嚇得動也不敢動的主。
安月眉手指無意識地把玩着自己的頭髮,突然想到個主意,“太子爺,您以前曾跟月眉提過,大王有一支什麼鐵甲軍,一人可比數十人,可否從裡面調個人出來,誘他去找紅樓的麻煩?”
鐵甲軍?軒轅庭一聽,有兩分意動。
軒轅戰不輕易讓他靠近鐵甲軍,但該讓他知道的,倒是從沒瞞過他。
這也是軒轅庭從未想到反抗軒轅戰的原因之一,因爲軒轅戰是真心將他當成繼續人在培養,所有大雍的機密,他全部都知道。
直接調個人出來是肯定不行的,但裝作不小心,放了一兩個人出來,這事到時候也查不到他頭上。
“弄兩個人出來不是問題,不過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們靠近紅樓,這個有點難度!”
“太子爺,月眉今早收到個消息,聽說紅樓主人過幾日,會帶人去碧水山莊遊玩一天,月眉覺得,那天是個好機會。”
“碧水山莊?”果然是個好機會,鐵甲軍所在的位置,正好離碧水山莊不遠,這樣一來,他就更能輕易從此事中脫身了。
軒轅庭心中鬱氣散去,豪氣道:“小心肝,等着本太子給你出氣!”
——
莫宅裡,莫安生和夜九歌用完早膳後,繼續在牀上膩歪。
這時封嵐風風火火從院子外往裡面衝,“安生,安生!”
琴心伸手攔住她。
封嵐奇道:“琴心,爲什麼攔我?安生不在嗎?”
琴心沒有直接回答她,反問:“封女俠,你找小姐有事嗎?”
“我今天去西街,來找安生要銀子。”
琴心從袖中掏出五十兩的銀票,“小姐已經準備好了,讓我交給你。”
封嵐十分奇怪,但目的達到,聳聳肩離去了。
剛轉身走了沒幾步,眼角餘光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這邊走過來,封嵐立馬轉變方向,朝另一處走去。
那身影卻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樣東西,“給你。”
封嵐咬着下脣,眼睛瞟了瞟,發現是一張銀票,一百兩,她伸手收下。
她轉身要走,呂小云在她身後遲疑道:“我…”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封嵐突然打斷他,低着頭飛快跑開。
呂小云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才慢慢轉身離開。
假山背後,幾個人影站出來。
“有古怪!”程天和的聲音。
“肯定有古怪!”呂小花的聲音,“哥多小氣的一個人,居然給銀票封女俠,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俺也覺得有古怪!呂大哥連件衣裳都捨不得換新的,一起出去用膳,俺想多叫個菜都不肯,卻肯給銀子封女俠。”朱大牛附議。
“所以他們兩個,肯定有姦情!”程天和下了結論。
“什麼姦情?多難聽!”呂小花白他一眼,“要是成了,那是咱哥嫂!”
程天和賠笑,“娘子說得對,我錯了,該罰!”
他湊到她耳邊,“晚上想怎麼罰,任你!”
呂小花紅着臉啐他一口,“整天就想着這些事,大牛還在呢!”
朱大牛無語望天:每天在俺面前秀恩愛,有點人性好不好?啊啊啊,俺也好想快點娶個媳婦!
屋裡莫安生和夜九歌膩歪完後,談起正事。
莫安生問,“九哥,你查到你父皇當初加入到五國之戰的原因了嗎?”
“查到一點眉目。”夜九歌道:“先前追隨父皇的人,在皇兄登基後,不少受到迫害,留下的一些,有些年事高已去世,有些資歷淺,對當初之事毫不知情,倒是有一日我無意翻到父皇和皇兄留下的手札時,發現一些眉目。
在五國之亂的前兩年,有人向父皇秘密獻上一份寶貝,父皇十分珍惜,但突然有一天,寶物消失不見,經多方查探,確認是大明國派人將其竊走。
父皇一怒之下,尋了個由頭,對大明國宣戰,後來父皇去世後,皇兄登基,他派出暗衛潛入大明國,想將那份寶物尋回。”
“是什麼寶物?”
“手札上沒說。”夜九歌道:“寧王府的史嬤嬤你知道吧,她是皇兄派出的人,在暗中幫助魏王做事,皇兄期望她能協助魏王取得皇位,得到信任,方便以後進入皇宮內苑,尋找那份寶物。
當時你逃離寧王府,寧王一怒之下,除了寧王妃、秦側妃、蘇側妃還有一位周姨娘,其餘寧王府所有女人全部遣送回家。
魏王派出的杜側妃,即史嬤嬤名義上的主子,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暗中向寧王爺道出她是魏王派來的人,表示願意投靠寧王,反過來對付魏王爺。
史嬤嬤一個不防,被寧王爺設計差點丟了性命,後來詐死離開,直到前些日子纔回到北夜皇宮。
那份寶物的事情,我向她打聽過一二,她也知之不詳,只道皇兄只吩咐她幫助魏王爺,其他的事情並沒有多說。”
“獻寶的人是誰?”
“聽說是一位商人!”
“不會是陳光吧?”
“有可能,但不能肯定,當初獻寶本就是秘密進行,知道的人不多,而知道的人,差不多都已經去世了。”
“北夜沒人知道,但大明國應該有人知道。”莫安生道:“比如那份所謂的寶物,是不是真的在大明皇宮,如果真的在,當初大明聖上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真是他派人去偷的嗎?我覺得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去查。”
夜九歌寵溺一笑,“阿安可真聰明,九哥已經讓人去查了。”
莫安生被他一讚,面一熱,轉了話題,“九哥,關於大雍和大明結盟之事,最新的進度如何?”
“聽說已經達成意向了。”夜九歌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酸。
這個莫安生還真不知道,“這麼快?”
夜九歌酸溜溜道:“寧王爺以你爲條件,只要軒轅戰將你這個二十三逃妾完好交給他,他願意多讓出北夜五座城池!”
那個二十三逃妾幾個字,咬得異常重。
莫安生眨眨眼,“二十三逃妾?誰承認啊,我明明是北夜未來的皇后好不好!誰會那麼傻,放着皇后不做,去做個妾?”
“那萬一他願意讓你做皇后呢?”夜九歌的聲音突然有些緊張,也不知他口中的他,是寧王還是風澈,還是兩個都包含在內。
莫安生捧着他的臉,在他脣上輕啄一下,柔聲道:“我剛剛說錯了,我是夜九歌未來的娘子,你是國君,我纔是皇后,你若是平民百姓,我就是平民百姓的娘子!”
夜九歌眼裡的笑意,一點一點慢慢滲出來。
莫安生突然雙眼一眯,換上魅惑的神情,還故意在他懷裡扭動,“九哥要是害怕我反悔的話,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捆住我。”
那話裡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身下男子的呼吸陡的粗重起來,他按住她不安份的身子,喘氣,“九哥不想日後有人非議你。”
“我不在乎。”她繼續扭動。
“可九哥在乎。”